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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弦看着眼前女人笑颜如花的模样,突然有些嫉妒。
她到底为何会笑的如此好看,是因为谁才会笑的这样好看?
“会写字吗?”对自己系的“抹额”十分满意的苏白月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乖巧小奶狗,顿生一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欣慰。
顾南弦垂眸,声音柔细道:“会。”
顾南弦之前是唱戏的,虽还未怎么登台就被苏白月给弄回了顾府,但这说话的语调却是已染上些戏曲风,听着太过温柔。
看来还是要先练武啊。
苏白月打量着顾南弦那一身软肉,觉得这男主的腰怎么好像比她还细?
惊恐脸的苏白月恨不能立刻就掐着自己的腰跟男主比一比,但好在,理智让她保持住了自己高贵冷艳的形象。
“银杏,拿纸笔来。”
因为顾南弦跟三皇子实在长的太像,所以顾珠兰是准备留着他做杀手锏的,当然不会把他跟那些劣质替身放在一起,甚至平日里还会手把手的教他习字、读书。
顾南弦跪在地上,伏在案上,小心翼翼的执起毛笔,写了几个字。
他是极聪慧的,读书习字都是自己学的。
但既然是要做三皇子的替身,自然不管是容貌还是方方面面都要全部相似才行,更何况他还是顾珠兰要重点培养的种子选手。
苏白月掀开绸被,坐在榻上,一旁的银杏上前来替她穿上海棠木屐。
原本正在专心写字的顾南弦猛地看到那立在自己面前,空落落穿着海棠木屐的白玉足,手腕一抖,那字就歪了。
他深深的埋下头,不敢再看,身体抖的更加厉害。那绯红自他脖颈处开始蔓延,漫上面皮,此时的顾南弦就跟只煮熟的虾子一样。
苏白月看到顾南弦因为写坏了一个字而害怕成这副模样,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她有这么吓人吗?
纤纤素手搭上顾南弦的肩膀,苏白月绕着他转了一圈,道:“你既入了我顾府,往常那些东西便都要抛掉。我会请人来教你武功,琴棋书画这些东西也不能落下。最重要的就是读书。”
顾南弦毕竟只是一个戏子,虽然是男主,但若想成功替代三皇子,要费的精力可不是一般二般就够的。三皇子从小由大儒教养,诗词歌赋,文韬武略处处出众。
顾南弦虽聪慧,但苏白月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拿起书案上的竹板子,往顾南弦后背处一打,“坐直了。”
竹板子打的不重,顾南弦却是浑身一怔,面皮越加涨红。
少年的桃花眼生的极好看,此时被打了一板,竟透出些氤氲水雾来,那散开的眼尾带着桃花粉色,看的苏白月心口一顿,直觉自己在欺负弱小。
不行不行,脸皮这么薄一点都不像啊!
还是先练武。
……
顾南弦在顾府练了一个月的武,原本白软的肉变的紧实有力,再加上伙食发生了质的飞跃,所以他整个人看上去再不复那股子绵软气,竟透出几分少年的青葱挺拔感来。身量也在一日日的长,处在发育关键期。
原先在梨园练戏时,顾南弦的饮食被严格控制。
班主甚至每十日都要进行一次检测。体重不过关的就要下去节食减肥。顾南弦身子骨本就不大好,这一来二去的就被弄得更差了。
苏白月给他请了大夫调养生息,每日里都给他吃补气的药,争取给他打下一个坚实的身体底子,到挡刀挡剑挡长枪的时候能少受点苦。
“这是今日份的药。”银杏将手里的瓷瓶递给顾南弦。
顾南弦满头热汗的道谢,踌躇片刻后开口道:“银杏姑娘,顾二姑娘为什么会让我练武?”他难道不是来顾府唱戏的吗?
