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已,已经的已!”卫添喜瞅了一眼,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说。
卫老太将卫添喜拦腰抱起来,哈哈大笑,“错了,这是己!自己的己!”
卫国健探过头来看了一眼,纠正卫老太,“奶,你咋还不如喜丫头呢?这就是已,已经的已。己开巳不开,已字半开开,喜丫头认得字儿对着呢!”
卫老太:“!!!”
她拿着书本就去找了家中文化水平最高的卫二丫,从卫二丫那里得知确实是‘已’字之后,卫老太就不再管卫添喜看书认字了,她没脸管,当奶的还不如一个没满一岁的小丫头,老太太感觉心里臊得荒。
没卫老太管着,卫添喜很自觉的投入到了学习中去,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原先给卫添喜看的是卫老太给他们兄弟俩从学校里借来的低年级的书,卫添喜没用了几天就看完了,这还是因为卫添喜将大多数时间都用在学习洛必达星球那些知识上,等那些低年级的书都看完之后,卫添喜就又去拿了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的书看,那些在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眼中看起来枯燥无比的书,卫添喜都能看的津津有味,这使得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大受打击。
卫国健估计逗卫添喜,就将谢玉书寄回来的试卷和作业拿给卫添喜看,因为没做过的试卷都会被卫老太拿去爱国小学找老师批改,所以卫国健只能拿他做过的那些试卷给卫添喜做,还顺带着同卫添喜说,“妹子,如果你连这些都能做出来,哥给你掏鸟蛋吃!”
卫添喜看看试卷上的那些简单题目,再看看卫国健一脸的嘚瑟,她深深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拿起卫国康给她削好的铅笔头来,飞快地在卫国健的那张试卷上写解题过程。
她人小,握笔的力气也小,写出来的字比较大,但胜在好看,每一个字都和课本上印着的字一样漂亮,结题过程也比卫国健写得漂亮。
卫国健一口咬定他这个妹子是在抄他写上的步骤才能抄对,特意拿了一张他刚写好,还没有让卫老太拿去找老师批改的卷子给卫添喜看,他看见卫添喜眉头皱起来,乐道:“妹子,这你就不会做了吧,哈哈,不会做别着急,哪儿不会同哥说,哥给你讲。”
卫添喜满脸呵呵,吃力地握着铅笔头,在卫国健那张试卷上打了好几个叉,嘴上还絮絮叨叨地说,“错!错!错!都是错!哥,你做的题目怎么这么多错?”
卫国健:“???”
卫老太进屋给三个娃送水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她惊讶地挑了挑眉,拿着卫国健写的那张试卷就去找卫二丫了,结果出乎意料——除去少数几道卫二丫也拿不准的题目之外,卫添喜说卫国健做错的题目,卫国健确实是错的。
卫老太拿着那张卷子恍恍惚惚了好一会儿,一拍脑门,懊恼地说,“这神仙一样的娃儿就是脑子灵光!”
第27章
自家孩子连更神奇的事情都做过了,会写作业有啥好惊奇的事情?
卫老太本来就心大, 经过卫添喜的一次次刺激之后, 她的心越发大了。遇到这些平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仿佛是经历毛毛雨一般无所谓。
端午节过了,地头的事情越来越忙,昏天黑地,日子一晃就进了八月的门。
卫家除了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之外的几个孩子也都到了上学的年龄, 卫老太原本就嫌这几个孩子吵的心烦, 瞌睡的时候刚好有人递了一个枕头过来,卫老太愉快地决定,将家里这些吵得人心烦的兔崽子全都打发到学校烦老师去!
为了给这几个孩子开个好头,卫老太特意翻出自己压了多年箱底的一块褐色粗布, 让卫大丫给每个要去上学的孩子都缝了一个针脚密实的书包,连带着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那个破了洞的书包都换了新的。
卫四柱这一辈儿一共兄弟四个, 都已经结了婚,各家有两个孩子,一共七个萝卜头和一个小丫头, 除去卫光明年纪还未达到上学的年纪之外,其它人其实早就达到上学年龄了, 不过因为整个大环境都不重视学习,恰好赶上闹灾荒, 大人都觉得小孩与其上学不如多出去替大人挖一点野菜, 割一点猪草有用, 这才把孩子们给耽搁了。
卫大柱一家给卫老太洗了洗眼, 让卫老太认识到念书的重要性。
念书能够走出农村,跳出农门,吃城里的供应粮,各种各样的票都不缺,可泥腿子过得都是什么样的生活?一年到头趴在土里刨食儿,累得要死要活,关键是挣不下什么东西,灾荒年间,连饭都吃不饱。
若卫家缺粮食,卫老太还可能不会让这么多半大的劳动力去念书,但现如今卫家不缺粮食,卫老太怎么可能为了那点儿野菜与猪草就放弃了这么多孩子的未来?
