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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域有些沉默,继而语气一转:“你哪里命苦了?”

“我这还不算命苦吗?亲人见不着,眼睛看不到……”

最最重要的是,离主角十万八千里,却与反派绑在一起,简直暗无天日,这系统真是个坑货!

“我不是在给你指路吗?”言域扯了一下她的头发。

“你再扯我头发,我把你丢下了啊。”这是中二病又发作了,喜欢拉小姑娘头发。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竟然都忽略了这倾盆大雨,总算是到了那些岛民居住的地方。

殷素月回忆那天来过的大致情形,虽然看不见,但她可以肯定沈元夕家是一座有台阶的吊脚竹楼。

言域听她说的大概,真的找到这样一间竹楼。

两人一点点爬上去,殷素月趴在门边,敲了敲,喊道:“沈元夕,沈元夕!快点开门……”

外间雷雨密布,听不真切,殷素月一遍遍的敲门呼喊。

许久,才听到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谁啊?”

“阿嬷,我是沈元夕的朋友,有急事找他,还请你开门啊。”

那老妪终于打开了门,一见是殷素月浑身湿透坐在门外,就想关门,结果言域眼疾手快抵住门,让那老妪一时半会关不上。

殷素月会意,使劲往里大声喊:“沈元夕!沈元夕!”

连喊几声,屋内有动静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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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夕来到门边,看见外面的居然是言域和殷素月,一阵激动就要把人往屋里拉。

“元夕,不能让他们进来。”那老妪仍是要关门。

“阿嬷,这是我的朋友。您时常教导我要心怀善念,可是现在我的朋友有难,怎么能不管呢?”沈元夕问道,他有些着急,看着这两人浑身湿透,怕是要生病了。

那老妪还在犹豫,沈元夕已经拉住殷素月往里走。

“等等,他的腿受伤了。”殷素月扶住门框,指指言域。

这时那祖孙二人才看见言域腿上都是血,已经站不起来了。

“扶他进来。”那老妪道。

沈元夕听说这话,连忙去扶言域,见他站不起来,直接将他背进去了。

屋内,那老妪又在翻找柜子,她吩咐沈元夕赶紧去端一盆水。

“慢着。”言域出声阻止。

“实不相瞒,我还有位长辈正生了大病,急需用药,我们来此,是想求各位帮忙。”

那老妪皱紧眉头,对言域道:“你的腿再不治恐怕就废了。”

“请前辈先救芸姨。”言域毫不犹豫。

殷素月在一旁真是惊讶不已,看来言域真是很在乎芸姨,虽然他娘已经不在,芸姨几乎跟他娘也没有区别,处处维护他。

这反派也有点良心的嘛。只是如此一来,言域的腿往后就残废了?这……

天!一个瞎子就够糟心了,再来一个瘸子……

算了算了,她站起身:“言域,你留在这里治腿吧。我带点药回去给芸姨包扎。”

“可你……”言域似乎要起来。

“没事儿,刚才都走过一遍了,我都习惯了。”她说的也是事实,自从眼睛瞎了,她自己摸爬滚打,听觉和知觉尤其敏锐。一般走过一遍的路基本都能记得住。

这时一旁的沈元夕开口了,“阿月,我陪你去吧。”

沈元夕说完就看着他阿嬷,似乎在征求同意。那老妪没拒绝也没反对。沈元夕大喜,赶紧在屋中找出一把青伞,然后问那老妪都带些什么药。

言域将大致症状说了,那老妪在药箱里找出来一些膏药用草纸包了。

沈元夕撑起伞拿上药,带上殷素月出门了。

两人一路走到石崖之下,沈元夕发现芸姨冻的哆嗦,嘴唇发紫,他连忙放下伞,将之前的药包打开,一点点涂抹在芸姨胳膊上。

芸姨虽然已是昏沉,但总算醒了过来,看见殷素月和一个陌生的孩子在这里,不见言域,自然又开始担心。

沈元夕察言观色,道:“言域在我阿嬷那里治腿。”

至此,芸姨才算放下心来。

“元夕,芸姨在发烧,我们被赶了出来,无处可去,现在这石崖四处透风,我怕芸姨会病情加重。”殷素月忧心忡忡。

“不如,我们给她带回去吧。”沈元夕也看出芸姨实在病的不轻。

“你阿嬷……”

“放心吧,阿嬷就是刀子嘴,她心肠可软了。我们带她去吧,我怕她……”他看看芸姨,想说怕她死了,可他毕竟比别的孩子大一些,也懂事的多,很多话都知道避讳。

殷素月觉得这孩子真是懂事又热心,真是个小天使啊。

两人扶起芸姨,沈元夕帮忙,殷素月撑伞,三人就这样磕磕绊绊又回到了竹楼里。

言域见到芸姨的时候顿时放了心,他见殷素月浑身泥水,脏污不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有些别扭,想喊她但又纠结。

反而是殷素月上前问了句:“言域,你的腿怎么样了?”