银杏不欲搭理他,只道:“姑娘做事,哪里容得你置喙,你只管好好的听话就是。”
顾南弦垂眸,良久后笑着点了点头。模样纯真好看,少年的青涩气扑面而来。
银杏不自禁红了脸,转身疾走离开。
顾南弦捏着手里的瓷瓶,仰头将里头的药丸尽数吞入口中。
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药,但既然是她要他吃的,那他定会吃的。
正坐在冰鉴前头吃酸奶的苏白月享受的一塌糊涂,看到银杏红着脸从外头奔进来,便开口道:“吃了吗?”
“吃了,奴婢看着呢。”银杏掩饰性的擦了擦脸上的热汗,道:“外头真热。”
苏白月装作不懂的点了点头,吩咐银杏道:“明日开始就可以给他吃那黑色药丸了。每日一颗,不能多食。药浴也可以准备起来了。”
银杏有意想问,但自知身份低微,只能应是。
那黑色药丸是有毒的。而顾南弦平日里吃的那些药除了强身健体还能清心解毒。
苏白月怕顾南弦一进三皇子府就挂了,抓紧想给他练出个百毒不侵的身体。她觉得自己作为一颗垫脚石,实在是太尽职尽责了。
这样想着,苏白月又给自己奖励了一碗酸奶。
古代的酸奶可是奢侈品,就连皇宫里头的贵人们都不能时时享用。苏白月无比庆幸自己生在了顾府这个金银窝里。
顾府的财产,山海之大不可比拟。府内宏丽室宇彼此相连,到处都是氤氲富贵之气,就连那厕所都修建得华美绝伦,苏白月第一次上时被那十几个美婢围着,差点上不出来。
不过现在的她,唉,已经完全被金钱腐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白月:这次的男主是个君子,好开森。
顾南弦:想吃jio
第25章
顾南弦住的地方是一方四进四出的大院落,里头并不只有他一个人。院子里头除了梨园的戏子,还有被顾珠兰从其它地方带过来的男人。
作为新人,还是一个被顾珠兰格外照顾的新人,顾南弦已经变成院子里其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组成小小的帮派,孤立顾南弦,甚至开始在顾珠兰的眼皮子底下欺压他。
管事分发下来的日常用品被他们在暗地里克扣,衣物、被褥时不时的被泼上一盆水,更甚至近日发展到了拳脚相加的地步。
领头的男人叫陈武,生的最为健壮,也是头一个开始欺压顾南弦的人。
“喂,别打脸。”陈武的兄弟陈文也被顾珠兰带进了这个院子。两兄弟狼狈为奸,是院子里数一数二的帮派老大。
顾南弦虽然练过一段时间的武,但对方人多势众,他除了一开始能回些拳脚外,最后只能像现在一样蜷缩着挨揍了。
一帮子人打够了,陈文弯腰一把拽起顾南弦,看到他系在额头上那根红色发带尾部的富贵花刺绣时,面露嫉妒道:“这是顾二姑娘的东西?”
顾珠兰的东西上都会绣上一朵红艳艳的牡丹富贵花。这根发带是初见时,她给顾南弦系在额头上的。
进顾府后,银杏拿来了许多抹额来给顾南弦用,但顾南弦还是对这根发带情有独钟。他原本想好好保存,但近日里陈文、陈武那些人总是乱翻他的东西,顺走不少。
顾南弦无奈,只能将这根发带重新系回了额上。
顾珠兰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即使只是一条小小的发带也是避火避水的宝贝。顾南弦日日带着,发带的颜色依旧鲜艳如初。
陈文伸手就要去抓那发带,被揍得面色惨白的顾南弦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闷着脑袋将他给撞开了。
陈文倒退几步,撞到身后的陈武,气得破口大骂。陈武安抚的拍了拍陈文的肩膀,上去又揍。
顾南弦死死攥着手里的发带,被一旁的陈武一脚踹到肚子,整个人痛的蜷缩起来。
“他妈的!”陈武一边骂,一边打,气势之凶,就连一旁的陈文都看呆了,半响后才上前拦道:“哥哥,哥哥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顾南弦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但依旧死死护着那根发带。
陈武唾骂道:“狐狸精。”
狐狸精顾南弦颤着眼睫,身体就像是被重新组装了一样。衣衫凌乱的躺在脏污的泥地上,里头露出的肌肤又白又细,活似个女人。而那身材也保持着在戏园子里的柔软纤细,此时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倒是衬出一股雌雄莫辨的美来。
