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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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一愣,总觉得张芝麻似乎话中有话,但早上确实时间紧迫,也没工夫容他细想,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撂下不提,该干嘛干嘛去了。

王牛见她摘韭菜,少不得张嘴问她,“你摘韭菜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吃!”

“可是,早上需要用的菜,我之前都已经摘洗干净,切出来了。”

“那就中午再吃!”

王牛撇了撇厚实的嘴唇子,真是个让人讨厌的表小姐,“谁告诉你中午要吃韭菜了?”

张芝麻不以为意,“我摘都摘了,为什么不吃?中午的菜谱定好了?”

王牛一下子掉进坑里,“那倒还没有!”

“那不就得了,既然没定好,那我帮你们定一道,拿这韭菜去炒鸡蛋,好吃的紧!我能就着这道菜狠吃两碗米饭。”

王牛看着张芝麻扬起的唇角,脸立刻红了,眼神忽左忽右的,不敢落在张芝麻身上,“你,你,你想吃,不代表,不代表其他主子想吃。”

张芝麻笑着看了他一眼,“若是主子不想吃,厨房里为什么要备上韭菜?难道是你知道主子不想吃,故意买来给自己吃的?”

一句话把王牛气得跳起来,“你,你莫要胡说,我王牛不是那样的人,可莫要冤枉我。”

“王牛,瞎扯什么闲话呢?赶紧过来,给我填火。”王叔在旁边实在看不过眼,赶紧把王牛喊了过去。

王牛不敢耽误,怕挨他师父的窝心脚,但心里的委屈也实在排解不掉,边往灶里塞着柴禾,边啪嗒啪嗒地掉起眼泪来。

张芝麻见状满脸纠结,“……不是,别啊,我就逗逗你,怎么还哭起来了?”

王牛愤愤地扭过头去,不肯理她。

“好了好了,你莫要气了,算我胡说,我给你道歉,实在对不住。咱王牛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张芝麻的语气根本算不上有多真诚。

王牛却信了,人家姑娘都道歉了,自己作为男人怎么也不能太小气了。因此他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这个道歉。

想了想,又红着眼睛说道:“这次便罢了,我且原谅你,下次可不能再胡说了。纵是家里的表小姐,也不能随意给我们下人们安罪名。”

真是个憨厚的好孩子!

“行,我记得了。”张芝麻赶紧从善如流地表决心,“以后绝不再说这种话。”

“嗯。那就好。”王牛羞赧地应了一声。

“啪!”旁边忍无可忍的王叔一巴掌抽了过来,“混蛋玩意!干嘛呢?我让你填火,不是让你抱着柴禾相亲呢。你到是给我填啊!”

王牛这才认认真真的填起柴禾来。

约摸两盏茶功夫后,李妈妈和后院的小雀儿当先过来拿饭了。

刚踏进厨房的两人,见张芝麻居然进了厨房帮忙,果然都有些吃惊。

李妈妈还特意同她交谈了几句。

“香荷?你怎么在这里?”

张芝麻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几天实在待得我骨头疼,家里供我吃住,我也不好闲着懒着。”

李妈妈心里泛出一丝心疼来,多么实诚的好姑娘啊,可惜就是命不太好,“奶奶又没特意交代你,你只管歇着吧。又没人指摘你什么?”

你不指摘,可不代表别人没话说。

张芝麻微微一笑,“奶奶不交代,那是她心疼我,我自己总得知好歹。”

李妈妈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话,如果奶奶因为张芝麻懂事,以后能宽待她,那也是一件好事。

