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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玖重重点头,一本正经地洗脑,“对,我说的就是姑母。是遇见了小高僧后的姑母,一心一意,只为重新做人。”

湖阳郡主张大了嘴巴,有些懵。

“本宫有这么高的觉悟?”

顾玖非常肯定,十足肯定,义正言辞地说道:“姑母过去当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但是自从遇见了小高僧,你才有了这样的觉悟。是小高僧感召了你,小高僧是你的引路人。

所有诋毁你和小高僧有不正当关系的人,统统都是心理阴暗的小人。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淫者见淫。”

湖阳郡主脑袋懵圈,像是一团浆糊。

她被顾玖说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本宫去见小高僧,并没有抱着龌龊的想法。一切都是为了灵魂的升华,为了寻找精神的寄托。

原来,她也有如此纯洁的时候。

湖阳郡主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本宫去见小高僧就是为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有弹劾本宫的人,全都是阴暗小人。”

顾玖笑了起来,总算成功把湖阳公主的脑袋给洗了一遍。

“明儿姑母进宫面见陛下,就原原本本地这么说。也让陛下知道,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你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

次日,湖阳郡主在宁王和刘诏的陪同下,站在天子面前,侃侃而谈。

大谈小高僧如何用佛法感召她,让她意识到过去的荒唐生活是多么大的错误。如今她觉悟了,她要重新开始。

又谈小高僧对她是多么的重要,没有小高僧,她根本坚持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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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小高僧之间是纯洁的,高尚的。是单纯的信徒同高僧的关系。

所有弹劾她的人,污蔑她的人,全都是阴暗小人,淫者见淫。

说到最后,湖阳郡主拿着手绢擦着眼睛,哭诉道:“父皇,那些人实在是太无耻,太下贱。他们污蔑我,我认了。谁叫我过去太过荒唐。可是他们不该污蔑小高僧,败坏小高僧的名声。

一想到小高僧受我牵连,极有可能被人打上淫僧的标签,女儿心里头就恨不得撕了那些王八蛋的嘴巴。父皇,你要替女儿做主啊,不能让好人蒙冤啊!”

宁王嘴角抽抽,悄声问刘诏,“你教的?”

刘诏摇头,悄声说道:“小玖教的。”

宁王心塞,他就说湖阳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

什么痛心疾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种话怎么可能从湖阳的嘴巴里说出来。

不过瞧着湖阳情真意切的模样,宁王不得不佩服顾玖。

顾玖将湖阳洗脑到,连湖阳自己都相信的程度,这就不得了。

不光是宁王了解湖阳,天子同样了解湖阳。

听着湖阳地哭诉,天子眉头抽搐了好几下。

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打断湖阳的话,实在是听不下去啊。

这种话怎么可能从湖阳嘴巴里说出来嘛。

可是瞧着湖阳哭得那么惨,天子憋着,没打断。

等湖阳说完了,天子冷哼一声,“说吧,是谁给你支的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府里的面首可是一个都没少,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洗心革面。你分明是在哄骗朕!”

湖阳浑身一抖,“等回去,女儿就将那些人全部遣散。”

第345章 简单粗暴

“将人遣散后,就天天去找你的小高僧,是这样吗?”

天子的话,一如既往地犀利,直指核心。

湖阳心虚,弱弱道:“那,女儿每隔三天去见一回小高僧。女儿现在正是迷途知返的关键时候,不能时常聆听小高僧高深的佛法,女儿担心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又回到过去那般荒唐的岁月。”

“你现在就很荒唐!”天子都被湖阳给气笑了。

他要是相信了湖阳的胡说八道,那才是真正的昏君,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

“一派胡言,巧言令色,粉饰太平。你还有脸说迷途知返,重新做人,菩萨信了你的话都会遭天打雷劈。”

天子的用词,一个比一个严厉。

湖阳呜呜咽咽地哭泣,“女儿有心改正,父皇却不肯给女儿机会,这是什么道理。”

“放肆!”天子怒斥湖阳,“聆听佛法,大可以找得道高僧。你为何要找个小和尚?朕看你聆听佛法是假,觊觎小和尚是真。”

湖阳辩解道:“父皇对女儿的误会,真是根深蒂固。聆听佛法,也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小高僧就是女儿的人和。就好比夫子上课,同样的内容,李夫子就是比朱夫子讲得好。”

天子再次被气笑,“你这是诡辩。老实交代,是谁教你这样糊弄朕?是不是宁王?”

