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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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钦几乎将她揉进身子里,好半天没等到问题,于是低下头,低沉且缓慢地问道,“如果什么?”

如果朱玲珑怕了,说几句好听的,再用点其他方法讨好自己,作为相公,当然不会让她被芙盼欺负。

就看她如何表现了。

朱玲珑的手指搭在他腰上,拉扯着紧紧束着的腰带,闭上眼,半天才憋出一句,“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不会改嫁?”

“……”容钦抚摸长发的手顿住,仿佛听见什么荒诞字句,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起先以为他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谁死了?”

朱玲珑整头猪都被一层淡淡的哀伤所笼罩,那架势,真像是来做最后的告别,“我,我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不会发生这种事。”饶是手上沾满神的鲜血,容钦听见这话时,心跳都停了半拍,他缓过心神,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方才听同学说,就是外婆路过探望,虎毒尚且不食子,别多想。”

如果芙盼拿着鞭子来找她,她还不会这样害怕,可她居然微笑着拿了两袋草莓味猪饲料。

朱玲珑感受到了自己的大限将至,紧紧握住容钦温暖的大掌,贴在自己脸颊旁边,轻轻靠着摩挲,“没关系,我已经想开了,要是我今天死了,你还青春少艾,又生成这般模样,终生不改嫁……也不可能,但能不能不要太快,至少要守贞十年,才能另外找别的女人。”

容钦眸色不明地盯着她,好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是改嫁?”

朱玲珑更加奇怪地看向他,“你当初不是答应过,要入赘我们老朱家吗?”

“……”容钦一脸懵逼。

“你难道忘记了?”朱玲珑仰起头,细细的柳叶眉皱起,“原本说好改名叫朱钦,可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容钦更好听,才暂时保留原来的名字。”

“……”容钦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开始思考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场所,好像是他第一次被朱玲珑恩准上|床,被美色|诱惑的一晚。

当时,她娇羞得像含苞欲放的粉莲,贴在唇边说,“我爹虽然是龙王,但当初为了娶我娘,也半条龙入赘朱家,所我跟大哥、红豆都姓朱。你以后,愿不愿意为了我入赘,当老朱家的上门女婿吗?”

迷迷糊糊间,幸福来得太满溢,容钦晕头转向地点了头,且极不满足地按着她的脑袋贴向自己,食髓知味。

“朱钦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朱玲珑见他沉默不语,拽住他手臂的手松开,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朝前走。

尽管还没摸清朱玲珑内心世界的变化,但这种情况下,一跑就不会回头。

容钦立刻从后面抱住她,无论她如何乱动,都坚决不撒手,“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神仙的寿命那般长,你却连守寡十年都不肯。”朱玲珑的眼角隐隐有泪花,声泪俱下地控诉身后的负心汉,“骗子。”

容钦眉峰微微抽搐,温声细语地哄她,“你不会死,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会的,外婆不会放过我。”朱玲珑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可我没想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经不过生死考验。”

“朱玲珑,你听仔细了。”容钦强行将她翻过身面对自己,“有我在,你就不可能出事。”

他这么有魄力的宣言落在朱玲珑耳朵里却变成截然不同的狡辩,她试图挣开束缚自己的牛,大步离开,“你在试图回避,根本没有答到关键点,大骗子,你就是盘算着,我前脚刚死,后脚就去找别的莺莺燕燕。”

容钦忍无可忍,径直将对方摁在树上,“你死了,我还活得下去?”

第16章 临别

容钦无可救药地发现一件事。

安抚朱玲珑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当她带着微微的酸醋意说话时,充满了对他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这种时候,作为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相公,自然是用尽所有可以用的方法来消除她的不安全感。

在容钦与朱玲珑“包|养”与“被包|养”的恋爱关系中,她鲜少会这般撒娇,让天帝的大男子主义内心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朱玲珑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口,头埋得低低的,“你……”

“嗯?”容钦低下头,轻吻额顶。

“你先松开我。”朱玲珑忽然意识到一件很恐怖的事,自己原本只是想找阿牛道个别,结果,竟然晾了外婆……兴许几盏茶的功夫。

在如此暖意融融的季节,想到不良大哥曾因此当众跪搓衣板的往事,生生吓出一身冷汗,后背都湿透了。

“怎么了?”容钦看她又沉默不说话,以为是新增了怀疑对象。

“我外婆好像等了很久。” 现下缠缠绵绵的气氛大好,朱玲珑推开尚且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安慰猪的天帝,有种上刑场的萧瑟感,“我得赶快过去了。”

