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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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书见玩得尽心,整个人完全进入角色,拽着那娘子的袖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我收你做妾那是抬举你,你别不识时务!”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打断孟书见的讲话,他言简意赅了俩字:“松手。”

孟书见先是一愣,随即气冲冲地转头去看那扰了自己雅兴的家伙,骄横道:“你是哪里来的葱,连我的事儿也敢管,知道我是谁吗!?”

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壮士端得冷静,话也出奇的少,还是两个字:“松手。”只见他人生得颀长挺拔,猿臂蜂腰,一袭布衣朴朴素素,虽然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却有着一双深邃冷厉的双眸,可谓是目似点漆,寒星般慑人,周身气势更是不怒自威令人忽视不得。

孟萋萋只道是一阵极厉害的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孟书见看对方态度蛮横,周围又围了这么些人,要是自己当真放手了那岂不是丢大面子了?

于是他将眼一瞪,精致姣好的眉目登时罩上一层煞气,阴阳怪气地:“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爷的注意。”

孟萋萋:“……”

幸好刚才没出去,否则要跟着三哥一起丢人。

那壮汉却只平静地问:“放不放手?”

孟书见怒极反笑:“想让我放手?好啊,除非你打赢我!”

孟萋萋心里大呼:完了完了,三哥从未练过什么把式,平时花拳绣腿打家仆还好,这真要是放在外头了谁会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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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那壮汉惊悚的腱子肉,默默为孟书见的生命捏了一把汗。

三哥不会在这被人打残……

“随你。”壮汉两手负背,目下无尘,竟是完全未将孟书见放在眼里,举手投足尽显宗师风范。

“你好大的口气!”孟书见怒气冲冲地扎了一个马步,随后他带着杀意的眼神一扫,下一刻立马闪身后退一步,很有怂包气质的呼喊:“奴才们去哪儿了?!还不给我上!”

那些藏匿在人群中的奴仆们才反应过来,慌忙冲上来挡在孟书见面前。孟书见得意道:“你现在离开,我还可以留你一双腿脚,否则等下把你打的叫不应叫地地不灵!”

壮汉没有跟他过多言语,只随手摘下腰间垂挂的长鞭,在空中打出‘啪’的一声响亮,随即那鞭子像是活的一般透过人群窜上孟书见的腰,直在他腰身上缠了一圈。

壮汉狠狠一收势,孟书见便如陀螺一般旋转着靠近他。

如今手脚都被困住,孟书见气急败坏的大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主子要是受损,你们还想活命!?过来给我打他!”

孟萋萋见大事不好,忙冲出去打圆场:“都住手!”

待的靠近了,孟萋萋才认出来这壮汉是谁,不正是迟叔家的侄子?!

“三哥!你在胡闹什么?!”

第187章 好吃的馄饨

“三妹!你来的正好!”孟书见像是捕捉到救星一样,被鞭子捆住的他一阵哀嚎:“三妹,这个恶人竟然当街捆绑我!你快治他的罪,给三哥报仇!”

捆绑……这词好怪啊三哥。

孟萋萋上前看了孟书见一眼,随后道:“秦大哥,好久不见啦。”

秦越严苛的面容看见孟萋萋后,缓和一些,竟露出憨厚的笑:“来仪,怎么是你。”

孟书见被用鞭子捆着,来回挣扎不断,极大幅度的扭动躯体:“既然知道我妹妹就是来仪,你还不放开我,一会叫你爬着回去!”

他话刚完,孟萋萋便迅速的夺过燕纱的帕子扭成一团塞进他嘴里。不好意思朝秦越笑笑:“秦大哥,这是我三哥,刚才他多有冒犯你,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

秦越仍旧憨笑着:“没事,我不在意。”可他手中的鞭子却没松,仍旧捆着孟书见在一边唔唔叫。

孟萋萋见状,只能把秦越拉到一边,俩人嘀嘀咕咕声交谈。

孟书见被绳子扯得一个踉跄,扑过去伸长脖子偷听他俩话。只见孟萋萋嘀咕一阵,秦越先是疑惑的朝他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孟萋萋。等他再看孟书见的眼神时,眼里已带着悲怆和惋惜。

“书见兄,方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赔罪。”秦越大大方方的道歉,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他手腕一松,孟书见便如同跳舞般优雅的旋转开来,最后头晕目眩的跌进奴仆们的怀抱里。

他挣扎着站起身,扯掉自己嘴巴里的手绢:“现在知道怕了?知道道歉了!?太晚了我告诉你,三妹,快治他的罪,为三哥平这口气!”

