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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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不能摸摸他的脸?”仙游长公主眨着眼问。

“好啊,只需动作轻些,别将他惊醒即可。”张清皎道,慷慨地将小家伙往前送了送。于是,亲王们与四位长公主轮流上前,轻轻地戳了戳小侄儿肥肥嫩嫩的小脸儿。这一戳,每个人的神情都相当精彩,仿佛像是终于如愿以偿似的。

不远处的张鹤龄与张延龄看得眼热,张清皎便召他们过来,也让他们轻轻地触了触小皇子。两位舅父都觉得很新鲜,回味着指尖的触感,心底总有种“再戳一下或者再摸一摸”的冲动。兄弟俩回到位置上后,见张峦正紧紧地盯着他们,便赶紧将小皇子如何白嫩可爱、肌肤如何柔嫩等等仔细形容了一番。

张峦被他们说得越发蠢蠢欲动了。就在他决定厚着脸皮过去问安,借着敬酒行礼仔细看一看女儿与外孙的时候,张清皎派人将他召了过去。他终于得以近距离端详女儿,见她气色极佳,身段看着也丰腴了些,外孙更是白白嫩嫩讨人喜欢,终是彻底放了心。

因在众目睽睽之下,张清皎也不好让自家父亲抱一抱外孙,便只得笑道:“既然已经出月,父亲便择日递折子进宫来瞧一瞧罢。听说伯祖母进京,我一直想好好与她说一说话。今日宴席的时辰实在太短,许多话都不方便与她说。”在这样的场合,也只能说说场面话了。

张峦忙道:“如此,臣这两日便递折子入宫求见娘娘。说来,还有一桩喜事不曾与娘娘说呢。咱们家纯哥儿已经与王家定亲了,定的是王家二房的闺女,王链的嫡亲妹妹。”双方长辈有意,见过两个孩子后也觉得他们都不错,此事自然便水到渠成了。

张清皎颇有些意外,笑道:“想不到咱们家居然与母后的娘家成了亲家,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改明儿我可得请母后将那姑娘召进宫来,让我也见一见。”如今张峦封伯,张家与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虽说王家姑娘是中军都督同知的孙女,配张纯仿佛是有些低嫁。但张家家风好,张纯又是张氏未来的宗长,仔细论来这门婚事也算是不错了。

另一边,周太皇太后正与众位英庙太妃说说笑笑,提起小曾孙便是满脸喜色:“这孩子长得可真快,只是两三天没有抱他,上手便已是沉甸甸的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说不得再过一段时日便抱不动他了。”

“方才看,那小胳膊便如同藕节似的,只是看着便觉得喜人呢。”一位英庙太妃接道。宫里已经好几年不曾有孩子出生了,而今终于迎来了下一代,连她们都觉得自己沉寂的生活仿佛多了不少生气。

“可不是么?小皇子长得这般好,想来必定会康康健健地长大。而且,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说不得甚么时候便会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这宫里啊,眼见着便越来越热闹了。便是听着孩子的哭闹声,咱们心里都会觉得妥帖。”又一位太妃道。

“是啊,不仅是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能为咱们皇室开枝散叶,底下的几位亲王也都到年纪了。只要他们陆续娶了王妃,太皇太后娘娘还愁没有曾孙曾孙女可抱么?指不定到时候连抱也抱不过来呢!”再一位太妃笑道。

闻言,周太皇太后瞥了瞥她,颔首道:“说来,杬哥儿也确实到年纪了,该给他选妃了。唉,我还记得当年他小小一团的模样呢,想不到如今也到了娶王妃的时候了。”这大半年来,她最关注的便是坤宁宫,是皇后腹中的小曾孙,倒是有些忽略了其他孙儿。且因皇后忙于养胎之故,将宫中事务都交给了仁和长公主姊妹,也并未顾及此事。而仁和长公主尚未出降呢,哪里能想到兄长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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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后出了月,小皇子也身体康健,倒是可替杬哥儿考虑一二了。”王太后道,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方才那位“不经意”提起亲王婚事的英庙太妃。这位太妃是少数对皇后态度平淡的英庙太妃,平日里通常不与什么人来往。不过,若是她没有猜错,此事必定出自邵氏的授意。

