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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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书看到一半魏帝已没眼再看下去了,上面细细写着两人私会的经过,连所说的淫言秽语都描述清楚,实在不堪入目。

魏帝气得额头青筋暴起,魏千珩是他最偏爱的儿子,更是贵为太子,是魏帝的心尖肉,如今叶家之女做下如此不堪之事来糟贱他,简直比他的后妃偷奸还让他气恨呐!

重重一掌拍在红木小几上,魏帝对叶玉箐厉声喝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好说的。”

说罢,将那认罪书扔到了叶玉箐面前,让她自己看清楚。

叶玉箐做梦都没想到魏千珩手里会有顾勉的认罪书,她怔怔的看着认罪书上记录的那晚之事,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绝望的低下头来……

而一边,永春宫里,叶贵妃正在激动的等着长歌的消息。

在得知太后下令将她打死后,叶贵妃欢喜不已,咬牙笑道:“这个贱人终于要死了,本宫也算是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她让粟姑姑继续去打听,看长歌何时被打断气?

可不等她等来长歌被打死的消息,粟姑姑却惊慌的跑回来,扑嗵一声软跪到她面前,满面惊恐之色,却是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娘娘,太子……太子没死,他……他回来了……”

叶贵妃身子一颤,手中的茶水洒了一身,恼怒的看着粟姑姑叱道:“你怕是见鬼了,他都死了好些日子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见叶贵妃不信,粟姑姑更是急得说不出完整的话,结巴道:“奴婢……奴婢亲眼见着的……他还活着,还……还与太后一起去了乾清宫……慈宁宫的都见到了……”

叶贵妃怔了怔,迟疑的看向全身哆嗦着粟姑姑,正要再问,红豆却急急从外面进来,低呼道:“娘娘,大事不好,叶府方才传来消息,太子妃与端王被人绑走了,求娘娘救人!”

眼前一黑,叶贵妃一个趔趄差点从榻上摔下来……

第110章 当面欺君,罪加一等!

叶贵妃一心等着长歌被太后打死的消息,却不诚想,却等来了魏千珩‘死’而复生的消息。

然而,这个震惊的消息她尚未来得及接受,红豆又来告诉她,叶玉箐母子被绑走了,叶府请她救命。

叶贵妃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从榻上摔下来,幸而被身边的宫女连忙扶住了。

“娘娘当心!”

叶贵妃被扶着重新在榻上坐稳,脑子里却全乱了,眸子慌乱的看着满头急汗的红豆,不敢相信道:“她们母子好好的在燕王府里呆着,怎么会被绑?”

红豆茫然的摇头,不安道:“叶府送信的人只说,太子妃与康王好好的在燕王府呆着,傍晚时突然闯进一群黑衣人,绑走了太子妃与康王,连着春枝春卉两个贴身丫鬟也一迸绑走了……紫榆院的下人吓得六神无主,这才跑到叶府去告诉老爷夫人的……”

趴在地上的粟姑姑也惊恐不已,忍不住回头问红豆:“可知道劫匪是谁?可发来索票?”

红豆还是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才害怕,也没有向两府勒索银钱,老爷夫人才更担心。而如今天色也黑了,若是寻不到人,让太子妃在劫匪手里过一晚,只怕……”

看着叶贵妃几乎要吃人的可怕模样,红豆下面的话不敢再说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她的意思。

若是叶玉箐在劫匪手里过一夜,就算最后成功将她救回,她的名声也彻底坏了。

不止如此,连着叶家都会被人耻笑,甚至康王将来的前途都要受污渎牵连。

想到这里,叶贵妃心急如焚,指甲深深嵌进了手掌心的肉里,她借着掌心传来的刺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首先想到的是,谁人敢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太子府劫人?

而劫匪打家劫舍都是为了求财,可这些劫匪为何没有向两府索要银钱?

越想越是怀疑,叶贵妃心里隐隐不安着,感觉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不等她想明白,粟姑姑迟疑道:“娘娘,这城中之事,只怕太子比娘娘更熟悉,刚巧他今日回来了,不如请他派他手下的燕卫去城里寻人……”

“太子!?”