容钦舍不得,摸着她的脸颊低头,嗓音沙沙哑哑,性|感极了,“我就在旁边的休息室里等你,快点出来。”

“你还是别去了,万一外婆发现我们早恋,她肯定会怪当场庖丁解牛,把你做做成全牛宴。”朱玲珑心疼地望着容钦,身为他的金主,她受难就好了,怎么可以连累跟自己这么久的小白脸遭罪,但依旧心心念念,“你保证的话不能忘记了,再说一遍给我听。”

天庭模范夫妻,牛郎和织女曾经在第十三届婚姻交流大会中说,夫妻呆在一起,智商会无可避免地往低处流。

容钦当时还嗤之以鼻,现在才领悟过来人的经验,终究是由道理的,何况他是心甘情愿地被朱玲珑同化,“不会有别的女人,否则就让我被创世神惩罚,永世不得翻身。”

容钦刚想摸一摸她的脸蛋,朱玲珑却蓦地睁大眼睛,一把狠狠拍掉,圆睁着美眸瞪他,“那女妖精呢?”

“也不会有女妖精。” 他将整只小笨猪裹在怀里,好言好语道。

朱玲珑依旧是非常失望的模样,不与他对视,垂着头,像霜打了的白菜。

容钦捏捏她的小蹄子,“又怎么了?”

“你是不是故意给自己留下空子可钻?”朱玲珑话语里满是控诉,还带着小哭音吸了吸鼻子,头顶上的日光洒下,光影交织中,充满了落寞伤心。

容钦内心油然而生强烈的愧疚感,仿佛他真背着娇妻在外出|轨,“什么空子?”

朱玲珑抓着他的领口,追问道,“你方才故意避开女神仙不说。”

“……”容钦哑然。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滚着都会滚到终点。

容钦双臂收拢,紧紧搂着朱玲珑向创世神发毒誓,如果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敢有别的雌性,立从诛仙台上跳下去。

女王大人这才满意了。

她摸着他俊俏的脸,声音轻轻细细,“那我要走了。”于是微微踮起脚,却发现自己不够高,“你抱我起来。”

容钦环住她的腰,轻松将朱玲珑托举起来,她得微微低下头,才能与他的目光对视。

清风不燥,春光正好。

朱玲珑低下头,饱满光洁的额头抵住他的,艳若桃李的小脸上满是不舍。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朱玲珑捧着他的下巴,在天帝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像花瓣柔柔落下,没有掺杂任何旁的情愫。

直到她去找芙盼,容钦还站在林子里,手指有些回味地在她碰过的地方摩挲,俄而微微勾了下唇角。

当真有许许久久,他的猪没有这般主动了。

以后还是要多请尊者来书院走动走动,增进祖孙间的感情的同时,也促进他和玲珑之间的感情升温。

*******

那厢,朱玲珑战战兢兢地寻到外婆呆的房间,在心里编了几遍自己来晚的原因,只希望不要死得太惨。

可见着芙盼后,她竟然破天荒地微笑着,目光非常慈祥,盯得她心底发毛。

因为外公说,妹妹红豆跟娘小时候最像,呆呆乖乖,所以从小到大,外婆只有看红豆时,才会露出这般慈爱的表情,宛如老母猪看自己年幼的宝宝,借此弥补错过的女儿童年。

而回回见她跟大哥,都是屠夫看笼子里不听话,试图落跑的小猪仔,凶相毕露。

这其实也不能太怪芙盼,作为一路开挂的女强人,她素来吃软不吃硬。

大娃这猪孩子,刚出生就调皮捣蛋,小小年纪不上学堂,非要出去混社|会,自封为“青坊镇一哥”不说,连带着朱玲珑也成为“青坊镇一姐”,兄妹二猪纵横四方,气得她只想一鞭子下去。

而朱玲珑是高贵冷艳,俯视苍生的女王大人,从黑夜中来,也像夜晚一般捉摸不透。俗语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家也容不下两个女王。

