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是啊,那些小年轻哪比得上我们家陆先生这样有魅力?”
陆翊臣:“……”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转过头来面容平静地看着她,郁安夏被他深邃的眼神看得有些无措,抬手摸了摸自己两边脸颊,应该没什么脏东西吧?弯着杏眸,冲他笑了笑。
陆翊臣似乎被她的笑感染,心里跟着失笑,自己居然也幼稚到计较这种文字游戏了。伸手在她发顶揉了揉,闹得郁安夏嗔了他好几眼,抱着脑袋一直往后躲,她今天为了参加陆澜馨婚礼特意做的发型,弄乱了一会儿怎么出去玩?
车子停在五光十色的夜未央酒吧门口,郁安夏才知道这是他朋友开的,今晚有两个出国好几年的发小回来,特意请他一起出来玩。
郁安夏还是第一次来酒吧,除了里头的霓彩灯晃得她眼花,这种热闹的氛围她并不排斥,没有电视上看到的那么喧闹。
陆翊臣那些朋友对郁安夏很客气,见了面一口一个“嫂子”恭敬声不停。
几人坐到酒吧二层的雅座,最中间位置,正好居高临下地将一楼原形舞台上的表演尽览眼底。
“嫂子会不会唱歌?”坐了一会儿,陆翊臣一个朋友忽然开口问。
下一秒,有人跟着附和:“嫂子下去唱一首?我让人带着你过去跟dj打个招呼。”
郁安夏唱歌还行,看到陆翊臣眼底鼓舞的眼神,她笑着起身:“那麻烦你让人带我过去。”
郁安夏点了一首“我只在乎你”,清甜的嗓音唱起来时,酒吧里原本沸腾的气氛渐渐安静了下来。
郁安夏坐在原形舞台中央的圆凳上,聚光灯打在她身上,一袭白色欧根纱礼裙,在光影下仿佛落入人间的仙子一样。
她微仰头举着话筒和陆翊臣遥遥相望。
这首“我只在乎你”唱出了她的心声。
郁安夏嘴角弧度拉大,仿佛看到男人深邃眼眸里温柔又宠溺的感情。
和陆翊臣他们隔了几个桌子,苏曼喝得有点醉,她身边几个今天刚到茗江市的男伴却痴痴地看着舞台中央如梦似仙的白色身影。
其中一个喝得满脸通红叫阮少伟的道:“这妞可真正点,没想到酒吧里工作的还有这样好看的?”
苏曼举着红酒杯,狭长的眸底划过一丝冷意,轻嗤道:“应该是今晚的客人吧!正点又怎样?你敢泡吗?”
这个阮少伟是个二世祖,家里在南边也小有势力,和苏曼认识多年。他本就喝得多,哪经得起她激这一下?
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尽,拿起桌上刚开的一瓶xo摇摇晃晃地起身下楼:“老子不敢泡?现在就泡给你看!”
☆、145 为她打架的陆先生(1更)
一曲毕,dj征求过郁安夏的意见,调整好耳麦后,一边动作熟练地调换着动感的热曲,一边在舞台上响起那穿透力十足的声音:“接下来,我们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再为我们来一首好不好?”