不说将这些孩子培养成多么有文化的人,只要能像谢玉书那样,轻轻松松地把钱赚了,卫老太就觉得心满意足。
卫老太做主让卫二柱与卫三柱家四个孩子都去念书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卫家,除了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表示有四个堂弟一起上学、一起被堂妹支配很开心之外,其它人脸上都没有多少笑容。
卫东征、卫西征、卫南明、卫北明兄弟四个就不用说了,两个堂哥活在自己小妹阴影中的生活有多么苦,他们又不是看不到,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过上那种‘坐牢’一样的日子,兄弟四个就笑不出来。
卫二柱夫妻俩与卫三柱夫妻俩想到的却是供两个孩子念书花的钱,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念书都是卫大柱与谢玉书从部队寄回来的钱供着,卫老太一分钱都没掏,他们家孩子念书自然也得他们掏钱,可他们兜中哪里有余钱?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他们还都想攒下点钱新起一些房子呢,读书不一定能娶到媳妇,没房一定娶不到媳妇!
至于姚翠芬,她属于那种受迫妄想症的晚期患者,听到卫老太给二房与三房的四个孩子都安排了上学的事情,却唯独不管她家卫光明,姚翠芬心情崩的彻彻底底,忍不住一脸怨怼地将问题问了出来。
“妈,要不让光明也去念书吧,其它六个孩子都去念了,留光明一个人在家,他肯定会觉得闷。国健和国康念的年级高,东征他们都是一块儿念书的,把光明一个人留在家中,往后等到光明念书的时候,不就没有几个哥哥帮衬了?”
卫老太用关爱智障儿媳的眼神看着姚翠芬,看得姚翠芬心虚不已,卫老太这才问,“你知道咱家光明多大吗?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呢!”
姚翠芬哑然。
卫老太又说,“你要是想让光明也一块儿去念,我就同大队长说一声,到时候一块儿送去爱国小学念书。如果跟不上,那就明年再念。”
听卫老太提到‘明年再来’四个字,姚翠芬心里瞬间就踏实了,她担心的是卫老太不管卫光明,又不是卫光明什么时候念书。现在提前发育的卫添喜已经到了四处溜达的时候,她一个人又要忙低头的事,又要忙家里的事,里里外外忙得一天都没个喘气的时间,留下卫光明在家,哪怕帮不了她太多,能帮忙看着卫添喜不磕磕碰碰就行。
卫老太知道自家几个儿媳虽然嘴上不说,但都爱瞎想,便一把火灭了姚翠芬的心思,直接让生产大队队长孙栋梁去找了爱国小学,将五个半大小子一并塞进了学校。
开学的日子一到,卫家孙子辈儿的‘七个葫芦娃’全都上学去了,闹腾了一整个夏天的卫家终于安静下来。
卫老太原先还有些担心卫添喜会觉得闷,让卫大丫与卫二丫多逗逗卫添喜,结果卫大丫与卫二丫发现,卫添喜根本不粘人,也不闯祸,大多数时间都在院子里玩些花花草草,连院门边都不去。
卫大丫与卫二丫姐妹俩关注了卫添喜好久,发现卫添喜特别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之后,姐妹俩就找到了一个看着卫添喜的好方法——提早去田间地头或者是山脚下找一些花花草草回来,往卫添喜面前一摆,卫添喜就能玩一整天。
相比起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卫添喜其实更喜欢睡觉,毕竟她在睡梦中可以学到洛必达星球的很多知识,在现实中却只能做一些除了好玩之外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但奈何头道沟的夏秋太热了,屋子里根本待不住人,睡一觉醒来,身上绝对湿漉漉的,就好比从河中捞上来一样,等晚上才能稍微凉快一些,她只能强迫自己调整生物钟。
每天傍晚爱国小学放学的时间,卫添喜都会出奇的兴奋,等卫国健、卫国康兄弟七个蔫头耷脑地回到家,被卫老太撵到屋子里写作业的时候,卫添喜的兴奋就到了最高.潮。
卫老太对七个孙子上学的事情十分重视,她将谢玉书寄回家来的那些书本、作业、试卷全都保存得很好,原先她是给卫添喜准备的,现如今她估摸着这些东西对家里刚入学的五个孩子都有用,便拿了出来,让卫二丫抽空检查这五个孩子学习的情况。
卫家七兄弟后来发家之后依旧觉得,被小姑与堂妹支配的那段日子堪称一生的阴影。不过卫家七兄弟都算有良心的人,抱怨归抱怨,他们并不会怨恨卫二丫与卫添喜,摸着良心说,没有小姑的鞭策,没有堂妹的支配,他们根本不会用心学习,更不会有之后那一番作为。
当然,这都是后话,目前的卫家七兄弟依旧觉得卫二丫与卫添喜就是上天派来卫家折磨他们的。
与卫二丫和卫添喜一样不招人待见的,非谢玉书莫属。