“这位前辈已经帮我接骨了。”

第17章 梅花印鉴

殷素月听说言域的腿已经接骨,放下心来。

结果刚给言域包扎完毕的老妪转眼看见沈元夕竟又带回来一个,立刻放下药箱要把人往外撵。

“阿嬷,你看她现在病的太厉害了,救救她吧。”沈元夕扶着芸姨。

“不行。”那老妪看看天,外面虽还下着雨,却已是下半夜了。“明日一早村长媳妇就来咱家看我做的花样,她家翠妞亲事定下了,催的急,嫁衣还没做。”

到时村长媳妇一来,这屋里都是外人,并且是被驱逐至此的犯人,那整个岛上的岛民都将不满。

沈元夕一听这话,顿时沉默下去,他虽然热心,却也知道村长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这些外人留下的。

可显然殷素月觉得这几乎是一道光。听那意思有出嫁的姑娘急需嫁衣,可有芸姨在这里啊。先前芸姨给她改衣服,还给言域做了很多衣服。这做嫁衣的活儿应该不在话下吧。

就是眼前情形糟糕,芸姨有伤在身,哪里还有精力做这个。

却在这时,听见言域出声:“我有办法保证这嫁衣一日内做成。”

“什么办法?”沈元夕问他。

言域看了那老妪一眼,“不光如此,我还能识文断字,会些拳脚功夫。”

殷素月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言域作何打算。

可是那老妪听说这话,眼中一阵犹豫。

却听言域继续道:“你们可以试一试,就三天。若是不行,不用你们赶,我们会自行离开。”

见那老妪仍是没说话,言域对着殷素月喊了声:“你过来。”

偏偏殷素月看不见,也不知言域是对谁说的,仍是站在门边没反应。言域顿时气恼,直截了当的叫:“死瞎子,过来。”

这下殷素月听到了,走到言域身边,“做什么?”

言域从贴身的里衣拿出一块巾帕包裹的东西递给殷素月。“你把这个交给柳如眉,她自然会跟你过来。”

殷素月接了过来,手里的巾帕丝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摸了摸,有点硬,棱角分明,像一朵玉雕的花。

“这是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言域有些不耐,半晌,又有些别扭的说一句:“你别去石洞,离远些喊她的名字。”

真是神秘的很!看来这反派心里的想法真是不少,听他语气,胸有成竹,看来是想好了解决之法。既然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说到这柳如眉,殷素月也是这段时间才知道的,就是那天揍言域最狠的那个,言域的腿十有八/九是她敲断的。

那柳如眉原是相府的贵妾,生了长子却承袭不了爵位,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十八,右相给他在京中安排了差事,这一下相府被抄家株连,一并砍了头。

被株连的男丁不少,可独独那庶长子已经过了十五岁,终究难逃一死。

唯一的依靠送了命,对柳如眉而言,无疑天塌地陷。

可接二连三的遭遇让人连痛哭流涕的功夫都没有,就这么浑浑噩噩被流放荒岛 。这些日子以来,窘迫的生存环境,让所有人面目全非,怨气横生。

一朝爆发不可收拾,直接把言域的腿打断了。

只是如今看来,言域似乎另有打算。且不说柳如眉对言域心怀怨恨,就是她那身份,估计也有许多的过往恩怨。

这样的高门相府,后院宅斗,不是都堪比朝堂,无硝烟的战争么。

唉!女人扎堆的地方就是容易滋生是非,尤其这种妻妾成群的大户人家,各种龌龊之事隐于暗处,不能直视。

殷素月也不想费脑子去探究相府宅院女人间的矛盾纠缠,做吃瓜群众也得是围观轻松愉快的事,这样的瓜,不吃也罢。

“我与你同去。”是沈元夕的声音。

殷素月还在低头思索柳如眉的事儿,就听到沈元夕撑开了伞。

那边几乎虚脱的芸姨已经被带进去,半躺在榻上,那老妪正在给她查看病情。听到沈元夕要出门,便道:“等雨停罢。”

下了一夜的雨,殷素月衣衫湿透,下半夜尤其寒凉,她打了几个喷嚏,有些撑不住了。

“哎,沈元夕,你还有多的衣服吗?”

殷素月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可眼下,芸姨刚上了药还发着烧,已经睡下了。言域一直坐在那里,腿刚接骨,也是行动不便。她湿衣服黏身上,浑身不舒服。

可沈元夕听了她的话,却有些脸红,半晌,才支吾道:“你是女孩子……”

殷素月一脸莫名:“是啊,女孩子怎么了吗?”

“你……你……男女授受不亲。”沈元夕憋出一句。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这又是怎么冒出来的念头啊?话说被蜜蜂追的时候不还一起牵手逃跑的吗?

这都不算,话说男三你多大了? 殷素月简直无语至极,直接问:“沈元夕,你多大了?应该还没有言域大吧?他都不算个男人,怎么你就是男人了?”

小屁孩子赶紧消停吧,在我看来你们和小豆丁没区别!

“砰——”的一声,屋内的桌子被砸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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