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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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延卿却误会了,见她神色略古怪,便温声安抚道:“你不用担心,飞鱼卫的事尚且查不到你头上,何况是驰古阁?等正式对上奈香阁,我会出面认下驰古阁的东家之名。就像你曾说过的,商有商道,是输是赢全凭本事,魏相能奈我何?”

况且此事并非一蹴而就,到那个时候,念浅安应该已经嫁给他,是他的皇子妃了,总有他这个六皇子挡在她身前。

“驰古阁有我和桂仪的人手看着,该怎么做又有你写的章程比照,你只管等着收钱,其他不用操心,可好?”楚延卿问归问,错眼见念浅安立时笑魇如花,就知道自己白问好不好了,“说到收钱就这么开心?公主府从没缺过你吃穿用度,怎么就把你养的跟守财奴似的?”

“钱壮人胆啊!”念浅安理直气壮地霸气挥爪子,“谁还嫌钱多了咬手?你要是嫌的话,就放着让我来!”

楚延卿捉住她的爪子,刚想笑话回去就是一愣,掰开念浅安的爪子,低头看着她的指腹皱眉道:你怎么弄的,哪儿来这么多针眼子?”

刚才牵手的时候竟没发现。

女红苦手的念浅安蜷了蜷指头,笑眯眯道:“绣盖头绣的。”

“怎么要你自己绣?到时候大婚,内务府自然会置办好你我的礼服。”楚延卿先是讶然,随即恍然,“汗巾和银票的事儿,公主还是迁怒你了?除了罚你自己绣嫁衣,是不是还罚你禁足了?所以你才偷偷让人给我送口信?”

“我娘嘴硬心软,只罚我禁足,没罚我绣嫁衣。”念浅安先点头后摇头,一双笑眼越发弯若皓月,“只让我绣盖头而已。我娘说这是习俗,也是好兆头。我娘当初也是自己绣的盖头。你看我娘和我爹感情多好,可见存在即合理,有些习俗还是遵从的好,反正不亏。”

楚延卿想让她别费事儿的话转瞬咽回肚里。

他当然知道她从小就不善女红,也从来不耐烦认真学女红。

公主之女,哪里会缺做针线的下人?

笨兔子人笨手也笨,现在却肯为了虚无缥缈的好意头,吃以前不愿意吃的苦。

她希望他们能像公主和驸马一样吗?

一样琴瑟和鸣,一样情浓意重。

楚延卿的眉眼随着塌陷的心柔软下来,他低眉垂眼地俯就念浅安的爪子,鬼使神差地亲了亲映着红点的纤细指尖,哑声道:“笨兔子,将来……我绝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念浅安很想傲娇冷哼,哼出的声音却甜甜的,“真的?”

“真的。”楚延卿抬眼看她,对上她弯弯的眉眼,眼底不禁跟着泛起笑意,“我知道,如果我和大李氏真的有什么,你是绝不会点头答应嫁我的。大李氏这个宠妾是假的,以后我屋里也不会有真的宠妾。不仅不会再有你不喜欢的妾,也不会有庶出。”

他轻轻抚摸着念浅安的指腹,轻柔的声线透出缓慢而坚定的毅然,“这话我和公主说过。现在,我再对你说一遍。在你之后,无妾无庶出。”

念浅安先甜后懵,“你和我娘说过?你怎么会和我娘说这种话?”

那会儿亲事还没落定吧,安和公主和楚延卿这对还没定下名分的岳母和女婿,是怎么聊到生孩子的话题的?

这么超前?

楚延卿微微一愣,“公主进宫和皇祖母说了什么,你不知道?”

见念浅安摇头,就将安和公主苦心孤诣的话说了,末了道:“公主怕你嫁给我受苦,我不能保证其他,但至少能保证,不叫你这个正妃嫡妻受委屈。”

知道真相的念浅安眼泪差点掉下来:假高冷真慈母的安和公主,简直又可敬又可爱!

