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曲笔芯扬起手,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精致指甲,满不在乎的口吻说:“反正我怎么装,他都不会喜欢我。”
贺青池端起杯子,若有所思地喝了口水。
可能太急的缘故,呛得她一皱眉。
“对了——”
问不了秦川,她可以问曲笔芯。
毕竟两人也是自小就认识的。
“你还记得我妈妈去世的时候?”
这句话前几分钟时刚刚问过秦川来着,曲笔芯没失忆,送了一个懒懒的眼神儿过去:“又不是我妈去世,我记得这么清楚干嘛?”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除了秦川外,还交过什么新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门和家人一起热闹过元旦,晚上要聚餐,没二更啦。
*
婳婳会努力争取2号早点更新的,明天见。
第70章
贺青池对自己母亲的记忆,近乎都是来自她外婆平时的描述。
老一辈上了年纪都喜欢讲故事, 而贺青池养在外婆膝下, 平时经常听的都是她那个红颜薄命的亲生母亲故事。
母亲出身传统的裁缝家族,虽然谈不上什么富贵豪门, 却胜在祖上几代开始就专门为豪门里内的人定制西服旗袍,从小生活交际圈认识的人也非等闲之辈, 长大后也因缘巧合下认识了邻近晏城的贺家少爷。
两人初识到相爱结婚, 这个过程发展的很顺利。
奈何她父亲改不掉风流的习惯,还继续在外染了一身感情上的糊涂账,短短七年不到, 当初那个被所有人祝福的美满婚姻便沦为了泡影。
在贺青池印象中母亲的容貌已经模糊到记不清了, 要说有那么一丁点的记忆,大概就是母亲身上自带着一种弱柳扶风的气质让人印象深刻,性格也弱, 经常会独自躲在房间里抹泪。
那时候太小了, 贺青池看到母亲掉眼泪,又或者是跟父亲撕破夫妻情分发生争吵, 她心生了胆怯的情绪,只敢躲在门外远远地不敢靠近。
再后来,母亲因为意外车祸身亡……
她也跟着大病了一场, 对这个女人的记忆, 就变得更加模糊了。
贺青池恍神了良久,根根白皙手指握紧杯子,对曲笔芯低声重复地说:“我家那位老头子说我五六岁时大病一场, 高烧差点变成了傻子,只是忘掉小时候的事已经是很幸运了。我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吗?”
曲笔芯一手托腮认真地想了想,说:“我童年记忆都是在要漂亮,要穿花裙子,要变成白雪公主,然后拉帮结派几个小姐妹一起玩,而你又不是跟我一国的,谁会小小年纪就变态到关注你新交了几个朋友啊。”
两人充其量也就长辈们聚在一起时,会被搬出来攀比谁家闺女更胜一筹,也导致了一开始的关系因为这个就很不对付,算是自小结仇的情分了。
曲笔芯才没无聊到要掌握贺青池私底下的一举一动,多半都是碰上了才会动手撕逼。
她眨巴着眼睛,又笑嘻嘻道:“你妈妈去世那几年,我倒是很风光,没有人跟我抢长辈的夸赞了。”
贺青池又沉默下来,握着杯身半天感觉手指都僵了,她慢慢松开,双唇轻动出声音:“我在温宅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比起这个故事,里面的小女孩更让我感兴趣。”
“你入戏太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曲笔芯点出重点。
贺青池没摇头,算是默认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倘若年幼时就认识温家那对兄弟,又怎么会忘的一干二净。
要没那场不小心的撞车事件,是不是她现在和温树臣,包括老宅里的人永远都不会扯上关系了?
曲笔芯看她一脸钻牛角尖的表情,声音轻快,却悠哉悠哉地说:“你爸都不愿意让你知道,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我要是你……”
贺青池抬头看了过来,很是认真倾听的表情。
而曲笔芯下一句,勾起唇吐出道:“我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没心没肺做我的豪门贵妇,天天抱着江城名流之首睡觉,过个几年等夫妻感情稳定了后,再给他生个小继承人……以后整个温氏家业我的血脉占一半,简直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最终极梦想。”
贺青池看她说的简单,凉凉地泼了一盆凉水过去:“你怎么不对沈复这样?”
