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我只同她见过两次。”
仅仅只是见过两次,自然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他注视着那位记者,询问他是否还有问题,态度温文有礼。那记者被注视着,无端地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冒起。他讪讪地摇头,说没有了。
主持人拿过话筒,再一次强调本次发布会只能问电影相关的问题,其他问题,恕不作答。
桑暖偏过头,只能看到解宴线条冷冽的侧脸。
很短的一阵安静过后,一位女记者举手提问,她问的是桑暖对第一次合作的电影的男主,还有解宴的看法。
桑暖讲述完对男主的评价,轮到解宴时,她想了想说:“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男演员。”
放下话筒时,她才注意到,解宴正一直看着她。
女记者敏锐地感到有一点异样,她抓住机会,朝解宴问道:“那解宴呢,对于和最年轻的青榈奖影后合作,有什么看法?”
解宴自然地拿过话筒,这次化妆师没有掩去那一颗泪痣,他扬眉的时候,那一点浅色的泪痣坠在眼角,熠熠生辉。
“桑老师是我的偶像。”解宴唇角轻轻扬起,“能同她合作,是我求之不得的机会。”
这句话才落下,桑暖明显感觉到,现场的快门声更响了一点。
她看到台下她的团队的工作人员,尤其是舒舒,眉头皱得很紧。在桑暖和解宴的恋情未开始之前,他们两方的团队是想塑造两人是很好朋友的形象。但是开始了恋情,他们求的就是尽量不节外生枝,能不单独同框就不单独同框。
但是解宴今天这样的一句话,显然是违背了团队的初衷。
于是接下来的提问,很明显,有关于桑暖和解宴两人的问题,就多了起来。
发布会的时间不长,两个小时,互动与提问过后,很快就结束了。
也许外面是阴雨天,显得室内的灯光更亮了一些,桑暖脚上的高跟鞋鞋跟细细,但是她走起路来,却没有很大的声响。
她上前了两步,跟上解宴。
“你今天说的这句话,是不是故意的。”
灯光下,她形似水滴形状的耳环微微反射着光,中间一条细细的链子几乎看不见,仿佛是那个耳饰是隔空垂着一样。
非常精美的耳饰,就像她一样,合该被人用最昂贵的天鹅绒铺垫,最华丽的银盒包装。
解宴半垂下眼,神情温柔道:“我只是说出了一句实话。”
第35章
他平静且温柔地问她:“你是怕因为这件事, 而让媒体察觉到我们的关系。”
“我们难道一辈子, 都需要这么躲躲藏藏?”
桑暖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指责解宴的想法。
“其实在一起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告诉每一个人,桑暖是属于我的。”解宴低下头, 眼神有一种奇异的璀璨,“想给你盖上烙印,从头到脚,这样就不会有人觊觎。”
他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肩颈,现在他的动作, 让桑暖感觉到难以言说的脆弱。
她轻轻地拍了怕他的后背。
越过解宴, 她看到舒舒在他们身后,见到他们拥抱,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不过却依旧替他们掩上过道的门。轻微的关门声, 掩在淅沥的雨声中。
雨势依旧没有减小,雨水落在玻璃上,汇成了一道道细小的水流。
桑暖也靠在解宴的肩上, 隔着西服的布料,她不能真切感受解宴的温度,这让她隐隐有些遗憾。
“我很抱歉。”桑暖慢慢地,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事实上,我也想告诉全天下的人,我有一个很棒很棒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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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桑暖’并不仅仅只属于我一个人,她还属于我的公司,我的粉丝。”
“如果你……”
“没有如果。”
她的话还未说完,解宴就像洞悉了她的想法,他抬起头,眼神是桑暖从未见过的凛冽,像一把才噬过血的锋利刀刃。
见到桑暖略有惊讶的表情,他的眼神才渐渐软化下来。解宴像是挫败了一般,把头埋进她的脖子。
“是我太任性,让你为难了。”他向她道歉,“但是我不允许有如果。”
“我们是爱人、是恋人,是对方最喜欢的人。”
他一遍遍地反复强调,像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
桑暖把还未说出口的短暂分开的提议按在心底,她低下头,唇不小心碰到解宴的发。这么细微的触碰,解宴竟然也能感受到。他微微抬起头,不需要太高,只要能找到桑暖的唇。
唇齿间的触碰从未有如此激烈,他在找她的舌,力道有些重,桑暖感受到唇上微微有刺痛时,解宴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因为桑暖见到他的眉眼舒展。
