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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保生赞许的点点头,不愧是他看好的人,办事就是让人放心,“好,就按你说的办。”
有了这句话,林大军不再畏手畏脚,“是这样的,举报人还说晴川怀孕了。只要让我姑父把个脉,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周保生同意了他的处理方案。
虽然事态是按照陆晴川规划的发展,但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她不敢掉以轻心。为了把戏演得更真实些,她“战战兢兢”的退向门口,立马被民兵按倒在地。
周有德走过来的时候,她更是绝望得惨叫,因此,林大军更胜券在握。
周雪娥以为她是害怕,拼命的搓着她的手。何春香也让她别怕,把个脉不痒不痛,喝杯茶的功夫就完事了。
果真,前后不到两分钟,周有德不声不响地缩回了手。
陆晴川留意到,缩手之前,他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而林大军脸上那丝若隐若现的奸笑也没逃过她的眼睛,人渣,咱走着瞧!
“怎么样?”林大军早已运筹于帷幄,表面上看起来在处处维护陆晴川,“她没有怀孕吧?”
“不,她怀孕了,而且有三个多月了。”周有德的话令周保生弟兄俩愣怔了,何春香不信,“有德,你不会搞错了吧?”
“信不信随便你。”周有德摇着头走了。
“川川,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何春香质问道,平心而论,陆晴川在她心里是个好女伢子,做不出这类伤风败俗的事来。
陆晴川“哇”的一声哭了,她不是要装弱小装可怜,而是用这种方式把所有人往坑里带。
何春香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一刻,她对陆晴川非常失望,“算我瞎了眼。娥儿,我们走。”
周麦生原本对知青没有好感,好不容易对陆晴川转变态度,又出了这样的事,他跟着走了。
虽然周保生也很恼火,但事情已经出了,只能按照程序走,“大庚,一定要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周大庚没日没夜的审了三天,哭得陆晴川嗓子都哑了。尼玛的,坑都挖八丈深了,林大军那个渣渣怎么还不跳?这是在跟她玩战略战术呢?成,到时候她只问他一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终于等到第四天,周雪娥端着一大钵饭菜来了,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陆晴川很愧疚,暗暗在心里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你来了?”
原本以为周雪娥会大为光火,没想到她只是默默地把瓦钵放到她面前。
饿了三天,陆晴川饿得头皮发麻,周长庚不敢动她,怕孩子没了证据就丢了,所以不让她吃饭不让她睡觉。
现在周雪娥送了饭来,她顾不得许多,狼吞虎咽了大半钵。
“你不怪我?”陆晴川哑着嗓子问,周雪娥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从衣兜里掏出半张黄草纸,上头工工整整写道:伢子的爸爸是哪个?不管多远,我都会把他找回来。
陆晴川鼻子一酸,周雪娥连话都说不好,却愿意给她出头,她一把抱住周雪娥,“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娥儿!”
背后传来一声咆哮,周雪娥吓得全身一颤,急忙推开陆晴川。
“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吧?”
何春香揪住周雪娥的耳朵往外拉。
瞅着呲牙咧嘴的周雪娥,陆晴川不禁捏了把汗,平时周雪娥最怕她娘了,一直中规中矩的不敢出半点差池,这次偷偷给她送饭,指不定何春香怎么收拾她呢!
何春香刚把周雪娥揪出门外,周长庚就进来了。
这家伙平时最擅长的就是拜高踩低,陆晴川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出他想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周长庚凶神恶煞地踢翻了木凳子,“臭婆娘,已经给了你三天时间考虑了,你再不交代奸/夫是哪个,莫怪老子不客气了。”
“林会计不到,我是不会说的。”陆晴川回道,林大军不来,她就主动点,把他找来好了。
虽然周长庚什么事都听林大军的,但这个小娼/妇四天没开口,一开口就指名道姓要见林大军,太不给他面子了。
“现在就是老子审你,最好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周长庚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陆晴川,晓不得上面的人怎么想的,年年往这里派知青,分他们的口粮不打紧,还动不动整事,拖他们后腿,让别的生产大队看他们笑话,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越想越恼火,偏偏周保生一再叮嘱,文明审理,不得动粗,“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
今天是第四天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马南湘会来。陆晴川从周长庚出去后就开始哼哼,直到快九点钟,终于把马南湘哼来了。
“川川,你感觉怎么样?”马南湘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眸子里射出幸灾乐祸的光。
就晓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陆晴川可怜兮兮地抱着肚子,“不好,周长庚说了,如果我不交代出孩子的父亲,他就把我交给红卫兵。湘湘,怎么办啊?”
