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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运转的速度加快,清沅只觉得被一股奇异的灵力包裹住, 那股灵力侵入她的识海中, 想篡改她的记忆,被她不动声色地挡住。
绝灵阵禁灵力却不禁神识。清沅平时修炼时也会锻炼神识,此刻面对这团诡异的灵力到也能抵挡一二。
那灵力前进的脚步被挡, 却并未放弃, 反而开始慢慢腐蚀她的防御, 她被逼的节节败退。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阵法,而是一件品阶极高的法器……或者说仙器!
清沅心思急转,在空间中画了个简单的阵法,随即放开防御。
空间外,慕远闯进来时, 清沅的身影正好消失在“阵法”中。
姜姜!
尽管变换了身形, 掩饰了修为,慕远还是能认出来刚才消失在阵法中的两人就是姜姜和她那徒弟。
他们竟敢!
慕远大怒,咬牙切齿地看着阵法旁一脸淡漠的几位魔修:“你们竟敢私自动用虚实镜!”
合道修士的威压铺天盖地地过来, 为首的却全然不惧:“少主,属下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并不是私自行动。”
慕远,也就是沐遥脸上怒色更甚:“尔等妄言,父帝既然打算行动,怎会不提前告知本少主?!”
“少主!”为首的魔修看了愤怒的沐遥一眼,淡淡道:“这就是陛下不告知你的理由。”
沐遥神色一僵。
他明白,父帝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些年,魔道看似一片散沙,十大尊主各自为政,却不过是为了降低正道的戒心,实际上,十大尊主都效忠着一位首领:魔帝沐屿。
这些年,他虽担着魔道第一尊主的尊位,却倍受掣肘,在这群沐屿的下属眼中只是“陛下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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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有些委屈失落的表情:“这百年来我一直想得到父帝的认可,努力完成父帝交代的任务,却连这么重要的行动都不知道。”
魔修们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对这位少主的同情。
少主的能力和对魔道的忠诚他们都是认可的,这次却被排除在这么重要的任务之外,有些委屈也很正常。
有魔修劝道:“少主,这次事情关乎重大,与……”
“住嘴!”为首魔修冷冷地打断他,转过头毫无感情地面向沐遥:“陛下对您是否认可与这次任务无关,少主还是先回魔宫觐见陛下吧。”
沐遥狠狠地握拳,指甲几乎要将手心抠破,面上却笑得很是和煦:“大将说的极是,我这就回去觐见父帝。”
沐遥走后不久,突然有魔修闯进营地,语气兴奋道:“大将,那边又有两个傻瓜迷路了!一金丹一化神!”
这些正道修士一个比一个傻,明知找不到还要过来找,也正好,让他们一批批将这些正道修士抓个干净!
化神期?大将满意地颔首,“我亲自去抓。”
另一个营帐中,趁着大将出去抓人,沐遥悄悄折返,施了个迷幻术将看守的人迷晕,走到虚实镜前,毫不犹豫地跳入镜中。
沙漠某处,清莹一脸苍白地坐在地上,楚俞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评论说衡越之前明明后悔了,为什么还想着帮清莹?
这里作者阐述一下自己的想法哈~
他的确后悔,后悔的却是前世清莹误解封印,间接害死女主。但其实在他心中,虽然觉得清莹和女主的死有关,但却关联不大,这点在前文他得知晗日前世身份时的反应中提到过。
清莹前世是他的心上人,他到死都和清莹在一起,重生后立即忘掉她是不可能的,之所以一直没和清莹深交,是因为女主有了新徒弟对他打击很大,又因为前世女主的死对清莹有些矛盾的心理。
总地来说,他就是一个什么都想要的天真boy。
第四十八章
大昭穆帝三十二年, 岁在癸丑,暮春之初, 有彩鸟从远方来,栖于未央宫梧桐林,同时未央宫皇后诞下一女, 帝大喜,赐名清沅,封地兰陵。
“陛下可真是疼爱我们公主,这才刚出生就赐予封地和封号。兰陵郡是上郡, 土地丰盈, 郡里百姓也多,每年的税收在各郡中都是居上的。”未央宫,一圆脸侍女看着皇后怀中的小公主, 笑着道。
大昭公主出嫁时才会被赐予封地和封号, 他们公主却一出生就有, 这等荣宠,比之陛下当年做皇子时也不遑多让。
“陛下只有一女,自然偏疼些。”皇后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儿,伸手点点她白皙娇嫩的小脸蛋,轻声道。
大昭皇室人丁凋零, 往上数三代都是独脉, 陛下十岁登基,现今已经四十二岁,虽然后宫佳丽三千, 却无一个子嗣,陛下为此愁白了头,小女儿的出生自然让他十分惊喜。
“娘娘,”皇后身边最信重的秦嬷嬷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您看咱们公主长得多俊啊,陛下怎么会不喜欢。”
皇后脸上越发温柔,一向温柔谦和的她并未反驳秦嬷嬷的话,纤手在女儿无一处不精致的小脸上抚了抚,“这小家伙长得的确是好。”
她容貌只是清秀,陛下也是宽眉阔庭,五官疏阔,虽然也算俊朗,但绝没有这般精致。
他们的女儿却生得修眉俊目,皮肤白嫩似玉,大眼黑亮,小嘴粉嫩,藕节般的小胳膊静静地被包裹在小被子中,显得安静又可爱。
皇后越看越爱,忍不住要低头轻轻亲吻小家伙的额头,却被一只短短肉肉的小手挡住。
皇后抬头,就见小家伙一双黑亮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皇后故意失落道:“小阿沅不想要娘亲亲亲?”
