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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宝怡知道他心里有数,话不必多言,很快就走了。

江北渊在车里呆了几分钟之后,随即开门下车。

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往两边散开,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双面绒大衣,铺天盖地的白雪落了一地在他的脚下。

雪实在太大,周围的人都在打伞,只有他自己孑然屹立在白雪之间,靠在门外的墙上。

他没戴手套,两只手交叉放在后脑勺,后面是冰凉的墙壁,那修长白皙的骨节冻成了青紫色,只是那眉眼太过精致,每每都吸引不少注目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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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就有路过的中年妇女停住脚步,看向江北渊。

“小伙子啊,现在不是装风度的时候,下这么大的雪,还不快点回去?!”

“故意的。”江北渊声线淡淡地解释。

那妇女摇了摇头,眼神里面含着惋惜,垂眸小声絮叨着,“长得挺好看的,怎么脑子有问题呢……”

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步履匆匆。

没人会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直驻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每个人都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取暖。

第497章 他想要的感冒

江北渊依然站在原地。

雪落过他的头发、他的眉眼,淹没了他宽阔的双肩。

他如同一尊高大的雕像站在那,没人知道他心底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江医生??”

一声亲切的问候拉回了江北渊的思绪。

江北渊于失神中回醒,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他离开中心医院之前,给做手术的那位善良老太太。

“天呐你怎么站在这,冷不冷啊?还穿这么少?”

“不冷。”江北渊笑了笑。

“阿嚏。”

忽然之间打了个喷嚏,这人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想要的感冒,终于来了。

“我好像感冒了。”

“你穿这么少还站在通风口,不感冒就怪了!!”

老太太心疼极了,这么大的雪,谁不赶紧去屋里面好好待着啊,就他自己跟傻子一样在这站着,感冒了还一副开心的模样。

老太太赶忙扯着江北渊的胳膊,要拉他进去,江北渊这次没有推脱,跟着老人一同进去。

乔珍已经给言念针完了,她正在洗手,打量着出现在自己店里的江北渊。

老太太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江北渊,让他擦擦脑袋上的雪,一边同乔珍解释:

“珍啊,这位就是我之前同你说的那个给我做手术的江大夫。”

“就是他啊,挺年轻的小伙子。”乔珍随口说道,声音很随意,没有表现得多热情。

“……”

江北渊不动声色环顾一圈,并未看到言念的身影,他微微皱了眉,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上前,干燥微凉的手伸出来,“您好,江北渊。”

乔珍点点头,同江北渊相握,近距离看,是个眉眼利索俊俏的男人,很正气,很英挺,应该不到三十岁。

若是她的儿子现在还活着,想必同他的年纪差不多。

乔珍很快收回手,眼底一抹伤感转瞬即逝。

“手这么凉,是不是冻着了?”她漫不经心问。

“感冒了。”

江北渊的嗓音如同山涧徐徐清泉,清澈干净。

“今早上家父煮了一碗姜糖汁,生姜10克、红糖10克、粳米60克、苏叶3克,喝了之后舒服不少,听闻北路有个乔大夫医术高明,下午有空,所以来您这里针灸试试。”

“你倒是对中医这套挺有讲究。”

乔珍说着,眸底闪过一分思忖,“可你不是西医吗,来找我这个中医做什么?”

“算不上什么西医。”

江北渊勾唇笑了笑。

继续道:

“我生在中医世家,先祖当年跟随张仲景游历各地,我大学学的便是中医,《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看过不下十遍,后来阴差阳错分配到医院去,工作没多久便辞职了,总归不是专业对口,更何况我向来崇尚博大的中医文化,在医院看不惯那些为了赚钱乱开药的庸医。”

“嗯……!”

乔珍点点头。

对江北渊的态度,从不待见变得颇为赞赏,她就喜欢不信西医那套的人。

“不过你这人也挺厉害啊,专业不对口还持刀救了我大婶儿,可见你还是有一套!”

“都是先祖教导的好,秉承天赋。”江北渊说着,眉睫上扬。

第498章 我小太太劳烦您多费心

“哈哈哈,你也是不谦虚!”

乔珍对江北渊的好感度直线上升,打趣了几句之后,随而便给他把脉。

“风寒的不严重,寒气才有点苗头,一副针立马就能把寒气攻出去。”

“嗯,我信您。”

江北渊一句话,便让乔珍的好感度更是“蹭蹭蹭!”的上到了最高点。

她就喜欢爽快利索的人。

有些人来她这里治病,她尽职尽责地把完脉之后,那人还要来半信半疑上一句“你能行吗?”,活脱脱能气死人。

既然江北渊信她,她自然会拿出手艺让他瞧瞧。

乔珍很快让江北渊在空床位上躺下,开始给他下针。

江北渊脸上没多少表情,只是在扎完之后才淡淡开了口,“每天下午来您这里针灸的小姑娘,没在吗?”

“嗯?你说哪个小姑娘?”

“她叫言念。”

“啊……原来是言念,怎么着,她是你妹妹?”

江北渊的唇角抽了一下,“是我老婆。”

“不是之前告诉过你,人家是两口子吗!”一旁的老太太瞪了乔珍两眼。

乔珍点点头。

她每天要给那么多人针灸,哪能记得这么多的私事。

“她在里屋的小床上躺着,她身子特殊,寒气太重,我得慢慢给她调,里面的温度高点,她躺着能好受些。”

“多谢,我小太太劳烦您多费心。”

“放心吧,你的老婆在我这,你乔姨肯定尽心尽力地给你治,不然治不好,我感觉都对不起你们家的列祖列宗啊!”

“……”

江北渊再次道谢一声,然后没再多说什么。

十五分钟之后,乔珍就给江北渊拔针了。

他身体很棒,没什么问题,就是轻微风寒感冒,针几下寒气尽出,乔珍问他感觉怎么样,他倒是给面子:

“针灸不愧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无可厚非。”

乔珍笑了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根本不需要她浪费口舌。

江北渊抬手整理了一下袖扣,坐在那张小床上,侧眸看向里面。

“我小太太还要多久?”

“还有半个小时,她得躺一个小时才行!”

“好,她吃的草药麻烦您跟我说说,回家我亲自给她熬。”

“这两天不是你给她熬的?”乔珍打趣问。

“嗯,”

江北渊勾唇,眼底浮动一抹宠溺和温和,“前两天跟我闹脾气来着,非不让我管她,您也知道是药三分毒,她性子向来急,我就怕她熬得不妥,喝了没有效果。”

“哎呀,不错不错,真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言念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乔珍冲江北渊竖起大拇指。

她喜欢正气的人,紧接着就把言念要吃的药一股脑告诉了江北渊,具体的熬法也都同他说。

他静静听着,听得很仔细,每一味药都记得非常清楚。

……

言念的时间到了。

乔珍进去里屋给她拔针。

拔针的时候比扎的时候还要疼,言念没忍住,哼哼唧唧叫了好几声。

乔珍不安稳她,也跟着哼:

“你这一看就是受苦受得少了,把你放到五六十年前,那个时候你勒紧裤腰带吃树皮,我看看你还哼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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