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1)
顾云彰冷哼,“我怎么觉得我像禽兽呢。”
“别说了,你进去看绿璋,我去处理孩子。你别跟绿璋提起我,不是时候。”
顾云彰点头,等他走远却唤来卫陵,如此交代了一番。
卫陵眉头不展,“大少,非要这样吗?”
“怎么?你是绿璋的人我命令不动你?”
“不是的,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卫陵的背影,顾云彰拿拳头砸了额头一下,谁也别想把他当傻子!
绿璋产后虚弱,只来得及看了孩子一眼就昏了过去,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屋里一片明亮,睁眼看到一片雪白,她下示意的去摸肚子,没了。
对对,她把孩子生出来了,这个在她肚子里长了七个多月用血肉滋养的宝贝。
她想要起来,却给人按住,“陶陶,别动。”
听到有人喊自己小名,她差点叫出二叔,可是很快她反应过来这是顾云彰。
“哥哥。”
“陶陶你躺好,医生说你出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陶陶,你吓死哥哥了。”
他握住她的手,用力揉搓着,眼眶已经发红。
绿璋勉强笑了笑,“我没事,我没那么脆弱。对了,我的孩子呢,医生说是个儿子,我看看。”
顾云彰脸黑的像锅底,他别过脸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怎么了?你们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绿璋挣扎着起来,可是一动身体就软的像面条儿,下体更是一阵撕裂似的疼。
顾云彰紧紧摁住她,“陶陶,躺好别动。”
“顾云彰”她凄厉的吼起来,“是不是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你把他还给我。”
“陶陶,孩子不足月出生,生出来的时候呼吸已经很微弱了。他,他,他没活过俩个小时。”
“我不信!”她的声音犹如受伤的母兽,扑过去厮打着顾云彰。
“你给我,你把他还给我。混蛋,你这个混蛋。我日夜盼着你能活着回来,可是你一回来都做了什么?你还给我的孩子!”
“陶陶,你冷静,你冷静下来,我就给你看孩子。”
绿璋跪坐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的像鬼魅,浑身都在抖。
顾云彰出去对守卫的士兵吩咐了几声,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抱来一个大红的襁褓。
他抱着,“等你醒来看他最后一眼,然后我就让他入土为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绿璋忽然扑上去,把孩子给抢到怀里。
“陶陶,别看。”
他说不看,可绿璋又怎能不看?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襁褓,发现里面包着一个湿漉漉脸色已经青了的婴儿。
她伸出手,颤抖着放在孩子的小鼻子下面,别说呼吸了,孩子硬梆梆的,已经冰冷。
“不!”凄厉的声音好像冲破了屋顶,听起来那么恐怖。
这是一个母亲心碎的声音,怀了七个月像宝贝一样保护的孩子,怎么可以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我的孩子。”
顾云彰脸色大变,“陶陶你……
“我的孩子不会死,我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把孩子还给我,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顾云彰松了一口气,他以为绿璋认出了孩子不是她的。
可是看到她那么伤心,他心里内疚的要命。可这是个不该存在的野种,我这是为了你好,妹妹,你就原谅哥哥吧。
绿璋因为太伤心晕厥过去,顾云彰趁机让人把孩子抱走。
医院里的人他都封了口,等过几天把绿璋带回家,一切就都尘埃落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津州顾家,我顾云彰回来了!
父亲,您的儿子可不是草包,总有一天我会让我们顾家在我的手里,恢复以前的荣光。
绿璋因为伤心过度,无知无觉的过了好几天,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顾家的陶然阁。
津州还是那个津州,顾家还是那个顾家,就连陶然阁里还是那个陶然阁,可她呢,曾经明媚开朗的顾绿璋呢,哪里去了?
虽然是空月子,但也要好好养,顾云彰让伺候的人每天燕窝参汤补品不断,可顾绿璋总是吃的很少,整个人都瘦成了一把骨头。
顾云彰觉得这样不行,他把先前伺候绿璋的春草给送了回去。
但是绿璋恨透了春草,第一眼看到她就把一盏热茶泼到她脸上。
春草哭着跪下求绿璋,又把绿璋给气昏了。
本来不想要她接触以前的人,但没法子,这次顾云彰把安妈妈送了过来。
安妈妈一看到绿璋,老泪纵横。
“我的小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造孽呀造孽。”
绿璋抱着安妈妈委屈的像个孩子,“妈妈,我的孩子没了。我真没用,我没保住他。”
“小姐,这怪不得你,只能说你们没有母子缘分。好孩子,你好好的养着身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会的,妈妈,什么都完了。二叔他不要我,他生了我的气,他带着赵紫鸢走了。他不要我,孩子我也弄没了。妈妈,我了怎么办?”
安妈妈还能说什么,除了空泛苍白的安慰,就是抱着她一起哭。
顾云彰心里头气的要命,“安妈妈,让你安慰陶陶,你怎么跟她一起哭?”