清沅小眉头轻轻皱起,想要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脸遮住,却发现胳膊怎么也抬不起来。
秦嬷嬷注意到她的动作,“娘娘,公主这是要盖被子呢。”
她知道,刚出生的小公主根本看不清身边的事物,刚才不过是轻轻动了动,不可能有具体含义,说这话不过是凑趣罢了。
皇后恍然,将小被子往上拉了拉,见女儿还是盯着自己,摇摇头道:“只能拉到这里,不然会妨碍我们阿沅呼吸的。”
清沅:“……啊啊啊。”
直觉告诉她,她不应该是个刚出生的无力的婴儿,周围的空气也很陌生,好像缺少了什么,可记忆一片空白,脑海中有声音在告诉她:
这就是你。
清沅不信这个声音,压住自己的思绪,婴儿渴睡的本能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人无远忧,只临当下。
前朝后宫因为兰陵公主的降生很是热闹了一阵子,但公主毕竟不是能承继大统的皇子,不少有心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清沅的身体时好时坏。
皇后身世并不出众,却能稳坐后位二十多年,手段自然不俗,但穆帝第一子的名头太过耀眼,不想让她平安生下孩子的妃嫔和宗室有如过江之卿。
但尽管穆帝护着,皇后怀清沅时也是几番凶险,连带着清沅的身体也十分虚弱。
因为这病怏怏的身子,清沅这些年一直靠各种珍贵药材吊命,穆帝和皇后爱女心切,将凤凰宫严格保护起来,禁止外人进入,直到她十五岁那年,身子好转,穆帝和皇后大喜,在宫中设宴,庆祝公主及笄。
凤凰宫中,皇后一脸担忧地站在女儿身旁,语气中满是劝阻:“阿沅啊,我们不去行吗?让你阿爹去一下就行了,你就和阿娘一起在宫中好好休息。”
“阿娘,我身子已经好多了,您不用太过担心。”脸色苍白的少女坐在铜镜前,示意侍女为自己梳一个简单些的发饰,声音轻柔地安抚母亲。
皇后脸上的担忧更甚:“宴会人多嘴杂,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
清沅语气微微上扬,听起来比平常多了几分活力:“有阿爹和阿娘在,谁敢冲撞我?”
阿沅是大昭唯一的公主,的确没有人敢冲撞她,皇后却还是不放心,见女儿态度坚决,只好按捺住心思,打算宴会上一定要紧紧护着女儿。
皇后去隔间梳洗,清沅端坐在软椅上,眉目微敛,眼眸深沉。
这些年,虽然穆帝和皇后在天下收寻各种珍贵药材为女儿补身体,看上去让她的脸色越来越红润,但清沅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在日趋下滑,像是有一根线横亘在头顶,不让她有半点喘息之机。
到现在,身体中的疼痛越来越频繁,若非有着坚韧的心志,恐怕她现在站都站不稳。
穿上父皇和母后为了她特意修改的轻便礼服,正要走出殿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清沅藏在袖中的手顿了顿,脚步却丝毫未停,面色淡然地走到整理好的皇后身边。
她轻笑道:“母后,我们走吧。”
每走一步,身体中的疼痛就越剧烈,就像在刀尖上前行,清沅却觉得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好。
果然如此。
是害怕她做些什么?
清沅和皇后一走进大殿,上千双或隐晦或打量或好奇或激动或莫名的视线朝这位从未露过面的兰陵公主看来,清沅似未察觉到这些目光,从容地在皇后身边落座。
贵族们震惊地对视一眼。°)?理( ?° ?? ?°)?
他们对兰陵公主并不陌生。
这些年,陛下组建了一支专门的队伍在大昭乃至周边的国家为兰陵公主寻找灵药,并张榜悬赏医术精湛的医者,其爱女之心让人心颤,也让一些人对这位公主的病情有了些微猜测。
陛下寻找的那些药都是举世罕见的灵药,随便一株都能极大地改善人的身体状况,兰陵公主却服了这么多也不见好转,身体状况一定差到了极致。
陛下和皇后疼惜公主,必然舍不得让她习诗书礼仪这些耗费精力的东西,况且她常年幽居在凤凰宫养病,性子不说怯弱,也应有些腼腆。
面对他们这么多人的目光时,就算不害怕,也应有紧张和无措。
但这些都没有。
公主脸色虽有些苍白,体型纤瘦,脊背却挺直,她面容精致到极致,气质从容高华带着些清冷,从容不迫地坐在上首。
“臣/臣妾/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兰陵公主,娘娘万福金安,公主福寿安泰。”
片刻后,穆帝就席,宴会正式开始。
宴席上人生鼎沸,清沅饮了一口热茶,突然指着下首一高大男子道:“母后,那是谁?”
听见女儿的问题,皇帝和皇后立马放下杯盏,顺着她的手看去,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穆帝皱了皱眉,问那年轻男子前面熟悉的楚将军:
“你身后这小子生得倒是高壮,怎么从未见过?”
楚将军急忙站起来,冲陛下一礼,“这是臣的大儿子楚晗,三岁时在慈恩寺走丢,现在才找回来。”
原来是楚将军的大儿子。
穆帝回头悄悄地向女儿递来一枚邀功的眼神,被皇后白了一眼,转过头时又是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
“楚将军有福,你这大儿子可有所长?”
年轻人上前一步,垂着眼角道:“秉陛下,臣武艺十分出众。”
……
场面一时间有些寂静。
大昭崇尚文人,笃信孔孟之道,讲究谦和守礼,就算再是狂妄的人嘴上都要谦虚几番,他们从未见到过这样理直气壮厚颜无耻的人。
穆帝倒是对这心直口快的年轻人有些好感,何况这是女儿头一次注意到的外人,于是和颜悦色道:“倘若让你和杨将军对打,你可能撑过十招?”
杨将军是大昭第一武将,武功已经臻至化境,能在他手中撑过十招的年轻人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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