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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们看没看到,管他们怎么想呢,或许他们忙着互相倾诉心声,根本就不会注意周围的人和事呢。

就几步路了,也不着急回去,裴图南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徐春春身上,他们慢慢地走着。

徐春春感受着和裴图南十指相扣的温馨,她通过手电的光打量着裴图南的侧脸,他的鼻梁,和他这个人一样□□坚定。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徐春春觉得他们一家三口的心此时此刻仿佛通过某种看不见的枢纽,牢牢地连在了一起。

两个人可以执手偕老,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更显得美好了。

或许是裴园的院墙高,是工匠盖它的时候考虑到了挡风,也可能是今天晚上发生了挺多的事。走在连廊里,风吹在身上,徐春春居然不觉得冷。

见惯了裴勤安和白臻臻的嘴脸,裴图南竟然不觉得生气了,他也没有傻到被白臻臻口中的裴勤安感动,裴勤安胡思乱想只能说明是良心发现了。

只要他们不打扰他娘的清净,裴图南不想关心他们的任何事。

裴慕心的竹笛声又再次响起,这次隔得很远,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吹的,只是隐约听到了声响。

大半夜的,四周乌漆麻黑,诡异刺耳的笛声若有似无的,非常符合气氛,但是徐春春一点也不觉得怕。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谁也看不见的鬼和直来直去的疯子,隐藏在人心里的恶意,才最让人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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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人言可畏

可能是知道徐春春和裴图南今天就要离开了, 裴城特意让管家把一家人叫在一起,还是在那个饭厅吃早饭。

知道了这餐饭的目的后,徐春春感觉桌上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 自己和裴图南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们听说别人要离开了, 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尤其是那只白孔雀,就差把兴奋写到脸上了。

喂喂喂, 彼此之间还能不能相互尊重了!

裴慕臻不光自己一直夹菜, 还给身旁的裴慕心夹, 一副胃口突然很好的样子。“走呗,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想呆多久呆多久?”

白臻臻巴不得裴图南他们赶紧离开了,这两个人就像□□一样长在自己家里, 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至于裴城和黎幼安,听了裴慕臻的话后,他们没有抬头也没有反应,继续吃着自己的菜。

而表面上父慈子孝的裴勤安,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看他的表情明显也是卸下了心里的大石头。

装什么装,昨天晚上他们从园子里回来后,他还让管家来嘘寒问暖的……

如果不是太讨厌这个家的氛围, 就算是呕气,徐春春也不会那么快离开的,反正也是自己的家, 非要住到这些人个个苦不堪言才行。

不过现在有了对比,她实在是太想念自己在黑石岗的家了,那句话说的太对了,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来的舒服。

“图南,不多住几天了?你这次来还没有好好说几句话。”叮咚,你的慈父裴勤安上线了。

“啊,啊啊,啊啊啊”

没等裴图南开口,裴慕心一边伸手抓着桌上的菜,一边嘴里“啊啊”叫着,仔细一听居然还很有节奏感。

饭厅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有躲菜汁的,有拉住裴慕心的,有闭上眼装看不见的,还有被她气哭了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人再提起留下裴图南夫妻俩这件事了,没人留意他们的行动。

临出门前,徐春春又回头看了眼裴园,这个她觉得很好看,发生过很多故事的大宅院。裴图南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院子里不会有人目送他。

“车票按老爷的吩咐买的,和来时一样。”管家还是很尽职尽责的,他亲自开了裴园的车,把徐春春和裴图南送到了火车站。

“爷爷有心了,替我谢谢他,还有,这次多谢你。”裴图南跟管家的感情一般,管家就是裴城的左右手,维持着整个大家庭的各种运行。

a城的火车站比他们县城的要大一些,虽然大厅里一样乱糟糟的,但徐春春看到了好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有他们在秩序会好一些。

跟管家道别以后,徐春春和裴图南登上了回程的列车,依旧是包厢,已经坐过一次了,这次徐春春心中少了新奇感。

列车有些轻微的晃动着,车一开起来,那种憋闷的感觉就又来了,徐春春叹了口气,明明已经过了孕吐的月份了,这会儿却觉得胃不舒服了。

不行,得分散一下注意力,找点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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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爷爷是那么一个严肃正经的人,你爹和你弟是出去留过学的原因吗?一点都不像呀。”

根据裴勤安和裴慕臻父子俩偏西式的生活方式和衣着,徐春春觉得他们以前一定赶时髦去国外留学了。

来不及回答徐春春的第二个问题,裴图南就被她的第一句话都笑了。

“正经,严肃?春春,你对爷爷有误解,从上次英雄救美开始,爷爷在你心里的印象就出现偏差了。”裴图南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听着裴图南一句一句的解释着,徐春春渐渐张大了嘴巴,真的是不可思议啊。

她所以为的那个英雄救美式的爱情故事,后续的发展根本一点都不浪漫。堂堂黎家的大小姐,a城数一数二的名媛,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门童救过自己,就心甘情愿嫁给他呢。

真实情况是,裴城伤好以后去了黎园,就真的是做一名护卫而已,而黎小姐有自己门当户对的心上人。

只不过后来裴城整天在黎园里呆着,他盯上了黎园和黎爷的势力,用了点小手段拆散了他们。

“图南,怎么越听爷爷越像反派呀,就是坏人的角色。”徐春春不敢相信她见到的古板的老人,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有心机。

这听着听着,简直就是男版的宅心计啊。

“要不然呢,他什么都不做,天上还能掉下好东西来?爷爷营造的假象不只能骗你,奶奶也是这样被他骗了的。”

裴图南摇了摇头,给徐春春倒了杯茶,“什么都有了之后,气质自然也会发生改变。”

成为黎家的掌权人后,每天做的都是日进几万金的大生意,原来的那点寒酸气自然荡然无存了。

徐春春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但她还是想知道,“那,爷爷当初是怎么拆散的奶奶他们呢?”