随着动感的音乐播放,台下气氛喧闹起来,热烈的回应一波高过一波。
性感的热曲搭配仙气飘飘的长裙,如同奔放对上刻板,怎么看都应该格格不入,但恰恰却因为对比鲜明又强烈而又有着致命的诱惑。
郁安夏唱到即兴抬手将左边长发拨到耳后,秀美的颈项在镁光灯下泛着莹润的光,就连眉梢那一颗鲜艳的朱砂痣,仿佛都随着她舒展的眉眼鲜活了起来。
这样放开去唱、去玩,尽情随着音乐去展示自己歌喉宣泄快乐的情绪,甚至从圆凳上起来时不时附和那些妖娆伴舞队伍动作的郁安夏是陆翊臣从未见过的。
没有人喜欢生来规矩,只是平时没有开放的机会而已。
发小从舞台收回目光,和陆翊臣夸了句:“看着嫂子挺文静的一个人,刚刚都没怎么和我们说话,没想到也有这样热烈奔放的一面。”
陆翊臣莞尔,聚焦在舞台中央的视线撤离,举杯同发小碰了下。
变故也在此时发生。
陆翊臣再看过去的时候,下方舞台因为突然跳上去的一个醉鬼骚乱了起来。
阮少伟将xo重重磕在dj面前的调试台上,不怀好意的目光在郁安夏脸上脸上来回打转,不但逼着她喝酒,而且还言语下流地想要冲过来抱住人一亲芳泽。
dj知道郁安夏是老板的人亲自领着过来的,猜想身份定然不一般,迅速挡到她身前想要调和,却被阮少伟一拳打在了脸上……
陆翊臣等人下来的时候,阮少伟另外两个喝高了的同伴已经冲下楼和赶过来的酒吧保安打作了一团,几人都醉的不轻,下手不知轻重,没两分钟,酒吧已经被砸了大半。
看到郁安夏牵住陆翊臣伸过去的手站到他身边时,满脸酒气的阮少伟嘴里骂骂咧咧地说起了不堪入耳的话:“难怪刚才哥哥说一会儿请你吃宵夜喝酒,你装清高不同意,敢情早就被别人包了。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的!”
话落,整个人被陆翊臣一把扯住衬衫衣襟拉到跟前,在诸多围观者的惊呼声中,动作狠而利落,接二连三几拳重重砸在他的脸上。
阮少伟满嘴血腥,被扔到地上后,脸庞高高肿起,只剩下低哼呼痛的力气。阮少伟那几个同伴也被陆翊臣阴鸷的眼神吓得噤了声。
陆翊臣冷冽的视线渐渐淡开,转头看向身边有些发怔的发小,抚平袖子上的褶皱,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高贵优雅的绅士形象,仿佛刚刚把人往死里打的根本不是他一样:“这些人今晚醉酒闹事,还把你酒吧给砸了,不报警?”
开酒吧的发小猛然回过神来。
他们这一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还有顾及着老婆怀孕或者是出差在外没来的那几个,小时候威风凛凛地组队抱团,经常把和他们对着干的人打得嗷嗷叫,但这里面不包括陆翊臣。他是老大,不过从来不动手。
没想到小时候不打架、青春期叛逆时候不动手,到了而立之年反而像个冲动的小年轻一样为了女人在酒吧里和人大打出手,着实让人意外。说出去,大约没有人会信这是稳重自持的恒天老总能做出来的事。
但老大还是那个腹黑的老大,人打够了再报警,今晚这几个全身名牌却散发着暴发户气息的二世祖估计有得受了。
眼看着真要报警,一直站在人群里的苏曼终于忍不住现身。这些人家里要么是她家生意伙伴,要么和她父母有交情,今晚也是因为她心情不好陪她出来喝酒,真要是闹进警局,回头肯定会给她家惹不少麻烦。
“陆总,这几个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熟人,误会一场,就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吧。”苏曼勉强自己赔着笑脸,又看向郁安夏,“陆太太,我朋友喝多了,对你有冒犯的地方,我代他给你赔罪了。”
但根本没有人理会她,二十分钟后,闹事的三个大男人被警车带走。
陆翊臣那个开酒吧的发小跟了过去,而他则牵着郁安夏的手随后一起从酒吧出来。
转头,就看到女人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侧脸上,含笑的茶色明眸里,仿佛带着琥珀般的润泽。
夜风缓缓拂过,陆翊臣停下伸手帮她把耳边吹散的一缕秀发拨好,笑着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郁安夏被他牵着的那只手五指从指缝里穿过,紧紧反握住他厚实的大掌,不吝赞美之词:“陆先生刚刚打人的样子真是帅爆了。”顿了顿,补充一句,“我特别喜欢。”
她说这话时眉眼飞扬,眸中的崇拜好似满得都要溢出来。
陆翊臣被她的话取悦,低低笑出声,嗓音低缓:“能被陆太太喜欢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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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安夏嘴角弧度扬得更高,突然想起刚刚那群人既然是苏曼的朋友,想必家境也不一般:“这样会不会让你得罪什么人?”
