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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见状,心中有些不快,她虽然一向知道顾景元不爱与她说心里话,但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她的面避讳她,简直是给她这个做母亲的难堪!

“母亲,您跟清风先出去吧,父亲快回来了,莫要被他发现了。”顾景元假装没看出陆氏的不满,连忙催促道。

提到晋国公,陆氏心里便越发的不痛快了,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心里觉得,这晋国公府如今都快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陆氏没有发作出来,而是压下怒气随着清风出去了。

等回到了自己院子里,她才招来贴身丫鬟,道:“去给我捎一封口信给哥哥,就说我明日要回府,有要事找他商讨。”

陆氏的哥哥就是陆岑的父亲,陆家如今的掌门人,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陆氏现在在晋国公府受了委屈,自然是要回家找人来讨公道的。

再说顾景元这边,他已经查到这密室的入口,只见他在屋子内东南北三个角落里放着的紫檀木落地灯上轻轻一转,原本打在最南边墙上的书架突然向右移动了开来。

这里就是密室的入口!

顾景元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

东南北的三盏落地灯对应着屏风、画卷、字卷,也分别代表了曾经身处紫禁城的贵妃姑姑、位于紫禁城南面的晋国公府以及现在位于北地的誉王爷。

这三盏落地灯,从他记事起就没有熄灭过,他从前并未深想,如今想来,应该是寓意着他们顾家生生息息永不衰落。

父亲也真是有心了。

顾景元摇了摇头,没有时间多做感慨,而是迅速进入了密室之内,他进去之后,在里面按了下机关,书房内的布置一下子就恢复如初,那三盏落地灯也就像从未挪动过一样。

父亲设置的这道机关,是为了将来逃命的时候不被人发现,现在却也方便了他。

这间密室与母亲院子里的密室还有所不同,首先它有一个狭长黑暗的走道,顾景元摸出火折子照亮了前方的走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他发现走道上有很多凸起的小石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为了保险起见,顾景元还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这些石块,他担新若是不小心踩上很可能就会触碰到什么机关,父亲心思缜密,密室内不可能不设置机关防止外人入侵。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顾景元终于看到了石阶,石阶下面有微弱的亮光传来,其中还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确实是顾景睿的声音。

顾景元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大哥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虚弱,难道他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儿,顾景元立刻拾阶而下,寻找到了顾景睿所在的地方。

只见顾景睿躺在一张木板搭成的窄床上,紧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似乎奄奄一息。

“大哥。”顾景元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结果顾景睿只轻轻抬了抬眼皮,便又没有了反应。

顾景元忙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才发现他右手臂上的那个烙印已经被去了,只留下碗口大的伤疤,而且还流着血水,看上去十分得触目惊心。

顾景元再伸手探了探顾景睿的额头,发现他额头烫得厉害,应该是伤口感染造成的高烧。

顾景睿紧皱着眉头,虽然因为顾景睿陷害他的事他十分不理解甚至是耿耿于怀,但现在看到顾景睿这幅样子,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顾景元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一旁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些伤药和纱布,他替顾景睿涂好了伤药,将伤口包扎好,又找到了一些海绵和酒精,便照着先前秦宁之照顾顾景睿时候的方法,用酒精把海绵蘸湿,然后一点一点擦拭着他的身体。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顾景睿逐渐恢复了意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兄弟反目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顾景元一张担忧的面容,随之响起的也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大哥,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顾景睿一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发现眼前顾景元的脸并没有消失,反倒越加清晰。

“景元?”顾景睿还是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出声试探。

然后他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轻轻点了点头,“大哥,是我。”

不是幻觉。

真的是顾景元。

顾景睿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神也变得惊恐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景睿猛地坐起身,像见鬼一样瞪着顾景元,脸上充斥着慌乱和害怕,“你是父亲派来杀我的是不是?父亲告诉你真相了,你是来杀我报仇的是不是?!”

顾景睿一边大喊着,一边四处寻找着什么,片刻后他就看到了柜子上方才顾景元剪纱布用的剪刀,只见他猛地扑过去抓住了剪刀,然后对准顾景元大喊道:“你休想要杀我,顾景元,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已经被太子发现了,你杀了我也没用,你一样会被父亲放弃!”

