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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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敏嘬了下腮帮子,唇角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轻巧几下,就把弘晖抱了出来。

明心赶紧跟上来,给弘晖披上他的厚敞篷。

弘晖手里拽着个鸡腿,还有些懵呢,不是有一圈人围着他吗?怎么突然就冷下来了。

“还没……没背完,性相近……习……啊呜”弘晖想了半天想不起来,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个鸡腿,赶紧啃了一口。

明心使了半天劲儿,也没能把鸡腿从弘晖手里抢下来。

“大闪(胆)!我……小……小一(爷)的。”弘晖使劲儿睁大迷蒙的眼睛,鼓着红彤彤的腮帮子,口齿不清的叫唤。

“赶紧的,剥干净洗洗,让他睡觉。”看着回了正院,还一个劲儿跑来跑去不让人抢鸡腿的弘晖,松格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运气,冲着明心和李思敏喊了一声。

好不容易伺候着兴奋不已的弘晖睡下,本以为这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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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半夜被一个满身酒气的怀抱给压醒的时候,松格里是又懵又火。

“福晋,你凭什么不理爷?”四爷跟只大狗狗一样抱着松格里不撒手,旁边苏培盛臊的脸都红了。

值夜的明谨和明言都有些手足无措,这……这爷喝多了耍酒疯可怎么整呢?

“你先起来。”松格里哑着嗓子推拒了几下,接着被抱得更紧了。

“福晋,你凭什么不理会爷?你说!你没看别人家的福晋都怎么……怎么讨好自家爷……爷的,爷上赶着你都不理我……”四爷闭着眼睛不停的嘟囔,越说越委屈。

“爷都跟你道歉了,爷也听你的话,你怎么这么狠心呢!爷想收拾你……都不忍心……福晋,松格里,爷心悦你。”四爷嘟嘟囔囔的就睡过去了。

只留下松格里一脸怒色瞪着苏培盛。

“还不赶紧拉开?!”她都要喘不过来气了,四爷死沉死沉的,她实在没忍住,声音都接近于吼了。

“这……福晋恕罪……实在是爷喝多了,他不叫人碰啊,刚才一路跌跌撞撞都是爷自个儿走过来的。”苏培盛也着急的很,他苦着脸跪下来回答。

松格里无语了,她记起来了,这位爷是有这么个糟心的毛病,喝多了不让人碰。

她记得上辈子有一次在八爷府里头,这位爷喝多了她想扶一把,差点儿没被他给甩到假山上去,让八福晋拿出来当笑话说了不止一回。

现在可倒好,别人不能碰他,他倒是把人抱得死紧。

“去取湿帕子过来!”松格里憋着气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才睁开眼睛冷声吩咐。

明谨赶紧小跑着取了湿帕子过来,松格里已经把四爷艰难的推着侧了个身,她用力把胳膊挣扎出来,拿着湿帕子给他狠狠呼噜了几把,到底是去了去酒气。

“行了,睡觉!等明早起来再说。”松格里费劲的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带着一肚子气好半天才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感觉在一片丛林中,突然被一只黑瞎子钳制住了,勒得她喘不过来气。

醒过来才发现是这位爷章鱼一样抱得死紧,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浑身大汗才挣扎着起了身,也不管四爷还在睡,径自寒着俏脸去后罩房泡澡。

满屋子的酒气,熏得她睡着了起来只觉得头疼,一句话都不想说。

等她收拾好的时候,四爷才刚刚醒过来。

“唔……爷怎么睡在这儿了?”刚醒过来发现是在福晋的房里,四爷心中窃喜了一下,可脸上还是很能绷的住的,他捂着额头,板着脸问。

“臣妾也想知道呢。”松格里冷冷的回了一句,就出去了。

等四爷带着不知道是该偷着乐还是该尴尬的心情回了外院,用过早膳后,才从苏培盛那里知道了昨晚的情况。

他撑着额头,只觉得头昏脑胀,想让人一棍子把昨个晚上的自己敲死,他怎么就……告白了呢,说好的不服软呢!