陆翊臣牵过她的手继续往泊车处走:“真要担心,该担心的也是他们。苏曼父亲是南边临泽省的首富,那几个人也差不多都是当地的,二叔现在所在的军区就在那边。虽然就要调回来了,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罪的。商不与官斗,更何况今晚谁理亏彼此心知肚明,那几个人要是还有点脑子等酒醒后就会想方设法把这事瞒下来绝不敢告诉家里人,不然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本来一场难得的放松,偏偏被这几人搅了兴致,再加上白天陆澜馨的婚礼确实也累到了。郁安夏坐到车上,困意渐渐袭来,没到家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陆翊臣将车窗关上,把车里暖气调到适宜的温度,这一路上,车子开得平稳。回到大宅,把郁安夏抱回房放到床上后,陆翊臣接到了刚刚跟去派出所的发小打来的电话。
“三个人酒都醒过来了,知道咱们的身份,吓得跟什么似的,一问才知道全都是先前在当地惹了事被家里人赶到外地来避风头的二世祖,在派出所里就跟孙子似的递烟倒茶一个劲拜托我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我能跟他们客气?其中一个我想想才记起来以前跟他家里人认识,一个电话直接打过去了。也不看看小爷是谁,敢在我酒吧里闹事。”
陆翊臣勾了勾唇:“辛苦你大晚上还跑一趟,回头我跟你嫂子再请你出来吃饭。”
那人受宠若惊:“果然嫂子回来后大哥都温柔了不少,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说是不打扰两人的夫妻时光。
陆翊臣在阳台上打完电话,郁安夏刚好揉着眼醒过来。
他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走过去半倾下身,热气拂在她脸上:“起来洗个澡再睡?”
郁安夏带着鼻音嗯了声,双手挂到他脖子上,弯着眸软绵绵道:“一起洗。”
次日早上,郁安夏睁眼时已经日晒三竿。早上朦胧间听到陆翊臣离开的声音,还有他在门口吩咐路过的佣人不要上来打扰她睡觉,让她睡到自然醒。
郁安夏情不自禁地翘了唇,坐起身,舒服地撑个懒腰。将长发往脑后捋了捋,然后爬到床尾将放在桌上的手机够了过来。习惯性地靠在床上打开微博热门,却被最上面一条热搜惊得双目撑大。
传明星苏曼今日凌晨意外身故!
☆、146 给陆太太打电话的男人(2更)
郁安夏第一反应是同名同姓的人,或者是闹了什么乌龙。
可点进去新闻一看配图,确实是苏曼本人,她认识的那个苏曼。
她对苏曼的印象还停留在昨晚酒吧里她请求他们不要追究未果,然后愤而变脸的模样。才十几个小时,突然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出于对生命的敬畏,郁安夏高兴不起来,但说伤感也谈不上,总归苏曼对她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凝着脸色打开新闻评论。
苏曼工作室已经发布声明确认苏曼死亡,但并未公布具体死因,底下评论五花八门,不乏很多恶意揣测之辈。
甚至有人说苏曼昨晚在夜店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被陌生人带走先女干后杀,还有人说她是在家里聚众开party然后嗑药过量出了事。
郁安夏翻了几条便了无兴致,将手机放到一边进卫浴室洗漱下了楼。
苏曼突然死亡的消息传回临泽省,她父母苏锦榕和杨萍以最快速度赶了过来。
从警局办好手续领回苏曼骨灰,临时下榻的酒店里,杨萍红着眼冲进书房拍桌对苏锦榕怒吼:“女儿被人家害死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们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来之前,你说过一定会让害死女儿的人付出代价的!”
