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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戴维国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最近不就总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凡事都不顺心,这才起了找大师看风水的心,没想到真给发现问题,喃喃道,“这栋房子装修之前也曾请大师看过,风水格局都没有问题,现在……怎么会这样?”

“戴先生莫慌!风水也并不是一层不变。你家的格局最近可曾变动过?”张大师问道。

“没有。”戴维国摇摇头,“搬进来就一直没改动过。”

张大师又走到阳台上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去,对面是江,周围也没有特别高的建筑能形成煞角冲撞戴家,看来问题不在周边风水环境的变化。他又转回客厅,“不如我再去其他房间看看。”

戴维国道:“好,大师这边走。”

两人一离开客厅,戴舒就笑倒在沙发上,一边捶着沙发垫,一边对田歆说道:“哎!小甜心,你看到没有,装得还真是有模有样啊!这表演我给打一百分!”

田歆扯了扯嘴角,心道:“这个张大师还算有点真本事,能算出客厅里有煞气。不知道他能不能发现这个瓶子有问题?”

戴舒乐了好一会儿,见她呆呆地端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吭声,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就盯着她家茶几上那个青花瓶。索性爬过去凑到她跟前,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了下,依然没给她回应,便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叫道:“小甜心,你怎么又发傻了?”

“啊?”田歆应了一声,“我怎么了?”

“你老盯着我家瓶子做啥?”戴舒又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没啊……我在发呆呢。”田歆随口糊弄道。

“你要真喜欢这个瓶子,就拿起来慢慢欣赏呗,用不着这么盯着它啊……反正也盯不出个花来。”

“不……”田歆摇摇头,刚想开口拒绝,就发现张大师和戴维国已经从二楼下来又回到客厅,还听见张大师说道,“楼上的房间,还有一楼其他地方的煞气明显少上许多,看来煞气的主要源头还是在客厅之中。不知戴先生最近有收进一些特别的物件吗?”

“容我想想……”戴维国是个收藏爱好者,经常会参加一些收藏交流会,钟意某个玩意儿就会想方设法和同好们互换,这段时间还真是收了不少心仪东西,都是喜欢的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来哪件是特别的。

他们交谈的功夫,戴舒已经将茶几上的青花瓶直接塞进了田歆手中,“小甜心,你慢慢看。”

刚才张大师说得那么吓人,田歆现在压根一点都不想碰这个充满煞气的瓶子,然而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她想将瓶子放回原处,可是那个青花瓶不知怎么回事就是黏在她的手上怎么都放不开。更让她骇然得是原本瓶口源源不断往外冒着黑气,到了她手中却不再往外涌,而是在瓶口形成一个不大的漩涡,将客厅里四处飘散的黑雾全部卷了回来。

眼看着黑色的漩涡越来越大,田歆心中已预感到不妙,拼命晃动着双手想要将它甩掉,可惜她越动手里的吸力就越大,只把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再乱动,无能为力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的旋涡在自己手中汇集完毕,随后一股脑儿的全部钻入她的手心,顷刻间便涌进她的四肢百骸之中。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张大师手中的罗盘剧烈地跳动起来,指针直直地指向沙发的方向。

戴维国也记起来,好像自己最近入的一些物件都收进保险柜当中,唯有一件青花瓶由于年代判不准不知真假就随意地放在了茶几上。

两人同时向沙发那边望去,而后就听见“哐当”一响,黑雾消失之后,青花瓶没了吸力直接从田歆手里掉落在地板上,碎成了几片。

忽然,客厅里凭空刮起一阵大风,吹得窗户和玻璃门哐当哐当响,搅得落地窗帘胡乱飘动摇摆个不停,将室内残留的最后一丝煞气吹得一干二净。

疾风扑面而来,吹走了戴维国周身的阴霾,令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似乎这段时间压在他心头几乎让他无法喘息的巨石瞬间就消失不见。

戴舒目瞪口呆:“奇怪?哪里来的风?”

张大师惊讶地发现手里的罗盘停止了抖动,指针归位,诧异地道:“咦?煞气已经散尽了……”扫了沙发那边一眼,随后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蹲到地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地板上的青花瓷碎片。

戴维国也紧跟他而来。

田歆哪里还坐得住,急忙站起身来,耷拉着脑袋,几欲落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瓶子……”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戴舒打断了,“爸,你别怪小甜心,这个瓶子是我硬塞进她手里的,不关她的事,要怪就怪我吧!”