领了饭后,李妈妈和小雀儿便各自去了。

接下来大壮、二壮也领了饭去了,还顺便带走了张铁和赵达的份额。

当然,他们领走的都是下人份的饭菜。主子们起得晚,饭也领的晚。

又过了两盏茶功夫后,香菊和香兰结伴来了,小雀儿也再次来了。

这时候领的,才是主子们的份额。

面对张芝麻主动去做家务活的场景,相比于香菊的惊讶,香兰反而很是平静。

毕竟小说里曾经提到过,张芝麻为了显示自己不是白吃饭的人,擦桌子扫地,洗菜掏厕所,荷塘里挖烂泥,几乎啥啥都做过——连与赵修海第一次做生小孩子的那事,也是在她替赵修海擦桌子的时候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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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举动不可谓不聪明,至少让赵修海改善了对她的观感,也让文馨把她当个老实人了。

可是,如今既然自己穿来了,她所得到的好处,自己怎么也要分一杯羹的。

呵,张芝麻,你这个白月光,我是不会让你当得那么顺利的!

第25章 人一旦陷入癫狂,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出了厨房所在的小跨院,香菊瞅着四下无人,便朝着香兰问道:“喂,你说香荷是不是傻?又没人指派她,自己巴巴地去找活儿干,莫不是嫌自己太清闲了?”

香兰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温温柔柔地开口劝她:“不要这样说,香荷姐姐才不傻呢。她是个好人,再说了,便是傻又怎样,我相信傻人有傻福……”

“嘿!你这小蹄子!被她灌了迷魂汤了?怎么就成了好人了?傻人我见过,傻人有傻福的事情我可没见过!”

香菊纯粹就是个二愣子,是把伤人的好刀,香兰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辩道:“香荷姐姐是个实在人,不愿意闲着懒着,也是替我们分担的意思,若是奶奶和爷知道了,也少不得会夸她能干又实诚。”

香菊闻言立刻拉下脸来,“夸她又对你有什么好?能给你加月钱吗?”

“自然不能,但她若是能得了奶奶和爷的倚重,我也会替她高兴的。”香兰懵懵懂懂地道。

若不是实在腾不出手来,香菊早就一手指头戳上去了,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蠢的人,连这里面的厉害干系都看不清楚。

呵,想在奶奶和爷面前出头露面,那也得问问她香菊答不答应。

“喂,站住站住,别走了,小心被主子们听见。我可警告你,这事儿你不能同主子们说,倘若被他们知道了,到时候我唯你是问!”

香兰浑身一抖,手上托着的粥都差点撒了,“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香菊双目一瞪,“你小心些,怎么毛手毛脚的?还有,凡事不要问太多,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哦。香兰记住了。”香兰讷讷地应声,迅速掩去了眼神里的不屑,又继续道:“可是,我们不说不意味着别人不会说,家里这么多张嘴,我们又不能全都给捂上。”

香菊垂头一想,“嗯,这点你说得也对。”

“况且,奶奶和爷也都是长了眼睛的,咱们不说也不意味着他们就看不见。”

“嘶!你提醒的这一点也很在理。”香菊满意地看了看香兰,“我们做不到完完全全地断绝她的念想,也只能防几时是几时。比如说,如果有人要禀告奶奶知道,咱就断了他们的话头。再有就是,咱们把奶奶和爷跟前的活儿,且都抓先做了,好歹不给她留机会就是了。”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真的是既歹毒又智障!

“可是,咱能阻止一次两次,未必能阻止三次四次啊。”香兰故作迟疑道。要知道张芝麻可是一个连厕所都肯掏的非常不要脸的碧池!

“若是我们无法次次阻止,总会有香荷姐姐的出头之日的?到了那时,到显得我们容不得人,面目可憎了。”香兰又接着说道。

香菊醍醐灌顶般立刻被点醒了,“对,你的忧虑不无道理,跟了我几天,果然进益了!其实这事也简单,既然防不住,我们索性直接掐断源头!想个办法让奶奶和爷一看见她干活就觉得膈应。这样一来,哈哈哈,她可就弄巧成拙咯!”