可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也许福晋……会感动一下?想起早上松格里冰冷的样子,他摇了摇头,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苏培盛。”想了很久,他才慢慢做了个决定。

“奴才在。”一旁装作自己不存在已经快一个时辰的苏培盛赶紧上前。

“去沉香院传话,爷今儿个过去用晚膳。”四爷右手食指微屈,在桌子上轻轻的扣着,淡然吩咐了一句。

“奴才这就去。”苏培盛抬起头看了看四爷,见四爷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赶紧应了下来。

这……刚告白完,就去别的女人那儿,虽说是自家爷,这是不是太渣了点儿?

苏培盛摇着头,也懒得自己跑一趟,只吩咐许大福去跑腿。

消息传到正院里的时候,一点波澜都没掀起,松格里这会子正忙着训子。

“去把那钳玉珠的金护甲套找出来,我明早要用。”松格里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继续好整以暇盯着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一脸无错的弘晖。

“说说吧,错在哪儿了?”松格里拿起小几上的戒尺,拿在手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在自己手心上。

明心一脸心疼看着小主子,自从松格里把她分去了弘晖身边,这位小主子几乎是从襁褓中被她一日日盯着长大的。

若弘晖有点头疼脑热的,她比自个生病还难受,看着戒尺,她只觉得心惊肉跳的。

跟她一样的,还有比她更护犊子的常嬷嬷,这会子就差没直接站在弘晖身前头了。

“主子,大阿哥还不懂这些呢,许是被几位爷撺掇着,年纪小容易醉嘛,这大阿哥早晚得喝酒不是?”常嬷嬷不敢直接挡在弘晖面前,人凑到松格里跟前儿轻声劝说。

“都是你们惯得!滚滚你说,昨儿额娘怎么跟你说的?”松格里翻了个白眼,严肃的拉开常嬷嬷,问弘晖。

“……不能喝酒,多吃青菜。”弘晖低垂着脑袋,跟战败的小公鸡一样,沮丧的小声回答。

“大声点儿!”松格里一戒尺拍在小几上,弘晖还没怎么着呢,明心一下子跑到弘晖跟前跪下了。

“求主子责罚奴婢吧,是奴婢没看住大阿哥,让大阿哥接了十四爷手里的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领罚。”向来温柔的明心,眼里挂着明晃晃的泪珠子,跟老母鸡一样把弘晖护在身后。

“一会儿再说你,弘晖,额娘再问你一遍,错在哪儿了?若是你想靠别人护你一辈子,那额娘决不再多说一个字。”松格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是想护着儿子没错,可她从来没想过养出一个没有担当,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儿子,她早晚会先弘晖一步离开人世,若是养出个怂货,那真是比上辈子还不如了。

“呜呜呜……滚滚没有,滚滚错了,滚滚不该喝酒,不该不吃青菜……嗝……额娘别不理我。”弘晖本就一只低着头,听到松格里的话,小小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站在原地,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在身侧,抬起头看着松格里,撅着嘴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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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毒妇(三更)

“过来。”松格里看着弘晖哭, 也是心疼,她软声道。

毕竟弘晖昨儿个喝多了, 平常粉嘟嘟的小脸儿这会儿还有些苍白, 再加上红肿的眼睛, 只让松格里觉得心里酸的不行。

弘晖跟个炮仗一样冲到松格里怀里头,哭的更大声, 上气不接下气的。

“额娘……别……嗝……不理……滚滚。”弘晖只是习惯了额娘夸他,他一只自认为是个好孩子, 头一次惹的额娘生气,他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只觉得懊恼,才会不出声儿。

可他并没有想要逃避责罚, 听见额娘说不再管他,他委屈的不得了。

“额娘不会不理你,也不是不准你调皮,可你要记得,你是府里的嫡长子。等以后出了府, 若是犯了错,你也垂头丧气的,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那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你?”松格里摸着弘晖哭出汗来的额头柔声跟他讲道理。

“滚滚知道错了……嗝……额娘罚我吧。”弘晖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停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松格里,泪珠子还挂在脸上,那副可怜样儿, 直让松格里想把心都掏给他。

“好,那就罚你把错在哪儿,如何让额娘消气的办法,都写出来,不会的字儿问先生。”松格里替弘晖擦干净眼泪,慢条斯理的吩咐。

弘晖整个人都僵住了,这……这也算惩罚吗?额娘,打手板好不好?

