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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描淡写的,“至少和你相比,不被喜欢的程度,我还是只能甘居第二的。”

陈发枝没注意到角落的风起云涌,仍是一脸笑眯眯的温润,“本来我是没打算讲这篇课文的,不过今年高考刚好考了其中两个文言虚词。”

“《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篇长篇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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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发枝是不用ppt的,全程板书讲解,大概介绍了课文的基础知识后,他话音一转,“课文有点长,里面的人物也有点多,找几个同学来给全班以朗读的形式演绎一遍。”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细小声音的教室瞬间安静了。

这么长的文言文,读完都该下课了吧。

班上不少人都低下了头,生怕陈发枝一不留神看上了自己。

“有没有同学踊跃举手的?”

低着的脑袋埋得更下了,几乎就差没塞进课桌里。

“没人举手的话,我就点名了。”

陈发枝清了清嗓子,目光在整个教室逡巡了遍,“焦仲卿是个男生,那就找个男生来吧。”

女生们稍微放松了下,男生个个瞬间面如土色。倒是肖止寒,撑头耷拉着眼皮,一副很困的样子。

众目睽睽下,陈发枝却是不按常理出牌,“迟意你来。”

尼玛,迟意是男的?

不少人惊呆了,转过头看了一眼迟意,是女的没错啊。

发哥是不是口误啊。

“迟意,你来读刘兰芝的部分。”

在不少人狠松了一口气之余,陈发枝一句话又将他们搞得心惊胆战,“至于焦仲卿……”

陈发枝顿了下,被他视线扫过的男生恨不得往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同时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是自己。

“那就肖止寒吧。”

陈发枝当旁白,又分配好了课文里所需要的角色,才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几个人。

“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迟兰芝和焦止寒哈哈哈

第11章 别看了

大概是班主任本身所携带的威慑,整间教室很是安静,只能偶尔听到清嗓子的声音。

陈发枝的普通话很标准,声音浑厚,停顿有序地念完了两小段旁白。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几乎是陈发枝刚刚断句的后几秒,迟意立马就开口接话。

她咬字清晰,感情充沛,断句停顿如同陈发枝一样恰到好处,声音又于平时来的较为不同,带着明显的感情色彩,悲喜张驰有度。

就好像是播音员特有的腔调和适度的音量,又有着她声音本身的质感,在安静的教室中显得格外空灵。

迟意捧着书,不紧不慢地念着,从一开始的自我剖析,到最后对丈夫的小抱怨。她的目光,也从课本上,落到了站在她身旁的肖止寒身上。

比起迟意的闲适,肖止寒就显得不情不愿多了,他懒懒地站着,用的还是方禹城压箱底掏出来的书,两根手指捏起课本放在眼前,声音平仄有度,却是一字一句,几乎串不成句的僵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迟意总觉得好像听到肖止寒的轻嗤声,特别是在“黄泉共为友”这句话。

陈发枝还是笑眯眯的,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肖止寒暗中的反抗,只是在之后开口提醒道,“夫妻对话要对视才能体现彼此之间的感情,这点迟意做得不错。”

班上几个想歪的人脸上露出了各种各样的精彩表情,肖止寒也是,脸上臭得可以。

倒不是因为班主任踩高捧低的,完全是被夫妻两个字给气的。

神他妈夫妻啊。

也不知道陈发枝是追求完美的性格还是闲的慌,又插嘴说了一句,“其他同学距离远没办法,你们是同桌,又是之后不得已分离的夫妻不只是对视,还需要适度做出一些肢体动作。”

“心理研究表明,人的情绪展现离不开肢体动作面部表情,比如现在我看迟意瞥着嘴角,肯定心里对我的说法很无语。”

迟意一惊。

这班主任到底是教语文还是研究心理的。

像是看出迟意的疑问,陈发枝又开口,“我对周易算卦还有点了解。”

呵呵。

迟意眼角刚要往下拉,又想起陈发枝在观察面部表情,猛地控制住,作势清了清嗓子,继续朗读课文。

也是奇了怪,在之后都没有什么需要对视或者肢体接触的地方。

陈发枝的语调是缓慢,低低道来的,迟意快速地往下扫了一眼,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陈发枝读到“低头共耳语”后收音,抬眼扫向肖止寒和迟意,显然是要他们做出相应的动作。

肖止寒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直接无视陈发枝的暗示,用着他那僵硬的腔调就要开口。

陈发枝猛地咳了一声之后,迟意在桌下不动声色地,用随手卷起的数学课本捅了下他的腰窝。

迟意觉得自己的力道特别轻,都算是轻轻的触碰了,谁知道肖止寒的反应很快,也很大,直接狠狠擒住她的手腕,咚的一声扣在桌上。

迟意根本没料到肖止寒使用近身格斗术,一时有些傻眼了。

他这是怕痒的下意识反应,还是防身啊。

怕痒的男人怕老婆。肖止寒完全不像是会怕老婆的样子,迟意自动地将他的行为归纳于防身。

只是,在教室,对着她一个女生用防身术她是强抢民男吗?

