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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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那个雨夜里有的孩子。

顾盼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赵焕章怔了好一会儿,眉间跃着喜气,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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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领了赏钱,行礼告退。

等顾盼回神后,她眼前能看见的只剩下赵焕章一个人了。

男人喜上眉梢,连笑容比平时都深。

他应该是真的很高兴。

顾盼刹那间红了眼,发热的眼眶里溢满了水光,汇聚成一颗颗透明的泪珠,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流淌。

她哭的像个小孩子,用力抱住赵焕章嚎啕大哭。

顾盼只是太难过了。

她被原著情节逼的呼吸不上来,时至今日,没有一件事是被改变了的。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原著顾六小姐所要经历的事。

这个孩子不该来的,他会死在钟砚的剑下,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赵焕章以为她是被吓坏了,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哄她,“不怕,我在呢。”

顾盼哭的停不下,大哭变成抽噎啜泣,喉咙哽咽的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焕章替她抹了眼泪,眼神担忧,“怎么了?”

他深吸了口气,问:“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没有忘记,顾盼还有一个快四岁的儿子。

赵焕章有些愧疚,只顾自己高兴,却忘了顾虑她的感受,“窈窈,哪怕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是想要的。”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你就听我这一次,把他生下来好不好?”

“嗯,将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你看我从来没骗过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好吗?”

顾盼抱着他哭的更厉害,被命运推着往前走,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所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边大哭边说:“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她擦了擦眼泪,眼眶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语无伦次,“那你去杀了钟砚,你不要离开我,你去杀了他!”

她跪坐在床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赵焕章心疼她,“好,都听你的。”

顾盼在他的轻抚下平息剧烈起伏的情绪,她已经不哭了,看上去依然很悲伤。

顾盼身子骨弱,赵焕章本想着接她的母亲过来帮她好好安胎,想起她母亲身体似乎也不太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盼怀孕,对整个东宫都是好事。

消息传出去,多数人都道她是真的命太好,前世是个活菩萨才换来今生的好命。

她怀的可是太子的头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更是不得了。

钟砚是从徐长河口中知道的这件事,沉默了几秒钟,煞气冲天,一脚狠狠将面前的案桌踢翻。

幸亏徐长河躲的快,要不然就要被砸到了。

他笑眯眯的问:“阿砚,你这么生气是为什么?”

钟砚抬起手边的花瓶朝他的脸面砸过去,“闭嘴。”

他紧紧咬着牙齿,扶着书架的手指在发抖,杀了赵焕章的欲望从未这么强烈过。

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正巧又到了冬天。

初冬的京城算不上冷,不过南方却遭了雪灾,赵焕章因为赈灾的事和钟砚起了冲突。

这小半年里,他们二人在朝堂上势同水火。

针芒对麦芒,谁也不会退让。

赵焕章遇事碰了底线,便会十分强硬,连商讨的机会都不给,拨了十万两白银,且派自己信得过的亲信带着银子去往南方受灾之地。

钟砚这回竟然没说什么,赵焕章只当他终于明事理肯消停一次。

冬至后的第五天,京城总算飘起小雪。

那看起来大概是很平常的一天,和其余日子没有任何的不同。

赵焕章入宫去探望他的母妃,他刚换好衣裳,顾盼踮着脚搂着他的脖子,说着稀疏平常的话:“孩子今天踢我了。”

她打了个哈欠,“早些回来。”

顾盼比之前粘人,也更愿意和他亲近。

赵焕章替她捋干净碎发,“我听说母妃宫里的鹤望兰今年竟然开花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吗?等我回来给你带一株。”

鹤望兰形状奇特,却异常的美,颜色娇艳,倒也配得上她。

顾盼眨眨眼,“你母亲会愿意让你带一株回来?”

赵焕章莞尔,“一株花而已。”

顾盼听了很高兴,“那我等你。”

赵焕章入宫后,雪势奇异的停了下来。

丫鬟们在打扫院子,顾盼便坐在窗户边发呆,等着赵焕章给她带的那株娇艳的鹤望兰。

等到了下午,赵焕章迟迟未归,还没有从宫里回来,顾盼有些不安,肚子也有点疼。

侍女劝她睡一会儿。

顾盼惴惴不安在床上睡了小会儿,醒来天都快黑了,赵焕章还是没有回来。

顾盼捏紧了床单,脸比纸还白,说话的声音在颤抖,“太子可有派人来递话?”

虚弱的嗓音里夹杂着绝望的颤音。

侍女点灯,边回:“不曾,许是宫里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顾盼手脚一阵冰冷,浑浑噩噩穿上衣服鞋子,她深呼吸两口,安慰自己不要乱想。

她掌着灯笼,固执的站在门口,不安渐渐扩大,拽着她的心不断往下沉。

顾盼找出之前赵焕章亲手雕刻的那根白玉狐狸发簪,紧紧抓在手心,额头冒着虚汗。

冷风过吹起她的衣摆。

太子府里外透着诡怪的安静。

时间过去了仿佛有半辈子那么长,顾盼的腿又疼又酸,她扶着门框,强撑着力气,稳稳站在回廊之下。

远处的火把闪着微微摇晃的光。

大门被人缓缓推开,门板不轻不重撞到墙面,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令人难以忽略的声响。

顾盼被这道突兀的声音惊动,手松了松,白玉发簪从掌心滑落,响声清脆,碎成了两截。

她低头看了眼,着急忙慌想捡起来,却弯不下腰,等她再次抬起脸时。

太子府里里外外已经被黑衣玄铠、手握长刀、面无表情的金吾卫包围了。

钟砚一身月牙色的衣裳,意外刺眼,

宽袖长衫,衣袂飘飘。

青年指骨削瘦,冷白的手指执着一柄长剑,以血洗剑,剑身上的鲜血顺着往地上落。

杀气漫天。

顾盼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方才府里如此安静。

钟砚血洗了东宫。

第五十九章 (大修,麻烦重看)

太子府上下被这帮金吾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盼的脸越来越白, 在这清冷疏远的月色中显得极为脆弱,十指扣紧了门框, 用力攥着手指头。

空气中浮动的血腥气让顾盼觉得有些犯恶心。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钟砚脸上表情平淡冷然, 冷冰冰的长夜里,浅色瞳仁中流转着冷冽之气,月牙色的交领长衫,衣摆下方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的双眸盯着顾盼凸起的小腹,眸色渐深,凛冽的寒气缓缓自眼底翻涌。

钟砚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讨厌看见她大着肚子的模样,极其的碍眼。

空气静止, 沉默良久, 顾盼才缓缓地发出沙哑的疑问:“钟砚, 你这是要做什么?谋反吗?”

比原著里的时间要提前了两个月。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顾盼关心的是赵焕章是不是还活着。

钟砚眉尖微动,抿唇不语,似乎没有打算要回答她这个问题。

庆元帝在今天傍晚昏迷不醒,御林军将太和殿围了起来, 任何人都不许进去探视。

包括李贵妃和赵焕章。

钟砚等了这么多年,若是他足够理智第一时间便是该入宫控制住宫里的那些人, 名正言顺的取而代之, 而不是等不及先来太子府。

“你在等谁?”

顾盼轻嗤, “总之不可能会是你。”

钟砚胸腔中涌起一股嗜血的杀意,夹杂着钝钝的沉痛,他茫然的眨眨眼, 不明白为什么这股毁天灭地的痛与恨,会越来越激烈。

心尖软肉上的针,像是被人换成了重重的铁锤,顾盼每说一个字就像在他的心口上狠狠锤了一下。

钟砚虽然心口不太舒服,面无波动,看着她的目光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他说:“你不用担心,他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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