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1 / 1)
皇上正这么想着,外头就有人匆匆来报,说是梁侍卫长带着秦副指挥使来了。
秦寅?
皇上眉头一皱,他听吕明说,事发的时候秦寅正带着下属去审问嫌犯,可是在事发现场,却没有看到秦寅的人,而且锦衣卫署出了这么大的事,秦寅也没有第一时间出现。
他觉得秦寅十分可疑。
正这么想着,梁侍卫长便押着秦寅进了大殿。
秦寅一进入大殿,就看到了大殿内摆放着的一排排尸体,那些尸体都穿着飞鱼服,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秦寅心中一痛,想到一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就觉得难以接受,竟“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哀恸道:“是秦某对不起你们!”
第四百一十六章 替死鬼
“秦寅,事发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整个锦衣卫署唯独你不在内?”皇上还没有说话,吕明就率先站出来质问道。
吕明身为锦衣卫的最高领导人,锦衣卫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必然是首当其冲。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貌似可以顶罪的,他自然不会放过。
秦寅抬头看了吕明一眼,没有说话,随后才将视线转移到皇上身上,一字一句道:“皇上,臣对锦衣卫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之前臣确实是要去审问那名嫌犯,可哪知道小女病危,臣不得不放下手中事务赶回府中,谁知道锦衣卫就发生了这种事,臣,也深感痛心!”
皇上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他看着秦寅,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一点端倪,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只能给吕明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询问。
吕明被秦寅拂了面子,原本还有些恼怒和慌张,此刻见皇上站在自己这边,不禁松了口气,便径直几步走到秦寅面对,低头看着他,冷哼了一声道:“秦寅,我待你一向不薄,把你从小小的锦衣卫提拔到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上,我信任你,重用你,锦衣卫署的大事小事都交由你来处理,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盛京城暴乱,死伤无数,所有的百姓都在等我们给大家一个交代,锦衣卫们日夜彻查,好不容易抓住了嫌犯,可你居然,你居然为了些家中私事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放下了公事!秦寅啊秦寅,我真是错看你了!”
吕明没有直接质疑秦寅,而是先给秦寅扣了顶玩忽职守、懈怠公事的罪名,叫秦寅完全无法辩驳。
“是,大人教训得极是,是卑职疏忽了,卑职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秦寅脊背挺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话。
因为错了就是错了,虽然这些锦衣卫不是他害死的,甚至如果他没有离开的话,这里面死的人恐怕也有他,可是他贸然离开锦衣卫署,依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吕明见他这么爽快地认罪,更是痛心疾首道:“秦寅啊秦寅,我真是看错你了!”话说完,又立刻转变话锋道:“不过你既然知道你自己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罪,那你当初又为何要这么做?!你说你女儿病危,那好,现在我就请皇上派人去秦府查看你女儿是不是快要死了!否则今天这件事,你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秦寅的心“咯噔”一跳,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听着吕明的意思,好像是想让他承担一些不属于他的罪名。
难道,难道他就是那个幕后主使?
想到这里,秦寅猛地抬起头看向吕明,眼神锐利,直视吕明的内心深处。
吕明被秦寅的眼神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要暴露了,可转念一想,这件事天知地知,秦寅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又怎么会知晓?
只要秦寅当了他的替死鬼,皇上就不会再怀疑他了。
所以,秦寅必须得死!
第四百一十七章 欲加之罪
秦寅的心思千回百转,他知道自己上了套,只要吕明派人去秦府一探究竟,恐怕他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了。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吕明到底是一开始就想让他背黑锅,还是因为他的突然离开,才临时想出来的法子?
“大人,卑职跟了您出生入死了那么久,是什么品行为人您最清楚不过?为了完成任务,给皇上分忧解难,卑职几次陷入危险之中,差点丢了性命,这一次调查盛京暴乱一事,卑职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小女在盛京暴乱中遭受了打击,重病不起,身为父亲,卑职原本是该为她寻医问药的,可宫中任务繁重,卑职又怎敢拘泥于儿女私情之中?可是这一次是小女病危,卑职的夫人哭着跪倒在卑职面前,求卑职去看小女最后一眼,卑职又怎么能忍心拒绝?那毕竟是卑职的亲生女儿啊!”秦寅决定不正面反驳吕明的话,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开始向吕明打感情牌。
他要吕明和皇上都知道,他秦寅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从来都对得起大明对得起皇上,甚至因为他的身份,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弃了,旁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的不是?
听完秦寅这席话,吕明的心动了动,倒确实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毕竟秦寅算得上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若不是他这人不开窍,现如今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到这儿,吕明只能是暗暗叹息。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吧!
坐在上首的皇上听了这些话,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既然秦副指挥使无愧于心的话,就让吕大人派人去秦府查看查看情况吧,看看你擅自离开是否真的情有可原。在真相调查清楚之前,还请秦副指挥使在宫里待几天吧!”
皇上这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上他是要在调查出真相之前,把秦寅暂时关押到地牢里。
秦寅的心“咯噔”一跳,可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了,只能低下头,应声道:“是,卑职遵命!”
