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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麦生一摆手,“学习哪轮得到他们喜不喜欢?他们是祖国的希望和未来,总得了解国家的过去,只有这样,才懂得爱国、强国,肩负起重任来。”

乡下人淳朴,陆家人很快便融入了。

杨喜莲端了一海碗羊奶煮鸡蛋,叫陆晴川趁热吃,自己则喜滋滋的抱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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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晴川陡然想起胡向前的事来,前一段忙着厂子里的事,又忙着生孩子,还没顾得上问,“妈,咱家是不是有阮市的姓胡的熟人?”

杨喜莲仔细想了想,很坚决地否定了,“没有啊,怎么了?”

“就是阮市的胡向前,他跟我说,我满月的时候,他跟他爷爷来过。”陆晴川晓得的就这么多了,巴望着杨喜莲能忆起些什么来。

“爷爷带着孙子?”杨喜莲边回忆边念叨,最终还是放弃了,“时间太久,完全没印象了。”

后来,陆晴川又过问了陆文忠,也是因为时间太久,丝毫没有印象。

可第一次见面,胡向前分明就认得她啊!陆晴川把跟胡向前相处撸了撸,最后得出的结论。这么说来,胡向前来落烟坪,是冲着她来的?或者是他爷爷交给她的东西?

越想越迷糊了!陆晴川给宝宝们掖了掖铺盖,刘银霜背着书包来了,应该是放学后直接来了这里。

第五百五十一章 另有其人

霜霜很喜欢两个小家伙,几乎每天来看一回,陆晴川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喜羊羊、美羊羊睡着了。”

霜霜并没有走近小床边,而是皱着眉头,好像有心事。

陆晴川在她红扑扑的脸上捏了一把,“怎么了?这幅表情,被老师批评了?”

刘霜霜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串链子,举在她面前,“晴川姐姐,你说怪不怪?马南湘硬塞给我这个?”

陆晴川接过一看,银的。昨天公社食堂放假了,林大壮、周冬桃跟马南湘回来过年了,“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早上去学校的路上,她突然拦住了我,把这个往我手里一塞,说是我奶奶托她给我的,还让我莫告诉你们,我也不晓得她是什么意思,所以过来问问你。”

呵呵,终于要对霜霜下手了!陆晴川摸摸她的头,“前次你远征哥哥来,我们去过你家了,大家都很好。你奶奶和你爸爸很牵挂你,不过没有跟我讲有什么东西带给你。”

霜霜不笨,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就算我奶奶有什么东西要带,也应该是交给你和王威哥哥,不可能交给一个完全不认得的人。”

虽然大人们没告诉她内情,可霜霜14岁了,懂得思考、观察了,队里的人都不喜欢马南湘,她肯定不是好人,“晴川姐且,那我要把项链还给她吗?”

陆晴川琢磨了片刻,“不用,以后,她送什么给你,你都收着,但不要去她家里,记住了吗?”

霜霜懂事地点头,“嗯,记得了。”

到这时,陆晴川陡然发现,她忽略了一个细节。开始,她认为在陆家找东西的人,肯定与马南湘相关,毕竟,只有她晓得陆家有古董字画。

可就在刚才,她茅塞顿开。她把一部分字画交经了林大军,是由林大军跟马南湘一同变卖的,马南湘怎么会认为东西还在陆家呢?这就说明,找东西的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陆晴川快步跑进灶房,“妈,你帮着看一下喜羊羊、美羊羊,我得出去一趟。”

“都要吃夜饭了,你去哪里啊?”等杨喜莲追出来,她已跑出了老远。

陆晴川还是借了余楠木那台二八大杠,吭哧吭哧踩上柏油路,天已经黑下来了。

骑了一段路,陆晴川感觉到后面一直有人跟着,转头一看,透过浓浓的夜幕,有两辆单车正不紧不慢地跟着。

眼下已近年关,北风呼呼地刮得跟刀子刮似的,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很少人出门在外了。就算有,也该迅速地往家赶,为什么要跟着她?

不好,是跟踪!