这其中的缘由还得从卫老太让卫二丫代笔给卫大柱写信开始讲,卫老太在信中提了一句家中的孩子都喜欢念书,卫大柱在看到信之后,满怀欣慰,毕竟年初他同卫二柱、卫三柱、卫四柱谈人生理想时,三个兄弟那‘除了种地啥都不会’的眼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如今看着后辈喜欢念书,卫大柱总算不那么绝望了。
回到军属大院后,卫大柱就同谢玉书提了一下这件事,谢玉书十分大方地表示,她同部队子弟小学的老师关系很好,要一些作业与试卷不算什么难事,于是之后就有了卫老太每个月都要往邮局跑一趟去领各种学习资料的后世。
谢玉书是赶在上一个月的月末将东西寄出来,包裹在路上堵半个月才能到县城,因此一到每个月的中旬,卫家七兄弟就笑不出来了。纵然谢玉书时不时给这些孩子们寄一些零嘴小食,那也无法挽回她在这些孩子心目中魔鬼般的印象。
然而谢玉书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眼看着中秋将近,谢玉书与卫大柱从部队里请了假,准备回老家头道沟过一个全家团圆的中秋节。
为了表示对家里的牵挂与重视,夫妻俩一块儿去距离部队最近的蓉城走了一趟,买了一些吃的用的,临走到书店前时,谢玉书还特意给家里的孩子买了一大包书,夫妻俩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头道沟。
赶在八月十三这天,归心似箭的卫大柱与谢玉书夫妻俩终于赶在卫国健兄弟七个放学前回到家中。
卫国健与卫国康大半年没有见到自家爸妈,自然兴奋得嗷嗷叫,其它几个备受谢玉书寄回来的那些作业摧残的孩子就没这么激动了。
谢玉书双眼含泪,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哽咽着说,“高了,壮了,身上也有肉了,你奶给你们吃的肯定不差。国健,国康,你们过来,看看妈给你们买的衣服合不合适。”
当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把谢玉书买的衣服都穿上身时,谢玉书一脸难堪。即使她买衣服的时候已经想到自家孩子肯定窜了个儿,那也没想到会窜这么多,裤腿都吊到脚脖子上了……最后这几身衣服只能便宜了卫东征与卫西征兄弟俩。
除了给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带东西外,卫大柱与谢玉书并没有漏下其他人,人人都有礼物,其中尤以卫老太与卫添喜的最多。
把带回家的礼物一一发完,谢玉书同卫国健、卫国康兄弟俩保证说,“你们两个放心,妈回部队的时候记一下你们的身高尺码,一去了就买,买好之后给你们寄回来。部队子弟学校现在改了要求,增加了好多场考试,妈同你们原先那个米老师说好了,把子弟学校考过试的试卷都收拾好,去了给妈一份,到时候她把衣服和试卷一并给你们寄回来。”
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
其它五个念书的孩子也都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用那种惊悚中带着畏惧、畏惧中带着惶恐的眼神看着谢玉书。
谢玉书不好意思地擦擦泪,解开那个她还没来得及解开的包裹,同卫家的孩子们说,“你们这样看着大伯母作甚哩?放心吧,你奶同大伯母说了,你们都喜欢读书,大伯母临回家前特意给你们买的,不仅有各种试卷、还有课外书呢,你们开心不开心?”
七个孩子没人想说话,原先收到礼物时的开心与欣喜也全都被谢玉书送来的这份礼物冲得烟消云散。
谢玉书不明白家中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正准备问问卫老太,是不是家中孩子高兴坏了,都乐得呆住了,就听见一个软软糯糯的孩子音。
“开心,谢谢大伯母!”卫添喜扒着卫老太的裤腿,迈着小短腿走了出来。
谢玉书一看卫添喜就惊到了,“哟,咱家喜丫头都这么大了?大伯母上次走的时候,你还没满月呢,怎么一眨眼就会走路会说话了?”
问完之后,谢玉书扭头问卫大柱,“大柱,咱俩是走了大半年还是一年半来着?我觉得国健和国康兄弟俩一岁半的时候,也没有喜丫头说话这么利索吧!”
卫大柱十分笃定地说,“咱是年初走的,到现在刚好八个月出头。”
卫老太乐呵呵地站出来解释,“咱家喜丫头聪明,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么?这小娃娃翻身比其它孩子早一个月,坐稳的时候比其它孩子早两个月,刚坐稳没几天就学会爬了,后来也就是个把月的工夫,就自己扶着墙开始走路,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
谢玉书:“???”卫添喜表现出来的这个生长规律与她从医学书籍上学到的东西对不上啊!