不知邵氏究竟什么时候与这位英庙太妃走得近了些,虽说她为自己的儿子打算也是人之常情,可王太后却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她是兴王的嫡母,兴王的婚事怎么也该由她先提起来才是。邵氏直接越过了她,提醒周太皇太后,难不成是觉得她不会给兴王选妃?觉得她不会理会这群亲王的婚事?

“宴席结束后,便与皇帝皇后提起此事罢。”周太皇太后道,“总该让钦天监先算一算,才好确定在何处选良家子。说来,仁和的婚期安排在明年三月,杬哥儿的婚期倒是可提前些,安排在正月里罢。”

“正月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王太后道,“选出合适的良家子且须得费些时日呢。”

“我倒是不急。”周太皇太后似笑非笑道,“就怕杬哥儿急着娶妻呢。”她这话也不知是在打趣孙儿,还是在打趣邵太妃。王太后能感觉到此事有些蹊跷,她当然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缘故。虽说这也不算是太出格的事,但她不喜欢有人背着她行事,且对着她耍心眼。

坐在王太后身侧不远的邵太妃立即垂下首,行礼认错:“都是臣妾太心急了。这不是见着小皇子生得这般好,心里也想抱孙子了,这才想出了这等主意么?都怪臣妾太想当然了,还望太皇太后娘娘与皇太后娘娘见谅。”

周太皇太后神色微霁,和颜悦色地道:“这天底下的父母心都是一样的,也不能怪你。”她也喜欢子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将心比心,邵氏也只是心眼多些,惯会拐弯抹角的,也不算是有什么坏心的晚辈。因此,她对邵氏也并没有恶感。

满月宴结束后,朱祐樘与张清皎照常奉着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回宫。回到仁寿宫,周太皇太后便提起了给朱祐杬选妃一事:“他年纪也大了,平日里却总有一两分玩心。若能娶了王妃,指不定性情便能沉稳些了。”

“祖母说得是。”朱祐樘回道,“孙儿此前也曾考虑过此事,本来便打算等皇后出月后,便与祖母和母后提起来。不过,以孙儿所见,底下的弟弟们年纪都较为相近,若是频繁选亲王妃难免有些过于扰民了。不若将祐棆、祐槟、祐楎的王妃也一并选出来,年龄稍有些差别即可。到时候将她们安排在诸王馆里住着,祖母和母后也可派出女官仔细教一教她们规矩礼仪。”

“一次便选四人?”周太皇太后沉吟片刻,想起他用的理由是“扰民”,慢慢地转着手腕上的菩提珠,“倒也并无不可。以前也曾有采选年幼女孩的先例,养在诸王馆里倒是能多教养几年。”

“这一回选出了四位候选王妃,邵氏便不必再为祐棆的婚事而担忧了,张氏亦不必为祐槟、祐楎的婚事发愁。”王太后微微一笑,“只需等到钦天监算出合适的日子,他们便可陆续成婚。之后,咱们便只需等着抱孙子即可。”

周太皇太后觉得她所言有道理,点头道:“那便照此办理罢。皇后,着尚宫局拟定懿旨;皇帝,你也发出圣旨。若能在年前便选出来,说不得真能赶在正月成婚。看着你们一个一个地成家立业,我们也能安心。”

这时候,小家伙忽然醒了,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声穿透力惊人,令周太皇太后和王太后都惊了一跳。张清皎忙哄着他,朱祐樘见他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便索性带着母子二人告退了。周太皇太后听着遥遥传来的哭声,不由得笑道:“不知以后会是甚么样的大嗓门呢!”

作者有话要说:  mua,为了回馈大家,明天开始参加万字更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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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3∠)_,大家知道的,我是裸更

所以……嗯,我会尽力而为的,握拳!

