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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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正是山城警察系统里的一个高级警督,吴文博。他刚才就躲在那辆哈佛h6里辅助江好执行任务,江好的级别比他低,可来自北都的命令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有带命令性质的权限,他也不得不服从江好的指挥。山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如坐针毡,只想赶紧完事好送走江好这尊菩萨,却没想到任务开始的第一晚,他的一个下属就给他出了这个幺蛾子!

吴文博总算是缓过了气来,他大步走到了陈国君的面前,二话没说突然伸手一把摘下了陈国君头上的警帽,然后又一挥手就扔了一个老远。

陈国君的脸哗啦一下就青了,声音也抖起来了,“吴、吴局,您这是……”

沈军、杨海、田梦娇和梁婷也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吴文博怒道:“你是想问我干什么是吧?”

陈国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吴文博的声音更大了,“你第一天当警察啊,没拘捕令你敢随便抓人?而且!而且!而且你知道你抓的是什么人吗?”

三个“而且”听得陈国君头冒冷汗,他的眼睛也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宁涛,却怎么也猜不到自己得罪了什么大神。

宁涛的心里其实也很诧异,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吴局”,可这个局长大人却跑出来为他解围。他对江好的身份的好奇心也更强烈了,她真的是一个警察吗?

“你抓的是我吴文博的恩人!”吴文博其实也是临场发挥,“宁医生治好我老父亲多年的顽疾,多么好一个人啊,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给他戴手铐!”

“我……我……”陈国君“我”不出来了,他移目看着杨海,那眼神恨不得一拳头轰过去。

吴文博呵斥道:“我什么我?你明天去街上开罚单吧!要是还不知悔改,我开了你!”

陈国君顿时蔫了。

吴文博跟着又说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把手铐给我打开!”

几个警察哪里还敢有半点迟疑,跟着就给宁涛打开了手铐,然后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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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博来到宁涛的面前,双手握着宁涛的手,“宁神医,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家父中午还跟我念叨你,想见你,你看哪天有空来我家吃顿便饭怎么样?”

宁涛也配合,面带笑容,客气地道:“吴局客气了,我也很想看看吴老爷子,过连天我就登门拜访。”

吴文博笑着说道:“我让你嫂子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

宁涛心想我什么时候喜欢吃糖醋鱼了,但面上却是高兴得很的样子,“嗯嗯,那就谢谢嫂子了。”

吴文博移目那几个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警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收队!回去一人写一份检讨!”

几个警察一个比一个撤得还快。

宁涛走向了沈军、杨海、田梦娇和梁婷。

三个同学看着宁涛,眼神和心情都复杂到了极点。无论是杨海还是梁婷,亦或者是田梦娇,三人都确定自己清楚宁涛是一个什么人,可是今晚他们看到的宁涛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哪里还是那个辛辛苦苦打工赚钱交学费的穷大学生,简直就是一个惹不起的豪门大少!

狗子,你变了!

宁涛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神有点冷,“四位玩够了没有?玩够了的话就滚吧,要不我就和你们玩玩。”

沈军的脸红了一下,不敢对嘴,拔腿就走。

田梦娇追了上去,“沈军哥,你等等我。”

杨海和梁婷这才回过神来,连看都不敢再看宁涛一眼,转身就追了上去。

“我以为你会打他们一顿。”林清妤来到了宁涛的身边,“你刚才的气势挺吓人的。”

打沈军和杨海这样的纨绔子弟,或者两个爱慕虚荣的女同学?宁涛觉得没必要,那样做的话他和沈军、杨海又有什么区别?

“你看我像是那种随便就出手打人的人吗?”宁涛笑着说。

林清妤仔细端详了一下宁涛,然后摇了摇头,“不像,不过你穿西装挺帅的,要是你昨晚也这样就没有那样的不愉快了。”

宁涛只是笑了笑,能用衣服换来的尊重他一点都不需要。

林清妤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语气里带着歉意,“其实昨晚我父亲是在等江老板,想要拿下那块地,是我不了解情况,在那个时候带你回家……”

宁涛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们怎么去你哥的实验室?”

林清妤冲宁涛嫣然一笑,“我去取车。”

“那我在这里等你。”宁涛说。

一幢大楼的天台上,一个黑影静静地俯瞰着站在马路边上的宁涛,黑色的袍子,宽大的竹笠。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古代的剑客,可他的手中拿着的却不是剑,而是一支哈根达斯牌的冰激凌……

第0037章 逆行之人

宁涛以为林清华的实验室就在那幢他去过的办公楼之中,可林清妤却开着车将他带到了郊区的一个植物园之中。

这个植物园也是蓝图生物科技公司的产业,偌大一片山坡种满了各种药材,常见的和不常见的。还有几十座现代化的温室大棚,里面种植着用于科研的珍贵植物。

林清华的实验室就在这个植物园之中,是一座不大的复合式建筑,使用了大量的银色材料和蓝色的钢化玻璃,颇有点科幻的风格。

大门是银色的金属大门,门旁有一块不锈钢牌匾,上面雕刻着“问天楼”三个字,并没有雕刻“xx实验室”的字样。

宁涛在不锈钢牌匾前停下了脚步,好奇地道:“问天楼,你哥的实验室为什么会取这样奇怪的名字?”

林清妤说道:“我曾经也很好奇这个实验室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我也问过我哥,可他不告诉我。我想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怎么,你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宁涛摇了一下头,“或许你的对的,它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带我进去看看吧。”

林清妤来到银色的金属大门前,用她的磁卡打开了门,然后领着宁涛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条通道,通道的两侧装了好几只监控摄像头,且工作指示灯是亮着的。

宁涛说道:“这个地方没人吗?”

