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半路上,于书燕见他也不说话,于是朝他看去,就看到秦楚温和的脸,他的唇角扬起,他这是在笑?
“你今日怎么来接我了?”
秦楚朝她看来,笑了笑,却是不说话。
于书燕心想着他这是故意的,前一世可没这么温柔,还想着来接她,最多派他的下属过来,或者护卫。
夫妻两人不说话了,却是很快入了城,城门没关,众位夫人还没有回来,自是要延迟一些的。
街头出来行走的百姓少了,大多都回去吃晚饭。
夫妻两人来到柳树街,入了院,就闻到院中一股香味儿,于书燕从马上跳来,秦楚便顺势牵着她的马往马厩里去了。
于书燕来到堂前,就见桌前一桌子好菜,全都是她爱吃的,想到母亲的手艺,她就嘴馋了,忍不住伸手去捏来吃。
今个儿在马上呆的时间长了,很是耗体力,这会儿饿狠了。
许三娘从厨房里端着一碗辣炒五花肉,就见女儿偷吃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女婿呢?还没有回来,你可不准偷吃。”
于书燕一听,不干了,有些委屈的说道:“娘,谁才是你的孩子?你应该把好吃的都留给我吃,馋死秦楚才是。”
许三娘一听,更是无可奈何,“女婿孝顺,我瞧着他对你也好极,平素有好吃的都留给你吃,你做为他的妻子,岂能有这种想法。”
于书燕可不高兴,就发现爹娘偏心,感觉秦楚才是他们亲生的。
此时秦楚从外头进来,听到母女两人这话,他心思微动,原来岳父母竟然是如此偏着他的,他上一世只为功名,只为名声,大多听了母亲的话,却是少了与岳父母接触的时间,也怪不得书燕会恨着他。
“娘,书燕爱吃的也是我爱吃的,她在自个家中,咱们没这么多的规矩,她今个儿学击鞠恐怕是饿着了。”
秦楚目光温柔的看着于书燕,却是看着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安好心的负心汉,这一世倒是会甜言蜜语了。
许三娘却是看着两人很是欣慰,女婿是真的好,如此有能力的一个人,明明是于家高攀了,他却仍然对自家女儿好的没话说。
许三娘只是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于书燕不情不愿的上前给秦楚布碗筷,秦楚的眼神却是盯着她,眼神里有笑意。
于江全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一壶好酒,看到女婿来,便高兴的说道:“今日从铺里回来,看到街头有卖酒,瞧着这酒的味道不错,不过倒是容易吃醉人,咱们翁婿二人可以一尝,不可多饮。”
“都听爹的。”
秦楚起身上前从于江全手中接过酒,见岳父坐下了,他才坐下。
于书燕一听也来了兴致,“爹,我也要喝。”
秦楚朝她看去,有些意外。
于江全一听却是摆手,“不成,这酒太烈,不适合你喝。”
于书燕只好不说话了,她也只是好奇呢,女子吃酒也不是新鲜事,怪只怪前世是婆母不准她吃酒,说什么吃酒是那粗婆子做的事,而且说吃酒在外容易误事。
夜里躺在床上,秦楚洗澡去了还没有进来,她看着床上空空的外头,心思有些郁闷,要进来就赶紧进来,这会儿还不进来,害她睡不着,呆会他一回来,必定他带着一身的凉气。
于书燕睡又睡不着,她想下床去外头瞧一眼,秦楚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秦楚挑帘进来,他穿着一身青衣长衫,手里却提着一个小酒壶,来到床边笑看着于书燕,“来,你尝尝,我刚才去城南打的果酒,味道不烈,却是好酒,不过喝多了也醉人。”
于书燕心下一喜,面上却不显,但她很快接过去,上前闻了闻,香味怡人,像桃花香。
“桃花酿?”