芙盼小时候想抱她,就被朱玲珑奶声奶气地拒绝“女王大人会自己走”,长大后不刻苦修道,净爱花钱,教育她,嘴上说好,把钱袋里的银子都交上去,转头又去钱庄,面无表情地拿出朱大胆给她的银票,“我要提现,一亿两银子。”

大娃跟二娃不管是嘴上,行动上都不服管教,朱红豆虽然继承了哥哥姐姐的坏习惯,对读正统书兴致缺缺,只喜欢各种言情画本子,但她软萌会撒娇,每次题目做错了,还不等她教育,眼睛里已经浮现出泪花,“对不起外婆,豆豆太笨了,题目都不会做,我已经很努力地在看,但,但就是看不懂,我以后是不是只能去街上讨饭饭……”

“怎么会呢?我们家豆豆最聪明了。”芙盼二话不说就心软了,抱着乖孙女拼命安慰,生怕她想不开。

但到了朱安、朱玲珑那儿,芙盼就只有凶神恶煞地训斥,“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以后只能去讨饭知道吗?!”

“外、外婆,刚才夫子拖堂。”朱玲珑颤动着手指,想替芙盼倒杯茶水,结果由于太紧张,整壶茶都洒了出来,吓得当场跪下来。

“没事没事。”芙盼鲜少这般好脾气,温和道,“这是外婆给你带的零食,以前你娘最喜欢吃。”

朱玲珑如临大敌地接过那两包猪饲料,这种极易发胖的食物,原味就已经很增肥了,更别说加了草莓,她自懂事起就从来不碰,“谢谢外婆,您怎么来书院了?”

“这事儿,哎……”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发生什么了?”朱玲珑直觉不好,咬了咬唇,呆在原地坐立不安。

芙盼扶着额头,“是这样,你的外公啊,外公出了点状况。”

“外公?”朱玲珑努力让语气平静些,“外公怎么了?是痔病又发作,趴在床上起不来,所以提前从西方回来吗?”

“不是。”芙盼的眉心抽搐一下,随后迅速恢复原本的慈祥样子,叹息道,“你也大了,我就不瞒着你了。”

“您说。”朱玲珑勉强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她连赴死的准备都做好了,还怕别的吗?

“你外公经商失败,带着红豆逃去了西方。”芙盼望向表情凝固的朱玲珑,“所以从今往后,你就不是有钱的朱家二小姐,要做好偿还高额负债的准备。”

第17章 天帝

朱玲珑就这么看着芙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空气静默许久后,芙盼不自在地抿了两口茶,思虑着笨孩子是不是没听懂,准备通俗易懂地解释一遍,家里破产没钱了。

朱玲珑却定定望向她,“外公怎么会经商失败?”

“猪嘛,总会失误。前些日子信错了朋友,几笔投资都打了水漂,还被骗了一百个亿。”芙盼随口答道,“如今捉襟见肘,房子都抵押给钱庄了。”

“外婆,你在骗我吧。”朱玲珑心底有这个猜测,但还是不敢理直气壮地问出来,只能弱弱提出不成熟的小意见,“依照外公和爹的资产,一百亿只是个小数目啊。我光是以前的零花钱,一年就有三亿两,还能无限自提。”

芙盼节俭惯了,又不甚爱管账,对朱大胆名下的财产总额并不清楚,胡诌一百亿时,还担心自己说多了,听她如此铺张浪费,当下就火了,但不行,她要稳住,“投资损失了几千亿。”

朱玲珑还是不信,“可外公从小教育我们视金钱如粪土,花起钱来千万不能舍不得,要像扔泥巴那样不要当回事,我们家的钱几辈子都浪费不完。”

就是因为这样有恃无恐,才始终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芙盼的眉心又拧在一起,但只是一瞬,并没有被傻白甜外孙女发现,迅速变回原来的样子,“剩下的,都被你外公带着逃去西方,兴许准备另起炉灶,东山再起。”

“那爹爹和娘亲呢?”朱玲珑起初听说传言时,就觉得是假的,可没想到这话会从比地狱恶鬼还可怕的外婆嘴里说出来。

“你爹得罪了天帝,跟你娘一起,被流放到西方做海水清洁员,还带着四、五、六、七娃。”芙盼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朱大胆之所以逃去西方,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海水清洁员?”朱玲珑茫然地望向她。

“洋话,跟家里仆人做的事差不多,负责清洁水里的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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