安和公主不在眼前,楚延卿却在眼前。

念浅安一脸嘤嘤嘤地抱住楚延卿,小小声嘟囔道:“树恩,你简直可爱死了!”

觉悟高又上道儿的小男票,不能更可爱了!

楚延卿虽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妨碍他因念浅安的亲昵举动而得意,得意之余难免尴尬,“又胡说。我哪里可……”

爱没能说出口,就被念浅安重重啵了口脸颊。

边卡壳边脸红的楚延卿:“……”

笨兔子怎么这么不矜持?

他好像,快要忍不住犯错了。

第166章 无独有偶

楚延卿偏过头,对上念浅安近在咫尺的明丽笑颜,本能驱使他碰了碰念浅安若即若离的鼻尖,微红的俊脸故作凶狠,“你再这样不知羞,我就要以牙还牙了。”

怎么个以牙还牙法儿?

念浅安睁大双眼,皱皱有点痒的鼻子,无声闭上眼睛。

动作似慢还快,粉嫩脸颊打下两排长睫阴影,双眼轻阖,再看不见黑亮大眼中盈动的清澈笑意,也再看不见他投映其中的清晰缩影。

楚延卿眸色微凝,想扶额哀叹,又忍不住好笑:笨兔子总是聪明在不该聪明的地方,不仅听懂了,还一副愿意配合的模样。

真是不知羞……

偏偏他后知后觉,无法再忽略她还是个小姑娘。

懿旨明言择日完婚,最快的吉日也只能选在笨兔子及笄之后。

他忽然有些庆幸,他和三哥、四哥的亲事都拖得晚,又有些苦恼,他和笨兔子相知深交的时机来得太早。

他得等她长大。

等她长成能做他妻的大姑娘。

楚延卿这下真叹气了,天人交战半晌,伸手盖上念浅安的眉眼,隔着手背轻轻一吻,压低的嗓音半好气半好笑,“笨兔子,你闭上眼睛干什么?困了?累了?”

喝红牛?

念浅安边在心里接梗,边自顾乐呵,自然没察觉楚延卿隔靴搔痒似的轻吻。

心里腹诽楚延卿又开始假正经了,她才不信他不知道她闭上眼睛是想干什么。

再纯情也是皇子。

一到那啥的年纪就有人专门教导人事。

那个名义上的所谓通房大宫女十然,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念浅安有点酸,扯开楚延卿的大手,坏笑着嘟起嘴,“等你以牙还牙啊?”

“啊什么啊?你知道的倒得不少!”楚延卿瞪一眼她红润润的小嘴,错开视线曲指狠狠刮了下念浅安嘟嘟的唇,假凶狠变真凶狠,“谁教你的?你跟哪儿学的?你以前就这么不知羞?”

以前原身爱慕徐月重的人才,倒是喜欢读酸文腐诗伤春悲秋一下,最大胆不过春宴落水,再出格却是没有的。

念浅安赶紧替原身正名,“我娘我爹感情好,我从小耳濡目染,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怎么个耳濡目染法儿?

楚延卿又脸红了,长辈讳不能言,他不好非议岳父岳母,正想再教训念浅安两句忽然福至心灵,斥责的话滚出舌尖,变作之前未遂的甜言蜜语,“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只对我不知羞?”

这人果然是假正经!

呸呸呸好吗!

念浅安一脸嫌弃地挺了挺小胸脯,“那必须的!”

她口嫌体正直,楚延卿先是忍俊不禁,随即视线在她胸口一停,很快又错开来,真情实感地扶额哀叹了,“石凳凉,不宜久坐。起来再走走?”

再坐下去,他真要被笨兔子毫无自觉的言行磨死了。

他重新牵起念浅安的力道透着懊恼,语气也带出懊恼来,“公主罚你的禁足,是我连累你。不如趁着今天过节,我待会儿登门拜会公主,和公主求求情?”