第267章 初议就藩

帝后回到坤宁宫之后, 先将哭闹不休的小家伙安顿好, 这才吩咐怀恩与肖尚宫分别去拟圣旨和懿旨。张清皎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哺乳, 朱祐樘满脸怜爱地望着母子二人,只觉得此时此刻分外温馨。

倏然,张清皎轻轻抬起眼:“万岁爷,是不是成婚之后, 兴王便该就藩了?”她记得按照先例,藩王成年后便须得就藩了。毕竟, 国朝并没有给藩王在京中建王府久居的传统, 藩王拖家带口的, 也不能一直住在东西五所中罢。那些院子都较之寻常宫殿稍小些, 虽是三进院子, 夫妇二人住着尚觉得轩敞,但生了孩子后却难免会拥挤些。更何况,后宫有别, 已经成婚却长时间住在宫内,显然有些不妥。

朱祐樘怔了怔,沉吟片刻道:“我正在考虑此事。”

“万岁爷想多留兴王一些时日?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久居宫中有些不便,只能在京中寻合适的府邸给他住下了。”张清皎道,“之前是否有藩王延迟就藩的先例?若是暂时不就藩,住在何处呢?”

“一般暂居诸王馆。”朱祐樘回道, “只是这回若有三位候选王妃住在诸王馆,便不能让祐杬住在里头了。又或者,可让候选王妃搬到南宫别居, 祐杬按照惯例先移居诸王馆,再准备大婚。”

“如此倒也妥当,南宫是清静地,三位候选王妃在里头生活几年倒也不错。若让兴王住在里头,反倒是有些不合适了。以他的性子,也受不得这般清静的生活。不过,万岁爷还未解释呢,为何想让兴王迟些就藩。”张清皎道,“是舍不得他么?之国后,极有可能便很难再见面了。”

“是啊,之国犹如生离,我确实有些舍不得这些弟弟。”朱祐樘轻轻一叹,“眼下宫中的气氛如此和乐融融,每日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只要想到他们都会陆陆续续离京,宫里再度沉寂下来,我便觉得心里头有些闷。而且,祖母如今有多思念六叔父(崇王朱见泽),想必日后诸位太妃就会有多思念皇弟们。只要想到须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母子分离,我便有些不忍心。”

他一向心善,最是见不得人伤怀。关于兴王就藩之事,倒并没有想过甚么曾经的太子之争,只是单纯有些舍不得罢了。且便是兄弟俩曾经有些心结,这么些年过去,他登基为帝,膝下有了嫡长子,那些往事也早已成为过往云烟了。

张清皎垂下眸:“那万岁爷可曾想过,若咱们再生一个儿子……或许也须得亲自忍痛送他就藩呢?即使心中再不舍,即使想将他留在身边,却也不得不顾念祖宗法度。朝中群臣说不得也会拿那些旧事逼着我们让孩子就藩……”所谓旧事,无非便是太宗与仁庙时期,汉王朱高煦怎么也不肯就藩,最后果然有不臣之心,趁着仁庙驾崩宣庙继位的时候便掀起叛乱,致使祸起萧墙之事。

朱祐樘愣住了,只要想到自家卿卿所描述的场景,便觉得心疼至极。是啊,眼下须得面临生离的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日后也许便是他们的孩儿了。身为父母,他们又如何能忍受与孩子生生离别,至死无法再相见的痛苦呢?

“不瞒万岁爷,只要想到或许会有这么一天,我便暗自下决心,绝不会与自己的孩子生生别离。”张清皎轻叹道,“无论用甚么法子,我也要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至少能经常见着他前来问安……”

“卿卿的意思是——”朱祐樘微微蹙起眉来。

张清皎轻轻地抚着怀中的小家伙,淡淡地道:“我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身为一位母亲,不忍心与孩儿分离罢了。举凡世间父母,谁没有亲亲之情呢?为何寻常人尚能得子女承欢膝下,我们反倒是只能忍受思念之苦?”

