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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温彦含笑说道,“祖母六十大寿,在祖母大寿之日燃此灯,定是妙事,长命百岁。”他没有想到小小钱塘竟有如此妙人,真是难得。

温彦付了钱财,楚尘告诉灯笼的养护方法,送别。

信石看着银票上的字号,京城来人,大钱庄,绝不是俗人,幸亏小爷聪明,没有杠上。

楚尘将银票放于楚大哥手中,两夫妻匆匆回房,藏银票。

“竟然看不上灯笼,还不快走。”信石开始赶人,这人真怂。

紊缕心里眼里都是楚道年,她家夫君好会挣钱,关键是不会花钱。

徐公子心里可惜没有把六十六寿灯买回去,如果不是那位公子,两千两就能买回去,讨老头子开心。心里憋着火,看着信石小人得志的模样,好想拖出去暴打一顿。徐公子自知自己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带着人先行离开。这次真是出师不利,面子没有找回来,里子也丢了。

信石没有想到这人真的就走了,抛于脑后,没有管他。追着楚道年问什么时候能做出状元曲,没有六十六寿灯,状元曲也不错。

“状元曲,百余盏灯,工程浩大。”紊缕说道,这个呆着终究还是想考状元,不然不会对状元曲久久不能忘怀。

楚尘含笑执着紊缕的手,“我记得你我相识,就是你唱状元曲那日,你在台上唱曲,腔调绵长柔肠,何等耀眼;我站在远处望着你。”

紊缕愕然,她以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群书生哄闹中,这人一不小心撞到自己怀中。

众人已经习惯了两人是不是秀恩爱,光天之下,说此话、做此事,会被人唾弃和不耻,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羡慕。

信石千辛万苦才求的一盏画有自己画像的灯笼,提着这盏灯笼,一路上很开心,快走到自己家的路口,被人堵住了。

“想到唐府讨一杯茶喝,直说就是,走!”信石将灯笼在徐公子面前晃悠一遍,“看见没有,千层灯,独一无二,每一面,都是本少爷的画像,十分英俊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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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想要上前夺,被信石躲开了,“金宝,帮少爷保管好了,”信石把灯笼交到金宝手中,“你们谁敢打我灯笼的主意,就把你们全卖了。”

只是自家少爷和唐家小少爷的事,他们这些人宁愿被少爷老爷骂,总比被唐老爷盯着强。

徐公子怒其不争看着自己随从,人多有个屁用,都是不争气的东西。直接上前和信石干起来,他这几天憋着好些气,一半是被眼前家伙气的。

下人左右徘徊,想要扳开信石的手,可是信石一只手扯着徐公子的头发,一只手扯衣服,嘴直接咬脖子,实在是太凶残了,他们无从下手。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直接用拳头。”徐公子仰天长叹,他一不小心就惹到这个疯男人,他也要奋起,抓头发、扯衣服,无从下口,干脆直接啃头发。

两人滚在地上,衣服都被撕扯成碎片,还在继续扭打在一起。

“唐叔父,这二人实在有趣。”温彦打趣说道,这些小侍看着眼熟,莫不是那家店铺……

“老爷,姓徐的欺人太甚,我和公子准备回府,这人就带人堵在这里,欺负少爷身边无人,合起伙欺负我二人!”金宝哭诉道,“老爷,这可是少爷的宝贝,你护好了。”金宝撸起袖子,上前帮忙。

“都给我停下!”唐老爷吼道,没看见都贵客到吗?这群人真是眼瞎。

对于干惯架的两人立刻松开,信石身上衣服已经碎成一条一条的,毫不在意,徐公子也没有好到哪里。

“爹,这小子人多势众,以多欺少,你可以直接杀到徐家讨说法。”信石看着飘然落下的头发,这家伙功力见长,“你这个疯泼夫!”