于书燕双眸一亮。
秦楚点头,还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展开一看,却是那城南的辣姜,正是下酒的好菜。
于书燕连忙伸手捏了一块吃,接着就辣出眼泪来了,可是却是高兴坏了,“味道真好,我已经好些年不曾吃过城南那家的辣姜,我以前最是喜欢城南那一家的味道。”
于书燕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辣姜。
秦楚却没说话了,她以前爱吃,那是上一世吧,陪伴她的这三年里头,她从来没有吃过,也没有喝过酒,如一个不知世的孩子,那时他觉得她只要天真无邪单纯的便好,如此到了京城他也必定护着她。
可是后来知道她也跟着重生归来了,有那一刻他是紧张的,他温养了三年天真无邪的她不见了,心中很失落,可是相处的这几个月来,他又万分庆幸她重生归来了,这样喜怒哀乐如此分明的女子才是前一世真实的她,才是那个总是埋怨着他,与他时不时吵上几句的她。
第218章 寻到管事
他亏欠的本就是前一世的她,所以要还也该还给前一世的她啊,他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现在的他,只想着怎么弥补着她。
他改变了自己,完全与前一世不同的自己,前一世不曾将她带来城里,不曾将婆媳分开,他知道母亲的强势,他知道母亲的眉高眼低,看不上媳妇的身世。
这一世他终于在媳妇脸上看到了笑容,虽然还恨着他,但是他却是开心的。
于书燕不知不觉将酒壶里的酒喝完,忽然瞧着眼前的人在晃动,转头变成了两个人影。
她疑惑的看着秦楚,“你怎么变成了两人了。”
“对影成三人,你还好,只看到了两人。”
秦楚得逞的一笑,端了盆热水进来,给她净了手和脸,接着掀被躺下,将媳妇揽怀中。
于书燕犯困,双手紧紧地抓住秦楚,“怎么变成两个了,可别跑了。”
秦楚忍不住想笑,原来她也害怕他不见么?她这是放下了心中的堤防了么?
秦楚捧起她红通通的小脸,吻了吻她的唇。
于书燕却是睡着了,秦楚轻叹了口气,下次可不能由着她喝这么多,尤其得叮嘱她在外头,得告诉她喝酒不过三杯,便是三杯果酒她也是能醉的,这要是在外头必定误事。
第二日于书燕醒来,床边的人不在了,她呆了呆,下意识的摸了摸外头,还有热气,这是刚起床了。
这会儿她才发现窗户外有光,天都亮了,今个儿起晚了。
她披衣下地,就见桌前压着一张字条,“燕儿,果酒不过三杯,你要记住。”
于书燕呆了呆,她拿着字条,心头莫名一甜,她不由的将字条纳入怀中。
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已经练过功回来的秦楚,他看到自家媳妇那一身慵懒的模样,就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轻叹一声,说道:“燕儿,你昨晚上非礼了我,你认是不认?”
“我……当真?”
于书燕原本还心安理得的,转头便心头不安了,她吃醉了酒,会轻薄别人,她不会这么没有酒品吧。
秦楚点头,“所以你以后在外头可得注意了,万一非礼了别人的话——”
“绝对不会,我以后在外头绝不喝酒。”
于书燕红着脸保证。
秦楚却是笑了,摸了摸她的额头,拉着她的小手去前堂。
饭菜的香味传来,于书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从秦楚要早早的去县学后,他们家的早饭就吃得很早了,全都就着秦楚的时间来,果然爹娘偏向秦楚。
夫妻两人到了堂前,热乎乎的饭菜上桌。
送秦楚出了门,于家人也准备去旺兴街的铺子,如今旺兴街两间铺面都是于书燕的,对面铺子正在装修和等货中。
前几日秦楚给于书燕提了一嘴,说城西有位汪秀才,二十三岁了未中举,平素在城西抄书,利薄,不够养家糊口的,前不久妻子与他和离了,如今孤身一人,很是可怜,瞧着家世,怕是不能再接着往上考了,正好于书燕要寻一位大管事,秦楚觉得此人除了读书外,脑子特别的灵活,或许可以找他一试。
于书燕这一日便打算去城西会一会这位秀才去。
她安排好铺面的事,便穿着一身男装,骑着枣红色的马往城西去了。
到了街头,就看到那热闹的街头唯独一处冷清的抄书摊前,坐着一位穿着长衫的瘦长身影,此人外表普通,人看着很斯文。
她牵着马来到摊位前坐下,汪秀才抬头看她,问道:“客人这是要写家书还是求对联?”
于书燕摆手,却是问道:“都说这商人身份低下,阁下身为一介秀才,却做起了这商人之事,不觉羞愧?”