叶贵妃闻言眼皮一跳,猛然间惊醒过来,想起了什么,盯着粟姑姑急声问道:“你方才说,魏千珩活了,还请了太后去乾清宫?”

“是啊,老奴守在慈宁宫的外面,亲眼见他扶了太后上鸾轿往乾清宫去了,还听说也是他及时出现救下了长氏……老奴见到的那一刻,真的以为见鬼了呢,直到问了慈宁宫的人,才知道没看错……想必此时外间都已知道太子还活着的消息了……”

方才在慈宁宫外陡然见到魏千珩,粟姑姑也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是天黑自己看错了,可等她问过慈宁宫的宫人,才知道并不是她见鬼了,而是太子根本没有死,之前一切都是他诈死骗人的……

叶贵妃全身冰凉,双手死死揪紧,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咬牙恨声道:“只怕皇上早已知道他是假死,不然为何一直不肯另立太子,还突然改口对那个贱人厚待起来——想必那个时候皇上已知道魏千珩还好好活着,而那个贱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独独惟有本宫不知道。这段日子,他们合起伙起来将此事瞒得铁桶般,竟是将本宫当成傻子在看待……”

越说越恨,叶贵妃挥手掀翻了手边的桌几,茶碟摔了一地,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粟姑姑也察觉到此次魏千珩行事的诡异不同,不由担心道:“按理说,娘娘是太子的养母,他可以瞒着外边的人,也不应该瞒着娘娘的……而如今,他好好的回来了,也不来永春宫看望娘娘……”

叶贵妃早已知道,在六年前叶家强逼着魏千珩娶叶玉箐时,魏千珩就与她心生缝隙了。

而如今还有一个长歌在他耳边吹枕头风,他知道六年前是自己给长氏下药了,按着他的性子,没有立刻找来与自己算帐,已是不错的了。

感情淡,呵,只怕那个孽子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与她亲热过。

叶贵妃咬牙愤恨道:“那个忘恩负义的逆子,从小就乖张叛逆,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早就将本宫抚养他的恩情忘记得一干二净,简直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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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却不是骂魏千珩的时候,一想到被绑走、生死未卜的叶玉箐母子,叶贵妃心急如焚,对红豆沉声吩咐道:“你差人送信回叶家,让我大哥立刻派人封锁城门,只要劫匪没将箐儿母子带出城外,总能找到她们。而本宫也会想办法面见皇上,请皇上派羽林军全城搜索。”

红豆领命正要下去,叶贵妃又喊住她吩咐道:“记住告诉老爷,让他们行事一定不要声张,以免闹得满城风雨,坏了太子妃的名声——一切事情都私下里进行,让府里的人也不要在人前露出马脚来,还有燕王府的紫榆院,令那些下人都闭嘴巴,免得让人瞧出端倪。”

红豆领命下去了,叶贵妃头痛的靠在暖榻上,太阳穴突突跳着。

粟姑姑悄悄带宫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片残骸,另又给叶贵妃奉上新茶,叶贵妃啜了一口放下,突然问粟姑姑道:“你说,太子既然去慈宁宫救了长氏那个贱人,为何还要请太后去乾清宫?都这么晚了,他请太后去乾清宫做什么?”

说到这里,叶贵妃全身一颤,脑子里猛然想到什么,‘呼’的一下站起身子,声音都颤抖起来:“快,派人去乾清宫打听打听,看太子请太后去乾清宫所为何事?”

粟姑姑看着她慌乱惊恐的样子,也猜到了什么,脸色一白,不敢置信道:“娘娘是怀疑……怀疑绑走太子妃的人是……”

叶贵妃脸色已黑透,握着帕子的手止不住的哆嗦着,一向精明冷静的眸子里难得露出了恐惧之色,连连摇头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他的动作不会这么快的……他进宫来是为了救那个贱人,不会是他绑了箐儿的……”

粟姑姑一想到自己猜测的那个可能,也全身毛骨悚然,呆在当场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宫人进来禀告,乾清宫的公公过来了,请叶贵妃去乾清宫一趟。

闻言,主仆二人如惊弓之鸟般,差点跳起来。

早不请晚不请,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请她过去?