一院子男人都有些看呆了。甚至有些许久未尝过荤腥的人竟生出些别样的心思来。
那些戏子,本就是下九流的东西,被旁的权贵瞧上弄进府里变成男宠的事也是屡见不鲜。而像顾南弦这样好模样的,若非被顾珠兰抢先带走,怕是也逃不过这个命运。
但谁又知道,这顾府是个良地呢?有些老人来的久的,常常看到院子里的男人被三三两两的送出去,然后再没回来。鸟无音讯的就像是硬生生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
顾府看着是个金银窝,其实却是间炼狱场。
“你们在做什么?”院子门口传来一道娇呵声。
原本只是路过想瞧瞧顾南弦的苏白月在看到被揍得小鸡仔一样的男主,顿时就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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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男人看到苏白月那张艳媚逼人的脸,皆面露惊惶的往后退,彻彻底底的把满身狼狈蜷缩在地上的顾南弦暴露出来。
苏白月忍着气,看到自己好好养了一个月好不容易生出点肉来的顾南弦被折腾成这样,一颗姨母心都要气炸了!
“顾南弦。”苏白月提裙在顾南弦身边蹲下来,抽出帕子给他擦脸。
香软温柔的感觉在面颊上摩擦,顾南弦吃力的睁开双眸,看到蹲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依旧是那张花娇柳媚,艳如光华的脸,灼灼如日,就连多看一眼都会被灼伤双眸。眼前的女人,与他隔着一条天堑鸿沟,不管他再怎么努力,连她的脚尖都碰不到。
顾南弦攥着手里的发带,双眸突兀隐暗下来。
他太弱了。
擦干净顾南弦的脸,苏白月仔细瞧了瞧,没在他脸上看到伤,心中却是更气。
这些男人竟还知道打人不打脸,这样就不会被她发现的道理。毕竟按照顾南弦的脾气,虽外头看着温和软绵,但内里却是个最执拗较真的,肯定不会来跟她打小报告。
苏白月气鼓鼓的瞪着一双,转身与跟在自己身后的银杏道:“去替我从金库里搬箱金子来。”
年纪轻轻的,居然学会欺压弱小,院子暴力了。
这院子里头的男子大多也只有十五六岁,最大的不超过十八,放到现代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妥妥的校园暴力啊!
银杏躬身去了,片刻后领着两个婆子将金子搬来了。众人心虚的面面相觑,不知道顾珠兰要做什么。
“这里头是黄金一千两。你们打一架,谁赢了,这箱黄金就是谁的。”
如此简单粗暴,十分符合顾珠兰财大气粗的秉性。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儿。
众人的目光一瞬都变了。那么大一箱子黄金,整整一千两,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普通人就算是奋斗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现在只要拼一拼就能得到手。
在金钱的诱惑下,一堆人蠢蠢欲动。
这些少年在顾府呆了这么久,自然也明白顾珠兰此举为何。这是要给顾南弦出气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陈武和陈文的身上。而这两兄弟的脸上居然还挂着笑。他们是这个院子里的老大,这钱自然该由他们来拿。看来这顾二姑娘也没多宠幸顾南弦这个狐媚坯子,他们将他揍了一顿居然还有银钱拿了。
两人还在沾沾自喜,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人率先动手,十分有眼力劲的挑着较为瘦弱的陈文打去。这就像是一个信号。那些平日里以陈文和陈武马首是瞻的人突然围攻他们兄弟二人。
陈文和陈武被打的措手不及,也体会到了双拳难敌四手的苦楚。只片刻就被揍得没有了人样,蜷缩在地上哀哀哭嚎甚至骂骂咧咧,不过也只是被打的更惨而已。
不错,还知道先解决领头羊,然后再内部消化解决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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