顾景元看着顾景睿状若疯魔的样子,深深皱紧了眉头。

他没想到他还没有问出口,顾景睿自己就交代了这件事,并且还将他当成敌人看待。

他想不通,自己和大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的时候,大哥最受母亲宠爱,他因为不苟言笑,并不被母亲重视,那个时候大哥总是在母亲赏赐下什么吃食后,第一时间就跑过来与他分享。

他记得有一次,大哥偷偷找到因顶撞先生而被父亲罚跪在祠堂的他,将他最爱吃的玫瑰酥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来,然后托腮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吃下去,笑得很温柔道:“很好吃吧?这是姑姑带回来的,宫里御厨做的,你要是爱吃,我以后再拿给你吃。”

说完这些话,大哥又从怀里掏出几块糕点,然后偷偷塞进了他怀里,“景元,大哥要走了,否则被父亲发现了你只会被罚得更重,这些糕点你藏好,一会儿饿了就吃,千万不要逞强。”

当时他的心又温暖又酸涩,他能感觉到大哥是真的关心他爱护他,大哥是真心将他当作同胞手足的。

他小时候在大哥身上感觉到的温暖,让他在此后的十几年里,一直都将大哥看成是最亲近的人,而大哥也确实一直都与他交好。哪怕后来他展示出了过人的聪明才智,父亲开始重视他,母亲也开始逐渐关心他,大哥也并没有因为这些转变而变得心里不平衡,反倒与他更亲近了,还直言他才是晋国公府的骄傲。

在大哥去北地之前,他始终没有察觉出大哥身上有任何情绪的变化,甚至他觉得大哥骨子里并不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他以为大哥是一个心地善良,渴望岁月静好的人,所以才会按部就班地娶妻生子,完成他的人生大事。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大哥并不是没有抱负的人,相反,他的野心很大。

可大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顾景元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顾景睿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变成了一个狼子野心,不择手段的人。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问并不曾对不起你,你为何会变成这样?”顾景元想不通,他决定直接问顾景睿,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这样大的变化。

顾景睿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变化?顾景元,人人都说你聪明,你居然也有这么愚蠢的一面!变化?我能有什么变化?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亲兄弟!我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讲亲情道义吗?你认为皇上有把铖王当成过他的亲兄弟吗?!所谓的亲兄弟,注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顾景睿说着,恶狠狠地瞪着顾景元,咬牙切齿道:“顾景元,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我告诉你,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生!你要是不出生,母亲和父亲就只会宠我一个人,我是晋国公府唯一的嫡子,我不承继父亲大统,谁来承继?!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要成为那另一个嫡子与我争宠争地位!好在你小时候性格孤僻,母亲父亲并不喜爱你,我当时觉得你没有威胁,对你好只是可怜你安抚你收买你,让你乖乖地跟从我,不要跟我作对!可是后来,你为什么还是不听话要跟我作对?你为什么要跟我争夺父亲的重视和母亲的宠爱!为什么?!顾景元,你说啊!是我先出生的,我才是晋国公府的嫡长子,我才是父亲最该重视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跟我争,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因为你的存在,我变得一文不值,黯淡无光,我为什么不能恨你?我为什么不能恨你?你说啊,你说啊!”

顾景睿一股脑地将他心中多年来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他嘶吼着,就像是一匹隐忍多年的野兽。

是的,他恨顾景元,一直都恨他,他恨不得要顾景元立刻去死!

顾景元则瞬间收紧了心脏,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一下子反应不及,无法接受。

他没办法想象,从前他以为温暖真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怎么会,怎么会?

顾景睿看着顾景元震惊受伤的表情,像是得到报复一般,痛快地笑了起来,“你没想到吧?没想到自己信任了这么多年的大哥是这种人,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自己最信任的大哥手上吧?顾景元,你以为太子中逃走了一人是我栽赃陷害你的吗?你错了,这是真的,你完了。”

顾景元握紧了双拳,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

真相如此残忍,可他没有办法逃避,只能硬下心肠,理智应对。

“是吗?”顾景元抬起头,冷冷地看向顾景睿,“那大哥就错了,你所谓的那个人证,已经死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顾长宁出事

顾景睿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景元,“你怎么知道?”

下一秒又摇着头道:“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在骗我,那个人分明逃走了,且在我们回到盛京城的当日,我还在城郊见到过他!他既然已经安然回到了盛京城,太子就一定不会让他死!”

顾景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从顾景睿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说的这些话并不是单纯拖他下水的一个幌子,而是事实――太子身边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证,只是这个人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恨到两次都故意放走这么一个对我和晋国公府都极具威胁的人?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会对晋国公府招来多大的祸事?你不要命了吗?!”顾景元第一次被顾景睿激起了心头的怒火,他真的无法理解顾景睿为了一己私利,就这样罔顾国公府的几百条人命。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大哥吗?

“你不要叫我大哥!”顾景睿则痛恨地看着顾景元,嘴里则十分冷血无情道:“国公府的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凭什么要牺牲我一个人来成全你们?我死了,就算父亲登上了皇位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还有顾景元,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我之所以放走太子的人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如果我不放走那个人,我用什么来做资本跟父亲交换条件呢?太子这般羞辱我,你说他到底该不该死呢!”

