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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苏湘玉也就适时的提出来,自己还想从北京请几个专家到边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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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可能啊,咱们可是北京户口,把北京户口牵到边城去,谁要去谁就是傻子。”姓刘的小伙子说。
苏湘玉于是说:“现在报纸上不是天天在说要恢复高考,你就算户口在北京,一直呆在北京,除了养猪还是个养猪。但要真的恢复高考,下农场当过知青,这个履历肯定能替你加分,而且,我们农场不止搞生产,从我一回去,我们还得专门办夜校,免费请老师给知青们讲课,复习高中考程,以备万一国家恢复高考,我们的知青们能立刻参加考试,在北京,你们有这条件吗?再说了,要你真学的好,到时候考到北京,不一样能把户口给带回来?”
办公室里的几个小伙子相互看了一眼,就发现苏湘玉这话说的再理啊。
那么多知青为国家做了贡献,要真的恢复高考,当过知青肯定是能加分的,真要学的好,再考回北京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现在的年青人都还有觉悟,有热血,这不大家一议论,就有好几个人挺心动,想到边城去看看,就算不到农场当知青,总算游历一回祖国的大好河山嘛。
苏湘玉当然也只是说到为止,具体的,还得这些小伙子们一个个的传到养殖厂别的人耳朵里,然后才能再进行下一步的事儿。
“嫂子,北京这些同志可真穷,不止衣服没咱们的好,就连桌椅板凳都是烂的,我再也不羡慕北京啦。”于磊一看着苏湘玉,大大咧咧,就得谈几句自己的感想。
不过,他话说到一半,发现有好几个养殖厂的工人一直瞪着自己,鉴于自己在农场的时候一说话就要挨揍,这家伙现在也有经验了,悄声问苏湘玉呢:“嫂子,我没说错话吧。”
“没有,而且你还得继续可劲儿的吹,把咱们农场的优势和条件都吹出来,最好再给养殖场的同志们多读几首诗,跟他们谈谈拜伦和雪莱,泰戈尔。不过你得记着,吹牛的时候把高占国带上。”苏湘玉说。
于磊摸不着头脑啊:“为啥我吹牛要带着高占国啊嫂子?”
“因为我怕你吹的太过,养殖厂的人要揍你。”苏湘玉说。
既然必须搞几个专家过去,把牛吹出去是很有必要的,所以,这回把于磊带到北京,还真是最佳选择呢。
妻子工作,爱人无聊,而现在又没什么别的娱乐。
苏湘玉是从系统里头给叶向东买了些书回来,让他在车上看着书等自己呢。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苏湘玉当然开心,就连她的小跟屁虫穆铁也格外的开心。
“下一站,咱得去趟福利院。”叶向东看苏湘玉和穆铁上了车,穆铁急吼吼的来抢水杯,一把夺过来,就把水杯递给苏湘玉了。
要说穆铁生平最大的一怕是啥,就是福利院。
这家伙着急了,打开门子就准备跳车:“你们自己爱去不去,反正福利院那地方我不去。”
这还是生平头一回,她把穆铁捞了回来,搂在怀里抱了抱:“你放心,只要你到福利院之后不四处乱吹牛皮,不论我去哪里都不会丢了你,现在别闹腾了,乖乖给我坐好,好不好?”
穆铁对于被丢弃的恐惧,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而且,苏湘玉虽然带他,但并不疼他,几乎从来没抱过这孩子。
给抱在怀里抱了抱,穆铁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怎么说呢,这个干娘其实跟穆铁的亲娘完全不一样,她几乎从来没有跟穆铁讲过大道理,也从来没有刻意的教导过他。
但是,偶尔一句,穆铁就能记到心窝子里。
据说,今天是福利院开放日,有很多单位会选在今天,到福利院力所能力的,照料一下孩子们,帮福利院干点活,再捐赠点衣服什么的。
福利院里只有俩个阿姨,一个秦玉盘,再就是一个老眼昏花的马奶奶,人手严重不够,就不说别的地儿,只几层楼的厕所,常久下来都没人能洗过来,更何况还有孩子们的衣服,现在已经是七月,该给孩子们准备秋装了,但是孩子一年比一年大,除了烂的没法穿的,秋装还得重新收拾,重新分配。
至于大院子里的活儿那就更多了。
本身这地儿就是郊区,蛇虫鼠蚁的满地儿乱爬,老鼠顺着水管子四处跑,有些孩子的耳朵都给老鼠咬破了,灭鼠也是一件大事。
苏湘玉对于叶向东,现在渐渐已经有点儿无法忍受了。
当滥好人是其一,爱四处施舍是其二,但他强行拉着她一起做善事,这跟苏湘玉做人的道德基准可是相违背的呀。
所以,虽然把穆铁给拉了回来,但是坐在车上,苏湘玉还是郑重其事的说:“叶向东同志,虽然咱们结婚了,是婚姻关系,但我今天得跟你开诚布公的谈谈,你想做慈善,我不反对,你想帮助福利院的孩子,我也不反对,你擅自作主,开车要往福利院,今天我跟你一起去,但是,我也向你申明,今天跟你去福利院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会一脚把你踹下车,开上车就走。”