“祖宗之所以设立这样的法度,必定有所考虑。可是,眼见着这样的法度只能让人痛苦,为何便不能改善一二呢?不仅仅是母子分离而已,诸藩所办下的荒唐事,仅万岁爷与我提过的,便不下十桩了。即使再开明的藩王,也不能保证子孙后代如他们那般爱民如子。”天高皇帝远,在藩国之中,藩王便是土皇帝,肆无忌惮,穷奢极欲。闹出来的荒唐事多数让人瞠目结舌,而没闹出来的怕也是祸害了不少百姓。

“藩王之制,弊大于利。于宗室,于人伦,于百姓,于社稷,都并无甚么益处。无益的祖宗法制,为何不能尝试着更改呢?”

闻言,朱祐樘陷入了沉思之中。初时他只是想着延迟皇弟们就藩的时间,倒是不曾想过将祖宗的法制改掉。而且,若是贸然触动藩屏之制,难免有“削藩”的嫌疑。关乎“削藩”,朝廷上下向来十分敏感。

看看国朝第一个试图削藩的皇帝是什么下场罢——靖难的缘由,不正是起于削藩时逼迫太甚么?建文帝所为太过急切,使“削藩”变成了国朝最难触及的祖宗之制。他若贸然提起,恐怕只会引来言官和内阁的强烈反弹。关于此事,还须得徐徐图之。

最关键的是,此事太过敏感,连卿卿都并未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告诉他,想来是担心引起他的反感。关于此事,他们二人之间尚有许多需要商讨的细节。卿卿的奇思妙想,许是能给他提供不少灵感。

削藩这种敏感之事,唯有卿卿才能让他能够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换了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名臣子,甚至是他深为信赖的怀恩、萧敬等人,或许都无法彻底敞开来商讨此事。他相信,以卿卿的敏锐与智慧,定然能协助他解开许多难关。而唯有他们商讨得足够充分,甚至定下了适合的对策,才能说服内阁和司礼监,才能拥有足够的底气弹压住言官与藩王的激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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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藩之事毕竟事关重大,朱祐樘与张清皎都没有再提起。当时在帝后身边服侍的肖尚宫、沈尚仪早已遣退了周围的宫女太监,也默契地守口如瓶。纵然她们都是皇后娘娘的亲信,在皇后娘娘尚未提及的时候,也不适合多思多想。

朱祐樘觉得,提起此事之后,自家卿卿的情绪仿佛便有些消沉。于是,一则为了给儿子积累福报,二则为了讨自家皇后欢心,他主动提出要再度放归宫人:“之前放归宫人之举广受赞誉,孙儿觉得此事可逐渐成为惯例。行善事,毕竟是得善果的。放归之事不仅仅是为了大哥儿,也是为了咱们一家人,更是为了社稷与万民。”

周太皇太后瞥了瞥皇后,见她也很是惊讶,似乎并不知此事的原委,心里微微一哂:“你说得是,放归确实是行善之举。不过,频繁放归,若是影响了宫务与生活便不妥了。如果你想让此事成为惯例,每回放归的人数便不宜过多。”

“祖母放心,六宫一司必定会严格控制放归人数。且孙儿也不打算每年都放归,而是隔两三年放一回,每回都会征询宫人的意愿。”朱祐樘道,含笑看向自家皇后,“我初时只是想为大哥儿积累福报,所以才灵机一动想到此事。具体该如何行事,还须得让皇后来筹划才好。”

“上回放归,皇后便做得很不错,考虑得面面俱到。”王太后接道,“这回人数少些,相信只要按上次的章程来办便足够了。皇后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此事确实该交给她来打理才最为合适。”

张清皎轻轻笑道:“既然祖母、母后和万岁爷都将此事托付给我,那我可得全力以赴,必定不负所托。”她早便有心将放归形成宫中的惯例,严格控制宫人与内官的人数,精简宫中人事了。若能得到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默许,那她日后便更方便行事了。