气氛停滞了几秒。肖止寒反应过来后,放开了迟意的手腕。

因着这意外,后面的朗读倒是顺利了不少,陈发枝也没再要求他们进行肢体接触。

一下课,方禹城就转过头来,刚要开玩笑,眼尖地就看到迟意的手腕上方发红,很明显的一道淤痕,话不过脑就脱口说了出来,“你手腕怎么了,被家暴了?”

一说完,他又否定自己,“不是啊,你不是住在学校的吗?哪来的家暴。”

迟意和肖止寒都没说话。

方禹城是个粗心大叶的,“寒哥我看错你了,你居然对迟意家暴。”

肖止寒理亏,没说话。迟意则是懒得搭理。

“发哥说要肢体接触我就觉得不好,就怕寒哥你一碰上女孩儿就心猿意马的,控制不住自己粗暴起来。”

“还要咬耳朵是吧这可真要命,发哥也真是的,太不懂事了,人小两口大庭广众咬耳朵,怎么说这种事都要偷偷摸摸进行的啊……”

这话指示意味太强了,肖止寒本是有些不爽方禹城开他和迟意的玩笑,她配吗!

全校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更会装逼的人了,她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只是余光看到她红了一圈的手腕,突然的就有些悻悻然。

她的手腕还就跟她的人一样小,伶仃瘦弱,一手可握。温热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细腻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肖止寒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又想起这是刚刚才碰到迟意的那只手,整个人顿时更不好了。

“寒哥你演变色龙呢?”转头过来的骆嘉善刚好看到他多变的脸色,开玩笑道。

肖止寒垂下眼,第一次没有回怼。

陈发枝明显没打算立马讲解新文,在用了一节课朗读后,又花了一节课的时间看了相关的影视剧视频,解说当时的时代背景和其中的故事。

两节课几乎没收获什么知识点就过去了。

临下课,陈发枝叉掉了视频,转而提起了诗歌。

“国庆节前我布置的背诵大家都落实了吗?”

底下一片静谧,没人回答。

“这样,各位同学晚上找组长背诵,各组组长找课代表背诵。”

他整理讲台上的教案,刚要提前下课,临时反悔了,“等等,这样吧,前后桌四人为一组,每组小组长负责你们组员三个人就行,然后再找组长背诵。”

话一出,底下多了几声应和。

前后桌什么的,不背也可以,反正关系好,说一声就是了。

陈发枝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指派小组长,待看到最后肖止寒几个时,比起前面偶尔的犹豫,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指定 。

“你们这组,就由迟意来吧。”

他这样说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当着全班嘱咐迟意,“迟意你作为小组长,对于你的组员可要严格点,”他顿了下,“特别是肖止寒,明天的抽背他要是不会,我可就找你了。”

迟意:“……”

她不当这小组长了可不可以啊。

然而陈发枝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喊了声下课,便离开了教室。

方禹城欲言又止地看了迟意几眼,一旁的肖止寒勾着唇角,心情出奇的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迟意的第一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太不对劲。偏偏又说不清这不对劲在哪里。

一直到晚上七点。晚自习开始的时间 。

她的组员们,前桌的两个,包括同桌的肖止寒,齐齐地缺席今晚的自习。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啊。

迟意心里有几分无语。

肖止寒看着散淡难惹,好像是有点幼稚。

陈发枝不过是开玩笑的让她全权负责他们的背诵,他还真以为不来背诵,陈发枝就会找她麻烦。

也不知道是蠢还是天真的。

迟意乐得一个人,不仅节省了检查他们背诵的时间,就连做习题的效率都比平时高了不少。

清吧里。雅座上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

肖止寒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坐在最中间,懒懒地靠着黑色沙发背,甩出几张扑克牌。

有人从烟盒从滑出一根,凑近肖止寒,他侧着脸拒绝,露出了精致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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