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节(1 / 1)
这大晚上的,跑到御书房来嚎丧,这也是头一份了。
四爷被他吼的头疼,“怎么了?府里出事了?”
“博尔济吉特氏……不行了!”十爷又嚎起来,眼泪鼻涕紧跟着就下来了,“九哥不在,该怎么办啊?”
你福晋要不行了,找你九哥做什么?
四爷这边还没说话呢,得了消息的林雨桐就已经过来了,“要不我去一趟?”
你去哪里行?
四爷摸了摸林雨桐身上的衣服,觉得够厚实,才拉着林雨桐走,“一起过去吧。”说着看苏培盛,苏培盛机灵,已经打发人去太医院了。不管有多少太医当值,留两个支应宫里的,剩下的都走吧。
这边四爷和林雨桐已经出去,十爷还在里面愣着呢。他进宫是因为想求好太医好药的,没想到人家两口子要亲自去。他蹭一下麻利的就起身了,抬起胳膊用袖子将脸一抹,跟着就走。
也不要什么马车,骑马就走。
跟十爷来的人比起来,也没多出多少人来。这个点了,宫门一开一合的,谁进去了谁出来了,该知道的差不多的也就知道了。因着四爷和林雨桐低调,出门又低调,这会子消息还没传出去。不过光是十爷这一进一出的,就已经够扎眼了。
八爷最近身体确实不怎么好,加上又忙的很了,夜里一凉,咳嗽了两声,八福晋早早就叫歇下了。躺着也是睡不着,七事八事的还不敢动弹,就怕把福晋也吵起来。
等外面有人低声禀报说有事的时候,八福晋已经睡着了。八爷将被子给福晋盖好,这才悄悄的从炕上起来。
八福晋在八爷下炕的时候就醒了。这么多年了,晚上只要胤禩不在,她压根就睡不踏实。支着耳朵听着,隐隐约约的听了是十爷家的事。
八爷还没说话,八福晋就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起来叫丫头拿热茶吃。
“怎么又醒了?”八爷转了回来,“睡不安稳还吃什么茶?”
八福晋没说这个,只道:“怕是十弟妹有些不好,找太医去了。”说着又叹了一声,“谁能想到她倒是要先走。”
八爷还真不知道这事。一起拿这谁家请了太医大家也都能知道,可现在呢,老四给每家都派了太医,谁病了人家不说,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消息。他埋怨八福晋,“怎么不早说?”
说着,就拿衣服急着要去。
八福晋一把拉住,“你也真是!这个时候去还得人分心招待你。真要有事,老九不在,老十除了找您还能找谁?这时候没叫,咱们去算怎么回事?除了办丧事需要爷们支应着,探病这事,有我呢。明儿一早我就去瞧瞧。”
八爷看着福晋眼底的青黑色,叹了一口气。只要自己不在,福晋八成是睡不下的。再这么熬下去,人恐怕真是受不住了。他重新躺下,叫福晋舒服的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吧!我哪也不去,就陪着你。”自己成功的时候,她比自己更高兴。自己失败的时候,她比自己更难过。如今自己都认输了,虽然憋气,但想着为了孩子,消消停停的过几天太平日子。再说了,老四如今这做派,只要自己踏实的干事,他是不会容不下的。