穆铁也在点头:“对,我们把干爹踹下车,咱们自己开上车就走。”
叶向东在前面把着方向盘,只笑,并不说话。
转眼已经到福利院的门口了。
不比以往的冷清,今天福利院的门口整整齐齐的,至少停着十几辆自行车,其中有一辆擦的蹭亮,车上铃子都比别人的大一号,声儿更响亮的,苏湘玉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g委会的小分队长丁保国的。
当然,今天福利院的门也大敞开着。
“苏湘玉,你真觉得,我带你到福利院来,是拉着你,要强迫你做慈善的?”叶向东拎了钥匙下了车,反问苏湘玉。
“要不然呢?”阳光下苏湘玉那张脸白的发亮,白的刺眼,嘴唇红润鲜亮,一脸的不屑。
叶向东两手叉在腰间,低头掸了掸鞋尖上的灰说:“知道g委会吗,就是丁保国所在的那个单位,那不是个正经单位,但是权力特别大,我这人用我家老爷子的话说,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我也一直都看不上那个单位。现在,丁保国就在福利院呢,而咱家老爷子,你也知道他正在收拾我小妈,走,咱们一起,想办法把丁保国所在的那个革委会给撤了去。”
说着,叶向东从车上拎了一行李包的东西,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就说:“走吧穆铁,今天你全程跟着我,我保证不会像你娘那样把你丢了,行不行。”
见人下菜碟儿的穆铁,刚才还坚定的站在苏湘玉这边,但就在此刻,他想起苏湘玉还曾把自己丢在福利院过,立马,就变成专属于叶向东的狗崽子了。
苏湘玉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明白叶向东的意思。
应该说,丁保国现在就在福利院里。
叶老借助丁保国,是想收拾冯明艳。
而叶向东呢,则想趁着这个机会收拾丁保国,但他真正针对的并不是丁保国那个人,而是丁保国身后所在的g委会,他想凭一已之力,撤销g委会。
小伙子好狂的口气,好大的理想啊他。
第81章 破铜烂铁
福利院看门的马大爷对苏湘玉格外的热情,这种热情体现在哪儿呢?
“来来,我把自行车挪开,丫头,你把车到荫凉处来。”马大爷热情的招呼着苏湘玉说。
“不用了吧,停在树荫里就挺好的,那荫凉处不是有自行车?”苏湘玉说。
老大爷回头看了一眼自行车,挥着手说:“嗨,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全是一帮混混,你看他们见天儿往福利院跑,但他们并不是真的来照顾孩子的,他们啊,别有企图,我就看不惯他们的自行车停在荫凉里。”
门口唯一一块荫凉里停着一大排的自行车,马大爷作势就准备要全部推走。
“算了算了真不用,大爷,您还是歇着您的吧,我们进去了啊。”苏湘玉说。
穆铁觉得莫名其妙啊:“娘,前天我想从福利院里出去,这个大爷可凶了,但他咋对你那么热情,那么客气?”
叶向东接过话头说:“因为哪怕不牵扯到犯罪,社会也是有一定的准则和法则的,人人都喜欢守法,不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你娘那天晚上虽然没想办法进福利院接你,但她在外头守了你一夜,马大爷看在眼里,从心底里的,就尊重你娘了。”
所以,遵纪守法就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可认可?
穆铁回头看了眼马大爷,心里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做个尊纪守法的人。
福利院里今天果然人多,迎门进去,就有一群人在堵鼠窝,抓老鼠,还有人在楼上擦窗户,大点儿的孩子们全在帮忙,就连陈铜那么小的孩子,也提着只水桶子,正在往楼上提水。
而来福利院帮忙的人可真不少。
最显眼的地儿,一个看上去顶多不过二十五六岁,穿着白衬衣,长的挺帅挺精神的小伙子,正在特别有经验的挖着福利院的院子。
院子里,早春种上的洋芋该收了,但是挖出来的洋芋全是半个半个的,看得出来,这些洋芋全给老鼠啃光了。
小伙子皱着眉头拎起一串洋芋,摇摇头放下,弯腰再挖。
身边,好几个人正在给他帮忙。
“那就是梅君前面谈的对象,陈贵祥,现在在g委会总会,领导们都特别器重他。”叶向东说。
苏湘玉定目一看,小伙子确实长的清秀,而且农活干的特别好,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
这小伙子,曾经追求梅君的时候没少下过功夫,据叶向东说,他现在在追求秦玉盘,那么,来福利院帮忙,应该也是为了追求秦玉盘。
这不,陈贵祥正在挖土豆呢,突然,天上平白无顾飞下一块抹布来,直接就砸在了陈贵祥的头上。
然后,有个人死皮赖脸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陈干事,土豆挖的不错呀,不过你咋一点也不小心啊,就给抹布砸中啦?”