徐公子整理衣衫,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都碎成条了。“疯婆子,今日仇、来日战。”徐公子带着人离去。

“这位就是小表弟,上次见他时可比现在疯。”温彦笑着说道。

信石没想到这是自家人,“表哥,幸会。”

这几日楚尘都没有见到信石,询问之下才知,他家中来由贵客,这家伙真是喜新厌旧。

六十六盏寿灯传出去后,来楚尘这里寻灯的人更多了,楚尘每日只花半日做灯笼,还有半日陪着家人游玩。

大家看不懂这个书生到底是何种想法,弃科举、经商道,心似乎并不放于商道之上,只是闲聊时候打发而已,只是苦了一心求灯人。

放榜名单穿到钱塘,这届状元是冀州人士,南苑书院到京城赶考有六十余人,考中进士有十余人,也算可喜可贺!

景良落榜而归,到了京城,才知自己就如井底之蛙,这次不行,他有预感,他这一生理应不凡,封侯拜相也可,只要除了道年,这人今生和他相克!回了钱塘,耳边总有人谈论起楚先生,对他的诗画格外推崇。他如何也没想到这人会经商,想必老院长和诸位夫子很失望,自甘颓废,满身铜臭味,自毁前程。

落榜之人回到钱塘,聚于画船之上,感慨时运不济,他们以为自己最强劲的对手就是楚道年,没成想到了京城才知,优秀人才何其多,楚道年不过是其中一粟。他们只是心态没调整好,一下子崩了,下次定会取得名次。

六十六盏寿灯在京城皇宫大放异彩,温彦带回灯后,温大人看了灯后,立刻将灯献给太后,只有太后老人家才能经得起与鹤同寿。

夜幕下,每盏灯里面仿佛装着一个世界,闪闪烛光映照下,画里的景物仿若活了般想要从画里跳出。

这等巧夺天工之作,让人叹为观止。大家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靠近一看,玄机更深。大臣们跪拜太后福泽安康,这便是六十六寿灯的寓意。

太后被身边宫女扶着一盏盏细品寿灯,恍然觉得自己深处仙境,到了另一个世界,从头看到未,恍然出了仙境,这人的画技真是绝了。

“太后,白日看灯,还有玄机!”温大人说道。

太后深信不疑,第二日一看,没有夜晚耀眼,画倒是不突出了,看重的是上面的字,果真是黑白世界,各有千秋。

大家对楚道年十分感兴趣,没过而立,却有如此胸怀与意境,可惜了,此人现在钱塘,离京城有千里之远。

楚尘只想蜗居在钱塘做一个商儒,没想到他的名声已经传到京城,朝堂官员无人不知他。

诸位大臣族人有在钱塘的,写信求楚道年一套灯笼。

有人欢喜有人愁,院长和诸位夫子没有想到道年会在灯艺方面取得如此成就,这人天生运道极好,可惜了,钱塘第一才子经商,也算是第一人。

第104章 戏子无情薄人无意7(一更)

一众学子来到商铺, 众人走到花灯前品闻鉴赏, 一个个摇头晃脑。“并无任何意境, 钱塘第一才子不实。”钱塘第一才子名头被一商贾夺取, 他们钱塘众多读书人颜面何存。

“举人老爷们说的是,道年怎能和诸位学子相提并论, 有辱斯文!”楚尘拿着一本书握于手中,点头赞同学子言论, “被钱塘人士推崇, 实乃惭愧,吾心不安。然众学子大才之人, 可否题字作画, 好让世人知晓尔等才是才子也!”

学子跃跃欲试,他们今日来就是此意。“好说、好说!”

楚尘让人搬来做好的花灯放于众多学子面前,“灯上题字作画,不是根据画做灯,而是根据灯作画,因灯而异,绝妙也。”

楚道年这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从来就是将纸铺于桌上作画,看着花灯, 这人确定不是开玩笑?