苏锦榕从桌上文件抬起头,染了风霜的瘦削脸庞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英挺俊朗,他一双眼浮着冷意,却又很快转为柔淡:“法医的鉴定报告你不是看到了吗?曼曼是饮酒过量才导致病发身亡的。”
苏曼患有苏家祖上遗传下来的血液病,十八岁那年在国外第一次病发才诊断出来的,这几年一直在吃药治疗,医生叮嘱过尤其不能过量饮酒,不能过分情绪起伏。这个遗传病第一次发病一般都在成年左右,但十岁之前的潜伏期才是最佳的治疗期,若治不好是活不过四十岁的。即便现在医学发达,但对于这种罕见的遗传病目前也只找到了潜伏期内的治疗方法。也因此这几年他们夫妻对女儿几乎有求必应,加上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把她也养得越发胆大妄为。其实随着血缘的稀释,苏家近两代已经已经没有出现过遗传病人,他没想过自己女儿会中标。
思及此,手指又抚到刚刚拿到手的资料上女人微笑的照片。
郁安夏——
和记忆中姐姐一模一样的容貌,应该是姐姐的女儿吧?苏锦榕心里五味交织,一时间竟不敢直视照片中那双明眸,那会让他觉得好像看到了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质问的苏锦绣。
“曼曼会饮酒过量不也是被人害的?”杨萍不依不饶,“阮少伟已经全都告诉我昨晚酒吧里发生的事,如果不是陆家那对夫妻得理不饶人,你昨晚怎么会因为她闯祸特意打电话骂她?她也不会心情不好回来后又喝酒结果一个人死在家里!还有前段时间,曼曼在网上被人污蔑,也是和那个郁安夏有关系,我女儿就是被她害死了!”
“够了,你别在这强词夺理,你要是好好管女儿就没今天这么多事。收拾东西,等下我们就回临泽,给曼曼安排后事。”
言外之意,不打算追究到任何人头上。苏锦榕是一家之主,一向说一不二。
他的目光最后在郁安夏那张春风含笑的照片上停留一瞬,片刻,将资料拿起来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篓里,起身出去吩咐助理安排回程事宜。
杨萍崩溃到浑身发抖,可多年来对男人的顺从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陆家是当地望族,别说她,苏锦榕都未必能拿人家怎么样。但女儿就这样被害死,她无法像苏锦榕这般冷静甚至让事情到此为止。想了想,抓出手机把电话打到了国外的儿子那里:“斯岩,你妹妹被人害死了!”
苏家夫妻悄无声息来了茗江市又带着苏曼骨灰离开的事在郁安夏的生活里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她只是当晚陆翊臣回来时随口问了一句。陆翊臣说苏曼可能是饮酒过量死的。第一个发现她死亡报警的是早上上门的钟点工,当时出警的恰好就有一个熟人,说是推门进去的时候地上歪歪倒倒躺了几个酒瓶,室内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基本排除他杀。
苏曼在陆家人的生活里仿佛一个短暂的过客,无论是郁安夏,还是三天后回门的陆澜馨夫妻,都没再提起过她。
沈凌恒和陆澜馨回门当天,陆家两房人尽数到齐,陆茗那边丁瑜君亲自打了电话过去,不过她借口要照顾手伤未愈的时长青,冷冷淡淡地说自己大概没时间回来凑这个热闹。言语之间,似乎有和娘家人划清界限的意思。丁瑜君不忿她的阴阳怪气,面子上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然后同老爷子和老夫人说明了情况,表明自己没有亏待小姑子,是她自己看不开。
“你姑姑这种人就是要吃了亏才知道谁是好谁是坏,以后她的事你和阿臣别插手,否则里外不是人。”私底下,丁瑜君教育自己儿媳妇。
郁安夏只是点头,没有多加置喙。
上午十点,沈凌恒和陆澜馨姗姗来迟。
正好是周末,陆翊臣在书房里看书,郁安夏过去喊他一起下楼。
推开门,入目就是男人拿着一本半卷的文件坐在大班椅上的挺拔身影。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铺在木质地板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在金黄的光线下五官更显深刻,强大的气势在眉眼间流转,并不因为此刻的安静而减弱半分。
听到动静,陆翊臣转头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郁安夏走过去,率先开口:“大姐和大姐夫回来了,妈让我们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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