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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燕长煕,原本下意识的想要看看他,微微抬了视线看过去,这一看,就将他眼里的情绪一览无余。
燕长情的眸色很深,和燕长煕一样的黑沉,看人的时候,哪怕是无意的一眼瞥过去,都比别人多了一种专注的感觉,此时的燕长情就是这样,神情专注,眸底似乎有什么蛰伏着,偶尔掀起一些波动。
燕长煕一时之间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是什么,却知道,他的眸底只映着自己一个人的身影,这样出色的一个人却只看着她,哪怕燕长煕已经看了这张脸几百年,仍旧忍不住失了神。
有些怔然。
“主子?”燕长煕一直没有动作,燕长情终于出声喊了她。
眸光闪了闪,他不是没有瞧见她的失神。
燕长煕终于回过神,视线落在放在自己面前的手上,顿了顿,才抬起手搭上他的手掌,借着力跨进了浴桶里。
“你这张脸倒是看不腻。”坐进水中,在燕长情绕到她的身后时,她突然出声说了一句,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而燕长情,拿着巾帕的手一顿,眼里漫上沉沉的笑意,“不及主子好看。”
他说着,声音轻和,眼里是肆无忌惮的温柔。
燕长煕微微一愣,而后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追究他身为下属却对主子说这样的话。
蛮荒之地终日黄沙覆面,哪怕燕长煕一路上都是坐在马车中,也抵不过一身难受,如今洗过了,又换了一身衣裳,整个人精神都好了一些。
等燕长情喊人把水抬出去的时候,一直坐在一边撑着头看着的燕长煕突然出声问道:“你要怎么洗?”
第49章 谁家的好下属
原来的时候,住的地方总有足够多的屋子,燕长煕也从来没有关心过燕长情怎么解决洗澡换衣之类的事情,这会儿只有一间内室和外室,她突然就出声关心了起来。
且问着这句话的时候,她是看着燕长情问的,问完视线也一直落在他的脸上,等着他的回答。
燕长情原本在拿着食盒里的东西,听见她的问话,动作一顿,眸光闪了闪,回答道:“恐怕要委屈主子一下了。”
“哦?”燕长煕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个委屈法?”
燕长情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依旧低头忙着手上的事情,“届时属下会等主子睡下之后解决的,有屏风挡着,属下尽量不会惊扰到主子。”
“哼!”燕长煕闻言轻哼一声,微微眯着眸子,在走过去吃东西的时候,状似无意的说道:“要洗就早点洗,你既然怕惊扰到我,等我睡着了再洗,万一吵醒我了怎么办?”
“主子说的是。”燕长情低声应着,眼里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意,眸底深处闪过燕长煕没有察觉的暗光。
稍微填了一下肚子,燕长煕并没有吃的太饱,吃完就靠在长榻上,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她这次和燕长情来蛮荒之地是为了拦一个人,华阳钱庄是最大的钱庄,背后自然是燕长情的处理的,也就是说最大的主子是她燕长煕。
而华阳钱庄在庐阳城的管事,前段时间却卷了钱跑了,那人不只是胆子大,还有些手段,否则不会等人真的跑了,燕长情才收到信。
本来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燕长煕出面,燕长情手下有的是人跑这一趟,只是刚好她在烟茗山待了太久,也想出来走走,所以才和燕长情一起来了。
而那个管事要去的就是蛮城。
这满天下都是燕长情布下的人,且有些势力根本不知道双方听命的是同一个主子,但稍微接触点中心的管事,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所以那人确实聪明,知道就算逃得了一会儿,也迟早要被抓住的,竟然想着带钱逃去蛮城。
蛮城那是真正没有主子的地方,谁有能耐谁说了算,谁就是王法,都是被流放或者自己逃到那里的,穷凶极恶的人,人性也可怕。
如果不是无处可去,一般人也不会想要去那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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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煕此次来,也是对这样的地方有些兴趣的。
类似于这样的地方,她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修身养性这么些日子,倒是有些怀念那样的时候,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说话的权力。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些曾经的事情片段也偶尔在脑海里闪过,到后面,她确实是睡了过去,等一点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屋子里的水声。
水?
燕长煕恍恍惚惚的想起现在应该是在蛮荒之地,于是睁开眼睛,一眼看见的是挡在眼前的屏风,天色似乎已经黑了下来,又是在底下的石室,石室里没有点灯火,用的是镶嵌在墙壁里的夜明珠。
足够她看得清楚,自然就看到了屏风后的人影。
“主子醒了?”大概是察觉到了她醒来,燕长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出声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澡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也沾染上了水汽。
莫名的,燕长煕觉得有些口渴。
口渴就要喝水,之前燕长情就准备了水,不过是放在那边的桌上,燕长煕往那边看了看,还是起了身往那边走去。
“主子想做什么?属下马上就好了,等属下来吧。”燕长情在屏风那边应该也是可以看见她的身影的,自然也能看见她的动作,于是出声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确实加快了动作,那边的水声也大了一些。
燕长煕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恰好瞧见他投在屏风上的半个身影,宽肩窄腰,手臂隐约能看见肌肉的痕迹,果然是习武多年的人,身材不错。
燕长煕这么想着,嘴上却略微带着嫌弃的说了一句:“急什么,洗干净点。”
燕长情擦身的动作一顿,而后响起他的声音:“是。”
听着隐约是带着笑意的。
只是燕长煕不知道他为何会笑,所以也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自己倒了水连喝了三杯,好像那种口渴的感觉才淡了下去,喝完水她也没有再走回到长榻,而是站在石桌边发起了呆。
她在想方才透过屏风看见的身影,以前为了燕翎在军队里的时候,和那些汉子可以一起喝酒吃肉,可以切磋比武,但绝不会一起洗澡睡觉。
对于男人的身体,她不是没有看到过,成为长公主,把阿弟送上皇位之后,多少人为了巴结讨好她,将那些容貌艳丽或者英气的,各种各样的男人往她面前送,就指望着能入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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