“三哥!”孟萋萋喊了一声:“你就别闹了,秦大哥是祖母为大姐安排见面的公子。你现在这样一闹,大姐还要不要做人了?”

孟书见顿时气馁,却犹自不服气的哼了两声:“既然我三妹都发话了,那我就饶你一命,下次再坏我好事,我就……”

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威胁什么好,只能:“我就让你也尝尝捆绑的滋味!”

孟书见罢,甩袖带着奴仆们愤愤的回家了。

孟萋萋赔笑两声:“秦大哥对不住,他就是这种性子,人倒是不坏的。”

秦越丝毫不计较,反而看着孟书见的身子板哀叹:“你三哥也是可怜人,好好地一个人,怎么脑子摔坏就摔坏了。”

“可不是吗?现在祖母下令全家上下都得让着他一些,生怕刺激到他,以至于他脑子里的病痛发作,这可是要命的。所以秦大哥麻烦你以后去了孟府,也不要提及此事,我三哥是个自尊心要强的,也不会承认自己脑子坏了。”

“自然自然,这个道理我懂的。”

秦越和孟萋萋交互一眼,俩人达成协议。

“谢谢公子,谢谢姐。”他俩正话呢,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声。

孟萋萋回过头去,方才被孟书见当成话本女角的民女正在他们身后弱柳依依般站着,她穿着布衣布裙戴的是荆钗,很是素净的模样。

秦越朗朗一笑:“没事,举手之劳。不过刚才那个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姑娘赔罪。”

布衣女子没有话,只柔柔的笑了。她举起手上提的菜篮:“女是东街卖豆腐的,家境贫寒,对公子姐的出手相帮无以为报,只能送点豆腐,聊表心意。”

秦越不肯接,百般推辞,那女子也是不肯相让,一定求着孟萋萋和秦越接了。最后没办法,孟萋萋接了那一篮子摆放整齐的豆腐块,也谢过了她。

看着布衣女子走远,身姿曼妙娇弱。孟萋萋不得不感慨,孟书见还挺会选人的,挑的这个的确有话本女角的风范。

“秦大哥,我大姐今日身子不适才没能来赴约,所以指派了我跑腿一趟,向你道个歉。希望过几****有空来孟府上,我们再好好招待你。”

秦越丝毫不介意:“你大姐病了?我知道城西有一家药铺里的郎中很会诊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

他虽是一个粗人,也不怎么读书,平时只舞刀弄枪的。但现在他跟孟萋萋并排走着,也刻意保持着距离,并不显亲昵,孟萋萋实在觉得秦越浑身上下正气凛然,一定是个忠君护家的人。

只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大姐喜欢文绉绉的丈夫。

孟府里,孟书见刚入门就开始骂骂咧咧的,正专心骂人呢,不慎撞上一个人的肩,正想怒气冲冲的怼过去,谁知看见盛嘉彦一双比寒冬还要凛冽的眼。

“是二哥啊,”他摸着痛了的肩笑笑:“现在去给祖母请安啦?”

“嗯——”盛嘉彦轻声回应:“三哥一路上怒火冲冲,是怎么了?”

“起这个我就一肚子火,刚才在外头本来想找个美人花前月下。谁知突然冲出来一个极其粗鲁的人坏事,要不是看在三妹的面子上,今他就要被打的求饶了!”

盛嘉彦眉梢一扬:“萋萋?”

孟书见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可不是嘛!我二哥,你可要管管三妹了,别一到晚都让她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她今见的是谁?”

