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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鹰一样的眼眸,牢牢盯在自己身上,仿佛是看着跌入自己掌握之中的猎物。

刘氏心里一阵阵的发紧,却又有一种近乎于晕眩的甜蜜。若说这是陷阱,那也是她心甘情愿自己要跳下去的。

陈长青性子冷冽,没人敢来闹他的洞房,甚至于要在一旁张罗的喜娘,也没有进来。

房中,只有他们两个。

陈长青看着眼前的女人,大红绸缎包裹着成熟妖娆的身段,浑圆饱满的胸脯,白腻如雪一般的肌肤,腰身不似少女那般纤细,却是分外的柔软。

那张秀美的脸,或许不再如少女那般娇嫩,却带着一份岁月积淀下来的沉静与美丽。

直到了此时此刻,陈长青方才觉得,上天待自己是当真不薄的。

早年丧父丧母,刀口卖命,戎马半生,人人都以为他孤僻冷硬,但他心底里其实也早已厌烦了这样的生活。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他也想有个知心的女人能陪着自己。

但对于他这性子的人来说,这大概是一种奢求。本以为这一世就要这样孑然一身的过去,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找回自己当年心爱的女人。

刘氏望着他,柔柔一笑:“看啥呢?咋不说话?”

那双安静且明澈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身影,这让陈长青忽然有一份激动。

经历过拜堂,这个女人属于他了。

想到这一点,他只觉得热血上涌,身体亢奋到了不能自已。

他想立刻就拥抱住她,用她柔软的身躯抚慰自己的渴望,把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去。

这样的感觉,他并不陌生,但却是头一次因一个女人而起。

他喉咙有些干哑,停了停说道:“翠云,我要和你睡。”

这话,猛地戳进了刘氏的心坎。

她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当然明白他想要什么。这种事,她其实也经历过很多次了,作为妻子也该服侍丈夫。何况,这是他们的新婚夜。

但是,他是陈长青啊。

一想到他即将成为自己的男人,这幅身子要归属于他,刘氏只觉得身躯都软了半边,心里酥麻麻的。

她垂首笑了一下,说道:“急啥!”嘴里说着,却起身伸手替他宽衣解带,尽着一个妻子的职责。

陈长青看着面前低头为自己解着衣带的女人,这低眉顺眼的样子,搔着他心里的痒处。

身居高位,年近中旬的男人,竟然没有过女人,这话说出去谁也不信。

但陈长青就是如此,眼下的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急不可耐。

衣带才解了一半,他将刘氏拦腰抱住,按在了床上,自己也欺身压了上去。

刘氏目光迷离的看着身上的男人,手指忍不住轻轻触碰着那冷硬的眉眼,锋利的目光仿佛一把钢刃,将她身上的衣裳切了个粉碎。

而男人,也是这么干的。

陈长青根本不耐烦跟女人的衣裳带子纠缠,三下五除二,便将这身华贵考究的嫁衣变成了一堆破布丢在地下。

丰满且雪白的身躯逐渐在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的眸子也越发的深沉,仿佛一匹兽苏醒了过来。

刘氏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好像是一头狼,急切强制又粗鲁。他似乎全然不懂这些事情,只是靠着原始的冲动,在她身上横冲直撞。

她的身躯被他摇晃着,他喉咙里发出了些近乎于兽的嘶吼声。她呻吟着,喘息着,只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男人揉成了一团泥。

他粗鲁,却并不粗暴,她能深刻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渴求。

自己正被他强烈的需要着,这种认知让她几乎抽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方才停歇下来。

刘氏软在陈长青的怀中,白皙的面颊带着两抹晕红,香汗满身。

她看着陈长青宽阔的胸膛,细密的汗滴顺着往下滑去。她笑了笑,虚软且满足,喉咙沙哑的说道:“我给你倒杯水喝?”

陈长青侧卧在她身后,啄吻着光洁香软的背脊,含糊说道:“不用。”

刘氏起初没有觉得什么,渐渐便察觉到不对来。

她有些慌了:“你、你怎么还……一晚上,不就只能来一次么?”

这是谁说的?

陈长青有些疑惑不解,转而明白过来,这是她从她第一个男人那儿得来的经验。

他冷笑了一下,那厮压根是个废物。翠云跟了他那么多年,似乎根本就没有快乐过。

这念头,既让他光火,又生起了浓烈的醋意,几发凑在一起,越发的不可收拾起来。

刘氏伏在枕上,鬓发汗湿的黏在两颊,晕眩一阵阵的泛了上来,忍不住的呢喃求饶起来:“不,饶了我啊……”

柔软甜腻的声音,反而更加刺激了男人。

粗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翠云,你是我的人了,我想怎样都行!”