这日回去后,张清皎便命六宫一司传她的口谕:所有想出宫放归的宫人,都可在尚宫局登记,且确认自己的意向。她将会召见这些想放归的宫人,按照上一次放归的先例妥善安置她们。

见自家卿卿精神百倍地忙碌起来,抱着孩子时都有条不紊地吩咐肖尚宫与沈尚仪,朱祐樘只觉得心里格外温暖。就像卿卿曾说过,处置朝政时的他看起来最是气势万钧一般,他也觉得,有条有理安排宫务人事的她亦是最为夺人目光的。

“呜哇哇!”就在皇后娘娘“专注工作”的时候,怀里的小家伙忽然醒了,而且很不客气地大哭起来。被他的魔音所打扰,皇后娘娘瞬间竟是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得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东西,无奈地笑起来。

“罢了,罢了,先传口谕下去,比照前例行事。若有甚么问题,你们再来禀报,到时候我们再商量着该如何解决。”皇后娘娘道,抱着小家伙轻声哄了起来。皇帝陛下也凑过来一起哄,却怎么都不见小家伙有停止大哭的倾向。直到两人都闻见某股不寻常的味道,这才互相看了看,赶紧让人给小家伙换身衣裳。

虽然身上并没有沾染什么,但那股味道似乎始终缭绕不去,于是帝后立即着人准备沐浴更衣。两人难得一同沐浴,在尽间内适可而止地亲密了片刻,这才在小家伙找寻母亲的哭声中赶紧出来了。皇后娘娘抱着儿子哺乳,皇帝陛下颇有些幽怨地盯着吃得心花怒放的儿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皇后娘娘不由得笑了:“他能知道甚么?眼下也不过是饿了才想着寻我罢了。”

“仔细算算,如今卿卿陪伴他的时间,可比陪伴我长多了。”皇帝陛下道。

“哪有这样算的?”皇后娘娘斜了他一眼,“那万岁爷陪伴朝政的时间,也比陪伴我们娘儿俩长多了。”

皇帝陛下仔细想想可不是如此么,不由得笑出了声,觉得方才的自己确实是有些太过幼稚了,竟然和儿子计较起来。不过,皇后娘娘倒是觉着,他所言的也有些道理,于是软声道:“等他过了六个月,便不会像如今这般粘着我不肯放了。到时候,我必定会像以前一样多陪伴你的。”

她很清楚,孩子固然重要,但彼此相爱的夫君亦绝不容忽视。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什么都无法取代的。即使是老夫老妻,也需要相处的空间。更何况,他们二人还是年轻夫妇,算不得什么老夫老妻呢。

作者有话要说:  _(:3∠)_,卡卡卡卡文

……失败了

本来想雄心勃勃参加这次的万更活动

现在看大概是不行了

下次再说吧~~

爱大家~

正好新一卷开始,需要捋一捋里头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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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制度总觉得是很拖累明朝的一项制度,而且也祸害了不少地方

所以,必须改,但是怎么改还没完全想好。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会徐徐图之的。

第268章 邵氏母子

坤宁宫的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时候, 朱祐杬带着弟弟们来到邵太妃的宫中陪她用晚膳。用过膳后, 朱祐杬便让朱祐棆带着朱祐枟出去散步消食。朱祐棆瞥了瞥他, 又看了看邵太妃,赶紧领着懵懵懂懂的朱祐枟离开了。

“娘,可是你昨日在小侄儿的满月宴上说了些甚么?”朱祐杬问道,“前些时日咱们不都商量好了, 我的婚事可推迟一段时日么?等到棆哥儿和枟哥儿都定性了,我再搬出宫成婚也不迟。我当时还说, 便是皇兄皇嫂询问我, 我也只推说暂不考虑此事。”

邵太妃微微扬起眉:“今日皇帝召见你了?”

