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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创不缝针,伤口在肚脐眼那儿,不仔细看不清楚。”

“可那样我的肚脐眼就不美了,看起来就不好看了!”

“……”柳明修顿了几秒,说:“我不在意。”

谢蔷想也不想,“但我未来老公会在意啊!”

“……”

柳明修终于反应过来。

敢情这人有没有半点儿良心?三更半夜打电话向他求助,在他怀里一副哭唧唧要死不活的样子,折腾得他一个晚上没睡好,到医院又是跑上跑下陪她做检查,又是联系医生商量治疗方案。

他还低声下气求了自家小舅舅,小舅舅是外科专家,在这方面有相当丰富的手术经验,几乎从未失手过。

要知道,从小到大能让他柳明修低声下气的人没有几个。

现在懂得过河拆桥了,他还好好站在这儿没死呢,居然大言不惭地谈论什么未来老公?

柳明修内心刚涌起的半点柔情磨灭得干干净净,调头转向护士:“推她去手术室,立刻,马上!”

谢蔷在里面做手术的那一个小时,柳明修就站在走廊外的安全通道口,吹着凉风,怀疑人生。

中途谢蔷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来电备注是“沈哥哥”。

柳明修没有接。

他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他目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那串号码在屏幕上不断闪烁,暗下又亮起。

对方坚持不懈地打了五通,确认这头无人接听后,改成了发短信。

消息推送进来,柳明修余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沈哥哥:【小蔷,看到消息回我电话,我很担心你。】

柳明修瞬间就他妈螺旋爆炸了。

第一,他记起三个月前谢蔷在洛杉矶被媒体拍到的照片,当时和她一起闹上国内娱乐头条的男主角,就是姓沈的。

第二,谢蔷给这个人的备注是“哥哥”。

为什么喊他哥哥?凭什么喊他哥哥???

柳明修觉得不可饶恕。

柳明修觉得接受不了。

从小到大,谢蔷从来没有一次喊过他“哥哥”。

没有人能理解,他柳明修对“哥哥”这个词的执念。

谢蔷不是麻醉药失效后自然转醒的。

而是术后回到病房的半小时,活生生被疼醒的。

柳明修抓着她的十根手指头,塞在嘴里啃鸡爪似地啃。

丝毫没留力气,趁机报复似地,把她十根手指头都啃出了一圈儿牙印。

谢蔷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条件反射想坐起来揍人,腹部刚使力,牵扯着伤口一阵剧痛。

谢蔷嗷嗷地倒回床里,颤抖地指着他:“你居然趁我生病咬我的手!”

知道我这双手上了几千万的保险吗???

演奏家的手你也敢咬???

我他妈垂死病中也要跟你拼了!!!

柳明修盯着她,凉飕飕地说:“谢蔷,在国外那两年跟你的沈哥哥玩得高兴吗?这次生病怎么不让他来照顾你?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赖在我怀里哭的事你沈哥哥知道吗?”

谢蔷终于知道这人突然发神经是怎么一回事。

谢蔷现在阑尾不痛了,有精神和他折腾了。一撩长发,悠然地说:“我打了呀,可是沈哥哥当时忙,没接到。”

她转转眼珠子,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人家沈哥哥可是大忙人,哪能跟你一样?”

柳明修脸色渐沉:“我看起来很有空?”

谢蔷点头,“一个三个月能交三十六任女朋友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来他平时能有什么正经事干。”

“……”柳明修被她噎了一道,冷笑,“谢蔷,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私人医院,隶属我们家集团旗下。”

“……”

谢蔷犹疑,没反应过来:“所以呢,你想干吗?”