夜晚的热烈,当然属于新人。不管他们的年岁过往,这都将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第114章

刘氏成亲的这天夜晚,秦春娇却并不自在。

经历过白天的热闹喧嚣之后,夜晚的易家显得尤为落寞寂静。

秦春娇坐在窗边,窗屉支着,夜风自外头不时的进来。

已是八月底了,白天的日头晒在身上虽还有些炎热,但夜晚却已很有了几分凉意。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纱绸单衫,底下是一条绸裤,长发已经放了下来,就垂散在脑后。

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桌上盛放膏脂的瓷盒子,她心里想要构思些什么新鲜花样出来,却又懒得去想。

窗外是浓的化不开的夜色,乡村的夜晚宁静的仿佛凝固,偶尔有几声犬吠传来,却更添了几分静谧。

娘嫁了出去,跟继父到城里去了,峋哥今天夜里也不在,秦春娇只觉得寂寞到难以忍受。

以往夜里,家中总是热闹的。

吃过了饭,娘会跟她说些女人间的悄悄话,易峋会抱着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膝上,和她商量着铺子里的生计买卖,夹着些不安分的亲昵。

想起易峋那温热且有力的怀抱,想起他身上的气味儿,秦春娇竟然情不自禁的轻轻呢喃了一声,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两颊热了起来。

几乎不用易峋挑逗,仅仅只是回想,就让她情动如斯。

尽管还没有成亲,但她已经被易峋调教成了,属于他的女人。

无论是这幅身子,还是她的情感,都深深的渴望着他,打上了他的烙印。

夜风吹拂着滚烫的脸颊,秦春娇轻轻叹息了一声。

母亲嫁了人,终归是离开了这个家。大概也唯有易峋,才是和她一世牵手相伴的人了。

过了两天,便是刘氏回门的日子了。

依旧是陈长青骑着马,一辆马车载着刘氏,一道进了村子。

一同回来的,还有送嫁的易峋,和陈长青的养子陈德修。

车马进了村子,下河村人纷纷避让,都啧啧称奇:“这寡妇改嫁还回门的,真是头一回见!”

一行人回到家中,尚未进院,易峋便已扬声道:“春娇,我们回来了!”

秦春娇听见动静,慌忙从屋里迎了出来,果然见众人在门前下马下车。

她满心欢喜,上前拉住了刘氏的手,问长问短,和她一道进了屋。

到了堂上,众人落座,她到厨房端了茶点上来,倒没先跟易峋说话,却端了一盏茶给陈长青,甜甜一笑:“陈大人,往后我娘就托付你照顾了。”

陈长青瞧着眼前这女孩儿,笑容甜美,乖巧伶俐,心底里腾起了一阵暖意。他接过茶碗,却没有喝,开口莞尔道:“春娇,我和你娘都成亲了,你也该跟我喊爹了?”

这女孩儿怎么也不肯改口,总让陈长青有些不痛快。世间当人继父母的,大约都有这样的心情。

秦春娇微微有些忸怩,她知道到了这时候,自己该叫他父亲了,不然母亲那边也会为难。

但她心里总还是别扭,由于秦老二的缘故,父亲这个词儿在她心底里几乎等于梦魇。

刘氏起初面上挂着微笑,但看秦春娇迟迟没有动静,她眸色不由渐渐暗了下来。

难道,自己改嫁这件事,春娇她其实心里是有疙瘩的?

打从陈长青找来,女儿一直在撮合他们俩,以至于她以为,对于这桩亲事,女儿心里是绝对赞同的。

但,春娇她始终没有管陈长青喊一声爹,是不是她只是一心的为自己好,而她却并不太情愿?

这孩子,对自己看重的人,总是体贴过头,却会委屈了自己。

想到这儿,刘氏心直直的沉了下去,她忍不住轻轻开口:“春娇,你咋还叫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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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秦春娇已经小声的叫了一声:“爹……”

这一声轻的,仿佛小猫的叫声,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陈长青只觉得心中一片熨帖,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他们,是一家人了。

他这才抿了一口茶,转而看向易峋,颔首说道:“你既要娶我女儿,也该喊我一声岳父了?”

易峋神色不改,心底却有几分憋闷。

放在女人们的眼里,这或许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他是男人,他很清楚男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较劲儿。

陈长青,摆明就是想压他一头。他的眼光里,带着一丝丝的得意。

刘氏作了他的妻子,春娇也成了他的女儿,那自己理所当然就是他的晚辈。这本没有什么,但易峋却总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平白挤了进来,把人都占了去。

然而,再怎么不甘心,他也不会让秦春娇难堪。

敛下了眸子,他道了一声:“岳父大人。”

听听这声音,不情不愿的,但他总是低头了。

陈长青唇边微微一扯,扬起了一抹那母女俩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总算是服软听话了。他就是要叫这小子知道,春娇从今往后是他的女儿了,别以为她没有娘家,娶了她就可以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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