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秦邈这号人早就出局了!现在我......”他看了眼白语画,收了话口,白语画也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恨不得在他身上凿个洞,“没那么无聊。”要是陆淮修还能说说看。
***
今日的晚高峰格外拥堵,老总病了,总裁办的这帮人最近都早溜,秦毅然将手头工作收完尾到家他们都吃完了,保姆阿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手里还摊着块抹布,“吃了吗?”
秦毅然摇摇头。
秦邈与王琼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从秦毅然应该下班的点到他到家,秦邈的心跳就没跌落到130以下。从山顶上滚落到谷底过的人,不愿再从谷底陷入沼泽。
漆室中,他问,“怎么样?”
“白语薇说他没。”
秦邈颓倒在床上,一张焦灼的俊脸瞬间灰死,他双手覆在面上使劲揉搓,压抑着声音似是在自问自答,“那怎么办?不是他们是谁啊?”这辈子,除了汪致霆,他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整他。
秦毅然捏着手机,感受着震动,里面有囤了很多条消息都没回复。
他不敢。
卧室一时安静,隐隐飘过尿腥味。明天王琼之要血透,一周两次,每次取血透前的一天,她身上总会飘出这股味。五年了,秦毅然习惯了,但秦邈刚回国时不明白,初几次闻见还会皱眉头问,什么味儿啊?
好在,现在他们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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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然思考片刻,安慰秦邈道:“只是寄给了你,如果没得谈或者想整死你为何不直接去学校揭发你呢?再等等,再等等。”
“说不定就是汪致霆呢,”秦邈猛地起身,双手捏成拳头,愤恨地猜测道,“也许是我知道了他的事,他怕我告诉陆总?”
“说实话,汪致霆做事极其嚣张,这种阴恻恻寄匿名包裹的事不像他,他倒更像是直接把录音甩你脸上,看你恨他到极点却动不得他的人。我本来也不觉得是他,是听你说他和陆太太......”秦毅然叹了口气,咬紧下颌,“算了,他和陆太太的事以后就别说了。”
“不说?不告诉陆总?瞒着他?他知道我和白语薇的事却愿意包容,给我很好的待遇与机遇,难道我用隐瞒这种龌龊事回报他?”美国那次,秦邈还想着无所谓,一对贱男女罢了。可回国后他被晋升至十八楼,再加上听到汪致霆那种恶心事他实在受不了。
白语薇下贱成这样,他们形容她“对钱和男人贪得无厌”是对的,陆淮修这么好的男人都无法满足她。这种人应该在地狱,而不是天堂。
秦邈胸中的怒火达到峰值,一拳头砸在了白墙上,仿佛那是那对奸夫淫妇的嘴脸。
“那是别人的事,少管。”秦毅然蹙眉。秦家倒台也不过是秦父管闲事不小心动了别人的奶酪,最后被有心人将敏感处放大,栽了大跟头。都说z和s(1)不分家,当时秦父请求保外就医被拒,汪家与秦家也算多年挚交,秦毅然找汪匡良帮忙,却被他拒绝,他说自己也很为难,关注的人太多,他不好此时插手。一周后,秦父自尽监牢,媒体的口诛笔伐终于歇了下去。
秦毅然对人间烟火的热爱也就此熄灭,明哲保身是他这几年的冷漠哲学。
“哥,你变了,你说过你最恨婚外恋的!”秦邈不敢置信。
“我没变。”
僵硬的背脊戳破了他的伪装。
他变了?
不,他没变。
他是恨婚,困住了情,将情冠以非法低德的罪名,绑住本应该自由的爱。
***
白语薇站在洗手间,黑眼瞳死死锁住镜面的自己,鼻尖几乎贴上,她细细数着眼下的细纹,聚焦过度眼花了就再数一遍,如此一遍一遍后,手僵硬颓然地撑在了大理石台面上,她觉得自己老了。
她的睡眠差到了谷底。与痛苦与愧疚的那种噩梦不同,这阵她心脏咚跳一整夜都不停歇。
秦毅然联系她,希望她可以找到汪致霆问一下原版录音当时是如何处理的。她自然反抗,这些事能不能别找上她,【为什么是我,既然不是他要整秦邈,你们可以正面自行沟通的。】
【对不起,陆太太,是他说要你去问的,我很抱歉。】
白语薇当时在厨房学拼盘,拿起一把刀便斧进了木砧板,她脾气上来便没问汪致霆,这个王八蛋的纠缠手段像是耻辱柱上的绳索,勒的她窒息又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地冷漠。
本以为这事会僵持一阵,可没曾想次日便爆发了。
那晚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是在她和陆淮修接近巅峰的时候,像是午夜撕裂的凶铃,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落地框窗外的月光没有畸形。
“fuck!”她身|上的陆淮修难得地骂了句脏话。
敲门声短促急,十几秒后王珍妮出了声,“是睡了吗?”
