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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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我知道了。你别理她就是了。”

程叔没叫两人多等,就下来了。

见到两人,反倒不像是以前在靠山屯那么不好亲近。他笑的很慈和,“明天学生处会找孟田芬谈话。学校的大喇叭给你郑重道歉。另外道歉信也要写好,贴在教学楼下。你们看这样行吗?”

如今这样的氛围下,处理成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了。

四爷和林雨桐没有意见。

程叔就道,“跟我走。你们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小林遇上这事,对宿舍肯定没有归属感。我不建议你继续住宿舍。刚好我有一套单身的宿舍,却基本不用,你们俩搬进去住。就是偶尔想把孩子接来,也行。你冯姨……被曾经的学生伤着了,不想再教书,如今在家里闲着呢。上课没空,送我那边也行。”

四爷马上就应下来了。患难时候的交情,真没什么好客气的。

等两人将屋子看了,送走程叔,四爷才道,“程叔和冯姨无儿无女的,以后常走动就是了。两人怪寂寞的。”

这虽是单身宿舍,但条件却好了很多。里面没有隔间,不过也没关系。床放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然后把文件柜靠着床一放,就把一个房间隔成里内外两间。外间两个办公桌,当饭桌书桌都行啊。

只是离教室稍微远了一点,不过这也没关系。骑上自行车也就多费了几分钟时间而已。

这算是跟柳燕一样,住校但是不住宿舍。

今晚肯定是住不成,明天把东西搬出宿舍再说。

晚上回到宿舍,大家都朝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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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还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一个表情出来。王慧就问道:“怎么说的?”

“学生处明天处理。”林雨桐笑了一下。只有这个姑娘给自己声援了。

“是校学生处还是系学生处?”洪芳问答。

“学校的。”林雨桐坐在床上放下包。如果是系学生处,肯定会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关起门自家处理,当然不想把人丢到外面。

但林雨桐却不这么想,有些事可以退让,有些事就不能退让。

简平就露出头来,“太严肃了。这不光是班里的问题,还是系里的问题了。太没有大局观了。”

刘江红耻笑一声,“什么是大局观?忍气吞声就是大局观?我觉得这么做就挺好的,是该给某些人一点教训了。”

孟田芬看着林雨桐,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仿佛不明白她怎么有胆子找学校。

第328章 那个年月(57)三更

林雨桐没有看孟田芬,还是照样洗脸洗脚,然后涂涂抹抹之后,才准备上床睡觉。

简平从上铺下来,坐在林雨桐的床边,“咱们得好好谈谈。”

林雨桐莫名其妙,“谈什么?”她从被窝里露出头来,头发是散着的。

简平皱了皱眉头,“林雨桐同学,我是严肃的。”披头散发像个什么样子。

毛病!

“严肃的话题就请选个严肃的时间来谈。我已经睡下了,简平同学。”林雨桐干脆往被子里一缩,不想搭理。

“我这是在帮你。简平蹭一下站起来,“你的思想再这么发展下去,是十分危险的。你知道不知道,没有集体的荣誉感,就是思想滑坡的表现。越级找学校的学生处,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还有你这态度……”她的手都有些颤抖,“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咧个去!这是政治辅导员。

林雨桐抬起头,“谁告诉你我越级汇报了?看来简平同学对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理解贯彻的还不够透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话得记住。我是先去找了程教授,然后是程教授带着我们找的学生处。你批评我没有集体荣誉感,但我确实是先找了辅导员的。之后怎么处理,也是听辅导员老师的话。所以,你的指责并不成立。而你,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就妄下断言,对我横加指责。而且态度极其恶劣。简平同学,你不觉得你必须向我道歉吗?”

简平愣了一下,“你先告诉了程教授?”

林雨桐挑眉,“不信可以自己去问。”

简平扭头问柳燕,“刚才我们争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是程教授带着林雨桐去的?”

柳燕靠在床头拿着一本书,也不知道是听着两人说话呢,还是真的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看进去。见简平问她,她小声道:“你们也没人问我啊?”

刘江红耻笑一声,“你是注意力不集中,眼里只有一个人,别人都没看见。”

柳燕的脸顿时就红了,“你在胡说什么?”说着,还心虚的看了一眼林雨桐,见对方已经缩到被窝里,并没有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做贼心虚了?”刘江红哼笑一声,也翻身睡下了。

林雨桐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今儿柳燕在见到四爷的时候,恨不能眼睛从四爷身上拔不下来。她懒得搭理她罢了。

简平对着林雨桐,郑重的鞠了一个躬,“林雨桐同学,对不起了。”

林雨桐觉得自己睡着了。完全不必要有反应。

简平也许不是一个坏人,但思想僵化的已经让人没有任何跟她说话的欲望了。

简平见林雨桐没应声,就又叫了一声,“林雨桐同学……”

“行了!”洪芳出声道:“都已经睡了,你的心意到了就行了。赶紧睡。”

孟田芬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坐在床上,听着众人的话,好半天才反应过了这是真实的。

她有些不解,以前那些所有被贴大字报,说是不检点的女人,没有一个敢跟林雨桐一样嚣张。因为这样的事情,捕风捉影就已经足够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

“就算她爱人给她写信,但也不意味着别人就没给她写信。”孟田芬出声道,“谁知道她每天看的信里面,哪一封是她爱人写的?哪一封是别人写的?贼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是贼,只有抓住贼赃才行。”

于是,她瞬间就跳下床,朝林雨桐的枕头边摸去。

林雨桐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防护。虽然武功练不出来,但人体的穴位哪里最薄弱确实知道的。伸出手猛地一扭一送,一下子就把人推出去了。