楚尘取一盏九曲灯,执起笔,寥寥几笔,另有一番境意。

众人拍手叫绝, 每盏花灯各有差异,在灯上作画,根据灯的形状做以处理,灯与画字何为一体,大家才知楚先生做的画为何会在灯中看出另一番世界,恐怕答案就在此。

楚尘做完画,放于一旁,静干。

“此次到京城才知俊杰良才众多,楚兄此趟没去,实在可惜了!”学子一脸惋惜。

“并无可惜,道年已是商贾,满身铜臭味,怎与尔等风光霁月之人相提并论。”楚尘转身离去。

“众才子,可以作画了,就拿楚先生不到一刻钟做完的诗画与你们的诗画到南苑找夫子评比,我们这些榆木之人也可知晓谁才是钱塘第一才子。”评鉴花灯的人说道,说他们没有眼光让他们的老师评比,总不能还有异议。

楚尘静静靠在门框上,女子静娴、穿针引线、神态宁和、岁月静好。

楚大哥含笑而过,这个弟弟无论何时,对着弟妹总能发呆。楚大嫂怒目而视,就不能跟小叔子学一下,对娘子好些,日后一定要教导女儿不能找个她爹这样憨人。

外边学子提着花灯,不敢下笔,恐一不小心将花灯戳破;有人堪堪下笔,一团墨滴到纸上,已毁;有些人做了画,也不尽如人意。

“诸位才子,楚先生说了,”小童拿着纸张放于桌上,“你们先作画,等会小童将画粘于花灯上。”

学子也不矫情,一幅画也做不出来,那才叫丢面子。他们知晓,楚道年这厮就是故意让他们丢面子,实在可恨。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楚尘走到紊缕身边,将其发鬓放于耳后,轻点朱唇。

“太过放浪。”紊缕没想到这人是这般不顾世俗,也是这般胸怀,才能娶了她!

朱唇万人尝、玉臂万人睡,楚道年啊楚道年,这人真的被狐媚子勾搭上了,视如珍宝,真是自毁前程。

紊缕这戏子声音绵软清冷,身姿窈窕柔软,长的一副做侍妾的好样貌,不知情为何物的书呆子都能拜倒在裙摆之下,滋味一定好极了。只可惜这戏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那日到戏楼想与之求欢,看到紊缕却自甘下贱,将其钱两赠予楚道年,实在可恨,几次与之搭讪,这贱人都不理睬,却委身于楚道年身下。才出此下策,引诱楚道年到赌坊,可惜被信石这个蠢货破坏了,还害的自己惹了一身骚气。

“景良兄,刚刚去了何处?”

景良趴在学子耳旁,将自己看到的加工一番,说了出去。

学子想到那日情景,楚道年倒在紊缕戏子身上,正好将其扑倒在地。没想到楚道年看着一本正经,内心却如此恶心,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真是侮辱读书人。

比赛结果学子们到不在关心,光楚道年和紊缕无媒苟合之事就够他受的,坚决将二人沉塘,不能任由二人败坏钱塘风声。

楚道年胜了,众学子输的颜面无存,夫子点评,语言柔和,不料院长来此,把他们批的一无是处。

这些学子当日得知楚道年不参加科考,面露喜色,院长就知晓这些学子难成大器。如真如他所料,本以为到京城走一番,回来后,定会潜心专研学问,没想到却去挑事,太失望了。

学子归家,意不平。

隔日变传出楚道年与戏子紊缕成婚前无媒苟合,此人看着一本正经,实则内心邪恶,是个混淫之人。科举前期,每日到戏班子与此女子厮混,此女子也是犯贱,养着这厮,整日里脑子里全是□□之事,沉迷于赌场,现在经商贾,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楚大嫂到集市上买菜,听到这些言论,脸色青紫,菜也不买了,回家关门,将听到的事说了出来,她不相信小叔子是这样的人,紊缕也不是这样放浪形骸之人。

紊缕脸色苍白,眼神无主望着楚道年,她心知这件事落的实锤,这就是伴随楚家一生污点。

楚尘心知这是谁在背后捣鬼,“大嫂,这件事道年会处理好的。”

