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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白嬷嬷福身,“宫中御医前来,说是奉太后懿旨为殿下疗伤。”

太后?

锦甯眸光微动,“容嬷嬷将太医请来。”

“诺。”

宝念与香茗二人又为锦甯挽起发,佩上一支玉簪,放下纱帘才将御医请来。

十位丫鬟随着御医入门,候在一旁。

未出阁女子就医一向是如此待遇。

“薛太医。”锦甯颔首,“劳驾。”

薛太医行了大礼,被叫起后仔细用软帛为锦甯重新包扎好,又取出一淡绿小瓷罐,“此乃白脂膏,殿下一日一敷即可。”

宝念接过白脂膏,福身,“多谢薛太医。”

薛太医忙道不敢。

送走御医后白嬷嬷归来,“殿下,如今是否安置?”

锦甯淡淡嗯了一声,掀起那细瓷小盖,垂首轻嗅。

清清凉的草药味。

她笑。

忈王爷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宝贝儿们的支持心心~我终于把三章肝出来了(* ̄︶ ̄)

珠忆妹子领便当啦~

之前埋的伏笔终于用上了有点小激动呢~

亲亲们要是发现咱们郡主之前有把什么重要的大事(很重要或者影响她名声的)交给珠忆过的话麻烦帮忙捉个虫哦~

感恩感谢爱你萌么么哒(p≧w≦q)

第58章 新禧

正月初一, 元旦。

新禧至。

昨夜除夕迎新, 大珝有规,除夕可免宵禁令。

鞭炮声与锣鼓声响彻整夜, 交杂在一起的吹拉弹奏与欢呼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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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

锦甯过了五更才入眠的,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卯时便又起了。

“殿下, 碧潭飘雪。”白嬷嬷端来茶盏,盘边放着一支半湿的细杨柳枝与一小瓷碗。

锦甯拿起杨柳枝,点取那碗中的药, 揩齿, 咬开柳枝,又端起茶盏轻抿小口, 清口,旋即漱出。

“殿下今日早膳可有想要吃的?”

锦甯捻起纱绢轻轻拭擦唇角,“莲叶羹罢。”

“老奴命人去做。”白嬷嬷作揖,收好东西端出门外。

锦甯便唤来宝念梳妆。

她端坐于妆台前, 望着铜镜指尖轻触眼底的青黑,稍稍蹙眉,镜里的美人便如她一般柔柔拢起眉心, 她复而抿唇笑, 一颦一笑皆是楚楚姿态。

“去取来玉簪花棒儿。”

宝念福身, “诺。”语罢行至一旁的红木圆角柜,拉开抽屉,捧出一彩绘瓷盒递给锦甯。

玉簪花棒, 谓之珍珠粉。

便是由紫茉莉种制的,兑了香料进去,研细蒸熟,成粉后灌进含萼的玉簪里头,用以傅面。

那紫茉莉非大珝花种,是不久前从别藩传进的,是以格外珍贵。

便是锦甯这里也只得了两盒。

锦甯掀开瓷盖,里面盛着十数根玉簪花棒儿,她拈出一根倒在掌心,用丝帛细细敷面,眼底的青黑终于渐渐淡去。

“宝念,你瞧瞧如何。”锦甯望着镜中为她挽发的宝念,“本宫只觉着依旧缺了什么味道。”

“殿下慧眼若是瞧不出,奴婢愚笨又如何瞧得出。”宝念福了福身,“奴婢觉着,殿下是哪哪儿都好的。”

“嘴贫的丫头。”锦甯眉目微弯,“你便是说罢,本宫有赏。”

“奴婢斗胆。”宝念微微弯腰,“奴婢以为,如今乃冬,却是缺了几分艳色的,若是殿下稍施粉黛,那整个京城怕是都要失了色了。”

锦甯便轻轻掩唇笑,“宝念深得本宫之心。”

她慢条斯理地将妆台正中摆着的玳瑁雕花九子奁揭开,“只是今日入宫,本宫不敢涉险又如何是好?”

“殿下花容月貌,自是怎样的好看的。”宝念笑道,“再者,殿下不试一试又如何知晓呢。”

锦甯闻言笑了笑,从那玳瑁妆奁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罐。

被置于妆奁中的自不会是凡物,那胭脂薄而轻盈,轻抹在眼底,青黑便尽数不见了,只余淡淡的嫣红。

红了眼儿一般,似若含羞传情的模样,竟是比之面颊泛红还要惹人怜。

女以其容而悦。

锦甯眉眼浮上清浅笑意。

“前些日子本宫赐予珠忆与你的那一对儿簪子可还在?”