戴维国瞥了她俩一眼,沉着脸没说话,反而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张大师身上。

戴舒松了口气,偷偷对田歆比了个手势让她安心。

蹲在地上的张大师突然拾起一块青花碎片对着阳光的方向望了会儿,而后扭头对戴维国道:“戴先生,我看啊你不但不能怪罪这位小姑娘,恐怕还得谢谢她摔了这只青花瓶。”

“怎么?这个花瓶有问题?”戴维国问道。

张大师笑而不语,将地上剩余的碎片都一一捡起,然后对他道:“戴先生,不如我们单独谈谈。”

“好,那就去我的书房吧!”戴维国立即说道,引着他就往二楼而去。

张大师上楼之前又回过头意味深长地望了田歆一眼,只看得她小心肝乱颤。

在场的唯有戴舒不明所以,抬脚踢了一下茶几,恨恨地道:“搞什么鬼呢!弄得神秘兮兮的。”

茶几晃了几下,发出嘎吱的声响。

不让我听,我还不会偷听啊?戴舒突然大笑起来,冲田歆勾勾手指头,“小甜心,要不要一起?”

田歆摇摇头,戴家这趟子浑水啊,她是一分钟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

季氏综合大楼四十八层会议室里,季陌正在主持召开一场日常会议,忽然摆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屏幕,随即转头对旁边的助理交待道:“会议暂时交由你负责,我先离开一会儿。”说完抓起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

被留在屋子里的员工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助理见状,清了清嗓子道:“季总有事要处理,我们继续讨论哈!”

季陌站在会议室外面的走廊,刚接通手机就听见田歆软软地带着哭腔的声音:“季陌,怎么办?我做错了事……呜呜!”

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紧,“小甜心,你别哭,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我不小心把戴舒爸爸的青花瓶摔碎了!”

只是摔了个瓶子,不是人出事就好。季陌稍稍放松了心情,问道:“你现在在戴舒家里吗?别怕,我来接你!”

“嗯嗯……那你快点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还有宝宝们在看文吗?

第10章 小甜心09

季氏综合大楼位于中央商务区,离沿江大道还有二十来分钟的路程,等季陌赶到江中苑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季陌,你可算是来了!”田歆一看到他出现就跟见到救星似的直接扑入他怀中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小可爱主动投怀送抱,季陌心中自然是美滋滋的,可瞧着她两只眼睛红通通,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又泛起一丝心疼,揽着她的小细腰温柔地安抚道:“小甜心别怕,有我在呢……”不过看她哭得这般伤心也不指望能从她口里问出个原由来,便望向一旁的戴舒,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戴舒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就是摔破了个花瓶而已。小甜心大概吓着了吧!”

“花瓶在哪?给我看看。”季陌又问。

“哈哈,没啥好看的,就是个一般的青花瓶子,已经被我爸他们拿走了。”戴舒笑着答道,“小甜心啊……就爱胡思乱想,摔了就摔了真没关系的!”

“是这样吗?”季陌怀疑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确认她的保证是否有用。

戴舒见状,立即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拿花瓶的事找小甜心的麻烦,行了吧?”

“嗯。”季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伸手揉了揉田歆的小脑袋,“好了,小甜心,别伤心了。你看戴舒都说了没关系的。”

躲在他怀里的田歆晃了晃头,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事情既然解决了,季陌也不欲在戴家多留。

戴舒见他们这就要走,于是出言挽留:“要不再坐一会儿,说不定我爸爸他们马上就出来了。”

季陌倒是无所谓,主要是看田歆的意思。

田歆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道:“我想走了……”

那位张大师已经看出了花瓶有问题,和戴舒的爸爸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谈论的是些什么事,万一发现她不对劲怎么办?而且那么多煞气全都跑到她身体里,现在她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还是早走为妙!

既然田歆都表态了,季陌自然带着她一起离开戴家。

等坐到他的车里,田歆的心才彻底安稳下来。

季陌一边开车一边扭头问她:“小甜心,你现在想去哪?回学校吗?”

田歆摇了摇头:“下午又没课,荣茜去参加面试晚上估计也不回宿舍了,我一个人在学校里好无聊啊……”又对了对手指,“晚上一个人待在寝室,我会害怕……”

季陌没作声,等到前面路口红灯停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提议道:“那不如陪我去公司上班吧!”