话音刚落,就有一众学子闯进楚家,砸毁店中所有花灯,气势汹汹,要将楚道年绑了,送到圣人面前忏悔赎罪。

“道年兄,这妖女要不得,你看看你都被她迷恋成什么样子了,好好的书生不当,偏要当最下等的商贾,辱没圣贤。”

“楚道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披着好样貌,却行苟合之事,此二人应当沉塘,不能让这二人败坏了我们钱塘名声。”

楚尘看着这些一脸正气之人,面上嗤笑,某人还是想把他置于死地。“说的好,就是有一些人不知提高自身才能,眼红他人,想出这等办法。想要楚某人身败名裂,从此在这个世间消失,何须找这些借口。”

“强词夺理!”

“道年兄,这等才华,该报效朝廷,而不是被这妖女迷惑,死在温柔乡里,清醒点。”

楚尘让楚大嫂把孩子带到屋里,搂着紊缕,“怕吗?”

“不怕!”紊缕坚定的说道,这些时日是她过的最开心的时光,从小到大,她都希望拥有家人,良人相守,死而无憾。如果真的有可能,她愿意代替夫君去死,这一生她活得值了。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与楚家相邻之人,不通文墨,他们心知,楚先生夫妻并不是这些书生讲的那么不堪。

“你们这些书生,不回去读书,跑到这里砸花灯,诬陷他人,不是君子所为,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惜了这些花灯!”

爱灯之人拿过花灯残骸,愤怒的看着这些书生,这些书生行经太过蛮横。

“照你们这般说法,世上何人不□□,书生与丫鬟厮混,说是红袖添香;有了正室,还要抬几房良妾;诸位书生,有几位不是三妻四妾,能说不贪色,娶了美妾做甚;道年记得第一次去戏楼,还是诸位领着道年去的;诸位喝醉酒,语言污秽,可要道年帮着回忆一番;何时何地到那个花楼找了美娇娘,你们聊天说此事之时,道年正巧也在身边;某位说去别院读书,实则和某位美人儿相会,不巧道年也碰到了;道年仍记得昔日几位同窗藏的春宫图,好看不;淫诗淫画毁了吗?还有很多要道年一一列举……”楚尘一脸笑意看着诸位学子,“老树底、砖瓦下、花盆底、书壳还是书壳,可惜啊!内里换了!”

没看出来啊!这些学子内里这么龌蹉,这些日子他们天天看到楚先生与楚夫人腻歪在一起,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惜这些书生,真是让他们开了眼见。

“楚先生,这些人都毁你名声,毁你花灯,还给他们什么脸面,把他们干的龌龊事都说出来,我们去搜查。看来不是您要沉塘、到圣人面前忏悔,而是他们,小人行经,实在可恶,可惜了这些花灯。”

学子越往下听,心里越是不安,楚道年看着老实,没想到把他们干的事全记在心里。他们这些人全干过这些事,说出来大家寻个乐呵,探讨经验,让他们更舒服。可是他们忘了,楚道年这人没干过这些事,真是交友不慎。

“我们探讨他和妖女紊缕之事,大家不要听他乱扯!”景良不得不出头说,他知道今日不把楚道年弄死,他们的名声在今日就毁了,心里越来越兴奋,终于可以把楚道年弄死了,只要楚道年死,他就能飞黄腾达,他们两人相生相克。“楚道年与妖女紊缕苟合,每日骗取紊缕钱财,直供自己逍遥快活。”

“楚先生现在日赚千两!”众人不屑的看着景良!

“你与花楼几位美娘子苟合,该如何定罪!”楚尘说道。

“我是花了钱,你没花钱,还问人家要钱!”景良怒道,“我花了钱,去寻乐,有何错,叫苟合吗?在场诸位,有几位没花钱,找花娘子!”

“说明道年比你们道行高深,景良兄,别眼红,有本事你也找一个肯为你花钱的人,得此人,必是良人。不图你钱财,只图你这个人,道年很庆幸遇到娘子,必将倾其一生,好生呵护。”楚尘深情款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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