“嗯, 皇兄特意问我对亲事有何想法, 可有想过娶甚么样的女子。”朱祐杬道, “我说暂时没想过成亲,希望他能帮我推一两年。可皇兄却说,太妃在替我担忧, 让我为娘考虑一二,仔细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我想问问娘,明明都已经商议妥当了,为何却突然改了主意?”

邵太妃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见小皇子生得虎头虎脑颇为可爱,也想抱孙子了, 不成么?棆哥儿与枟哥儿其实并不似你想象的那般幼稚,便是只有他们留在宫中,也能够好生照顾我, 你便放心就是。”

朱祐杬自然知道她说的并非实话,几乎是残忍地揭破了她用的借口:“娘,即便我有了孩子,你也未必能抱得上孙儿。因为我若成婚,便可能即将就藩。你不可能没有考虑过此事,所以抱孙子必定不是你改变主意的理由。娘,你我母子之间,还有甚么不能说的呢?”

邵太妃闭上双眼,掩饰住自己因听到“就藩”二字而生出的恐慌与煎熬。

“娘!你明明知道,我之所以迟迟不成婚,便是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离开棆哥儿和枟哥儿!我不想那么早就藩,不想远去千里,一辈子都不能与你们再相见!”朱祐杬急了,咬牙道,“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将我留在身边?!难道你心里盼望着我尽早离开?!”

邵太妃终是被他激得张开了眼,通红的双眸中皆是泪水:“你一直留在京中,到底是想让皇帝对你存着甚么想法?!哪有迟迟不成婚就藩的藩王?!皇帝怎么可能会相信你只是舍不得我和两个弟弟?!”

朱祐杬怔了怔,低声道:“皇兄不是那样的人,他的性情一向和善。今天我也说起了不忍心离开你,不希望日后不能在你膝下尽孝。他也跟着叹气来着,还说人伦之情如何能以法度断绝,还答应替我想想法子呢。”

“你若是棆哥儿和枟哥儿,与他如何兄弟情深我都是相信的。可你不是,你是当年万贵妃推出来与他争夺太子之位的棋子!”邵太妃已是控制不住情绪了,哽咽着高声道,“你让我如何能相信,他心里对你会没有心结?!”

“不会的。”朱祐杬的眼也红了,“皇兄皇嫂这些年待我有多好,你也看在眼里。他们若一直惦记着当年那点儿事,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好?皇兄还一心替我打算,问我想娶甚么样的妻子,喜欢甚么样的女子——就连娘亲你,都从来没有问过我这种事!!”

“他们待你好?是,确实待你好,但那也不过是顺手为之而已!你是长弟,他们待你和其他弟弟有区别么?不过是同样对待,你便对他感恩戴德,满以为他对你满心疼爱。过问你娶妻又如何?他问,是因为他能做主!我不问,是因为即使我是你的母亲,我却无法给你做主!”邵太妃泪如雨下。

朱祐杬呆住了,完全没想过,自己的母亲这些年心里竟然一直存着这么多心事。更关键的是,她竟然还一直提防着皇兄,生怕皇兄怀恨在心对他不利。他该信她的说法,还是信皇兄的爱护之举呢?如果皇兄对他有任何不满,怎么可能待他这般好?母亲虽说得像是他根本不费心思似的,可究竟用没有用心,他作为当事者还能不知道么?

“你必须马上成婚,立刻离开京城就藩。”邵太妃哭着道,“这些年我一直坐卧不宁,一直替你担心,等的便是这一日。谁知你却如此心宽,一直说要留在京城,我怎么拐弯抹角地劝,你都不肯改主意!我能如何是好呢?只能先答应你,私下徐徐图之啊!”

“娘……”

“你就相信我罢!只有你赶紧就藩,证明自己对皇帝那个位置已经没有半点想法,你皇兄才不会一直惦记着当年的事!!否则……否则,他指不定便会想着你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你便危险了啊!!”

“娘,惦记着当年的事的人,不是皇兄,一直是你。”朱祐杬怔怔地道,“你一直陷在其中,不肯真正睁开眼来好生看一看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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