陈贵祥抹了把脸,笑了笑,并未多说话,埋头又去挖地了。
而楼上往下扔抹布的人,正是叶向东曾经的死对头丁保国,相比于陈贵祥,他可是带了一大堆小弟来的,人多势重,完全没把陈贵祥这个竞争者放在眼里。
“那梅宪和傅飞呢,他俩怎么没来?”苏湘玉说。
这要再集结梅宪和傅飞俩,秦玉盘就有一个四大天王的追求阵营了。
叶向东两手叉腰,笑着说:“他俩给拘在养殖厂,倒也想来,但是没长翅膀,飞不过来啊。”
是陈铜先看见的苏湘玉和穆铁,一看着就有点儿激动,想赶紧把水提上楼再下来,结果摔了个狗啃泥,扑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而水呢,溅到丁保国一个狗腿子的身上了。
“这小屁孩儿,你有没有长眼睛,哥们昨天才换的的确凉裤子,没看着脏了吗?”这个狗腿子一抬脚,脸色都变了,刷的一脚,已经要踢到陈铜的身上去了。
这种时候,大多数都是本能为之。
苏湘玉看到花园边有半盆溲水,直接拎起来就泼过去了。当然,这一泼,那个狗腿子又着了一回水,不踢陈铜了,转身就是一声吼:“这又他妈的谁没长眼睛?”
回头看见叶向东,毕竟曾经这可是骑在他们老大头上,能把他们老大揍成猪头的人,大哥中的大哥。
狗腿子立马咧嘴就笑了:“叶哥,咋今天你也大架光临啦?”
“好好说话,不要搞老封建那一套。”叶向东昂了昂头,这家伙灰溜溜的溜走了。
陈铜瞄一眼苏湘玉,就跟那十七八的大小伙子看自己的梦中情人一样,小脸儿绯红的看着呢,再看一眼,好吧,看到穆铁阴森森的眼神了,顿时小脸蛋儿上那点绯红又褪的一干二净,变成馋巴巴的羡慕和嫉妒了。
小家伙也是特聪明一孩子,转身就跑,看样子是去叫秦玉盘了。
“嫂子你来啦,叶哥,你也来啦?”秦玉盘身上系着围裙,手上戴着手套,看样子应该是在清理厨房,乍着两只手从厨房里迎了出来。
皱了皱眉头,她努了努嘴说:“赶都赶不走的,那俩人都快较上劲儿了。”
叶向东皱着眉头,先看苏湘玉。
苏湘玉似笑非笑的抿着唇呢,一副这些事情跟我没关系,我才不管的样子。
叶向东于是说:“既然来了,力所能及的,我们也帮孩子们干点活儿,这儿还有些穆铁和我俩妹妹穿小了的衣服,你嫂子收拾出来的,给孩子们穿吧。”
秦玉盘大概是真有事情找叶向东,给了他个铲子,跟苏湘玉说:“嫂子,今天我得借叶哥俩小时,一是厨房里的自来水有问题,我得找他修一修,二是,我有点私事儿跟他聊聊,您要不忙,就替孩子们分一下衣服,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苏湘玉的手里就多了一只旅行包。
她还没来得及生气呢,叶向东已经给秦玉盘带走了。
穆铁陷入了选择综合症,但是前后一看,得,脑袋一摸,追着叶向东而去了
做福利这种事情,真不是苏湘玉自愿的呀。但是,好几个在玩的孩子听说有衣服,已经围过来了。
有个小姑娘唆着自己的手指,怯巴巴的问苏湘玉:“有带松紧的裤子吗,阿姨,我裤子上的松紧掉啦,我想换件裤子。”
苏湘玉伸手一拉,发现这小姑娘的裤子掉在半屁股上,而且,下面连条内裤都没有。
小姑娘呀,这连裤子都提不住,院子里那么多男同志,隐私怎么保证?
拎着旅行包,牵着小姑娘的手上了楼,在一间没人的房子里,苏湘玉先翻出几条小南和小西的裤子,以及小内裤出来,量了一下长段,就给小丫头换了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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