这有事情可干,自己也不算白瞎了这一身本事,总要干好干漂亮了,叫天下人都瞧瞧自己的能力。在私底下提起自己的时候也不免叹息一声,要是八爷上位,会如何如何。如此死了也算是能瞑目了。可福晋她……反倒是替自己忍不下这口气吧。护犊子一般的护着自己,也就这个女人了。自己的额娘倒是想,可就是没那份本事和心劲。福晋不一样,那是真豁得出去。为了自己,她敢拼命。为了子嗣,已经伤了一回她的心了,往后,顺着她些也就是了。
不是不知道该去老十府里,只是低头看了看福晋。以前,这些个弟弟重要,现在,轮也该轮到福晋了。
他不去,却不代表别人不去。
一出事,十爷第一时间想起的只有他九哥,先打发人去九爷府了,转眼才想起九哥不在。可九福晋到底是被惊动了。赶紧带着人往这边来,顺便还叫人去了五爷府里。与其求八爷,九福晋觉得还是亲哥嫂更靠得住一些。不管交情如何,至少这两口子厚道。说了必然就会来帮忙的。
所以,几乎是九福晋刚打,五爷和五福晋就到了。
十福晋已经是昏迷不醒了,出的气比进的气多。五福晋和九福晋一瞧,心都凉了。五爷在外面问了府里的管家,才知道十爷干什么去了,他直接安排,“也别紧着一头,也去请外面的大夫,死马当活马医了。”又悄悄的交代,“丧事的事悄悄的准备着。要是真出事,临到事上咱们不慌。也不怕什么忌讳,就只当冲喜了……”
所以等十爷回府的时候,府里是纹丝不乱。
一瞧才知道是五爷来了。五爷见了四爷和林雨桐吓了一跳,就要行礼。四爷摆手叫免了,男人们坐在厅里,林雨桐进了病房。九福晋和五福晋陪着守着,太医来了要请脉,叫林雨桐回避。
“没事。”林雨桐坐在十福晋的边上,“有本宫坐镇呢,百邪不侵。你只管诊脉用药。”说着,就趁势先抓了十福晋的胳膊拿出来放好,顺便诊了脉。
要叫自己治,这还能救。要叫这些太医,只怕能开的就是太平方。
果然,这边连着五个太医诊脉完,都没言语。
“只管开方子。”林雨桐摆摆手,“赦尔等无罪。”
无罪之下,太医们才敢用虎狼药。
药开出来递给十爷看了,十爷的心都凉了。这附子之类的东西都是剧毒,竟然还这么大的量。这样的药喝下去,只怕人就算醒了,也就是三两天的事。但他还是点点头,“用吧!”好歹叫爷跟她说句话。
药熬好端过来,林雨桐先接过来,闻了闻悄悄的放了个药丸下去。一则是跟十福晋两辈子关系都不错。二是四爷之前还说,想叫十爷处理蒙古事务。为什么选他处理蒙古事务,不就是他福晋是博尔济吉特氏。活着的博尔济吉特氏自然是比死了的更有价值。
九福晋看皇后竟是要亲自喂药,赶紧过去将人扶起来。五福晋要从林雨桐手里接过来,林雨桐闪了一下,刚进来的老十直接道:“劳烦四嫂了。”
九福晋瞪他,你用起皇后倒是一点都见外。
十爷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大老爷们哭的跟个孩子似得,“有什么办法呢?唯一指望的就是四嫂了。四嫂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真凤加身,有她在,许是阎王不敢来了……”
没听过阴间的阎王怕人家的皇后的人。
什么道理都是?