……

十分钟后,谢蔷从医院的vvip病房被换到了急诊室外的走廊上。

急诊科人来人往,路过的人几乎都有意无意地望她一眼。

谢蔷还是要脸的,她好说歹说也是半个公众人物,虽然私人医院保密工作完善,但抵不住大众的好奇心。

要万一现场哪个人恰好认出了她,把她现在蓬头垢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拍下来宣扬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谢蔷揪起被子遮住脸,压低声对柳明修说:“你不要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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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修挑眉:“求我。”

我求你妈个头哦。

谢蔷冲他翻了个白眼,死不认输,干脆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谁也别想看见她半根头发丝儿。

柳明修就这么在她床边站着,看她能犟到什么时候。

憋了十五分钟,谢蔷憋不住了,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头发蹭得乱糟糟的。

柳明修瞧她一眼,“怎么?”

“……我想上厕所。”谢蔷羞耻地说。

柳明修侧开身子,做了个“您请好了”的手势。

谢蔷没动作,看了眼手背上的针头和身上插的各种管子。

王八蛋。

这人就是算准了她没办法自己去厕所。

谢蔷四处张望,“看护呢?我的看护呢?”

柳明修说:“别做梦了,我不点头,谁敢过来给你看护?”

谢蔷:“……”

谢蔷现在身上伤口疼着,躺在人群繁杂的急诊室门口,不仅上个厕所都不能如愿,还要被柳明修这个人渣嘲笑。

手机不在身边,她也没办法叫人。

谢蔷太难过了,觉得自己的命实在太苦了,怎么偏偏就摊上柳明修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人在病中,情绪也格外敏感,没一会儿,谢蔷耻辱地红了眼眶。

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砸。

柳明修啧啧两声,慢悠悠地说:“哭,你哭,你一哭我就想笑。”

“柳明修!”谢蔷气得大叫。

柳明修体贴地从病床底下抄出一只尿壶,放在她怀里:“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用这个,千万别尿在床上,那得让多少人笑话。”

谢蔷哭得更大声了,气得在床上直蹬腿,抬手把那只尿壶扔开十几米远。

柳明修笑得肚子疼,坐下来,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蔷儿,是不是想尿床啦?要不要哥哥去帮你买个尿不湿啊?”

谢蔷两眼红得像只兔子,边哭边打嗝儿,断断续续地骂他:“柳明修……你……你王八蛋……你要下地狱……给油锅炸……”

“嗯,我王八蛋,我要下地狱,给油锅炸,炸成烤串给你吃。”柳明修心情好的时候语气也格外温柔。他长得好看,唇红齿白,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具有迷惑性。

柳明修把她拉进怀里,薄唇触着她的耳垂,“说啊蔷儿,说你想去厕所,求求哥哥,让哥哥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蔷:气死我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qaq

第9章

最后谢蔷还是没能犟下去,大庭广众下尿床实在太丢人了,她真丢不起这个人。

人落在柳明修手里,她只能认命。命太苦。

谢蔷两眼憋得泪汪汪的,挣扎了好半会儿,才细声细气地蹦出一句:“柳明修,求你。”

柳明修装模作样:“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眼下伤口没好,又住在他们柳家的医院里,谢蔷有脾气也只能忍着,等出院后再找他算账。

谢蔷吸了吸鼻子,格外的委屈可怜,轻轻地说:“求你。”

她一整团羞耻地蜷在被窝里,长发披散肩头,眼睫湿漉漉地低垂。刚动完手术的关系,整个人看上去病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气儿。

宽松的病号服罩在她身上,身段盈盈纤瘦,领口衣扣松开两颗,露在外面的颈脖和锁骨白得晃眼。

柳明修突然就记起了,那一夜一夜,她在他怀中娇娇的哀求。

柳明修嘴唇贴着她的耳畔,低声厮磨:“谢蔷,你说你是不是欠收拾?每次在床上了才肯听话。”

谢蔷现在内心已经麻木了,任他如何戏谑折磨,她自岿然不动。

柳明修把她抱起来,谢蔷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柳明修自然是没听。

谢蔷坐在马桶上,柳明修帮她举着吊瓶,就这么盯着她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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