她抚上他找状态(2)的背脊,心中涌起不安。这个点灯熄着,这么久不开门怎么可能没睡,坚持敲一定有事。她一颗心本就是悬着的,被他抱在怀里于“咚咚咚”中颤抖时,她的心脏猛地蹿至嗓子眼。
“什么事?”陆淮修怀里的白语薇紧闭着眼睛,月光落在睫根微微颤着,峰峦起伏动荡,美的惊心动魄。他懊恼地亲了亲她的嘴角。
“我......找薇薇。”王珍妮的声音带着哭腔。
白语薇汗湿的身体顷刻透凉。她直觉和她有关,心中祈祷,千万千万,只是王珍妮自己的烂事。
***
午后的陆园,阳光当好。陆淮修的德牧正在草地上狂奔,白语薇坐在主楼前的吊椅上看见有群眼生的工人经过。
她问正在给自己煮洛神花茶的alice,“他们一群人干什么?”
alice低下头,两手负背,两指头似纠结似欢脱地来回勾动着,“维修小楼的工人,那里有点漏雨,就修缮一下。”
“哦。”白语薇将冒着热气的茶送至嘴边,下一秒手机响了,她立马搁下,是王珍妮的微信——
【我这阵子住酒店,你让人把衣服送来。】
【跟阿修说这次放心,是我一个人住。】
她能想象那头的王珍妮应该在哭,可她哭什么,哭自己将本可以扭转的局势或是淡化的绯闻亲自推至高点?
白语薇回复:【知道了,妈这次委屈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政商
(2)she 金g
第28章 美人蕉
陆氏斥资2亿拍下s市郊区一块农用地, 致力于打造s市首个酒庄。该消息尚还放大加粗作为标题刊在头条, 就有爆料者在娱乐板块称陆氏某高层陷入绿帽危机。
消息一出,吃瓜群众都往陆淮修猜,其他高层都是谢顶黄牙啤酒肚, 就算是真也多了些油腻的生活气息, 没有矜贵俊气的陆淮修有料。
而陆淮修的太太白语薇小姐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她嫁给陆淮修的时候就有网评媒体写文章赌其五年内必离婚, 看见秀恩爱就要跟进文章, 抛出营业嘲讽。
这次群众闻讯高|潮, 不过止步于当日下午来自陆氏的律师函, 几个带节奏明写白语薇陆淮修婚姻不幸的微博公号或被警告或被封号,风波渐渐平息。
这件事是陆淮修出院当天发生的, 白语薇不知。她知道的时候是王珍妮敲门的那晚, 只因事情变糟了。
王珍妮与李同知出行的照片被爆了出来,爆料者未知, 看得出她很沉浸很幸福, 一张对白语薇常板着的脸在图上笑开了花。
王珍妮控制不住自己, 看了很多评价,很多都是攻击她长相的, 徐娘半老还泡鲜肉,婚内出轨还大张旗鼓。她不擅网络冲浪, 手指不灵活到下滑屏幕还老不小心点出去,面对铺天盖地的嘲笑与恶意她没有接招的能力,直接崩溃,顾不得脸面只想找个能说话的哭诉。
白语薇出去没一会, 陆淮修听到了嚎啕大哭。
他冲出去见白语薇被按在了沙发上,发丝凌乱,陆淮修怒不可遏地拉开王珍妮,“怎么回事?”他抚上白语薇被捏红的肩头,心疼地揉了揉,看了眼泣不成声的王珍妮口气软了下来,“为什么要动手。”
白语薇在王珍妮的哭泣里同样不好受,来不及庆幸不是自己,光思考怎么回事都够她转不过弯来的,毕竟她婆婆出轨一点也不低调,老妇二度怀春,几乎人尽皆知。
关于王珍妮的热度最多维持两三日,很快会有新的新闻替上,白语薇是这样安慰她的,她也应好 。可熬过了两三日,她还是没忍住上了网,想看看是不是没人讨论了,结果又看了很多攻击的言论。与白语薇出门被镜头围追堵截时,王珍妮捏着丝巾捂脸,崩溃哭泣道:“我也想做个女人,这有错吗?”
白语薇拦着镜头的手僵在了半空,整个人被这句话打懵了。
媒体哗然,这真是大新闻!