林雨桐都懒得搭理他,按住穴位将碗里的药一滴不剩的给灌进去了。
十爷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十福晋的手,“福晋……福晋……你是不是要死了……要死了好啊……要死了爷就自在了……也省的爷去郭络罗氏屋里回来就被抽鞭子……爷跟你说,你说的还真没错……爷就是不稀罕你……爷就是稀罕郭络罗氏……你不是生气吗?气死你算了!……爷都想好了……你一死爷就为郭络罗氏请封……说不定还能扶正呢……到那时候弘暄那小崽子爷才不爱搭理呢……爷叫弘参当世子……爷不光把这家当都给弘参……爷还把你的嫁妆也都给大格格……再把弘暄往出一撵……这府里就剩下爷跟郭络罗氏和她生的俩孩子,大格格跟弘参,我们一家四口……谁记得你是谁……对了……弘暄还正好不在……你扣扣索索的攒下来的私房钱在哪爷都知道……一文钱也不留给你生下那不省心的臭小子你信不信……爷还不怕告诉你,大格格在爷心里都要比弘暄那小子要紧……将来大格格说什么也不抚蒙的,爷得看蒙古哪个王公要招赘女婿……嗳!爷拿嫡子和亲去!说不定万岁爷四哥一高兴,还给爷升了爵位……这爵位还传给弘参……爷拿你的儿子给爷的弘参挣爵位去……嘿嘿嘿……”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十福晋的脸,眼泪巴巴的往下流,可话说的事一句比一句狠,“你是不是能听见爷说话,是不是这会子气的牙痒痒很不能扑过来一口咬在爷的脖子上……你想的美!可惜就是动不了!下个叫爷跟你下黄泉啊……呵呵……我说福晋,这人强比不过命强……你倒是硬了一辈子,有什么用呢?你说你现在能把爷怎么着? ”
屋子里里里外外的就听见老十的嚎声了,缩在墙角的妾室郭络罗氏吓的脸都白了。就寻思着,等会儿会不会被皇后直接灌了药叫自己给福晋陪葬去。到底扛不住噗通一声跪下了。在府里她生的孩子最多是没错了,但活下来的也就一子一女。这些年生育频繁早伤了身子,也并不怎么康健。她是真没敢想着取而代之的,天地良心啊!我的爷啊,您能别害我吗?
连守在一边的大格格跟弘参脸都白了。
五爷赶紧招手叫两个孩子过去,“都过来,别理你阿玛。五伯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九福晋已经在考虑拿炕边上的花瓶直接将老十砸晕了拖下去的可能性了。真的,要不是皇上和皇后在,她真敢这么干!她也怕啊,怕十弟妹吊着的这一口气被老十给气下去了。
林雨桐拉着十福晋另一只手的手腕,感受着一下强劲似一下的脉搏。要么说这是两口子呢,这位没被气死反而有被起活的征兆也是没谁了。自己的药自己清楚,要好转也没这么快。
十爷喘了口气,不眨眼的盯着福晋的脸,见那眼皮子下面骨碌碌乱转,心里一喜,这说明自己的话福晋听的见啊。他一下子往炕边一坐,连林雨桐也挤开了,“福晋!爷知道你听得见!可你听得见有毛用呢。你知道吗?你这会子要是赶紧救还有救,但爷为什么要救你呢?太医爷请了,可你知道爷给你喝是什么吗?是附子……别的药你不知道,这附子你一定知道……就是前不久刚出的官司,小老婆害死大老婆,就是药里加了附子了……这是怕你不死啊……怎么样?生气吧!气愤吧!这会子心里一定想着就算是变成鬼也不放过我……变成鬼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活过来看看,看看你能……”
话没说完,就见十福晋蹭一下坐起来,然后‘啪’的一声,十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一手指着自己的福晋,一手捂着被打的脸,“你能……你能……把爷……怎么样……”
“怎么样?”十福晋不顾屋里还有人,饿虎扑食一般的就扑过去,“怎么样……爱新觉罗胤誐……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一口咬在身下人的耳朵上,就听一声惨叫,然后四爷和五爷同时咧嘴,这得多疼啊……
第914章 重返大清(19)三合一
疼吗?
