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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临近下班,医院收了一个早产孕妇,情况紧急,陈期年不得不留下准备手术。

本以为新生儿重症科来的会是尉来,陈期年还想着怎么出对她不解的那口怨气,结果见来人是尉来同事,居然莫名有些遗憾。

"你们先吃,我这还有台手术",将消息发给陈父后,陈期年就匆匆进了手术室。

从台上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陈期年扯下手术帽,穿着手术服靠坐在走廊,打开手机。

"没关系,我们等你",父亲的信息是在手术间回的。

忘了有这茬,陈期年忙跑去更衣室换衣服,连领带也没打就冲进了地下停车场。

两家父母选的餐厅离医院并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因为晚高峰堵了一个小时。

到餐厅时,陈期年被领进了包间,刚进门就看见母亲有些焦急的脸,他给了一个抱歉的微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包间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前方斜背对着他的女生侧过头,陈期年还没从她是尉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看见了院长。

"尉院长",是啊,尉叔叔就是尉院长,尉院长是尉来她爹,那相亲对象就是尉来,这关系一捋,陈期年人都楞了。

"诶,生疏了,下了班就叫尉叔叔",尉父招呼大家坐下。

陈期年坐在尉来身旁的空座上,看了眼尉来没有情绪波动的侧脸,看来她是知道的。

刚刚从背后完全没认出尉来来,她齐肩短发微卷,有些凌乱的散落在脑后,这次见面没带眼镜,脸上还画着淡妆,但那两颗泪痣依旧显眼。

她身着法式碎花长裙配着裸粉高跟鞋,陈期年倒是觉得作为男人还是更喜欢她那天包臀的西装裙配高帮匡威,正式又叛逆,咳咳,不过这装扮跟医院的苦瓜脸仿佛不像同一个人。

"期年,你敬一杯你尉叔叔李阿姨,来的太晚了",陈父抬手让他站起来。

陈期年双手端起酒杯,"阿姨叔叔,实在不好意思"。

尉父摆手,"有什么不好意思,医院的事没办法,虽然期年你刚来,但医院里大家对你的评价都不错"。

"谢谢叔叔",陈期年对夸奖向来是不谦虚的。

两方父母喝的高兴,聊着她们的话题。

见尉来弯腰站起伸手拿纸,陈期年长手一推,将纸盒推到她跟前,"今天医院收了个30周的小孩,我还以为你会来呢"。

尉来用纸巾擦掉嘴角的油,"今天不该我值班"。

"啊,哦",陈期年尴尬的笑了两声,算是明白尉来这回答是根本没有想继续话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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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接近尾声,双方父母打起总结来。

"我对期年很满意啊",尉父盯着尉母。

尉母点头,因为喝了些酒,面色红润,"是啊,我也觉得不错"。

陈父陈母听了笑的那叫一个灿烂,配合说道,"我们对小来也满意"。

陈父清了清嗓子,严肃的指了指桌子,说道,"但我们当父母的认可没用,还是得她们年轻人互相接触才行"。

尉父点点头,"是,先接触吧"。

"我也很满意",尉来声音不大却口齿清晰。

尉母捏着女儿的手,关心问道,"小来你喜欢?"

尉来点着头,有些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就期,期年吧,他很合适"。

"那陈期年你呢",陈母一听女孩子都主动了,对不吭声的儿子有些生气。

陈期年还没消化尉来的话,更没料到因为这句话自己突然被送上了高台,这下没答复好可是粉身碎骨,他不安的抖着腿,面上带着应付病患的笑说道,"再相处看看吧,我们这还不熟,还得了解吧"。

两位父亲见孩子都不反对,悬着的心放下了,"那就可以准备准备了?"

"准备什么?",陈期年摸不着头脑。

陈父笑道,"等到结婚也就了解的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开始忙了"。

陈期年不解,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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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来被以"互相了解"的借口推上了陈期年的副驾。

陈母走前还不忘叮嘱他,"期年,聊完早点送小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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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应付着送走父母。

"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就可以了",尉来按下车窗,看着窗外。

陈期年将车开去了大学城后方的山腰上,在望景台停下。

他松开安全带下车,坐在长椅上望着下方的城市夜景。

尉来坐在他身旁,用鞋跟一下下的戳着石板缝。

"我们不合适",陈期年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尉来觉得有些冷,胳膊因为被风刮过,已经起了鸡皮疙瘩,"你父母是医生,我父母是医生,你爸妈喜欢我,我爸妈喜欢你,这还不合适吗?"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陈期年声音突然放大,他站起身。

"我喜不喜欢你不重要",尉来也跟着他站起来,穿上高跟鞋还差了他半个头,但倔强的仰头望着他,"那你呢?你讨厌我吗?"

陈期年楞住,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讨不讨厌她,她的确特别,但,"讨厌谈不上"。

"那就够了",尉来转身朝车里走去,"我明天要上班,你送我回去吧"。

陈期年觉得,这哪是苦瓜,这明明是捏不动的顽固石头,不喜欢结什么婚?还真当结婚是搭伙过日子啊。

陈期年将气撒在车门上,巨大的响声吓的尉来一抖。

"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不结了",陈期年发动车子。

尉来转过身不愿看他,"我不"。

"你以为结婚是很随便的事吗?我不乐意跟你结婚,但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我现在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父母的话听听就行了,你干嘛非照着执行",陈期年关上她那侧的窗户。

尉来不回话,故意跟他对着干,把窗户又按了下去。

陈期年又再给她关上。

两人来来回回开关了几回,不知尉来的眼眶是气红了还是冷红了,她咬着牙,生气道,"你给我打开"。

"好好好",陈期年见不得女人委屈,她那发火的语气像一排排小牙齿啃在自己身上,痛但痒,他先软了口气,按下窗户,"鼻子都冻红了还吹,感冒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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