秦府的人还不知道秦寅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还在焦急地等待秦寅的归来。
方氏的心不知道怎么‘突突突’跳得厉害,她用手按压住跳动不安的心脏,忧心忡忡地看着秦宁之道:“宁之,母亲这一颗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你父亲他不会有事吧?”
秦宁之拉过她的手宽慰道:“母亲,您不要担心,我相信父亲不会有事的。”
“嗯。”方氏点点头,她努力不去胡思乱想,可手脚还是抖得厉害。
正好这时候有丫鬟来报,说是王大夫和王夫人来了。
方氏刚想让丫鬟请他们进来,却被秦宁之拦住了,她道:“等一下,母亲您不觉得奇怪吗?王家医馆就在离秦府不远的地方,来去不过只要一炷香的时间,这王大夫怎么去了这么久?还刚刚好在父亲去宫里的时候?母亲您不觉得有蹊跷吗?”
她之前就一直觉得王家的人不对劲,经此一役,她更加觉得自己是直觉是正确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她怎么了?
方氏一怔,缓缓道:“不会吧,或许昀儿他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昀儿是王大夫的小名,方氏在心里已经将他看做是自己的准女婿了,又怎么能接受他算计自己呢?
秦宁之蹙了蹙眉,对方氏很是无语,她也不知道王家母子到底给方氏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这么信任他们。
不过她不着急,她总有办法让王家母子暴露出真面目,到时候是人是鬼自然见分晓。
这么想着,她便道:“母亲,我还是先去床上躺着比较好,您稍后再请他们进来。”
方氏一想也对,毕竟宁之前一刻还重病不醒,昀儿也表示束手无策,若宁之现在好端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没得让王夫人她们怀疑宁之的动机。
“嗯,你去躺着吧,母亲来应对他们就好。”
关键时刻,方氏的表现还是很给力的。
秦宁之重新躺回了床榻上,闭上眼睛之前,她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连忙下榻从衣柜里放着的医药箱中找出了一颗药,然后重新回到了床榻上,和衣躺下,最后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放入了口中。
不一会儿,她的脸上便失去了血色,整个人也几乎没了生机,只是,她的意识却清明无比。
这个时候,王昀也带着他的母亲王夫人走了进来。
王夫人一进屋便焦急道:“宁之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重病了?昀儿说她病得很严重,可吓死我了!墨兰,快带我去看看。”
方氏看到王夫人焦急紧张的模样,有些心虚和尴尬,忙打着哈哈道:“其实,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这孩子就是受到了些惊吓。”
王夫人立刻道:“什么无碍?昀儿可是说宁之一直昏迷不醒,连他都无法诊断出宁之的症状,不行,快带我去看看,这事可耽误不得!”
方氏越发尴尬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同意了。
王夫人和王昀随方氏进了里间,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宁之。
王夫人上前一步,当看清秦宁之的脸色时,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探秦宁之的鼻息,这一探,更加是心惊肉跳。
“宁之她,她怎么会……”王夫人转过头,一脸惊愕又不可置信地看向方氏。
方氏看到王夫人的表情,有些奇怪,疑惑道:“宁之她怎么了?”
宁之只是装病而已,怎么王夫人的表情像是宁之真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方氏犹自在奇怪着,王昀也好奇地走上前去查看秦宁之的状况,这一看,也同样被吓到了。
秦宁之她,她怎么会突然没了气息?!
这,这不可能啊!
“秦二太太!”王昀仓皇地转过身去,颤抖着声音道:“秦四姑娘,秦四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变成哪样?”方氏对于王氏母子的反应很是纳闷。
宁之变成什么样了?她方才不还是好端端的?
方氏一边想着,一边走了上前。
“宁之!”当看到秦宁之面无血色,毫无生气的模样时,方氏的脑子“轰”得一声,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第四百一十九章 带走
“怎么会这样?宁之怎么会这样?”方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扑上前抓住秦宁之的手,却发现她的手软绵绵的,就好像垂死之人。
方氏心头大震,双腿一软,差点就要瘫软在地上。
“秦二太太,您冷静一点。”王昀及时扶住摇摇欲坠的方氏,心中也是疑窦重生。
秦四姑娘方才还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就病重成这样了?
这么想着,王昀就看向了王夫人,用眼神示意王夫人上前查看一下情况。
王夫人心里也很是纳闷,昀儿明明告诉她,秦宁之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昀儿之前诊断错了?
唉都怪她有事给耽误了,若不然秦丫头也不会病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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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想着,心里也有些内疚,便走上前轻轻扶住方氏的肩膀,安慰道:“墨兰,没事的,我会治好宁之的。”
方氏整个人还是惶惶然不知所措,只紧紧抓着秦宁之的手不肯放开,好像只要她松了手,秦宁之就真的没了。
秦宁之此时虽然不能动,但她意识清明,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所有的声音,她知道自己没有跟方氏打一声招呼就“昏死过去”,方氏肯定会很担心,只是事发突然,她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又怎么能测出王家母子是人是鬼?
秦宁之静静等待着,等待着王家母子露出端倪。
终于在片刻钟之后,她感觉到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微弱,直到消失,随后又响起了王夫人的声音,“昀儿,你将秦二太太搀扶到那边的软榻上休息,母亲来看看秦四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王夫人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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