十爷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这要是叫他选择,他宁可选择这种由身体带来的尖锐的疼痛。长这么大……不!不是长这么大!都胡子拉碴了还长什么大,是老了!这一辈子都过了一半了,才知道人的心原来可以那么疼过。
真的!额娘去世的时候他年纪不大,正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年纪。那时候难过吗?肯定是难过的。可那时候真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什么是心痛,什么是丢了半条命。皇阿玛去的时候,伤心吗?伤心!是真伤心。可别的事情多了,老八没上去老四上去了,他忙着想以后怎么办了,顾不上伤心了。等顾得上了,可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轮到博尔济吉特氏的时候,怎么能这么难过呢?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意思。她漂亮吗?跟漂亮实在没关系。眼睛不大,单眼皮,塌鼻子。那皮肤吧,年轻的时候还显得健康有活力,可如今也都老了,病重能收拾的多利索。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躺在那里,他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就像是一瞬间把自己的精气神都给带走了。想起来都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两人吵吵了半辈子。说吵吵都是客气话,恼上来动家伙的时候多了。他恨过恼过甚至诅咒过,吵起来的不止一次的喊过,迟早要休了这个女人,换个可心的福晋。可到头来呢,夜里睡不着坐在他的病床前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大嘴巴的在自己的脸上抽的啪啪响。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她呢?那会子他就想,只要你能好,只要你能好要我怎么着都行,只要回家的时候家里能有个一边对自己嘘寒问暖,一边又甩着鞭子的女人。
这会子耳朵被咬的生疼,眼泪却比刚才流的还凶了。他伸出胳膊将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女人紧紧的匝在怀里。十福晋一下子就顿住了,这人是不是傻了,被咬了不是把人推开,却反而抱的更紧了。
“放开!”十福晋推了一把,浑身无力根本就推不动。可身子朝后一撑还是察觉到了异样,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脖子上,顺着肩窝留到了胸口,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只觉得心口滚烫滚烫的。
林雨桐瞧着都心酸的很。心想这历史上的十爷也算得上是个苦命人了。幼年丧母,中年丧偶,到了晚年嫡子弘暄也比他死的早。三大悲事都叫他给碰上了,哪怕贵为皇子,可这些苦难该受的一点都没比别人少。
见人家夫妻如此,林雨桐招招手,带着五福晋九福晋连带里面伺候的都出来了。出来后对四爷点点头告诉他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四爷当即就留了五爷在这里看顾着,又将太医都留下了,这才带着林雨桐走。
刚到大门口,就碰上下马的十三。十三对宫里的消息对灵通,得了消息扔下手里的事情就来了。
见十三在雪地上就要行礼,四爷赶紧拦了,“进去看看就回去吧。没事了!”
十三忙着应了。
林雨桐才道:“弟妹就在这几天了,你在府里照应着吧。”年纪也不小了,生孩子可不得有人守着。
送人出来的五爷都感慨,谁能想到老四登基以后是这样呢。说真的,比皇阿玛操心的都多。弟媳妇病了,这样的天出来了。弟弟家添孩子还连带给记日子的。皇阿玛那时候问问他谁家到底有几个孩子,谁家的孩子叫什么,老爷子一准不记得。
两人站在门口看着帝后二人骑马带人又回宫了,这才往后赶,可还没做稳了,哥几个一个一个的都来。就算是消息滞后一点,这会子也都到了。
三爷年纪大了,略坐了坐就回了,连老十都没见。
七爷露了一面,他是有事忙呢。直隶邢台县县令报,在邢台县境内出现了一个所谓的顺天教,因为供奉的是真空老祖,所以怀疑它是罗教的一个分支。这种事情哪里甘油丝毫的马虎,而且还在直隶,京畿之地哪里容得下这等邪魅鬼祟。见老十这边是真没事,跟老五说了一声,“……就不见老十了,弟弟连夜得出京一趟……”
五爷连问都不能问一声,谁不知道七爷如今干的都是秘密差事。连忙叫人将人送走了。这边十二来了,他也就客气了几句。反倒跟后来的十四说的热闹。