解宴的手抚着她的后背,她今天的服装,上衣在靠近肩肘骨的部分被设计师设计成镂空的形状,因此她能毫无阻碍地感受到解宴手上的温度,让她的遗憾消除。
这里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因此有不少的雨水找到机会,从玻璃窗之间的缝隙中偷溜进来。
解宴坐在堆起的纸箱上,被他拥着,桑暖就只能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吻因此变得绵长。她垂下来的发丝,被解宴梳到耳后。此刻拥吻的模样,让桑暖感觉自己被珍而重之地对待。
解宴蹭着她的鼻尖,唇还舍不得分开,连说话都要靠着靠得极尽,仿佛距离稍微离得更远一些,就会缺氧窒息而死。
“以后,如果想说服我,你只要吻我就可以了。”解宴的眼神清透明澈,“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他轻柔地摩挲桑暖的唇瓣,又一次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喜欢到没有你,会疯掉。
桑暖抱着他的脖颈,轻声说:“我知道。”
你并不知道,解宴这样想,却依旧扬起唇角。他的笑容美好。
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就有人轻轻来敲门,桑暖能听清,门外是舒舒的声音。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之前困扰于他们的问题不知道被抛向了哪里,既然寻不到,索性就当它已解决,也不管是否日后会在哪一天突然爆发出来。
桑暖站起来,她将以上的褶皱都抚平,然后说:“我晚上还要飞到首都,再过几天,又要开始拍戏,有很多很多的工作。”
她想把自己的工作都告诉解宴,但是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所以说出来更让人觉得糊涂,桑暖放弃地摇头,“我叫舒舒再给我一份工作行程,然后发给你。”
她走到门口,还是觉得可惜,于是又回去抱了抱解宴:“我会很想你。”
桑暖在上车前把衣服换成了舒适的毛衣,再在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才觉得自己能抵抗寒风。
车上的温度舒适,桑暖仍舍不得脱下,她把拉链拉到最上面,想在车上睡一会儿,身侧的衣袖却被舒舒扯了扯。
“我们现在才知道一个消息。”大概是今天的举动太让舒舒心惊胆战,她才会锲而不舍地扰她清梦。
“什么消息?”暖气太温暖舒适,绑架着她的眼皮摇摇欲坠。
“解宴他,原来是《离城》的投资商。”
这一个消息足够让她的眼皮重新变得精神,桑暖坐起来,消化舒舒带来的消息。
“这……”她抿抿唇,不知道作何见解。
但是仔细一想,又似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尽管她仍不清楚解宴的家世,但是可以知道,他的家境富裕,或者说,十分富裕。她不清楚有钱人家的子弟是如何支配自己的财富,解宴处于演艺圈中,投资电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过刚好,他投资的就是《离城》。
舒舒咬着唇,对桑暖说:“解宴他的收入不仅仅来自于演员这个职业,他还有许多别的渠道,但是暖暖你不一样。”
桑暖明白舒舒的担心,公开恋情解宴可能无所畏惧,但对于她,意义就非常不一样。
“我明白。”她说,“我会慎重考虑,不开自己的玩笑。”
离机场接近半小时左右的路程,桑暖终于得以睡了一觉,还仪式周全的,做了一个梦。
她好像又回到了去试镜《离城》女主角的时候,衣服被泼了一杯咖啡,上面的污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这竟然导致桑暖委屈地哭起来,眼泪不停,像永不断流的溪水。
有人抱住她,轻声安慰,他换去桑暖已经脏污的衣服,重新为她穿上一件崭新的外套。她的眼泪停下来,隔着水雾的视线,她看到解宴仿佛精心勾画出来的眉眼,熟悉到令人心动。
不仅有他,还有他背后黑压压的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人群拥挤在一起,像一团浓稠的黑暗在翻滚,滚着滚着,要将她喜欢的人吞噬殆尽。
可是解宴没有丝毫察觉到,他只是注视着桑暖,不管其他。
这是他的全世界,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桑暖挣扎着醒过来,羽绒服的拉链拉得太高,蒙住她的口鼻,导致她的呼吸不畅,憋得她满脸通红。她将它拉下来,重新呼吸新鲜空气。即使在雨幕里,也已经能隐约看到机场的建筑,应该是离得不远了。
桑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口,刚刚那种彷徨无奈的情绪才慢慢消下来。
舒舒问她是不是做恶梦了。
桑暖点点头。
“梦到了什么?”