安妈妈赶紧抹眼泪儿,安昭还在他手里,她没法不屈服。
她给顾云彰跪下,“大少爷,小姐是您的亲妹子,遇到这种事您就别再逼她了,让她慢慢休养就好。至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求求您放了他。”
绿璋抹了抹眼泪,这几天她只沉浸在失去孩子和被抛弃被欺骗的痛苦里,竟然还忘了自己还有一堆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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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扯住了顾云彰,“哥哥,碧波呢?安昭呢?我的那些手下呢?”
“什么你的人,他们不过是顾扬骁的走狗,替顾扬骁看着你的,别傻了。”
“哥,你这是什么话?卫陵倒是我的人,怎么还到处替你跑腿?他们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你要是还念着点兄妹骨血情,就把他们给放了。”
“陶陶,你年纪小不懂事。”
“是,我是年纪小又蠢笨,要不怎么会给你利用?”
绿璋的话直戳顾云彰的肺管子,他额头青筋乱跳,跟她僵持了半天才说:“要我放了他们也行,你好好养身体,要是再不吃不喝我把他们全杀了。”
“顾云彰!”
绿璋气的浑身颤抖,她的哥哥怎么变成了这样?
同时,她也明白了,她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否则除了死什么也不能。
她不甘心这样的结果,这不是应该属于她的命运。
想到这些,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她对安妈妈说:“妈妈,你先出去,我跟哥哥说两句话。”
安妈妈偷偷看了顾云彰一眼,再不安的去看绿璋,绿璋对她摇了摇头。
等安妈妈出去后,绿璋疲惫的往后仰倒,顾云彰忙把一个大软枕塞到了她的身后。
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行云流水,一点都不生涩,看起来还是那个疼她宠爱她的哥哥。
可是……看着顾云彰苍白的脸,绿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如果只看表面,那么爹被害死,自己又给人囚禁断腿,如果这个仇人真是顾扬骁,他这么做无可厚非。自己这个当妹妹的就该全力支持,哪怕是生了顾扬骁的孩子,也该倒戈相助。
可问题是绿璋不信事情这么简单,也许是因为她一直呆在顾扬骁的身边,看到了顾云彰许多看不到的面儿,所以才有这种感知;当然也可以说她从感情上盲从了顾扬骁,认为他不是。
可不管是哪种,她都不该想下去,而是找出证据来说服自己或者是顾云彰。
见她一直低头不语,顾云彰叹了口气,“陶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都是没用的。顾扬骁害死父亲的事儿是事实,你可知道我的腿是怎么断的,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我逃亡的这段时间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绿璋眼里一片茫然,也许哥哥活着还成为胜利者这件事让她觉得他很强大,忽视了他的艰难困苦。
顾云彰继续道:“那日我身受重伤被冲入激流中,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却被一个农家女所救。我在她家养了近乎半年的伤,才勉强保住了这条命。后来遇到了侥幸活下来的顾满,才知道他一直在寻我。我们俩个人想要回津州,却给林河的人抓住,我这才敢确定,津平大战确实是顾扬骁的阴谋。”
“你从林河那里确定?哥哥你是糊涂了吗?他又是什么好人,能跟你讲真话?”
“他自然不会说,是我查到的。顾扬骁一手的好盘算,让我们跟安平的姚老贼相互残杀他好做收渔翁之利,还许了很多好处给林河。他成了督帅,林河就是副督帅,还继续做督帅的岳父。林河也怕顾扬骁卸磨杀驴,抓到我后偷偷把我送到江东藏起来,不过我在江东也遇到了江东少帅——”
“江浩源?”
顾云彰扯唇笑的讽刺,“他算什么少帅,现在江东的大公子才是少帅,江浩源逼奸父亲的宠妾,差点给江大帅打个半死。”
“江家大公子?就是那个一直流亡在外的儿子?”绿璋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当初他可是在津州就要害死江浩源。
顾云彰用手轻轻抚着残腿的膝盖,语气里掩饰不了的癫狂,“是呀,他有手段有本事,重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尊荣和地位。我们两厢合作,你的人又为我带来银钱,我这才能得以回到津州。”
绿璋不笨,他一个阶下囚人家为什么要帮,自然得有所付出。
“哥哥,你到底答应了那位江少帅什么?”
顾云彰眸光微动,跟着扭头去看窗外,视线里一棵高大的枇杷树,还是当年他们是幼儿时候种下,现已经亭亭如盖。
“绿璋,让我们说说顾扬骁吧,你真以为他是失败者?你真以为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就因为钟情于你就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绿璋就气的要吐血,“你给他下毒。”
他轻笑,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是你给他下的毒。”
绿璋何等的聪明,她抚着手腕惊呼,“你给我的佛珠!”
“佛珠没有问题,上好的沉水香,有问题的是安娜给你按摩时候手上抹的香。”
果然这个安娜有问题,只是绿璋怎么也想不到顾扬骁竟然能亲自引虎上门。
她听顾云彰继续说道:“那其实是国外的一种化学物品,安娜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美人恩。只要跟沉水香混合,对你无害但只要顾扬骁亲吻你的皮肤就会慢性中毒,产生心悸、眩晕、呕血的症状。但有个缺点,死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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