“香菊姐姐果然棋高一招!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毕竟香荷姐姐又不是坏人。”

香菊闻言气得直跺脚,“我刚才说得你全当耳旁风了!凡事不要问太多,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哦。”

“哦什么哦?天底下怎么就有你这么不开窍的人?气死我了。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主子还等着用饭呢。”

“哦。”

两人下意识的全都禁了声,很快,就到了正房门口,各自端着饭食进了屋,又妥善地把饭菜一一布好。

“好了,你们也都别守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文馨挥挥手赶走了两人。

赵家到底不是那种规矩严谨的大家族,也没有总让奴仆们伺候吃饭的道理,主子们吃饭的时候挥退下人也是常有的,况且文馨有话要问赵修海,也不好让两人在旁边守着。

香菊和香兰互看了一眼,应声退下了,自去用饭不提。

“爷,你昨晚可是熬夜看书了?”文馨边问着,边给赵修海夹了一筷子趴豆腐,放到了他的碗里。

赵修海吃了趴豆腐,俊眉一皱,脸上带了几分疑惑,“家里的大厨换人了?”

这一问倒把文馨问愣了,“没换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儿,许是炒菜的时候火大了。”赵修海又闷头吃起早饭来。

“有吗?我尝尝,嗯,没有吧,还好啊!”文馨夹了一筷子豆腐吃在嘴里品了品,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便认为是赵修海无理取闹了,“爷,差点又被你打岔了!快回答我的问题,昨晚你是不是熬夜了?”文馨又把话题给绕了回去。

没有人比赵修海更了解文馨!

你道她问得真是赵修海昨夜是否熬夜读书吗?当然不是,她其实问得是昨夜赵修海又没有去张芝麻屋里?如果没去张芝麻屋里,那有没有去香兰屋里?若是连香兰屋里都没去,那会不会出去花天酒地了?

文馨没看到赵修海东厢里的灯光吗?看到了!但后面她自己顶不住困意,先睡着了,既然睡着了那就没能一直盯着,谁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可以说,赵修海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就硬是没能得来文馨的一分信任。

若说没有挫败感,那是假话。

他敛了敛眉眼,脸上也淡了表情,“唏哩呼噜”一通把粥喝完了,然后推掉碗起身就走了。

“爷,这就够了?怎么不再多吃一些?”文馨急忙起身问他,“菜你也没夹,包子你也没吃,一会儿怕是要饿的。”

“不太饿,吃不进去。”说话间,赵修海就出了正屋,意外地碰上了从小跨院里被撵出来的张芝麻。

她不但抢了王牛的活计,还抢了他的早饭。王牛实在难以忍受了,拼着被主家辞退,也坚决地把这个表小姐给撵了出去。

张芝麻见着赵修海,身体先于脑子做出反应,迈出去的脚丫子往回一兜,就要顺着原路避回去。

赵修海却直接叫住了她,“哎,那个谁,你过来。”

张芝麻脑袋一麻,四下一打量,院里没什么人,看来的的确确叫得是自己没错了,糟糕,没跑成。

“老,老爷,您,您叫我?”张芝麻硬着头皮回身问他。

赵修海确实有事要交代她,“你去告诉大壮,我一会儿骑马出去,让他给黛雪喂足了草料,里面多加些黑豆。”

张芝麻闻言,眼睛刷得一亮,能接到工作任务,对于她来说,是令人非常愉快的。当下紧张的情绪也立刻去了七七八八,“爷您什么时候出发?我好让大壮尽快准备起来。”

赵修海还真得认真想了想,“一刻钟后吧。”

“哎,好嘞,老爷,我这就去传话。”张芝麻痛快应了,然后撒丫子就朝着垂花门跑去。

赵修海看着张芝麻的身影,皱了皱眉头,照这种跑法,不会摔跤吧?这女人,真是一点稳重气都没有,一时张牙舞爪的跟个炸毛的猫似的,一时撒欢儿尥蹶子跟个毛驴似的。就这种女人,能生出什么正经孩子来?

“啪!”赵修海所料不差,张芝□□然因为不留神,一下子摔了个大马趴。

赵修海:“……”好想说一声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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