桑暖想回想,却回想不起来。大概人类对于梦境的记忆就像金鱼的记忆一样,只有七秒,她只能隐约想起来,她梦到了解宴。
再次进组的时候,是初春,但是桑暖没有感受到一点回暖的迹象,寒风依旧凛冽,即使是在晴天,温度依然低下。
这次的电影要奔波两个国家取景,首先是集中在国内拍摄,后期才会到日本。因为导演是日本人,角色也需要桑暖会日语,所以在拍摄前,她特意请了一个日语老师。
桑暖的语言天赋不太好,即使是从小学学起的英语,口语依然不流畅。更何况半路出家的日语,天赋不好,只能靠勤奋稍加弥补,她现在至少能把台词里的日语部分说得毫无口音。
拍摄的地点很凑巧,在桑暖的家乡乌城。江南水乡,连方言都带着一股婉转妩媚的味道。拍摄场地在乌城一中,乌城的重点高中,离桑暖过去的高中也很近。这个时间段正值学生开学的日子,剧组向学校借了一栋教学楼拍摄,为了不打扰学生学习,他们尽量选在午间或者放学后拍摄。
桑暖又一次把头发剪短,打理成学生头的模样,换上校服,大概是因为她的脸不显年纪,所以连造型师都赞叹,像一个十足的中学生。
第一场戏的内容简单,是桑暖扮演的女主捉了一只蝴蝶,捏着它花纹绚丽的翅膀,放到正认真写卷子的男主手上。
受惊的男主扔开他的笔,桑暖看着他,笑得像只调皮的黄鹂鸟。
虽然简单,但是导演极其讲究镜头感,有好几个镜头来来回回拍了好几遍,才结束这场戏。
桑暖套上外衣,和另一个主演一起,同导演一起看监视器里的画面。精益求精的效果是,果然光看着画面,都觉得赏心悦目。
舒舒给她热水,让她来暖手。她转头对舒舒说:“十几岁的时候,我特别想考进这里,穿上乌城一中的校服,觉得是最荣耀的事情。”
“结果这个梦想,辗转多年,竟然在现在实现了。”
她忽然起了兴致,同舒舒说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来乌城,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去转转,乌城有许多好玩的地方。”
但是这个愿望到底还是没能实现,拍摄的日程安排得多且密,只能让桑暖带着舒舒在学校周围走一遭。
“这是我的学校。”桑暖指着砌起高高围墙的学校,“虽然不是乌城最好的高中,但是它管理得很严格,不过尽管学校使劲了各种手段,把围墙砌得再高,还是有许多人会偷跑出去。”
她吐了吐舌头:“不巧,我也是其中一个,有一段时间,我常爱往游戏厅跑。”
过了这么多年,那间游戏厅竟然还在营业,虽然店面没有多大改变,但是设备换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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