孟书见眉毛皱成毛毛虫想了一会:“好像叫什么情哥哥……”

他不太确定,又回头问问厮:“是不是叫情哥哥!?”

厮知道三少爷正在气头上,哪敢有话的勇气,问什么都忙不迭点头。

盛嘉彦眼色微深。

哦?情哥哥。

孟书见抓着人吐槽起来没完,盛嘉彦拂开他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淡笑:“我先不耽搁了,还要去给祖母请安。”

孟书见跟人作别,他是没看见盛嘉彦布满冰霜的一张脸。

那边孟萋萋跟秦越解释的也差不多了,俩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往前走着,孟萋萋随口聊几句话题。秦越不是个健谈的人,但他回答问题时一点也不扭扭捏捏,反而爽朗大方,极有大将风范。

忽听咕噜噜一声响,孟萋萋低头捂住肚子,脸色微囧。

燕纱在她旁边听见了,惊诧道:“姐,你不会饿了?咱们可是刚刚在月满楼吃过饭,您还吃了两碗呢!”

秦越在场,孟萋萋不好发作,只僵硬着脸:“那怎么了!我是孩子嘛!”

秦越大笑两声:“没错,来仪正在长身体,是要多吃些。女孩子长得白白壮壮的,才好看。”

巧了,不远处就有家馄饨摊。摊位简陋,几块木板拼成桌子,桌子底下垫几块石头作椅子。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远远招呼道:“新出锅的馄饨嘞!皮薄馅多个大饱满哟!”

孟萋萋眼前一亮:“秦大哥你饿不饿?我请你喝馄饨啊!”

秦越犹豫了一下:“我也腹中空空,本想带你大姐去十里香用饭,你们这样的富贵姐,也能吃这种老百姓的馄饨摊?”

盛嘉彦都跟别人去吃过馄饨,自己有什么不能?!

“当然了,百姓也是人,只要是人吃的东西,又有什么分别?”孟萋萋快步走过去,一股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珠不由蒙上一层水光。

“老板,来两碗馄饨,要大碗的!”

“好嘞!”

孟萋萋刚和秦越坐定,桌子的另一端便又坐了一个人。

本以为是拼桌的,谁知秦越喊了声:“盛兄。”

孟萋萋险些没把舌头咬着,她转眼去看身旁的人,盛嘉彦一袭黑氅金纹坐在他们旁边,随时随地都很镇定自若,他目光带着威胁的意思扫过孟萋萋的面庞,朝秦越笑道:“好巧。”

“你们认识啊?!”孟萋萋愕然。

盛嘉彦没想理她,倒是秦越接话:“我们在一个练武场里跟舅舅习武。”

恰好这时老板端了两万馄饨上来,孟萋萋问盛嘉彦:“你要不要来一碗?”

盛嘉彦眉眼凝视她:“不用。”

孟萋萋便不再管他,自己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地坐在摇摇晃晃的木桌上吃馄饨。刚出锅的馄饨特别烫,她心地用牙咬破馄饨皮,撅着嘴吸里面的汤水。吃的十分香,额头都起了一层薄汗。

“你要不要吃?”

盛嘉彦本是在侧首看着别处,忽然听见这么一声:“什么?”

孟萋萋将碗往前推了推,主动问:“你要不要尝尝看,挺好吃的。”

他瞅了眼油花花的汤水,刚想拒绝,孟萋萋却勺了一个馄饨献宝似的送到他嘴边:“真的特好吃!”

盛嘉彦愣了一瞬,微微张开嘴,孟萋萋成功地将馄饨送入他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

馄饨是木耳猪肉馅的,掺了少许酱油吊了鲜味,盛嘉彦仔细尝尝,味道居然不错。

孟萋萋追问:“到底好不好吃啊?”

盛嘉彦无视她,低头喝了口茶,这茶是老板自家晾晒的,淡而无味,倒在缺角的杯里就像白开水,可他喝着却很像那么回事,姿态优雅,仿佛手里端着一杯上好的名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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