念浅安一脸“求别火上浇油”的无语表情,摇头道:“横竖天气越来越冷,窝在家里猫冬正合适。倒是远山、近水叫刘嬷嬷打了一顿,你得补偿她们。”

“怎么补偿?将来代你给她们出一副厚厚的嫁妆可好?”楚延卿随口道,果然见念浅安立即笑眼弯弯,嘴里笑念浅安小财迷,脸上表情却别有深意,“说起嫁妆,听说你四姐姐和楚三定亲了?”

他和楚克现是出了三服的堂兄弟,来往并不亲密,一向以排行称呼。

安和公主求了皇上口谕,将楚克现调去宫中禁军,算不算是对楚克现求而不得的补偿?

楚延卿心思转到这里,对这结果十分满意,挑起眉梢接着道:“你最喜欢的四姐姐,和你最关心的小三哥定了亲,你高不高兴?”

小三哥三个字咬得略重。

念浅安自然不知念驸马另作推手,拿楚克现私下求娶的事试探过楚延卿,只觉得楚延卿酸得莫名其妙,遂实话实说道:“当然高兴,你瞎吃什么飞醋?我可是个从一而终的好姑娘,竹马什么的都是浮云。”

楚延卿顾不上计较飞醋、浮云,闻言神色越发满意,眉梢又挑了挑,“所以你才那么讨厌妾室、通房之流?所以你也要求我从一而终?”

念浅安哼道不然呢,“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向太后、太妃们看齐,哪天养养面首玩儿?”

楚延卿满意变恼意,“你敢!”

念浅安继续哼哼,“我敢不敢,全看你敢不敢不从一而终!”

楚延卿神色黑红变幻,紧紧握住念浅安的爪子,“……不敢。”

假正经怎么这么可爱!

念浅安一脸萌地见好就收,挨着楚延卿蹭啊蹭,送上甜枣道:“树恩最好了!”

楚延卿却觉得整个人又不好了,紧挨着念浅安半边身子的手臂再次僵直,皱眉轻咳道:“好好儿走路,老挂在我手上像什么样儿!”

念浅安白眼一翻,“这叫小鸟依人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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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延卿失笑出声,神色自在了些,“小鸟依人?明明是笨兔子依人。还是只手短脚短的笨兔子。”

念浅安默默看了眼高出她一大截的楚延卿,一脸冷漠地无情弹开:这什么嘴毒小男票!光长个子不长心的混蛋!

说好的偷偷约会呢?

小儿女的浪漫都死光了吗!

念浅安很气,小手一背自顾往前溜达,不想再理会楚延卿的气场全开。

楚延卿摸摸鼻子抬腿跟上,三两步就拦在他眼中娇娇小小、腿短步子小的念浅安跟前,低头弯身,迁就着念浅安的身高,忍着笑哄道:“笨兔子还小呢?总会长高长大的。是我说错话了,不生气好不好?”

念浅安抿着嘴偷笑,正想大方地表示原谅,就见楚延卿忽然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做口型道:“有人。”

他耳尖微动,见念浅安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好奇,心里默算距离无碍,又有心哄念浅安开心,便颔首示意,牵着念浅安靠近人声来源。

后山林间深处,僻静的凉亭内赫然坐着一男一女,少年男女隔桌对坐,一个捧着茶盏低头浅笑,一个敲着折扇对景吟诗,妥妥一副小儿女幽会的景象。

楚延卿了无兴趣,只轻笑道:“无独有偶。看来选择来此处私会的不单我们两个。”

念浅安却错愕的呃了一声,“二姐姐?”

凉亭中端坐微笑的少女,不是念春然是谁?

她和念甘然同样感受,深觉念春然十足大家闺秀范儿,怎么会跑来这里和外男私会?

念浅安不由定睛细看,很快恍然大悟道:“看来不是私会。小路边还有人守着。估计是二姐姐的贴身丫鬟,那位妈妈是我三叔母身边的周妈妈。”

既然有周氏的心腹妈妈在,念春然这就不是私会外男,而是奉命相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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