宁王牙痛,他哪有这本事。

他要有这本事,也不会被湖阳折腾得痛苦几十年。早八百年就把湖阳忽悠地找不得北。

湖阳摇头,闭口不言。

天子的目光,从宁王脸上扫过,缓缓看向刘诏。

刘诏干脆站出来,掷地有声地说道:“是孙儿教姑母这样说话。皇祖父要罚就罚孙儿吧。”

天子突然大怒。

“一个两个当朕是老糊涂,可以随意哄骗吗?”

说完,天子直接抄起手边的砚台,朝刘诏砸去。

砚台没有砸中,在半途中跌落在地,直接摔成两半。

刘诏不改口,坚持说道:“的确是孙儿教姑母这样说话,皇祖父若是不信,可以问姑母。”

湖阳有点懵,却没作声。

天子冷冷一笑,“来人,去将顾玖叫来。能教湖阳诡辩的话,除了顾玖不会有其他人。”

天子又指着宁王,刘诏父子二人,“真当朕对你们宁王府一无所知吗?把朕当老糊涂哄骗,朕就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湖阳郡主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都是女儿的错,你要罚就罚女儿。这事和王兄没关系。”

“闭嘴!滚一边去。连小和尚你都敢伸手,你是有多饥不择食。”

天子厉声怒斥湖阳,直接将湖阳的脸面撕下来,丢在地上狠狠地践踏。

湖阳哭哭啼啼,扰得天子心烦。

刘诏站出来说道,“小玖是孙儿的妻子,她的事情就是孙儿的事情。若是皇祖父要责罚小玖,孙儿一力承担。”

天子冷笑一声,“你承担不起。你给朕滚一边去,没朕允许,不许说话。否则你就滚到宗正寺待着。”

刘诏蹙眉。

天子变脸未免太快了点。

前天,他才立下大功回京。今日口口声声说要将他关进宗正寺。

刘诏偷偷朝宁王看去。

宁王面无表情,心里头却将天子从头到脚骂了个痛快。

老头子越老越糊涂。那个死掉的御史,简单的一次挑拨,随口一句请立他为皇储,老头子就疑心他觊觎皇位。

宁王暗自冷哼一声。

以老头子的尿性,怕是想要弄死他。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老头子一定会毫不手软,下旨处死他。

什么是机会?

从御史,到湖阳,之后会是顾玖,刘诏,再到他。一步步,分明有人算计好了,正在给天子制造弄死他的机会。

宁王的脑子飞快地转悠。

他小心观察着天子的反应,表情,神态,试图从中判断出天子杀他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身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宁王没办法同刘诏直接交流,只能用眼神示意。

刘诏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这是一个看似有惊无险的局,实则处处都是杀机。

因为时机选得太好了。

昨日有人请立宁王为太子,今日湖阳就撞上枪口。

背后没人算计,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要如何化解此局?

刘诏的目光落在湖阳身上。

必要的时候,是不是该牺牲湖阳姑母?

一想到,顾玖被湖阳牵连到这个局中,刘诏的心肠瞬间坚硬如铁石。

必要的时候,他会牺牲湖阳郡主。

大殿沉默得令人窒息。

只听见天子翻阅奏章的声音。

内侍们走路都是轻手轻脚,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不凑近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直到小黄门禀报,诏夫人来了,才打破了这种沉默。

“叫她进来。”

天子丢下手头上的事情,板着脸,不怒自威,盯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顾玖。

“顾玖,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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