“去洗把脸,一会儿额娘陪你用午膳,睡过午觉再去先生那里,明儿个从先生那里回来,把写好的东西交给我。”松格里拍了拍弘晖的二月半,把他推出去让明秋带着他去洗漱。

“明心你也一样,明天来我这儿说说就是,若是说不好,你就还回来伺候。”松格里见明心讪讪的表情,也没生气。

忠心护主不是什么坏事儿,只要想明白了就行,她之所以派明心去弘晖身边,除了看中她伺候人细心外,还因为她聪慧。

“是,奴婢记下了。”明心低着头应诺下来,她刚刚是着急,眼下她大概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只在心里想着明天怎么跟主子回禀。

正院里这一出,四爷是不知道的,在他眼里,已经五岁的儿子偶尔喝一次酒不算什么问题。

因为宿醉,他早朝后并没有去户部办差,歇过晌儿,只在书房处理了些杂事,早早的就去了沉香院。

内里欣喜若狂的钮祜禄氏,早就准备好了,这会子见着四爷,脸上已经全是平和又单纯的笑容。

“婢妾给爷请安,爷万福金安。”她慢慢蹲下身子,声音说不得清脆,却圆润动听,不快不慢又柔和的音色听起来就让人心头舒服。

钮祜禄氏一直是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颜色不算拔尖儿,甚至是有些平庸的。

所以在她专门在气质和声音上下功夫。

由于她容貌不显,又低调不爱出风头,还有颜色会哄人,在不算好说话的继母手里,都没受多少罪。

更别说选秀后她又被赐进了雍郡王的府邸,这对钮祜禄府来说,可是个天大的机缘。

所以她日子就更好过了些,在圣旨下了以后,她打听到了四爷信佛,在蕙质兰心和清纯可人这方面下了大力气反复搓摩自己,连日常所有的动作都刻意放慢了一拍。

上辈子她是成功了的,虽然前期因为有李氏在,她没什么机会出头。

可一被她逮到机会,就凭着本事得了四爷的恩宠,到了雍正后期也仍然有几分雨露。

“起来。”四爷淡淡的吩咐完,坐在窗台旁边的塌上,静静地看着钮祜禄氏。

跟记不得福晋以前什么样子一样,他也不是很能记得钮祜禄氏上辈子是何模样了。

那个时候,宠爱钮祜禄氏,无非是因为在她这里比在别人那里更轻松些,又因为钮祜禄氏有侍疾的功劳在。

她脸盘儿是很有福相的那种,圆圆的没有棱角,五官都不算出色,垂着眼眸只觉温和,跟以前福晋那种温婉恭顺不一样,还带着点儿鲜活。

“婢妾瞧着爷似是有些宿醉的样子,以前婢妾阿玛也常喝多,所以请教过大夫,专门调了醒神茶,爷喝点儿能好受些。”钮祜禄氏像是受不住四爷打量,从脖子红到了耳畔,她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从柳绿手中端过茶壶,先斟了杯自己喝了,才给四爷斟了一杯。

“这里面都是寻常药材,倒是对身子有温补的效果,所以婢妾也常喝着呢。”她端起茶盏,带着几分羞涩端到四爷面前。

四爷接过来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放在了塌上的小几上。

“你有心了。”四爷从钮祜禄氏这里感觉到的,还是如同前世一样的舒心。

钮祜禄氏永远都能够不动声色的把所有事情解释清楚,还不会让人多心和尴尬。

面对这样的钮祜禄氏,四爷还是没办法相信,她是那等子佛面蛇心的,因此颇有几分不自在和微微歉疚。

可这点歉疚,比起跟福晋和解,又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他态度和缓了些,倒是跟前世与钮祜禄氏相处差不多的样子。

二人用过晚膳后,钮祜禄氏以茶代酒送上了迟到的生辰祝福,又自荐给四爷按摩了一番,四爷顺势舒服的睡了过去,什么都没做。

钮祜禄氏虽然有些遗憾,但她感觉得出来四爷对她的伺候很满意,所以倒是也没多想,尽量靠四爷近了些,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她早早爬起来伺候四爷上朝后,才收拾好了自己,带着几分得意,扶着桃红去了正院。

不管四爷做没做什么,她到底算是侍寝了,所以今儿个她得去给福晋敬茶,以后再不能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说她无名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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