林清妤说道:“白天应该有人,这会儿应该只有安保人员吧,可能睡着了,不用管他们,我直接带你进去。”

宁涛跟着林清妤穿过了通道,进入了一个实验区。这个实验区中有很多电脑、实验仪器和器皿,看上去有点拥挤。

实验区的尽头有一道门,那门紧闭着,看不见门后的空间。

实验区里本来只亮着安全指示灯的,却就在林清妤和宁涛来到之后,所有的灯突然亮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拿着橡胶警棍的老头从一道小门里走出来,大声呵斥道:“谁!”

林清妤应声说道:“是我,林清妤。”

老头往这边走了几步,似乎是要确认林清妤的身份。

宁涛的视线移到落在了老头的身上。老头约莫六十左右的年龄,马脸,身材干瘦,步履轻健,给人一种很健康的感觉。

老头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原来真是小姐,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是忘记东西了吗?”

林清妤说道:“我过来看看,你别管了。”

“那是你朋友吗?”老头又问了一句。

林清妤应道:“是的。”

“那我去别的地方看看。”老头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宁涛凑到林清妤的身边,轻声问道:“你认识这个老头吗?”

林清妤说道:“不认识,我也只是来过几次,大概是见过吧,但我没印象。”顿了一下,她也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问?”

宁涛说道:“你不觉得一个保安的话有点多吗?还有,他刚才跟你说话的口气,不太像是一个保安对老板的口气。”

林清妤的视线跟着就移到了那个老头的背影上。

恰在这个时候那个老头回头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又回过了头去,继续走路。

不知道为什么,就老头刚才回头的那一眼,宁涛竟有一点鹰视狼顾的感觉。他心念一动,眼睛和鼻子瞬间进入了望术与闻术的状态。

老头的身体所散发的气是正常人的五颜六色,他的气味也很正常,甚至还有点酒味,显然是小酌了一点。

“我看他很正常啊。”林清妤做出了她自己的判断。

“或许是我多疑了吧。”宁涛说,他从老头的背影上收回了视线。

林清妤笑了一下,“你这么年轻,可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是吗?”宁涛随口问道:“你所说的深不可测是指什么?”

林清妤想了一下才说道:“或许是因为你的医术和性格吧,嗯,不说这个了,你能看出什么吗?”

宁涛环视四周,观察了一下便摇了摇头,“我是学医的,生物研究我是门外汉,我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如你带我去你哥的办公室看看吧。”

“在那里,跟我来吧。”林清妤向实验区尽头的门走去。

宁涛跟着林清妤来到了那道门前。

林清妤在门上的密码器上输入了密码,随后房门向两边打开。

门后是一个半球形的空间,没有窗户,里面放着更精密的实验仪器、电脑,还有好几只档案柜,上面收纳了数量惊人的纸质资料、文件袋和书籍。

宁涛的心里暗暗地道:“林清妤说她在林清华生病之后来过这里,根本就没有找到与寻祖有关的资料和记录,这说明相关的东西已经被清除掉了,就算我将这里的所有的资料和硬盘翻阅一边大概也不会有结果,那么我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江好啊江好,你也真是的,既然请我帮忙,你好歹得给我一些提示吧?搞得我现在两眼一抹黑,连个思路都没有。”

正犯愁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在正面的圆弧形的墙壁上停顿了下来。

墙壁上贴着一幅手绘的油画,有一轮火烧一般的夕阳,有黑色的大山,还有一个走向夕阳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是青色的,在这幅油画中特别醒目。

油画上有一段话: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的未来在明天,我们的道路也在向前延伸,可他们错了,往前的路是死亡与毁灭,所以我得往回走,我要找到这一切源头与答案。

这段话很奇怪,宁涛细细的读了两遍。

“这画是我画的,送给我哥的生日礼物。”林清妤说,嘴角也浮出了一丝动人的笑意。

宁涛说道:“画上的文字也是你写的吗?”

林清妤说道:“不是我写的,是我哥写的,怎么样,有没有后现代的文艺青年的感觉?”

宁涛向那副油画走去,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后现代文艺青年”,他想到的是林清华心心念念的“杨贵妃”。

往前走是死亡与毁灭,这话看上去很丧,可说的却是事实。人一生下来就不停的往前走,不管怎么挣扎最终都是一死。所以林清华他要往后走,他要寻找着一切的源头和答案。

可是,画上的“这一切”是指什么?

还有,他将自己想象成唐玄宗,对杨贵妃念念不忘,甚至可以说是用情至深,而唐玄宗和杨贵妃都是一千多年的人物,这算不算是已经走在“往回走”的道路上了?

这些,宁涛想不通。

突然,宁涛的鼻子捕捉到了那神秘而熟悉的气味,是那种青色“黏土”的气味!这个发现让他激动不已,脚步也更快了。

“我画得怎么样?”林清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宁涛在油画下停下了脚步,“你画得很好,这画是什么时候画的?我没看见日期。”

林清妤说道:“是一年前画的,是我给我给我哥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不过这个创意是他自己的,我只是将他的想法画出来而已。”顿了一下,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好像就是那一天我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寻祖项目,当时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会生这样奇怪的病。宁医生,你一定要治好我哥哥,好吗?”

宁涛点了一下头,他将手伸向了墙壁上的油画。

林清妤并没有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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