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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夫话罢,看着张眉寿离去的背影,却久久未动。

“蓁蓁,季大夫没有为难你吧?”徐婉兮低声问道。

张眉寿摇头。

非但没有为难,还帮她理出了一些线索。

这些年来,她对田氏的真实来历,一直持有怀疑之心。

因为,田氏懂得与所擅长的,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远远超出了她当初的预想。

湘西之地虽是蛊毒起源之处,可若田氏当真只是寻常人家出身,那未免太过不可思议——假若随便一户人家,都有如此可怕的手段,大靖岂不是早就乱了?

田氏曾说,她当初被当作煞星,为昔日在湘西之地极得民心的大国师所不容,此种说法,她始终亦是半信半疑。

若有可能,她自然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不该探听之事,她从不多事,可田氏与张家有莫大牵扯,她便不得不多上心些。

有备无患,她不想有朝一日,陷入被动的境地。

即便只是她想多了,可求一个安心也是好的。

“那就好,我总觉得季大夫今日怪怪地。”徐婉兮边走边说道。

平日里,季大夫可是一个极矜持的人呢。

“婉兮,你可知季大夫是何方人士?”张眉寿似随口问起一般。

“季大夫是我母亲的家仆,我是同你说过的。”徐婉兮轻叹了口气,道:“父亲许是觉得伤怀,甚少提及母亲之事。一来二去,我也不敢乱问了。但我前几年尤其好奇,曾让二哥在下人间打听过,他点子多,倒也问出了些不知真假的东西来。”

“有人说,我母亲与季大夫刚进府时,因是外地口音,故甚少与人说话——他们都说,那口音倒像是湘西一带的人士。”

但湘西离京城实在太远,又时隔多年,母亲也没了亲人,她便断了再多打听什么的念头。

张眉寿听得心底震动。

若是如此的话,那季大夫、甚至是婉兮的母亲,极有可能与田氏是旧识。

若不然,季大夫应也不会对生息蛊有那般大的反应。

但是仇是友,有何渊源,尚都是未知。

见张眉寿只点了点头,未再多问,徐婉兮才转了话题:“也不知祖父和父亲那边如何了……”

“事发不久,必留有证据,且婧儿的乳母已经招认,此番必能揪出真凶。”

此事唯有庆幸发现得及时,若不然,当真不易追查。

徐婉兮点头,想到婧儿的伤,眼中便浮现出怒色。

果然,宁家一门,专出禽兽!

如今只盼着衙门到时可不要包庇宁家才好。

想到宁家的靠山宁贵妃,徐婉兮便恨得牙痒痒。

便是这个讨厌的女人,当初非求得皇上替她姑姑赐婚。

若不然,又何以会有今日光景。

……

此时,京衙书房内,程然看着手中卷宗,几番皱眉,到底是没看完便放了下去。

“拿回去,明日命治中重拟。”他脸色难看地吩咐道。

前几天刚结的案,他尚且记忆犹新,故而无需去翻供词,他都能瞧出眼下这卷宗内的诸多疏漏之处——更别提是遣词用字多有不妥,堪称是驴唇不对马嘴了。

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有错字!

半点不夸张地说,便是他家中十岁稚龄的儿子,文章也比此人做得通顺!

这样的东西,亏得还好意思让他过目,分明是刻意考验他的智商和忍耐力吧?

呵呵,说考验都是轻的,或者换成侮辱更贴切些。

放着好觉不去睡,他点灯熬油地在这儿处理公务,难不成就是为了看这等倒胃口的东西吗?

同自家夫人吵了一架,赌气跑来书房的程大人此时尤为火大,直想发脾气。

知事将那卷宗取回,脸色复杂地退了出去。

哎,他要是送回去,必然又得被宁治中迁怒了,还是想个法子帮着重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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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程然揉了揉太阳穴,也叹了口气。

去年张峦回京时,他分明听到风声,说是会将人拨至他手下做事,彼时刚巧治中一职尚且空缺——他为此还高兴了好一阵子。

张峦在湖州的政绩,他是特地了解过的,对其能力称得上是尤为欣赏。

更不必提,张峦昔日早给他留下了“扶起老人毫无压力”——这个阔绰又仁厚的印象了。

可谁知,他等着等着,竟等到了张峦被拨去工部的消息!

他原本还只是惋惜,可自从新的治中被拨来之后,那份惋惜便成了痛恨。

痛恨世事弄人,老天欺他!

那宁家的大老爷,宁贵妃的长侄……说是酒囊废物也不为过了。

人家张峦是扶老人的楷模,这位则是死活扶不起来的楷模!

宁通之事才过去不足四年,宁家却早已开始不安分了。

宁家四子,现如今一个在兵部,一个在户部,一个在大理寺,还有一个被送到了他这里——这四个老大不小的侄子,可谓是被宁贵妃安排得妥妥当当,明明白白。

皇上啊……您让微臣说您什么好!

没办法,跟媳妇吵完架无处发泄,只能挨个儿腹诽旁人了。

程大人正在心底长叹时,忽听得一阵“咚咚——”之音。

程大人皱眉。

“这是有人在击鼓?”

眼下已值深夜,何人会在此时击鼓?

第374章 公堂对质

一名衙役快步走进书房行礼。

程然站起身问:“堂外何人击鼓?”

“大人,是定国公!”

程然神色惊惑。

定国公?

莫非还是为了府中表姑娘走失一事?

可他已加派了人手在城中搜寻了,这位老大爷怎么又击起鼓来了?

此时又听衙役说道:“定国公言,府上表姑娘已经寻回,特来请大人主持公道!”

程然面色微变。

已经寻回,却仍要他来主持公道,且是定国公亲自带人连夜击鼓……只怕是那表姑娘,并非是安然无恙地被寻回!

连夜开堂,他尚未开过如此先例,可定国公府又非那等不知轻重的人家,既是如此,想必是因情形紧急。

是以,程然当机立断地道:“升堂!”

他则立即回房去换官袍。

不回还好,这一回却是更气了——那跟他大吵了一架的老娘们,竟然已经睡着了!

呵呵,合着只有他自己气得睡不着?

同是生气,她呼呼大睡,他却要连夜处理公事挣俸禄给她花用!

真是气煞他也!

程大人一脸不满地去了前堂。

堂中,定国公已被请了进来,见得程然,抬手施了一礼。

“老夫深夜带人前来打搅,望程大人勿要见怪。”

定国公语气肃然,面上似同挂着寒霜。

“国公言重了,正所谓事急从权。”程然问道:“方才听闻贵府表姑娘已被寻回,不知国公为何又要前来击鼓?”

“老夫要状告宁家收买我府中下人,蓄意拐走舍外孙女,并致其重伤!”

定国公大手一挥:“状纸与供词在此,请大人过目!”

程然已听得神色大变。

宁家……又是宁家。

现如今他听到这个姓便觉得头痛,甚至想骂人。

程然极快地看完状纸,一阵胆战心惊。

定国公府的表姑娘,竟是重伤之后,被丢在清水巷,由好心人发现并送回定国公府——

天下脚下,世家贵女……

对方如此猖獗,简直令人发指。

“犬子已带人守在清水巷附近,还请大人尽快派人前去取证。”

程然点头,立即吩咐了下去。

“这便是为宁家所收买的贵府表姑娘的乳母?”程然将状纸与供词皆放下,看向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妇人。

“回大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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