叶贵妃惊恐的全身发软,连下榻的气力都没有了。

粟姑姑心里也害怕的紧,她暗忖,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太子刚刚复活回来,太子妃就被绑了。

但面上,她却上前扶住叶贵妃,安慰道:“娘娘不要自己吓自己,或许太子不过是请娘娘过去相见……毕竟他活着回来了,也得昭告天下,娘娘是他的养母,这后宫除了太后皇上,就属娘娘与他最亲,他自是要请娘娘过去的……”

听到粟姑姑的话,叶贵妃慌乱的心绪才稍稍安定了些,咬牙挤出笑意来,道:“对,你说得没错,他甫一回来,这么多事情要做,岂会一回来就盯着太子妃……咱们不可自己吓自己,以免自乱阵脚露出端倪来。”

粟姑姑连连称是,扶着叶贵妃去菱花铜镜前坐下,替她重新梳妆。

冷静下来的叶贵妃,想着魏千珩‘复活’一事,心头冰凉,眸子里尽是阴戾的颜色,对粟姑姑冷冷吩咐道:“他既然又‘活了’过来,想必这太子一位已是板上钉钉,以后,我们少不得与他虚与委蛇,万事小心罢!”

粟姑姑也心口绷紧,叹气道:“所幸那姜氏死了,死无对证;若是长氏那贱人要到太子面前嚼舌头根子,娘娘一概不认便是,无凭无据的,想必太子也不会全然相信她说的话的。”

叶贵妃认同的点了点头,等整理好妆容,领着粟姑姑往乾清宫去了……

去的路上,叶贵妃已想好了呆会见到魏千珩时,自己要如何表达惊喜意外与激动,眼泪定是要流的,还要抱着他悲喜大哭;若是可能,还要拉着他一同去他生母的牌位前感叹一番,好让他相信,自己对他的‘母子情深’。

做好万全准备的叶贵妃,心绪彻底安定下来,倒有些迫不及待的见到魏千珩,开始唱她想好的大戏了……

然而,让叶贵妃万万没想到的是,魏千珩不但一回京就撇下诸事,连晋王与无心楼的事都暂时丢到一边,就直接冲着叶玉箐去了。还在她到达乾清宫之前,已拿出证据,让叶玉箐抵抗不住点头认了罪,连着春枝春卉两个丫鬟也承认了叶玉箐私通生子一事,已被魏帝下令拖去大牢一刀一刀活活剐死了。

如今唤她过去,不过是最后给叶氏定罪!

想着她抚养自己一场,魏千珩到底给叶贵妃留了最后一丝情面,没有擅自定下叶玉箐的处置,而是差人将她请了过来。

此事牵涉重大,太后与魏帝也同意等叶贵妃过来,一面还差人出宫去传唤叶家人,甚至忠勇侯府的老侯爷一迸传进宫来。

但为免此丑事传开影响到魏千珩,他刚刚登上太子一位,太子妃竟然做出这样背夫偷汉的事,传出去对魏千珩也是声名大损,甚至皇家颜面都受损。

所以,今晚发生在乾清宫的一切,魏帝都下严旨不许擅传出去,连传召之人都是悄悄前去召人,不可惊动旁人……

一盏茶的功夫后,叶贵妃到了乾清宫。

进门见到魏千珩的那一刻,叶贵妃先是‘震惊’不已,再是‘惊喜激动’,正要扯着魏千珩的袍子痛快的哭一场,眸子却落在了被绑了手脚跪在殿中央的人身上,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住了,瞬间哭不出来了,更是将她在路上设想好的大戏给忘记得一干二净。

她一把推开魏千珩,跌跌撞撞的上前,不敢置信的看着哭成泪人的叶玉箐,再看到上首脸色黑冷难看的太后与魏帝,瞬间坠入了地狱,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太后看着她的形容,心里一片透明,气恨道:“看你这般形容,只怕你叶家女做下的‘好事’你早已知道了。你们叶家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夫偷汉、拿外面的野种混淆皇室血统,亏得你们还是名门世家,简直无耻可恨!”