田歆闻言抬起头来,诧异地问道:“咦?你的工作还没做完吗?”

“嗯……我刚才正在开会呢,”季陌笑着说道,“小甜心一声令下,我哪敢不来?”

“啊?”原本不过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田歆却当了真,先是一愣,随后苦着一张小脸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打扰到你工作了……”

“不必道歉。工作嘛永远都做不完的。”季陌说着,又揉了揉她的苦瓜脸,“在我心中当然是小甜心的事最重要。”

说完,推了一下手刹,蓝色的奥迪快速地通过路口向前疾驰而去。

田歆盯着他俊朗的侧颜,捂着胸口,心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一阵乱跳。她懊恼地低下头,在心里嘀咕道:一把年纪居然还会轻易地被三言两语撩到,也是没谁了!

……

戴舒一脸失望地送走田歆。

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是戴维国的工作调动她才考到这边来读大学的,亲戚朋友关系什么的都在京城。大学除了上上课也没怎么待过,除了同寝室的田歆她们,基本没有交到什么知心朋友,好不容易邀请个喜欢的同学来家里做客还碰到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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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她望着空荡荡地客厅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而后拍了下脑袋叫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她之前就打算去楼上偷听的,结果季陌的到来打乱了她心中的盘算,这会儿想起来也不知道她爸爸和那个神棍谈到哪里了。

戴舒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悄无声息地趴在书房的门板上。

书房里,戴维国和张大师相对而坐,俩人中间隔着一张红木书桌。

张大师将刚才收集的碎片全都翻了过来,一一呈现在他面前:“戴先生,你不妨先看一下。”

书房里的光线有些暗,戴维国转身拉开窗帘,然后随手拿起其中一块碎瓷片,透过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雪白的瓷片中间印着一些淡淡的红色纹路。他忍不住问道,“张大师,这些纹路是什么?”

张大师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那些碎片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起来,又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一种聚煞的符咒,据说是用朱砂混合猪狗一类牲畜的血液绘制而成,聚集污秽之气之后,会源源不停地释放出煞气,短时间内可能没什么大影响,不过日积月累之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戴维国听了只觉得一阵后怕,又百思不得其解:“送我花瓶的人说这是清中期的青花瓷瓶,上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邪恶的符咒呢?”

张大师笑了笑,将一块碎片摆在他面前:“戴先生再仔细瞧瞧。”

戴维国迟疑了一下,又瞄了瞄那块瓷片,目光停在了裂口处,随后苦笑了起来:“想不到我玩了十几年的古玩,也有打眼的时候!”

张大师这才缓缓开口:“这只花瓶的底座和印的款的确是乾隆年间官窑出品的,不过这上面部分都是新东西,恐怕他们在制胚的时候就将符咒绘制在瓶身上,如此煞费苦心来算计,看来戴先生是得罪人了!”

戴维国思索了片刻,说道:“这只花瓶是一个多月前我从一个老友手上得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可不就是将花瓶带回家之后才开始走背运的么?他调到这边来也有几年了,最近确实有一些风声说他马上会有往上升一步的可能,当然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谣传而已,调令没下来之前谁都说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料到竟然有人会用这般阴损的招数来对付他。

张大师见他蹙着眉头一言不发,开口道:“想必戴先生已经心中有数。”

戴维国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唉,光明正大的竞争我不怕,可这算什么!”

后续那些事就轮不到他来管了,风水师还是只谈风水比较好。于是张大师说道:“戴先生其实感受到了吧……这个局在花瓶碎掉的时候就已经破掉了。”

“嗯。”戴维国点了点头。当时平地起了一阵大风,他被风吹过之后就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顿时如卸重负,清爽了不少。既然麻烦解决了,他自然要答谢对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张大师面前,“今天多谢大师了。”

张大师瞄了一眼信封,又将它推回到戴维国面前,道:“无功不受禄,今日替戴先生解决麻烦的并非我,而是那位小姑娘,戴先生要谢就谢她吧!”

戴维国愣了一下,想起女儿的那个同学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地完全没有存在感,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还是不敢相信是这么个小姑娘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可事实又摆在眼前,的确是她摔掉花瓶后自己就感到身心都舒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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