上一个月前是谁大晚上穿着睡裙露胳膊小腿的,手拿离婚协议书就跑出家门了,连别墅里的衣服首饰一概不要的?
曲笔芯抬手整理着自己乌黑齐耳的短发,也不怕贺青池揭自己的伤疤,保持着她小绿茶自带的婊气说:“这不是没法子了么,要不是我爸经营不善,你以为沈复能摆脱的了我?呵,天真……我能挥霍到他破产为止,让他养不起那小哑巴!”
“至于那些身外之物……”曲笔芯又是一声冷笑,拎得清清楚楚:“我回曲家要什么没有?用得着眼皮子浅连他沈复花钱买的便宜货都要打包带走?”
女人在这场迷失自己的爱情里幡然醒悟后,聪明的让人刮目相看。
贺青池也无言以对,说:“我们这样的出身,保持清醒活明白了……要什么样子的男人没有?哪怕想要一个温树臣同款的,也有那个金钱去找个年轻力壮的小鲜肉照着整容成他。我对爱情和婚姻还抱有美好的憧憬,只是不想生活中男人编织好的谎言之下,时间久了,我会把谎言当真,完全只能依附着他生存。”
曲笔芯半响后,只说了一句:“做女人别太清醒的好。”
*
接下来过了两天,在温树臣还没出差回国之前。
贺青池先去乌山镇看了一趟外婆,又买了飞机票回到晏城贺家小住几日,期间,黎聆有意给她继续接一部古装剧来维持人气,却被贺青池给婉拒了。
拍完郭道那部民国电影后,贺青池没有正式出道营业,微博早就清空一切,反而变得很低调。
黎聆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不在娱乐圈里,加上暴露的身份不同往日,人家真的嫁给了豪门,也没法用公司合约那套来威胁贺青池就范,只好偶尔打一两通电话来游说。
贺青池念及和黎聆之间短短半年的情分,又心知肚明这样拖下去没意思,很果断的派了秘书和这方面专业的律师亲自去了经纪公司走一趟,附上解除合同的违约金。
她赔钱赔的大气,决意不再出道,公司想挽留也只能惋惜留不住人。
回到贺家后,心情最愉悦的莫过于贺大总裁了。
他当晚推掉酒局应酬回家,专门还提了一个超大蛋糕回来庆祝。
贺青池看到亲爹身边新换了一位甜美的女秘书,年纪轻轻就名牌首饰加身,连香水味都是高档一挂的,也不知道这老头子是满足了多少女性的富贵梦。父女二人在饭桌上的时候,免不了互相挖苦对方。
“闺女啊,你是不是在江城温家又懒又馋,被赶回来了?”
这话一听字面上没什么的,错在了贺爸爸那隐隐期待的语气。
贺青池表情平静无比,顺势的还点头:“我反悔不想嫁给他了。”
那感情好啊——
贺爸爸就盼着这句话了,笑得眼睛都没了条缝:“前阵子我听说曲家的闺女离婚了,还寻思着我家闺女怎么没动静,好说也得离一次婚把场子找回来啊,总不能让曲家闺女赢啊,哈哈哈哈……”
还嚣张的开怀大笑呢,贺青池都懒得翻白眼:“爸,我话还没说完。”
贺爸爸听她上半句说后悔嫁给温树臣开始,就嘚瑟个不行了,招呼着女秘书给他倒杯红酒,还要翘着二郎腿,一边慢悠悠地品酒,一边听着她说。
下一秒,贺青池郑重其事地放下筷子,语气听不出真假:“我反悔不想嫁给温树臣了,想嫁给温越——”
噗的一声,贺爸爸嘴里的红酒直接喷了出来。
他差点儿连老命都折在里面了,双目瞪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
“我发现和温越在一起更幸福,爸爸,你同意我给你换个女婿吗?”贺青池唇齿间轻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直视着自己亲生父亲的眼神,没有半分心虚闪躲的意思。
这也使得她每个字,都说得仿佛是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贺爸爸突然拿捏不定贺青池的态度了,惊吓不已道:“闺女儿,爸爸盼着你离婚,没让你半路换一个新的丈夫啊。”
“可是我总要嫁人的,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不好吗?”