而叶玉箐见到她到来,立刻抬头对她哀求道:“姑母救我、救救康儿……他还那么小,不能死啊!”

叶贵妃如遭雷击,知道自己来晚了,叶玉箐已一切都招了,她却是回天都无力了。

想到这里,她眸光一狠,下一刻却是重重一巴掌扇在了叶玉箐的脸上,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颤抖着手指着叶玉箐哆嗦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就将自己摘干净了,假装不知道叶玉箐一事,仿佛她也被蒙在了鼓里。

叶玉箐却被这骤然的一巴掌扇得倒地不起,整个人却清醒了过来,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打完叶玉箐,叶贵妃跪到太后与皇上面前,惊恐道:“请太后明示,这个孽畜到底做下了什么错事?”

皇上指着地上的认罪书咬牙道:“你且自己看看吧,看看你们叶家女做下的这等肮脏不堪之事,简直……简直不要脸之极!”

叶贵妃哆嗦着手捡起地上的认罪书,她眸光最先看的,不是上面所书内容,而是最后的落笔。

等看到末尾签着顾勉的名字,还按了手印,她全身冰凉,一下子瘫倒在魏帝的脚边,拉着他的袍角羞愤哭道:“皇上明鉴啊,臣妾……臣妾却是头回听说这个事……若是臣妾知道她做出这样不堪无耻之事,臣妾早就活活打死她了,岂会留下她生下野种来抹黑皇家与太子的脸面……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的……”

看着她一脸慌乱震惊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太后与魏帝不觉信了三分。

太后与魏帝不约而同的想,她贵为后宫之主,不会不知道这当中的厉害,自也不会眼睁睁的任由自家侄女做出这样自取灭亡之事来。

叶贵妃见魏帝面容松动,立刻转身又扑到叶玉箐身上,对她又打又骂,声嘶力竭的哭骂道:“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可是堂堂太子妃啊,从小家里教你要恪守妇道,谨尊女德,你竟是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你……”

话未说完,叶贵妃‘怒火攻心’,竟是被气得当场昏厥过去。

魏帝见她这个样子,倒是越发相信她是不知情的了,想到与她多年夫妻,到底心有不忍,让宫人进来扶她到偏殿歇息,还让人传了太医。

粟姑姑也早已被叶玉箐一事吓到了,见叶贵妃昏倒过去,赶紧跟进去服侍。

魏千珩从头至尾面无表情的看着叶贵妃唱苦情大戏,他绝不相信此事叶贵妃事先不知情,她是叶家的掌舵人,叶家无论大小之事都习惯向她请示,这么大的事,岂会没有请示过她?!

到了如今,她们这样做,不过是弃车保帅罢了。

只有保住了叶贵妃,叶玉箐才会有一线活路,这个道理,她们都懂。

果然,叶贵妃一到偏殿,趁机悄悄捏了捏粟姑姑的手,粟姑姑连忙附到她身前,假装着急的轻声唤着她,拿帕子给她擦脸,就着这功夫,叶贵妃附在她耳边,连声叮嘱着她,让她速速出宫去找叶家老爷夫人……

粟姑姑借口回永春宫给她拿药,趁机出了偏殿,往宫门口急急去了……

粟姑姑走后,太医进来替叶贵妃施针,叶贵妃悠悠‘转醒’,却不肯再在床上歇着,拖着羸弱的身子回到正殿。

叶玉箐在叶贵妃‘晕倒’后,已被拖到后殿与丫鬟们关押起来了,叶贵妃心时松下半口气,上前再次跪在了太后与皇上面前,哀哭道:“太后皇上,叶氏做出这样的丑事,臣妾虽被她蒙在了鼓内,却也难辞其咎,求皇上太后责罚,将我摆黜妃位打入冷宫罢,臣妾实在是没脸愧对皇上啊……”

说罢,她又转身对坐在左下首的魏千珩道:“太子,是叶娘娘对不起你,我一心谨记着敏姐姐的嘱托,一心盼着你好,却不想让自己的侄女害了你……你杀了她吧,杀了她才能将这些丑事遮下,才不会影响你的声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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