于书燕的话毫不留情,对方看到她身边的枣红色马,那汪秀才一眼就瞧出此马的不凡,汪秀才是个会读书的,小小年纪便中了个秀才,只是乡试千难万难,他已经有两次未中,再加上这家世的贫寒,也容不得他再拖延下去,尤其是自从妻子与他和离后,他更是心灰意冷。
他的确有心行商,他甚至对于行商还有不少的想法,小的时候为了买笔墨,他曾去过码头做苦力,后来他在码头发现了商机,做了一笔买卖后赚下他的笔墨费。
接下来数年,他私下里都有做这种倒卖的生意,悄悄地便是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也不知道,然而这样的商机不是随时都有,所以他的生活过得还是很拮据,自己要读书,所费的银子不是一点点。
但是听着眼前之人的话却是很不中听,一向嘴利的汪秀才笑了笑,“阁下若不是来寻我做生意的,那请自便。”
“哦,可是点到了伤心处?”
于书燕得理不饶人。
汪秀才脸色未变,只是朝于书燕看来,说道:“行商又如何?若无商人,这市场的繁荣从何而来,虽说商人身份低下,然而在我看来,若没有他们,税赋都将减少大半,商人逐利,虽不讨喜,却有他存在的道理。”
于书燕一听,却是笑了,她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放在桌上,汪秀才一脸疑惑的看着桌上的文书,半晌呆了呆,连忙起身朝于书燕抱了抱拳,“原来是秦秀才的娘子,饶我刚才的口无遮拦。”
“是我口出狂言才是,我今日便是请汪秀才来的,不知汪秀才可舍得功名,加入我于家的布庄?”
汪秀才却是毫不犹豫的应下,“秦兄既已推荐娘子过来请人,我岂能不应。”
那汪秀才立即收拾好摊位,就要跟于书燕走,于书燕倒不知他如此干脆,于是将他带去了旺兴街。
为此于书燕让汪秀才在铺子后头住下,正好也多了个人守着仓库。
汪秀才在西市的院子很是破旧,不住也罢,如今零光一身,先前还苦于没有门路,如今于书燕找他来了,他自然不会推拒。
有了汪秀才的加入,对面铺面的修整全由他打理。
于书燕有些想法,她告诉汪秀才,等她在庾县多开数间布庄后,她便打算置办一队走商,她说真正能赚钱的,便是走商了,这种投机倒卖的行头,才是最大的利益,汪秀才一听,没想两人想到了一块儿,他以前在码头寻商机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好处,还了解了不少走商的来路,正好也有这番心思。
第219章 布料加量
于书燕寻到了这么一位管事,还是个秀才出身,于家父母在他面前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可是秀才郎,只是他不再往上科考,却让于家父母觉得可惜了。
汪秀才很尽心,许三娘觉得他一个人孤苦,晌午便从家里给他带来了饭菜,汪秀才第一次感觉到这份温暖,很是感动,许氏是那种典型的贤良妻子与母亲。
关家的船队快到了,这几日于书燕让大石头在码头等着。
石泉好些日子不曾去码头卖烧饼了,他要是去码头,他便混在那些苦力当中,偶尔搬搬抬抬,倒是避开了那毛俊生的眼线。
毛俊生仍然来码头卖烧饼,然而即使只是他一个人卖了,生意也没什么好的,一天下来赚不了几个银子。
只是毛俊生想起妹妹要他做的事,他便很是留心,在他想来,做生意便要像对方一样做大生意,那才有赚头,这烧饼生意有什么好做的,还不如他回去读书逍遥自在些。
那边石泉在人群里朝这边卖吃食的看来,看到人群里东张西望的毛俊生后,他便冷笑一声,此人很是可疑,总是缠着他不放手。
天黑了,码头上的人陆续走了,毛俊生是最后一个走的。
石泉跟在后头看着毛俊生赶着牛车离去,他才松了口气,接着在石板后头蹲下,开始等着关家船队的到来,好在如今天气没有那么的冷了,夜里除了风大些,倒也还能过得下去。
子夜过后,河上来了数艘大船,石泉刚在打盹,忽然听到那边有声音,他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三艘大船已经靠岸,石泉看到那船上的旗子,脸上露出笑了,三步并做两步的朝那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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