贺青池蹙眉了下,话落两秒又缓和下语气,继续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初次见到温越就感觉他很独特,之后在温家也不受控制的喜欢上他了,感情的事情我没办法左右。爸,您就给一句话,我要和温越在一起,他也喜欢我,你同意吗?”
贺爸爸差点没跳起来骂脏话,忍住拍桌的冲动说:“温树臣有什么不好的啊,啊?臣臣是爸爸见过最优秀的女婿了,百里挑一那种,你这孩子别被外头的男小三迷了眼,那个什么温越的,哪里有臣臣好啊!”
老头子大概是气急攻心,嗓门吼得整个贺家都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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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气氛静到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贺青池坐在椅子上,在亲口承认爱上温越的五六分钟之后,她冷勾起了唇角,看着还有脸发脾气的父亲大人:“贺庆庆,你心里是不是有鬼?”
贺爸爸火气还没发过,冷不了的听见自己大名,瞬间猛地一震。
上当了!
贺青池才不给他装死的机会,连走进来的女秘书想说什么,都拿个眼神扫过去,意示她有天大的事也给自己闭嘴,无表情地出声质问对面那个变得心虚作祟的老男人:“你讨厌温越胜过温树臣,因为我小时候和他认识?”
贺爸爸有意避开不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女秘书:“小慧啊,你是不是进来跟我说今晚要去张总酒局应酬啊?”
可惜这位年轻的女秘书远不及上一任姚静临场反应,先前被贺青池用眼神瞪过,战战栗栗的说:“刚才有一个自称是姓温的男人来贺家,我看见他在餐厅外站了好一会呢,后来放下礼物就走了。”
贺青池蓦然转头,脸蛋表情在灯光的照映里一下子变了。
女秘书还云里雾里的,弱声说:“他,他说今晚不便来拜访,改天来。”
下一秒。
贺青池拉开椅子站起身,作势要追出去,脚步刚迈出半步,又止住。
贺爸爸看得心惊肉跳,脱口而出:“不追吗?”
贺青池又坐了回来,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
第71章
晏城,在繁华的市中心地段一所高档私人会所, 上五楼的包厢里, 几位公子哥儿凑一桌打牌,消遣着晚上的时间, 旁边还带着女伴作陪。
而隔着一扇精致古典屏风的沙发角落——
男人身影极为沉静隐在暗处,微低首, 被阴影挡住的脸部表情不清晰, 隔着一段距离打量,会发现他修长冷白的手指还夹着一根忽明忽暗的烟,烟雾丝丝飘游开来, 也没有抽的意思。
“今晚谁惹你了?”邵其修结束完上一轮牌局, 西装款款的走到温树臣的身边,感受到他的低气压后,还是镇定地坐下, 也跟着点燃了根烟。
“没有。”温树臣薄唇吐出两个字, 连简单的敷衍都没有。
邵其修嗤嗤笑的一声:“难得见你跑晏城来,看来是上岳父家被赶出来了。”
那语气说的无比笃定, 显然也知道温树臣很不受到贺家那位总裁的待见。
话落两秒。
见他不搭话,邵其修又旧话重提:“当初就跟你说贺家难搞,你娶十个晏城的名媛, 都没有贺青池一个麻烦, 不听劝现在一副被抛弃的怨夫脸坐在这失落什么,依兄弟的看,娶妻就要娶良家妇女标榜一类的女人, 会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用不着花太多心思。”
温树臣低垂的眼皮轻抬,视线淡淡看向牌桌上顶替邵其修位置倩丽身影的女子,薄唇吐出的嗓音淡淡,没有让旁观者听见:“你身边的女伴,不像是你口中的选妻标准。”
邵其修似笑非笑地反问:“我有说今晚这位是我要娶的?”
温树臣对于邵其修渣质已经到了嗤之以鼻的地步,指腹将烟蒂重重捏灭扔了,不与这种人为伍,以免连累了他品行端良的形象。
他伸手从裤袋拿出手机,翻开了熟悉的微信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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