听了她的话,马南湘痛快极了!没有陆家和李家罩着,你个蠢婆娘还不是被我死死攥在掌心里?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胡向前嫌挑方辛苦,跑了。”
呵呵呵,不愧是马南湘,一边造她和胡向前的谣,一边把她往林大军的坑里推,单凭这些,就能追到她的远征哥哥?发你的春秋大梦吧!陆晴川茫然的问,“胡向前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南湘一跺脚,“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打马虎眼?谁不晓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护着他?傻呀你!”
成,你就等着傻子给你放大招吧!陆晴川弱弱的说:“孩子不是他的,是远征哥哥的。”
顿时,马南湘的脸变得五颜六色,“什么?你没有搞错吧?他已经当兵去了三个多月了,你什么时候怀着他的孩子?”
“就是他当兵前的那天夜里,要不然,我们干嘛那么着急着订婚?”
陆晴川几句话差点把马南湘给噎死,原来蠢婆娘也可以这么不要脸,居然是想赖上李远征,“这种话乱讲不得,周医生说了,肚子里的孩子才一个多月呢!”
呵呵,周医生说一个多月?讹谁呢?陆晴川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丫的对她家李远征依然心心念念呢!马南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上辈子李远征没有娶她,这辈子还有可能吗?“我不管,孩子就是远征哥哥的。”
“好好好,孩子是他的,那你联系上他了吗?”马南湘开始套话了,李家在云市有头有脸,蠢婆娘干出这种伤风败德的事,他们不退婚才怪!
陆晴川就料定她会这么想,泪眼汪汪的摇摇头,“还没联系上。”
一条新的计划在马南湘脑壳里生成了,“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帮你拍个电报给李家。”
她上钩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陆晴川故意当着她的面拍门,“我要见周长庚!”
马南湘巴不得事情闹大,她自告奋勇地把周长庚请了来,然后乐颠颠的去找林大军商量。
结果,第二天林大军带着李家的电报回来了,上面仅有的两行字无非是撇清李远征和陆晴川的关系。
“不会连你自己也搞不清楚伢子的父亲到底是哪个吧?”周长庚见陆晴川只哭不答话,以为她吓坏了,决定再来点狠的,“既然你不交代,那就怨不得我了。”
他转身打开门,进来的是一群红卫兵,据说他们专程为陆晴川的事而来的。
40年过去了,看到这几张狰狞的脸时,陆晴川依然记忆犹新。
他们跟前世一样,进来便恐吓她,若是她再不供出奸/夫的名字,就给她挂着牌子,戴上高帽游街。
奸/夫根本不存在,要她如何交代?回想起那度日如年的几天,她的眼泪漱漱往下掉。前世落泪是因为害怕,而现在落泪,则是因为前世的自己。
“带走!”一名女红卫兵脆生生的喊道,马上有两个男红卫兵把陆晴川提了起来。
这一刻,陆晴川竟然没有半点惧色,她泪眼汪汪的望着林大军,终于等到了那声“等一下”。
前世,正是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她把林大军当成了救世主,当成了一辈子的依靠。
“林会计,你有什么话说?”女红卫兵讨好的问道。
林大军深呼吸了一口,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是的,我有话要说。保生伯,麦生伯,在场的各位,我要向大家坦诚一件事。”
他慢慢走到陆晴川身边,牵住她的手,“其实晴川肚子里的伢子,是我的。”
此话一出,屋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在场的谁不晓得,林大军从来不正眼瞧哪个女伢子,现在居然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无疑是个爆炸新闻。
第一个开口的是周保生,“大军,你莫乱来。”
他绝不允许他们生产大队最优秀的年轻人出任何岔子,作风问题足以毁掉林大军的一生。
林大军坚持道:“保生伯,对不住。男人做事应该一人做一人当,可我这些天在外地挑方,不晓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对不住晴川,是我让她受苦了。”
多么感人肺腑的话,可惜陆晴川感动不起来。经历过了一次,剩下的只有看清真相后的恶心了。
因为涉及林大军,周保生不想追究下去,“你现在准备怎么搞?”