陆晴川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单车踩得跟风火轮似的。那两货也明显加快了速度,终于,在一道拐弯处,拦下了陆晴川。

“你们是谁?”陆晴川盘算着如何逃走。

天色太暗,男人的脸只能看清个大概轮廓,但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很重,“东西在哪里?”

果然是猜想的那样,陆晴川定了定神,“什么东西?”

“少跟我装,就是廖家老头交给你的那些玩意儿。”

廖家?莫非是自己猜错了?陆晴川还在思忖,两个男人离她更近了。另外那个明显不耐烦起来,“少跟这小婆娘啰嗦,捉回去慢慢问,我就不信她不老实。”

这一带陆晴川很熟,她的逃跑路线也计划好了,跳下柏油路,跑过冬水田,钻进树林,看他们怎么捉?

想干就干,陆晴川身子一弓,敏捷地从男人胳肢窝钻了出来,拔腿就往冬水田边跑。

“小婆娘,看你往哪里跑!”男人大喝一声,但很快,传来了两声音调不一样的惨号,“啊!”

已跳下柏油路的陆晴川忍不住朝后望,哎,人呢?

“别跑了,这两个东西已经被干趴下了。”

一听是胡向前那吊儿郎当的风格,陆晴川试着喊了声,“向前哥?”

“对,是本人。”说话间,胡向前已经走了过来,站在路边,把陆晴川拉了上来。

王威打开手电筒,那两货被打得鼻青脸肿,在地上缩成一团。

“向前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陆晴川问道,胡向前帮她把单车扶起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活动了这么久,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大概你还不晓得,这两货已经跟踪你很久了。”

众人先回了厂子,跟周保生和曾玉球一起把两个男人送去了公安部门。审讯出来的消息很有限,仅仅晓得他们是从阮市过来的,帮廖老头子找陆晴川要东西而已。

“奇怪,为什么是廖老头呢?”陆晴川按了按太阳穴,跟她设想的相去甚远啊!

一直若有所思的胡向前把玩着手里的笔,“因为,廖老头是我爷爷。”

对上陆晴川惊愕的眼神,他解释说:“其实我生下来的时候也姓廖,可刚姓了三年,家里出现了重大变故,为了保护我,我便随我妈妈姓胡了。可惜当年我太小了,不清楚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我爷爷也不在了,留给我的唯一一只玉壶,也弄丢了。”

陆晴川灵光一闪,但事关重大,她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向前哥,你连家里的变故也不记得了,怎么会记得见过我?”

胡向前没有马上作答,而是露出了很柔很暖的笑意,“你是没见过你满月的样子,白白嫩嫩,可爱得要命。”

咳咳,就算自己见过自己满月的样子,也得记得住啊!

胡向前全然不顾陆晴川错愕的目光,“我不光记住了你,还记住了你的名字。所以,回国之后,我首先想方设法找你,却得到了你插队的消息,于是,一路追过来。想不到天意弄人,我还是晚了李远征一步。”

顿时,办公室里一片静寂,直到突兀响起的电话响起。

第五百五十二章 找上门来

陆晴川跟陆文忠急急往火车站赶。幸好有白海波帮忙买火车票,在第三天下午,也就是腊月二十五,终于赶回了流云市。

陆晴朗在火车站出口等他们,没错,电话就是他打来的。

“哥哥,人呢?”陆晴川只见到陆晴朗一个人,赶紧问道。

陆晴朗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爸,川川,你们不要急,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我跟他约的时间还久着呢!”

这么大的事,陆文忠既紧张又激动,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点。

三人一夜辗转难眠,终于到了上午十点整,有人敲响了陆家的门。

站在门口的,一位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气宇轩昂;另一位从年纪和五分相似的面貌可以猜出,肯定是他的儿子。

陆晴川的视线马上被这张二十多岁的男人的脸吸引了过去,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再好看,跟李远征比起来也不过普普通通。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张脸很熟悉,她前世见过,而且记得他的名字,叫廖胜。

呵呵呵,有点意思啊!

“这位是陆大哥吧?”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很热情地伸出了手。

陆文忠还沉浸在惊喜中,“你好,我是陆文忠,你就是廖先生?”