于是乎,陆翰林的生平被挖了出来。他在40岁时出过一场车祸,落下微跛的病根,不知命根是否有恙,也是那次车祸中的大雨让他患上重症肺炎,以病变成现在的肺纤维化。这些事情被挖出来大肆渲染,花边轶事模糊了陆氏大力宣传的重点,这时候谁提起陆氏,总免不得想到远在德国疗养的陆翰林和他“想要做女人”的太太。
新闻再次铺天盖地的那天晚上陆淮修没有回来,白语薇守着王珍妮说不得骂不得,只得努力收敛听力,用大脑给哭声降维。真是不怕猪哑巴就怕猪开口。
次日陆淮修开了股东会议,在会上很谦逊为最近的传闻影响道歉,老东西们从来都是捏软柿的人,吵吵嚷嚷让他赶紧拿出解决方案,将事情尽快平息。
四轮宣传前两轮等于打水漂。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陆淮修是怕陆翰林看到。王珍妮在陆翰林出车祸那几年也算尽心尽力,但庄园初去几年还新鲜,远离浮华的生活过久了便觉得乏味,她喜热闹,开始偶尔回国玩,玩着玩着便开始长期逗留,最后德国成了偶尔回去的地方。
陆淮修打了个电话回庄园,叮嘱最近国内的新闻不要给陆翰林看,又打给了白语薇,略有不情愿地问,“妈......还好吗?”
她说,“不好,但会好的。”
白语薇懂这新闻效应,她当初也是熬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诋毁,才得以在诋毁里重塑自己。
她不担心王珍妮,只愁陆氏的酒庄。他为此喝到胃出血还咬牙应酬,她实在不想被王珍妮这头蠢驴扯了后腿。
可事情并未朝好的方向去。只能说有人在搞王珍妮。
白语薇怀疑过汪致霆,可后续所有的风向只朝着王珍妮去,论理若冲着她此刻多少开始捕风捉影带节奏了,可完全没。
一天后,照片里的男人李同知被扒出,曾做过匠心签约艺人但因酒驾被吊销驾照带来负面影响而被逐出公司,后开始做男公关,有过经纪人,记者去采访其经纪人,对方道,听说傍了个富婆,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新闻标题是特大加粗的“白语薇婆婆出墙男公关”,后面跟着的报道将陆翰林的某方面能力与男公关暗暗比较,编出一篇篇淫|靡的文章。
不堪入目。
这个时候律师函什么的根本行不通,那只会点燃民众的兴奋点,多一次大动静就多一次负面。
王珍妮自杀了一回,失败了。划破了腕部皮肤表层,未及静脉,拍了张血染浴缸的照片,自己打了电话给120。将将歇下的风波再次掀起第三回高潮,这次倒是有些许向着她了,罪不至死,但讨伐声依旧在,比如你确实该死,你想过给你荣华富贵但现在罹患重病的丈夫吗?
沉默是这场风波的唯一解药。
可有些人,比如王珍妮,压根不会沉默,自带七分毒。
陆淮修去德国的前一晚白语薇几乎三四日没睡,白日花茶吊命晚上还要听王珍妮的梦呓。她在床上翻转,许是动作猛了,一阵恶心,起身去洗手间吐了一通。
经过门边时隐隐闻见一丝烟味,留声机微弱的声响透过厚重的门板将人的情绪拉进地狱。
白语薇撞进陆淮修低落的世界,窝进他怀里,在他慌乱的顾盼时抽走他的烟掐灭。“什么时候会的?”
他沉默了会,目光在她的头顶盘旋,撩起她的卷曲发丝绕了绕,“不记得了,小到违fa。”
“那干嘛骗我?”他从没在她面前说过他抽烟,甚至会阻拦别人在她面前抽烟。
“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吗?”第二次遇见她,她站在路边,歇斯底里地控诉汪致霆的大男子主义和不良个人行为。
白语薇蹙起眉头,努力回忆,“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她需要接触的人多数都抽烟喝酒,她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会表达出来,陆淮修怎么会知道?
陆淮修一滞,转开话题,“怎么不睡觉?”
“有人在这里听歌抽烟,独自吞愁,我怎好安享美梦?”
她仰起脸,心疼地抚上他眼下的淤青和温柔微笑后刻下的纹路,目光交织,情意翻涌,她攀上他的肩,缠上|唇|舌将余烟吞尽。
美人蕉留声机细腻、流畅、光洁,宝石唱针轻轻滑过旋转的黑胶唱片,与超椭圆形凹槽紧密吻合,看似匀速,实际九|浅|一|深,他们在深海与孤空里觅那高音与颤|栗,清丽哀婉的唱腔被缠上节奏,融进一道呻|吟样的歌喉。
他汗湿着身体搂她,“你哪有什么睡眠,这阵子睡得不好吧,”
月色被吊灯夺去光芒,他够手将灯熄了。月光照在她的玉背上,泛出莹亮,他看着脊下凹下的弧线,软声道,“都瘦了。”以为她几乎没有瘦的空间了,方才发现她(1)也因最近的辛苦缩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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