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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西伯利亚
何栖迟不是一个会演戏的人,心里装着事儿,只要林泽宴稍微多问一句她就全盘皆输。
于是何栖迟干脆不告诉林泽宴,借着跟谈雅一起谈古风剧合作的事情出了个差。
古风剧的投资还没定,何栖迟不太想借林氏的光,便用谈雅的名义去和他们谈。
见了几个投资人,都不太理想。
何栖迟是个歌手,做这样的事没有谈雅在行,全程在一旁听着,只有说到具体细节才会插一两句嘴。
这天又不顺利,投资人连看都没看一眼他们的剧本就直接拒绝了。
“古风剧?从来没听过这玩意儿,再说古风本就小众,早就过时了,拍出来能有人看就怪了,拿走拿走。”
何栖迟和谈雅从公司大厦出来,吐出一口浊气。
那位总裁爱抽烟,抽完一支立马捡起另一支的量,办公室不开窗,闷得一室烟雾,又辣又呛。
出来的这一刻何栖迟终于又活过来了。
谈雅看了眼手机:“别灰心,晚上有一场晚宴,出席的都是各大公司的主理人,我争取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参加。”
“什么晚宴啊?”
原本何栖迟是不喜欢这些应酬的,能推则推,推不掉的就让谈雅帮忙顶。
现在自己着手制作,不想上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了,才终于知晓谈雅的不易。
“原本是一个富小姐的归国宴,这家小姐本就是风投公司老总的掌上明珠,所以参加的也都是业内人士,我正让程乐帮我弄资格,如果能弄到最好。”
“程乐?”
“是啊,”谈雅一边说一边在屏幕上嗖嗖嗖打字:“程乐和晏小姐以前是同学,现在正帮我死乞白赖的求人呢。”
何栖迟笑了笑,“你俩还真的相爱相杀。”
谈雅可不喜欢这个词儿,手上动作停了,秀眉一皱,“什么时候相爱过,一直相杀的好嘛。”
何栖迟笑而不语。
“成了!”谈雅高兴的说:“这家伙还真行啊,居然真的认识晏北柠。”
“谁?”
“晏北柠啊,晏扬的妹妹,京内第一名媛,刚刚回国,晏家旁支的幼女,几乎可以算是被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
何栖迟低头上车,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一个下午妆发,最后谈雅给何栖迟裹上一身晚礼服,带着她去了思源会所。
他们去的晚,进门的时候门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烛光温馨浪漫,整个大厅都弥漫着白色百合花的香味,宾客们举着高脚杯细声交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何栖迟原以为会遇到晏扬,群里问了一句,不想晏扬正在拍戏,困在剧组三个月没出来玩儿,在群里轰炸了一串可怜兮兮的表情。
何栖迟抱着手机乐,一阵音乐响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小心翼翼提着裙摆从旋转楼梯上下来,身边跟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那就是晏北柠,还真挺漂亮的。”谈雅聊完工作,歪在何栖迟身边。
“她旁边那个是谁啊?”
谈雅:“不知道,未婚夫?我也没见过。”
何栖迟不感兴趣,谈雅去和各种投资人周旋,何栖迟拿了一杯红酒,眼睛四处寻着,聊聊赖赖无处安放。
宴会厅里呆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转悠到外面的走廊吸烟区。
摸到包里的烟犹豫了一下。
林泽宴不喜欢她抽烟。
指腹在烟上摩挲几下,还是放下了。
三天没有联络林泽宴,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何栖迟吐了口气,低下头。
缀着硕大钻石的戒指就在自己手上。
洗手间里拐出一个人,西装革履,看到何栖迟背影的那一刻忽然停下脚步。
何栖迟正在发呆,忽然被身后一只手大力一扯。
何栖迟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一张清隽秀气的脸撞进眼底。
他的眉眼非常漂亮,瞳仁黑亮,像是蒙着一层水雾,嵌在玉也似的皮肤上,温和,斯文。
无比熟悉。
也完全陌生。
“栖迟?!”他漂亮的眼眸中满是惊愕,不可置信,抓着她的大手越收越紧,勒得何栖迟都有些痛了。
“你干什么?你是谁?”
他看了眼周围,“跟我走。”
他把何栖迟拉到一个走廊角落,双手扶着何栖迟的肩膀,紧紧攫住她的眼睛:“这些年,你去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栖迟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你在说什么?你认识我是么?”
那人道;“你是……怎么了?不记得我了么?”
何栖迟没说话。
他的眼中渗出痛色:“我是方岱墨啊,栖迟,我是你的阿岱,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如果再拿不出解决方案,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一双苍白修长的大手把一份文件扔下去。
声音冷淡薄情。
那人颤巍巍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是……是,林总。”
出门的时候遇上那个向来面无表情的助理,微微颔首。
助理止步,回过头:“最近先不用过来。”
那人像是得了救命稻草:“可林总说……”
助理:“不用过来。”
那人明白了:“是。”
隔了一会儿:“谢谢。”
助理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办公室。
林泽宴身边站着一个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笑得灿烂:“我说林大佬啊,能不能别总这么恐怖,你看看把你自己家员工吓的,都哆嗦了。”
林泽宴低着头,不说话。
钟笙默默把文件夹放在林泽宴桌上,站在他身后。
这几天来,林泽宴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习惯隐藏情绪,这三年来更是温和不少,鲜少有这样直白暴怒的时候。
这些日子就连钟笙都有些不安。
好像许多年前,那个暴戾,嗜血,冷漠的林泽宴又回来了一样。
不,不是又回来了。
他一直藏在林泽宴的身体里,只是林泽宴把他藏得很深,再也没有人能够看破罢了。
林泽宴没有说话,眼睛里的光芒仍旧腥红。
华星恒微微倚在林泽宴的桌子上:“你看看你看看,”林泽宴脸色不好,华星恒拿了两粒药片给他。
“你别这么偏激,何栖迟那边——”
他甫一说到何栖迟,林泽宴立马投来刀子一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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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平时那么冷静,怎么一遇上何栖迟的事情就冷静不下来了呢,”华星恒叹着气说道:“上一次我提醒过你,催眠只能进行一次,并且不能保证她一直想不起来,可是你坚决不同意,一定要我对她二次催眠,这小家伙也是命好,歪打正着认识了我师妹。”
“我这个师妹其他说不上,就一点,当时在我们实验室,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女,有时她提出来的问题,导师都解决不了。”
华星恒越说,林泽宴的拳头攥得越紧,指甲近乎陷进肉里。
“本来让她忘记就是消极治疗。”
“我能怎么办——”林泽宴的声音是从牙缝里传出来的:“那是让她活下来的唯一方法了,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再失去她一次。
华星恒明白,他问他:“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林泽宴略略抬头,狭长眼睛里泛着与平时大相径庭的狠绝光芒。
“我不能让她记得。”
“你……”华星恒说:“林泽宴,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越是这样,就会把她推得越远。”
“我答应过她。”林泽宴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像是被冷水浸泡过,冰得刺骨:“不会再让她难过。”
隔着厚厚的墙壁,会所里的音乐声变得沉闷许多。
何栖迟仰头看着方岱墨:“我只是觉得熟悉,但是没有具体的印象了。”
方岱墨:“为什么会这样,你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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