十二走的时候连个出门送的人都没有。他一个人站在雪夜里很久,最后却慢慢笑了。皇阿玛在世的时候,十三十四这些比自己小的都跟着折腾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行?都是一样的出身,谁又比谁差了。
十爷把福晋安置好,叫太医瞧了,说是否极泰来,小心养着就是了。他这心里一松,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十福晋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去了。他这才有功夫出来,出来的时候就老十四在外面坐着呢。
“五哥前半夜都在,我来了才叫他歇着去了。”老五年纪也不小了,熬不住。
十爷摸了一把脸,没出来他也知道,进进出出的,外面热闹的很。这些兄弟该来的都来了。打怎么也没想到守在外面的是老十四。
两人之前因为老十四撬了老八的墙角的事,闹的很有些不愉快。但曾经有好些年兄弟俩就算是不焦不离孟,但那也是整天混在一块的。十天里倒是有八天在一处。如今时过境迁了,十爷搓了搓脸,叫人拿酒来。也不要菜,两人就跟二杆子似得,雪天里做在走廊里,一人一坛子酒谁认怂谁孙子。
十四说十哥你也别怪我,也别觉得就你八哥最亲。今儿可是哪个兄弟都来了,就老八不见露面。
老十说谁说八哥最亲了,最亲的是我九哥。今儿是我九哥没在,要是我九哥在……我谁也不喜欢。
十四说你就是一张臭嘴,兄弟们全叫你得罪了。你就跟你亲九哥一块过日子去吧。
老十说你的嘴不臭?咱俩谁也被笑话谁!要不是上面坐的是你亲哥,太后还好好的活着呢,你才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你哥还不待见你,我好歹还有我九哥呢。
两人对喷完了半坛子酒又都下去了,下面的人刚要把两人劝开,结果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又抱在一起哭上了。
老十说十四啊,听哥一句话,别尥蹶子了,老四人不错,对你已经够宽容了。乖乖回去当差吧。给谁卖命不是卖啊!老爷子明显这是看不上咱们,这怨不到人老四身上,咱得讲道理。
十四说十哥啊,我是亲弟弟,就算是我是混账王八蛋,我亲哥也不会真让我饿死,该有我的一分都不会少了。但你不一样啊,你也别只认你九哥了。出了事,老四二话不说来了,这就行了。对你这么个处处给他添堵的兄弟,今儿做成这样就够意思了。好歹是九五之尊呢。所以,老四这个哥你得认,死皮赖脸的贴上去也得认……
两人‘老四’‘老四’的嚷着,吓的伺候的一个个的都白了脸。这要是叫上面知道了,一个不敬之罪下来了。主子们最多不过申斥,可他们这些听着的可就得把脖子洗干净等着砍脑袋了。
于是赶紧叫人请了在客房歇着的五爷来。
五爷刚合上眼,就又被吵醒了。结果过去一看,哥俩大冷天的一人抱着个坛子,喝的五迷三道的,嘴里什么都敢往外说。
他这会子不想着骂这俩货,心里却把老九骂了个死臭。要不是为了老九,他才懒得管老十这档子事。刚才瞧着还可怜,这会子又开始混了。
“五爷,您看这怎么着啊?”伺候的低声问五爷的意见。
“分开!”五爷一摆手,“谁的主子谁伺候!不管用什么手段把人分开拖回去。”
被人一拉扯,哥俩一个喊着‘十哥’,一个喊着‘十四弟’,声嘶力竭的跟白娘娘跟许仙生死离别似得。
这个糟心劲。
不知道是不是十四那天晚上的话起了作用,老十最近特别乖巧。每天按时上朝,上完朝就来上书房。人家也不给四爷添乱,四爷批折子他就在一边研磨,四爷见大臣他就自觉地给大臣们上茶,然后就霸占了苏培盛平时休息的角落。不听也不说,最多就是把林雨桐给四爷准备的点心和零食不见外的吃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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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都快哭了,这都快把他的活给抢了。
连着缠了四爷五天,四爷就受不了了。这位是四爷上厕所都会守在门边的那种人,顺杆爬的厉害。四爷原本打算叫他过完年去蒙古处理点事,结果现在压根就打发不了他。
怎么办呢?
四爷从炕桌上找出一个折子出来,顺手就给老十扔过去,“你先看看。”
十爷一伸手就抓手里了,嘿嘿笑着翻开,看完就懵了,“福寿膏?”福寿膏怎么了?
“查!”四爷说着就抬起头,脸上难得的严肃起来,“往根子上查!谁产的?谁运的?谁卖的?统统给我往清楚的查!”
十爷懵了一瞬,莫名其妙的道:“查了……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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