卫老太自圆其说,“所以我和你们说,怀孩子的时候,一定得吃好东西,大人吃的有营养,奶水质量高,生下来的孩子有力气,骨头硬,脑子也灵泛聪明。”
谢玉书仔细琢磨了琢磨,附和道:“妈,你说的对!当初我怀国健与国康兄弟俩的时候,就是因为吃的东西跟不上,你看看这孩子,一脸傻气,连咱家喜丫头的一半都比不上。”
卫国健与卫国康:“……”亲妈!
第28章
八月十五在一片吵闹中度过,等到了八月十六, 那许久没有露面的公社领导再次登上卫老太家的门, 友情提醒卫老太, “大娘,让您准备的东西您准备好了没?省里的领导马上就要来了,估摸着就在八月十八这天,您心里可得有个底儿。”
卫老太:“……”
准备好的东西早就忘了!
“同志, 你怎么不早提醒啊……你上次提了这件事情之后, 我认真准备了,可后来你一直都没个信儿,我当这件事情漂了呢,就没有再花时间记那些东西, 你现在突然同我说省里的领导要来,我就算临时抱佛脚也找不到佛脚可以抱啊!”
卫老太慌得要死, 公社领导却完全领会不到她的惶恐,十分淡定地安抚她,“大娘, 这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是在你的领导下,你们家的地才能高产, 你上去之后就同领导讲讲你们家是怎么种地的就行。”
“从春种讲到耕耘,最后讲到收获, 实事求是地讲下来, 领导说不定会问你一些问题, 你也别糊弄, 捡一些不会出错的东西说,领导是不会为难农民群众的。”
卫老太依旧慌得要命,别人不知道那地皮高产的原因是什么,她心里有数,早先准备收割的时候,那些麦穗还蔫头耷脑的,带着卫添喜上山的时候,粮食才突然活泛过来,这些东西能实事求是地讲?
见卫老太的脸都变成了苦瓜模样,公社来的领导安慰说,“大娘,您也别着急,我教您一个法子,您先将自己为什么要带领家里人开荒,然后详细地说说你们家在开荒过程中的细节,然后再做个总结,总结的话尽量精炼一些,最后最好感谢一下生产队、感谢一下政策……就是这个套路,大娘你明白了不?”
这些套路说起来容易,但也就是一个框架,要想往里面填充满东西,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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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一脑子的浆糊,浑浑噩噩地把公社来的领导送走,卫老太回屋之后就用胳膊杵着脸琢磨公社领导留下的那几个问题。
“为啥要带领家里人开荒?”
“因为粮食不够吃,不开荒就只能饿死呗,这算什么狗屁问题,不废话么?”
“讲一下开荒的细节?”
“刨土,犁地,施肥,浇水,播种,除草,再浇水,收割,大家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种地种过来的么?有什么细节值得讲?”
“之后还要做个总结?有啥好总结的?老天爷不会亏待勤快的人,懒人自有天收……可不是说人定胜天吗?懒人也是人,怎么就胜不了天了?”
卫老太一整个下午都像是魔怔了一样,嘴里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卫大柱马上就要回部队了,见卫老太这个状态,实在放心不下,便凑到卫老太墙根下偷听了一会儿。
卫大柱没听明白,索性推门走进屋子去问个清楚明白,“妈,你念叨啥呢?”
卫老太被吓了一跳,见是卫大柱进来,她这才松了绷紧的神经,气不打一处来地说,“你属猫的么?走路都没有声儿?人吓人吓死人,差点吓死老娘。”
嘴上训得凶,卫老太的身体却十分诚实,她把屁股稍微挪了挪,给卫大柱腾出一个地方来让卫大柱坐下,问,“大柱,公社领导说是省里的领导要来找妈取种地的经,妈该怎么说才合适?”
卫大柱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如今听到卫老太的问题,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忐忑的。
“妈,这有什么好琢磨的?实话实说就成!您都种了这么多年的地,现在说起种地的事情来,还有不知道的?”
卫老太急眼了,“妈也想实事求是的说,可问题是,妈实事求是地说了,人家会信么?公社领导说了,别人想听的是咱家种地的秘诀,秘诀懂不?就是能在别家种地都差不多颗粒无收的时候,咱家搞了个大丰收,人家想知道为啥。”
卫大柱哑炮了,他的目光有些呆滞,许久之后才回过神,“妈,我也想听听,为啥别家种地都是颗粒无收,咱家种地就丰收了。你是不是真有什么秘诀?”
“有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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