只要太子死了,他不仅报了仇,还可以重见天日,他在北地与誉王兄的交情以及他在突厥军内部得到的一些情报,都可以成为他打败顾景元,重获父亲重视的资本!

这大明江山,只会是属于他顾景睿一个人的,旁人休想要染指分毫!

“大哥你错了。”顾景元听了他的这些话,不禁苦笑道:“你若想要皇位,谁都抢不走你的,你是父亲的嫡长子,于情于理这皇位都该是你的,我从没想过要跟大哥你去争抢,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会帮父亲做事,一是痛恨当年皇帝的无耻手段,想要还顾家一个清白公道。二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些立场和坚持,就去做对亲人对国公府不利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做事从来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可是大哥你呢?你口口声声为的都是你自己,你可有想过其他任何人?包括大嫂?”

顾景睿听到“大嫂”二字,心重重一跳,他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愧疚的心理,唯独对杨氏有说不出的惭愧和内疚。

只是这份内疚,并不足以支撑他放弃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些事,他对不起杨氏的,只能等他功成名就之后,用皇后之位来偿还了。

顾景睿这么想着,面上则冷笑道:“我与她如何与你无关,倒是你,与其在这儿教训我,不如想想该怎么对付太子,否则只怕秦家的那位小姑娘要为你守寡了。”

顾景元听了这些话,对他再没有半分的期翼。

小时候那个温暖善良的大哥,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顾景元没有再回应顾景睿的话,而是转身,潇洒离去。

顾景睿则在他身后幸灾乐祸道:“进了这间密室要想出去可就难了,你可得好好想想办法,不然等你找到出路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顾景元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讥讽,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在决定进入密室之前,他就已经与母亲和清风商量好的对策,如果父亲在晚间的时候还没有离开书房,就让母亲想法子叫父亲离开,如果不成功,清风就会在书房外放一把火,届时他就会趁着混乱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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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时候,他只需要等。

而此时的陆氏根本无暇顾及顾景元的事情,她正在焦急赶去陆府的路上。

原来在她回到承安堂后,没多久就收到了陆家传来的消息,说是顾长宁和陆湘湘在外头酒楼不知为何吵了起来,一言不合的情况下脾气暴躁的顾长宁直接动了手,一个不小心将前来劝架的孙婉莹的左脸划破了,导致孙婉莹血流不止,很可能会被毁了容貌。

要知道孙婉莹再过一个月就要和誉王世子成婚了,而且她这门婚事是皇后钦赐的良缘,这个时候如果被顾长宁弄毁了容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陆家的人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立刻将此事封锁了起来,然后将孙婉莹和顾长宁她们带回了府,又第一时间找了大夫来给孙婉莹看脸,至于顾长宁和陆湘湘则在接受长辈的盘问。因为顾长宁毕竟不是陆家的嫡孙女,所以又立刻差人来国公府通知了陆氏。

陆氏得到消息后直接被吓懵了,什么事情也顾不上了,立刻坐上马车赶往了陆府。

顾长宁和陆湘湘此时正被罚跪在陆家的前厅,由陆老夫人亲自审问着。

“说,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长宁,不要以为你不是陆家的孩子外祖母就不敢责罚你,你犯了错,谁都保不了你!”陆老夫人显然是被这件事给气坏了,孙婉莹身为尚书府的嫡长女,又与誉王世子大婚在即,结果却遇上了这种糟心事,尚书府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件事虽然人人都说是长宁干的,但陆湘湘毕竟也牵涉其中,要是处理不好,两个丫头连带着他们陆府都要被牵连。

“祖母,这件事与我无关,是顾长宁要与我争吵,是顾长宁划破了婉莹的脸颊,这件事在场的那些小姐都能给我作证!”陆湘湘率先出声,先发制人。

谁知顾长宁也不甘示弱,气急败坏地反驳道:“你们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孙婉莹!再说我手中根本就没有利器,如何能划破她的脸颊?!这分别是孙婉莹自己划破自己的脸颊然后栽赃嫁祸给了我!还有你陆湘湘,是你故意说一些话激怒我,就为了逼我动手好陷害我!”

陆湘湘则根本不理睬顾长宁,而是看向陆老夫人,义正言辞道:“祖母,您听听她说的这些话?诛心不诛心?试问哪个花容月貌出嫁在即的姑娘家会亲手毁了自己的容貌?顾长宁她为了脱罪真是连良心都不要了!祖母,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您还有什么好问的?直接将顾长宁交给孙尚书,让国公府的人去想办法保她就行了,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陆家又凭什么要替她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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