“是男人就得负责,何况晴川肚子里怀了我的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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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林大军的担当,如今在陆晴川眼里变得道貌岸然。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让她假流产
“你想好了?真的要娶我?”陆晴川追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不知悔改的话,只怕得脱三层皮。
“当然,我要给你和伢子一个温暖的家。”林大军违心的点点头,这盘棋下的不容易,最大的亮点就在当下,他一定要表现得最好。
周保生叹了口气,好心提醒他,“婚当然是要结的,不过,按照现在的政策,结了婚就没有机会上学了。”
“我晓得,晴川为我受了这么多苦,我不能负了她。”林大军在心里骂娘,周保生把落烟坪管理的这么差,上面怎么可能给他们分保送指标?与其死等,不如把宝押在陆晴川身上,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
他的表演天分丝毫不输给马南湘,陆晴川等所有人向他们道了喜,一把甩开林大军的爪子,“林会计,我不能嫁给你,谢谢你的好意。”
所有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盯着陆晴川,不明白她要闹哪样?
最吃惊不过的还是林大军,特么的,这婆娘居然敢当众拒绝他?给脸不要脸,要不是马南湘一再对他使眼色,他的好话就要出口了。
想到高人一等的城里人生活,想到陆家的家业,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林大军苦口婆心的劝道:“晴川,晓得你这么做是因为怕拖累我,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一连串的表白,感动了周围所有的人。唯一不为所动的,是陆晴川,“林会计,你理解错了。我们根本没发生什么,孩子不是你的,我不能让你背黑锅。”
林大军恨不得掐死她,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所有的高傲和自尊全被这个蠢婆娘踩在脚底,还用脚后跟辗了几脚,最后将它们辗进了泥巴里,无论谁从哪里经过,都可以踩上几脚。
“川川,你醒醒吧!”马南湘见状,拿着电报在陆晴川眼前晃了晃,“李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孩子他就是林会计的。”
陆晴川抢过电报,撕得粉碎,一字一顿的说,“他们越是不想认,我偏偏要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来个滴血认亲,看他们怎么赖!”
什么?这婆娘八成要疯了,居然要把孩子生下来。林大军又气又急,冲着周长庚吼道:“她精神失常了,你看不出来吗?赶紧关好了,我去我姑父来。还有,不准伤到我伢子!”
众人都被他俩整迷糊了,男方坚持说伢子是他的,女方又说不是,那伢子到底是谁的?
陆晴川被周长庚推进审讯室的一刻,她对伍月婵大喊,“看好雪娥!”
刚才,周雪娥听到李家要跟她撇清关系,气得浑身直哆嗦。她担心她真的会去云市找李远征。
伍月婵朝地上啐道:“你还是看好你自己吧,神经病!”
被大家当作神经病来看,也不是坏事,至少事情的发展方向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陆晴川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她坐在凳子上,猜想着林大军这时候应该到了周有德家吧?
“姑父,这么着急着找我来干什么?”林大军只字不提陆晴川的事,反正天塌下来有他这个姑父当替罪羊,八竿子打不到他。
周有德气哼哼地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大喇叭烟,“这都火烧屁股了,还问我干什么?听说那姓陆的知青要把伢子生下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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