宿舍里的人吓了一跳。

林雨桐冷笑一声,“还真是好本事啊,红卫兵抄家的本事都学会了。这是想搜查我啊gyang早已经收缴了你们的权力,如今到了宿舍,你还敢来这一套。我告诉你,这事咱们没完。”

洪芳从床上下来,严肃的看着孟田芬,“你怎么回事?你这是对自己的同学,还是对自己的阶级敌人?快些睡去,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卫处了。”

她说完,就又翻身上了床。

林雨桐一晚上都不敢怎么睡,因为孟田芬的蜡烛一直就那么亮着。

她怕这么个人过来放把火,虽然这么想有点可笑,但还真的就是一晚上不敢合眼。

第二天一早,林雨桐第一个起了。她将自己的铺盖和书都整理好,打成捆。将生活用品都放在包里。

等五点五十分的时候,她拎着自己的东西往出走。

“怎么了?”王慧探出头问道。

林雨桐笑了笑,“有空请你去我那里做客。我走了。”

“不住宿舍了?”王慧问道。

林雨桐朝里面看了一眼,跟宿舍的其他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道:“宿舍不安全,生命财产隐私都得不到保证,不敢住了。你们都小心点。”

说着,就往外走。

“你搬到哪了?”柳燕急忙问道。

林雨桐没搭理她,就出了门。

柳燕顿时闹了个没趣,“什么态度吗?”

“什么态度,好态度!”刘江红冷声道,“这是人家涵养好,要是我,早就大耳刮子扇你了。”

柳燕跳脚,“我怎么了我?不可理喻的老古董。”

洪芳一边起床,一边问刘江红,“这两天你是怎么了?情绪不对啊。”

刘江红边洗脸边道:“你说咱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多难啊。我爱人不是在师范大学吗?哎呦,就有柳燕这样的小姑娘,天天崇拜的要死要活的。不就是能胡诌几句歪诗吗?至于吗?”她拧了毛巾擦脸,道,“我上个周末过去的时候,还有小姑娘跑过来跟我说,我不懂浪漫。浪漫个鬼啊!那几年在林场,要靠着他那点浪漫,早就被狼叼走,被熊一掌给拍死了。最可气的是,我家那口子……算了!不提也罢。当时怎么不嫌弃我不懂浪漫。还什么诗人,才子,全都是狗屁!难道我不是才女了?问他哥德巴赫猜想,他知道吗?”说着,她瞪了一眼柳燕,“你要是敢做那不要脸的事,我就先不饶你。”

柳燕缩缩脖子,“要不然,下次我陪你去。咱们去撕了她。”

“你?”刘江红白眼一翻,“拉倒。”

四爷见林雨桐把东西都带下来了,就伸手接了,“怎么了?一刻都不想多呆?”

林雨桐‘嗯’了一声,“整个就是个打砸抢抄的做派。造反派出身的。”

“昨晚就不该叫你回去。”四爷把东西在车子的后座上固定好,“我一会子也把东西带出来,你今儿先别去上课了。等事情有了结论,你再去。”省的被人指指点点的。

林雨桐也是这么打算的。这事叫人太难堪。

屋子里很干净,基本不用打扫,东西归置好就行了。

等四爷将他的东西都搬过来,两人简单的吃了饭,四爷去上课了,林雨桐收拾布置屋子。

早上十点,两节大课之后,学校的喇叭才响起来。是孟田芬带着哭声的道歉:“……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冤枉了同学……我在这里向林雨桐同学致歉……”边哭边说,无端的叫人觉得可怜。

林雨桐摇摇头,就锁上门,趁着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回去看孩子。

“妈妈!”一声三响。

林雨桐顿时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挨着亲了一遍。

印薇才问道:“今儿没课?”

“有课。我一会就走。”林雨桐接过印薇手里的蛋羹,挨着喂孩子吃。

印薇小声道:“爸爸那边,可能马上就平fan了。今儿又有人来接,最近可是忙的很。”

“可算是盼来了。”林雨桐拿帕子给孩子擦了擦嘴,“再不下结论,老爷子都要坐不住了。”

“看爸爸的样子,还是想要再恢复工作的。”印薇低声道,“就是不知道这身体怎么样?”

“老爷子身体挺好的。大姐放心。”林雨桐笑道,“耽搁了这么些年,总得要把时间补回来。哪怕就是在家里看看文件,偶尔开开会,只怕这心里反倒比闷在屋里更敞亮些。”

印薇点点头,“这话也对。”说着,看了门房方向,小声道:“靠山屯来信了,说是葛红兵给家里寄了二十块钱去。李队长没瞒着国芳,来信说了一声,她这会子在屋里闷着,哭了一场。”

葛红兵以为李国芳带着孩子回去了。直接把钱寄到了李队长手里。

开学到现在才领了两个月的补贴,一共四十八块钱。寄回去二十块,说实话,不算少了。一个大小伙子,一个月只花十四块钱。还不知道怎么俭省呢。

这倒叫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随她。”林雨桐给孩子喂完,就道。

等回到学校,下午的第一节 课的铃声马上就要响了。

林雨桐跑的满头大汗往教室跑。

刚到教室门口,就听到简平抑扬顿挫的朗读声:“……田芬,我梦中的姑娘。见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相见恨晚……尽管使君有妇,罗敷有夫……我对你的爱恋……”就听里面猛地一拍桌子,是简平气急败坏的声音,“孟田芬,这是谁给你写的信?你给我解释清楚。乌七八糟,都是些什么东西。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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