“回殿下,九宝琉璃簪本就为一对,殿下赏赐,珠忆去了,奴婢不敢教其独自流落,已然归还殿下私库。”

锦甯轻嗯了一声,“那胭脂呢,可还在?”

“回殿下,是。”

锦甯点点头,笑道,“不错。”她说着又将那右侧的玉匣子揭开,“本宫也不知你喜好,自己挑吧。”

“奴婢不敢。”宝念垂首。

“有何不敢的。”锦甯含笑的眸光在镜中对上她的眼,“本宫先前便说了,若是答得好,便赠你一物。”

“殿下赏赐,奴婢自然跪谢。”宝念低声答,她从玛瑙匣里挑出一支白梅步摇,细细为锦甯簪上,“殿下有意赠与,奴婢不敢。”

锦甯只浅笑,抬手止住她又挑出的碧玺祥云钗,“足矣。”她眼波流转,“这只钗子便赏你了。”

宝念心下舒了口气,跪道,“多谢殿下。”

**

正月初一乃新禧,撰拟春联一向乃宫中习俗,凡是擅书法通文书的大家亦或是翰林皆被请于宫中撰拟。

锦甯有第一才女这个雅号,哪怕不是贵为郡主之身,历年也是少不了她的。

此次进宫便没有步辇待遇了,被请来的都是大儒学士,身份不够坐不成步辇,可偏偏这些人又自命清高,在百姓中的声望也高,皇帝邀请了便也不会怠慢,自然不会有那些等级划分。

编撰的春联众人早在除夕前都呈上去了,今日前来也只不过是云集众才,为的是选出那联中“魁首”,众称之为“联首”。

择出后,无论是皇宫贵族亦或是商家百姓,新禧所用的春联便皆是这年的“联首”了。

这等风光,众人自是都愿意挣上一挣的。

锦甯踏进重华殿时一眼便瞧见了被围在中心的贺老先生,便连姒乐耘,赵盼儿与阮矝言也在其左右。

她走近人群轻笑道,“贺老尊驾,嘉昱怎也没收到半点消息。”

“老夫数月拜读欧阳先生的集册,惑解,今日才出关,也是心血来潮入宫妄与众友交流心得,你不知晓也是应当的。”贺崇哈哈大笑,“嘉昱啊,你倒是赶了巧来的,我等先前还在赏你作的春联,怕是今年魁首又是教你这丫头夺了去的。”

身旁数人附和,“是啊是啊,你这丫头,年纪轻轻,文采却了得,一年比之一年上进了。”

“江山添秀色,桃李沐春光。”有人朗声念出她的春联,啧啧称赞,“我等是万万不及啊,果真是后生可畏。”

锦甯含蓄笑了笑,“诸位先生莫要恭维嘉昱了,嘉昱才疏学浅,是万万不及诸位的。”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名士,虽说锦甯才学不输众人,可辈分到底放在那,任是谁教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小辈比了过去心里都不会如何舒坦。

锦甯此番谦虚倒是教众人听了心中好生妥帖。

心中舒畅,嘴上却都也谦虚推拒,“哪里哪里……”

赵盼儿暗暗撇了撇嘴,她是看不得这些人自诩清高的。

姒乐耘见了扯了扯她的袖摆,“慎行。”

阮矝言也点点头,默默又添上一句,“大将军毕竟将将打了胜仗,将军府如今在风口浪尖之中。”

大将军乃是如今大珝武将中最高封号,而如今的大将军,正是赵盼儿生父。

赵盼儿张了张嘴,依旧有些意难平,“赏联罢赏联罢,我倒是要瞧瞧……”言之未尽。

锦甯恰巧从人群中走出,闻言柔声哄道,“瞧瞧这小脸儿,都快够挂个油瓶了。”

她望向姒乐耘与阮矝言,见两人无奈摇头,心下了然,“今儿乃新禧,你可莫想那不开心的。”

赵盼儿轻哼,“我自然不会。”

锦甯笑着给姒乐耘与阮矝言递了个眼色,挽着赵盼儿走近那摆成连排的几案,“这一对儿倒是颇有意境。”

春风欣拂柳;

佳节喜逢春。

赵盼儿倾身过去望了一眼,“不出大错,却颇为平庸。”

姒乐耘也点头应和,“尚可罢。”

阮矝言微微笑了笑,指着一旁几案上的宣纸对几人道,“我倒是觉着这对儿有几分味道。”

锦甯也走过去,轻声读道,“一树红梅开绿野,万家春酒醉红颜。”她称赞,“确实是有些意思。”

“不知是何人填词?”

赵盼儿似笑非笑,“还能有谁,定是哪位风流公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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