“很简单,爷爷费尽心思找了个国色天香的女人,然后让那个女人跟奶奶的心上人偶遇了。”

“不是吧,那个人这么不坚定就移情别恋了?”

“当然没有,只需让奶奶看上一眼他们两个谈话的场面,就能让很多话传到奶奶耳朵里,她很单纯,听得多了就信了。”

裴图南微微一笑,“然后在她最难过最失望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在身边陪着她。”

“可能是奶奶为了斗气,有可能是她一时的冲动,总之爷爷成功了。”

在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不可以及时互通消息的年代里,亲眼看见又亲耳听到了,真的就有可能影响一个人的判断的。

所以有时候想成功跟小姐私会,只需要买通她身边的丫鬟就可以了。

她觉得自己的认知观需要重新打磨一下了,“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

徐春春觉得自己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是她不确定,其实更多的是不敢说,她有些不想通过自己的口说出来。

裴图南有些无奈的点了头,“这些都是以前爷爷用炫耀的语气跟我们说的,他说自己骗了奶奶十几年,直到后来孩子大了才讲出来。”

这就是来自身边的恶趣味吧,徐春春不敢想象黎家小姐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估计她也不会很生气,因为那时候她已经为人母了。

感谢裴图南的坦诚,没有让徐春春一直沉浸在裴城带来的假象里。

一边舒展着身体,一边悄悄看了裴图南一眼,徐春春在心里想着,“但愿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他的时候,他也同样可以坦然接受。”

虽然那一天也可能是在十几年后了。

想到这里,徐春春不免心中有些惆怅,说好了彼此之间没有秘密,但是有些时候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给他听。

因为是归心似箭的缘故吧,感觉列车开的都比去的时候要快一些。吃饭睡觉吃饭,车就到站了。

去餐车吃饭时,他们也没有遇到像貂皮老太太那样的人物,出门在外相逢即是缘分,每个人都表现得很友好。

走出车厢,徐春春觉得空气都是那么的熟悉,有一种终于回到自己地盘的轻松感。

她身上那种由内而外的高兴劲儿,裴图南也感受到了,而且这种高兴很有感染力,他也觉得脚步轻快了。

为了给徐大志和周淑娟一个惊喜,他们特意没有提前要电话,决定直接搭乘县城的车回村。

在火车站门口,多的是其他村子里来接人的拖拉机,问上几个就能找到顺路的,报酬也不用给太多。

就像让徐春春他们搭车的这个大爷,随便聊上几句,他们的关系就近了,他有亲戚就嫁到了黑石岗村里。

“你们村,听说出了个文曲星下凡啊,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大爷一边开拖拉机,一边闲聊着。

遇到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徐春春总会忍不住往徐雅身上想,果然,大爷接着就说了,文曲星就是曾经那个傻妮儿。

“她那课文啊,是背的又快又好,不比知青背的差。”这个年代的人,对于有知识的人总会多一份喜爱。从大爷的语气里就能感觉出来。

看来,几日不见自己就要对徐雅刮目相看了,很大概率又是系统给她开的外挂吧。

尽管徐春春在心里告诉自己,靠努力得来的,用着才安心,但是有时候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非常羡慕这种外挂的。

不光大爷在前面说,后边车厢里的人也在讨论这个女文曲星。

徐春春很早就知道,人都很八卦的,谁都喜欢在茶余饭后嚼几句舌根,既能消磨时间,又不用花一分钱,是一个多么合算的活动啊。

而且在背后讨论别人的时候,总会给自己一种优越感,能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其他人。

“听我亲戚说,她娘跟以前学校的校长有一腿。”

“不能吧,就她娘那个埋汰样?”

“怎么不能的,好歹比那个校长岁数小啊!他肯定没少教给她背书的窍门…”

不知道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而且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就仿佛身边这位大婶的亲戚真的看见过一样。

徐春春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根本就没有什么学习的窍门好吧。

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孤陋寡闻,还是他们单纯。别人说一说居然就信了,而且还继续把这种话传给另外一个人。

现在连外村人都知道了,不会整个黑石岗村的人也知道这件事吧……虽然村子民风还算可以,但这种闲话无形中也是有杀伤力的。

以徐雅的脸皮厚度,她肯定不会在意这种话,就是不知道徐老孬和傻妮子她娘在不在意了。

就在徐春春和裴图南坐在一颠一颠的拖拉机上,行驶在回村的路上时。黑石岗村徐雅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你这个死妮子啊,你这个死妮子,你娘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堪过啊。”

傻妮子的娘坐在地上,不停地用双腿蹬着地。她家屋子里的地直接就是泥土,被她一蹬一蹬地,灰尘全部弥漫在空气里。

“咳咳咳咳”一旁傻妮子的弟弟本来站在他娘的身边。气管里突然呛进了灰尘,他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女人的哄叫声,孩子的哭闹声全部一起开始了,炕上还有个大小便不能自理的徐老孬。小小的屋子里又乱又臭,徐雅这些天被磨出来的性子也忍不下去了。

“够了,你管人家说什么呢,你这样的日子还怕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吗?别人说的你还少吗?”她忍不住冲着地上的女人翻了个白眼。

“只有我一步一步的好起来,你才能跟着我享福,不然的话,你只能接着过这种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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