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江汐简直被他闹得没脾气,笑了下,推开他:“赶紧的,重新上药。”
陆南渡没再耍赖,松开她。
他手伸给她:“给。”
江汐瞥了他一眼,低眸,棉签沾药涂抹在他伤口上。
药上好后,江汐给他包扎,她没抬眸看他,说:“待会儿叫个早餐。”
陆南渡嗯了声。
又问她:“你想吃什么?”
他这伤口不适合吃油腻食物,江汐说:“喝粥吧。”
陆南渡没有异议。
江汐给他包扎好伤口,说:“吃完早饭去许清州那边。”
两人起床后还没提起昨晚的事,陆南渡愣了下,抬眸看她。
江汐跟他对视,她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刚才估计是会错她意了,以为她要走。
听她这么说陆南渡才松了口气,闷闷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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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已经日上三竿。
江汐陪陆南渡去了许清州那边,许清州一大早已经在院里打理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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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没跟进去,在院外藤椅上等他。
春季万物复苏,院外电线杆上几只鸟叽喳,空气里余有冬季残留下来的料峭。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院门被推开。
江汐一愣,以为是许清州的哪个病人,侧头看了过去。
院门已经打开,两秒后一位妇人走了进来。
面容姣好,穿着雍贵,举止温婉。
妇人也没想院里会有人,对上江汐视线。
江汐并不认识这位妇人,但这位妇人看见她眼睛却亮了下。
江汐不明所以。
梁思容看着她,对她笑:“江汐是吧?”
即使不认识,江汐还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点头致意:“是的,您是?”
梁思容走近,伸出手:“阿渡妈妈。”
江汐这才意识过来面前是陆家夫人。
她伸手回握:“您好。”
梁思容笑着,瞥了眼屋:“阿渡在里面?”
江汐点头:“进去有段时间了。”
梁思容回过头,拉过她的手在旁边藤椅上坐下:“那我也不进去了,陪阿姨聊聊天吧。”
江汐嗯了声。
她给梁思容斟了杯茶。
梁思容这趟是过来看陆南渡,他过年没回家。
“本来还担心阿渡自己一个人在这边过得好不好,”她接过江汐递过来的茶,“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他应该过得很开心。”
梁思容笑了下:“这孩子给我看过你照片,以前经常跟我提起你。”
江汐愣了下。
“最近他经常联系的女孩子也是你吧?”
江汐不知道说什么,点头。
梁思容说:“每次一收到你消息,他就高兴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又聊了几句后,她轻喝了口放下茶杯,忽然问:“平时阿渡跟你说过他自己的事没有?”
江汐放下茶杯:“嗯。”
梁思容笑:“介不介意阿姨跟你聊聊他那几年的事?”
第56章
梁思容温婉长相, 眉眼柔和, 声音也软温似水。
她搁下茶杯:“阿渡回家八年了。”
在外受冷落, 无人问津,一叶扁舟飘荡十几年后终于归根。
“但阿姨知道他也不是一直一个人,”梁思容看着江汐,笑, “你陪过他一段时间,他一直记着呢。”
江汐没打断。
“当年他回家十七岁,脾气不好,遇着谁都跟吃了枪药似的,跟他爸最不对付,三天两头一大吵。”
梁思容似乎在回忆着,笑:“这孩子一开始跟我也不亲热, 可能从小吃的苦太多了,他嘴甜得很, 就是跟谁都不亲近。”
江汐说:“您对他好。”
梁思容笑了下:“是,所以他现在才跟我亲近。”
江汐丝毫不意外, 陆南渡就是这样的人,给他一颗糖他就跟人走,谁对他好他就对对方更好。
只不过愿意给他糖吃的人太少。
江汐没说话。
“后来在国外,有一次视频我问他成年了找没找女朋友, ”梁思容目光落在她脸上,“他拿了你的照片贴摄像头上,跟我说这就是。”
“当时我不知道你是谁, 也从来没见你在他身边出现过,后来才知道你是他前女友。”
梁思容说话不疾不徐,笑:“这孩子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些。”
确实。
江汐嗯了声。
明明那么喜欢撒娇的一个人,偏偏对最难捱的那几年缄默不言。
梁思容看了眼庭院,许清州进门前没收拾,花架旁几根残枝碎屑。
她收回目光,问江汐:“许清州身份摆在那儿,不会跟你说太多阿渡的事,阿渡自己跟你聊过没有?”
江汐不清楚她说的哪方面,问:“关于他生病这方面?”
梁思容点头:“看来阿渡应该跟你说了一点。”
从进入院门看到江汐坐这儿,梁思容便知道陆南渡生病江汐是知道的,不然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她也只是象征性问江汐一句陆南渡跟她聊过没有。
她说:“那你应该知道阿渡的恐惧来源是他母亲吧?”
事实上这是江汐几个小时前才知道的事。
她和陆南渡私底下待一起次数不多,陆南渡对自己生病这件事也避之不谈。
如果江汐昨天没有无意中发现陆南渡害怕窗户这个细节,她也不会猜到陆南渡心魔的来源会是他母亲。
江汐嗯了声:“知道。”
梁思容说:“当年阿渡的母亲是跳楼自杀。”
楚杏茹是自己丈夫陆恺东的情人,梁思容应该很清楚,但她语气很平静,丝毫对此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江汐点头,当时她和陆南渡还在一起。
那年是陆南渡高三暑假,两人刚在一起不久,腻歪一个多月后陆南渡回高中拿成绩单。
楚杏茹也就是那几天出的事。
那几天江汐没见过陆南渡,印象中每次通话他情绪都很平静,也没跟她倾诉过任何一句痛苦。
谁都不会想到在这样的云淡风轻下,陆南渡经受了长达近十年之久的心魔斗争。
甚至对楚杏茹的死,他也只是寥寥几句。
她去世了,跳楼。
梁思容说:“阿渡前几次发病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发病原因,他也不肯说,就算肯说也过不去自己心理上那道坎。”
聊起这些事,江汐倒算平静,她问:“后来怎么知道的?”
梁思容没立即回答,侧头看了眼许清州屋子。
江汐也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梁思容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说:“恩笛当年去世后,阿渡病情越来越糟糕,虽然说后来是因为我对他好他才跟我亲近,但实际一开始是因为恩笛的死他对我格外愧疚,后来才跟我走近不少。”
说到自己八年前已经去世的亲生儿子,梁思容眼神有些沉静的哀伤。
江汐没打扰她。
倒是梁思容自己很快反应过来,转回头看她:“扯远了。”
她说:“后来阿渡这些事当然不是他自己告诉我的,而是他同意许清州跟我聊他的病情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事。”
江汐:“嗯。”
“本来他会让许清州跟你说这些事的,但我来说和许清州说没什么两样,索性现在坐这儿聊天,阿姨一并跟你说了。”
江汐没异议,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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