陆晴朗告诉过他,来找他的那位先生自报家门姓廖。

廖先生侧了侧身,引出了他儿子,“陆大哥,我就是廖景权的儿子廖青云,这位是我的儿子廖胜。”

果然是他!大概老天爷还是要让前世的好戏继续演下去,那就静静地看戏好了。陆晴川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谋划着。

廖青云打开手上的小提箱,拿起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壶。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壶倒过来,底部,有一个红色的印章。

陆晴川认得这枚印章,在某件字画上出现过,“廖伯伯,廖大哥,进来说话吧!”

先不说这玉壶的真假,要是让某些人看到,那就不得了了,不单止东西得砸成碎渣渣,人也得关起来。这玩意儿属于四旧之列,是廖老先生交代陆爷爷,按玉壶上的印章接头提货。陆晴川也是刚从陆文忠口里得知不久。

“廖伯伯,当年我爷爷得到的消息,廖家已经被灭门了......”陆晴川说的是实话,她爷爷是个诚信守义之人,世道不好,生怕把朋友托附的东西弄丢了,他花了好几年打听友人的消息,最后得知廖早已寸草不留。

但陆爷爷仍心存侥幸,千交代万交代,要陆文忠务必保管好东西,等友人来取。他并没有透露友人的任何情况,包括姓氏,只告诉陆文忠,用玉壶上的图章接头。

陆文忠这一守,又是近二十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廖家不仅有后代,听说还是一间厂子的负责人。他一激动,差点就把东西放置的地方说了出来,不料被陆晴川一句话压了回去。

廖青云神色一凛,感慨道:“当年,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想得到我们廖家的东西,用尽了手段。我爹不得已才把东西托付给你们。后来,我小弟一家不幸惨遭灭门,我们也是东躲西藏,数次死里逃生,唉!如今只剩下我们父子二人了。”

听得陆文忠父子俩不胜唏嘘,廖青云似乎在照顾他们的情绪,面色缓和了,“幸好有你们陆家识大体,晓大义,帮我们保护了这批珍贵的文物。胜儿,快起身,跟你陆叔叔道谢!”

“啊?”神游天际的廖胜被骇了一跳,痴痴的目光总算从陆晴川身上转移到了陆文忠身上,这妞长得可真好看啊!

廖胜忍不住再瞄了陆晴川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鞠躬,“多谢陆叔叔!”

“贤侄哪里的话?当年廖大叔身为文物馆长,为了保护这批文物,宁愿舍身取义,跟他对比起来,我们算得了什么?”陆文忠自谦了一番。

廖青云父子对视了一眼,“文忠啊,那文物现在在哪里?”

“在......”陆文忠刚慢悠悠地说出一个字,就被陆晴川抢了话头,“在乡下。”

“乡下?哪个乡下?”廖胜的语气紧促了。

陆文忠嗫嚅着,然后望向了女儿。来之前,杨喜莲一再叮嘱,“你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遇到事也不会拐弯,有需要拿主意的事,让川川作主。”

他是出了名的气管炎,杨喜莲说什么是什么,再说,川川确实能干嘛,落烟坪生产上的事,周队长都跟她商量,这事就交给她处理好了。

陆晴川搓搓手,一付为难的样子,“廖伯伯,廖大哥,说起来这事得怨我。前几年,我去流去市插队,把东西送给我一位好姐妹了。”

“什么?”廖青云父子异口同声,区别是,儿子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激动,做父亲地轻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淡定,“胜儿啊,别急,先听川川说。”

还能什么好说的?就是东西现在不在陆家呗!

廖家父子脸色不大好看,“那个知青叫什么名字?”

“马南湘!”陆晴川一字一顿地说,廖胜明显一震,“马南湘?哪个马南湘?”

大概是担心被瞧出端倪,廖胜又补充道:“我想问,这个马南湘是哪里人?现在在何处?”

又证实了某件事,陆晴川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马南湘不是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吗?她得还她一份更大更好的啊!

“她就是北区的,外公以前是阮市鼎鼎有名的企业家,后来突然失踪了。姑妈家70年发生火灾,她就跟着我一道去落烟坪插队了。”

听了陆晴川的讲解,廖胜拧成结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爸,这事怨不得川川,她年纪小,不懂事。咱们赶紧起程吧,国家的东西,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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