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姜抚枝没有听清祖父后半句说了什么,在她听到信物时有些气恼,听到皇后两个字时,全身便有些僵硬了,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姜老太爷。
“可是这块玉佩?”她颤颤巍巍的把玉佩拿出来给姜老太爷看了眼。
“是。”姜老太爷扶额,“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了,阿枝可想随他一同回京都?”
姜抚枝连忙摇头,可是姜老太爷似乎不信她。
“哪里有人真的不喜京都风流,阿枝只是惯会为别人考虑,委屈了自己罢。”姜老太爷摸了摸姜抚枝的头,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阿枝是个好孩子,先回去吧。”
姜抚枝出了祖父的院子,觉得她应该找赵长生说清楚,她怎么可能当皇后呢,她性子软糯,又没有好的家世,除了一副好容貌,便再没有一点出挑的地方,是最不可能成为皇后的人了。
她到赵长生那时,赵长生正和人说着什么,眉眼间是她没有见过的狠厉,可是当他眼风扫过姜抚枝时,脸色又柔和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都似乎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姜抚枝一到赵长生面前便跪了下来,只是她还没说话就被赵长生扶了起来。
“在阿枝面前,我便永远是赵长生。”他在姜抚枝的耳边轻声道,见姜抚枝打了个颤,不舍的松手离她远了些。
姜抚枝拿出玉佩把它还给了赵长生,“听祖父说,皇上想娶阿枝为后,阿枝……阿枝,做不来这些,还请……”
她斟酌着用词,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好。
“阿枝还是喊我表哥吧。”赵长生推回了玉佩,“你见过哪个皇帝还收送出去的东西。”
“至于阿枝为后,并没有什么不妥。”赵长生勾唇一笑,大着胆子拉住了她的手,“卿卿且安心,有我在你总不会吃亏的。”
姜抚枝吓的往后一跳,连忙抽出手,“阿枝什么都不懂,怎么当的了皇后,表哥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赵长生顿了顿,“不论身份,阿枝嫁我不嫁?”
第27章
不管看不看身份,姜抚枝都没想过嫁给赵长生,只是现在她有些不太敢说,她抬起头偷看他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阿枝你不用怕我,之前怎样之后便依旧怎样。”赵长生往前走了一小步,“你看着我,我只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姜抚枝听了他的话,朝着赵长生轻轻摇头。
“阿枝嫁我有什么不好?”赵长生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若嫁我,外面传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姜家的亲长也不必为你忧心。”
姜抚枝心头一动,有些犹豫,又听到赵长生在她耳边继续道:“若是阿枝嫁我,你父亲现在便能从牢里出来,否则他少说也得吃几日苦头。”
这句话彻底戳中了姜抚枝,她抬起头看着赵长生,“便是阿枝愿意,婚姻大事也不该如此草率,三书六礼也不可少,不如表哥先把我父亲放出来,剩下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她抬起脸,眼珠子转的很快,把帕子捏的很紧,不时用眼风打量着赵长生。
“阿枝是同意的意思吗?”赵长生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放到了姜抚枝的面前,“空口无凭,不如我们签个凭证?”
姜抚枝愣了一下,仔仔细细的看了凭证的内容,大抵上是婚书的内容,她想糊弄过去的小聪明被拆穿了,一时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签。
“阿枝且放心,等我们回了京都,剩下的事自有礼部来办。”赵长生给姜抚枝递了一只笔,“只是这凭证你不签,我总觉得不放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抚枝的心一横,接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有一种自己把自己卖掉的感觉。
赵长生看着她签完,十分满意的笑了笑。“阿枝是从老太爷那过来的?”
“是。”姜抚枝回过神,见他靠的有些近,又往后退了几步,“表哥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你回去吧,过一会你父亲就能回来了。”赵长生压着自己的笑意,着人把姜抚枝送了回去。
阿枝是从姜老太爷那来的,却只是想自己找他说清楚,这是不是代表着阿枝心里有他,没有当面拆穿他的谎言?
赵长生想到这,拿着婚书,把它和姜抚枝的描红本、发簪、香囊、帕子放在了一起。
——
赵长生没有骗姜抚枝,她回去不到一个时辰,她父亲便被放了回来,身上不知沾上了谁的血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梳洗了之后便去见了姜老太爷。
他们父子俩在书房谈了很久,晚饭的时候,姜老太爷把姜家所有人都叫去了他的院子里。
“我们在扬州待了十几年了,你们可有人想去京都吗?”姜老太爷看着一院子的后辈有些心酸,他还活着,便已经护不住自家后辈了,若是他不在了,姜家连一个前帝师都没有了,这些孩子还有好日子过吗?
“父亲的意思是?”
“那位京都来的亲戚有意提携我们姜家,他近日要回京都了,若是我们想回去,可以跟着他一起走。”
姜老太爷的话落,院子里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约莫一刻钟后,姜抚枝的大伯表示能回京都还是回京都吧,“孩子们在扬州长大,平白眼界短了许多。”
有人带头说话,其余人也纷纷开口。
“是啊,京都的人多,生意更好做吧!”
“京都学堂多,孩子开蒙也能请到好师傅。”
“京都……”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只有姜抚枝一家没有吭声,姜抚枝的父亲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王氏拿着筷子的手都不太稳,最后干脆放下了筷子。
“既然你们都想回去,那我们便跟着他一齐走。”姜老太爷叹了口气,也没了继续用饭的意思,“我有些倦了,先回去了。”
姜老太爷走了,这顿晚膳也散了。王氏回院子的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最后硬是拉着姜抚枝与她说话。
“阿枝和母亲留在扬州可好?听说京都的人都不是善茬,比不得我们在扬州自在!”
“母亲到底为什么不愿去京都?”姜抚枝看着王氏眼里的惊 慌追问道。
王氏一开始支支吾吾的,最后见姜抚枝实在追问,便说着自己的心事。
“听闻你父亲在京都也是个人物,不知为何会来了扬州。”王氏想起旧事,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我娘家与你祖母有旧,姜家来了扬州没多久,便把我嫁给了你父亲。”
“只是我这辈子没离开过扬州,若是去了京都,给你父亲丢脸,惹他厌弃可怎么办。”
“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姜抚枝拉着王氏的手,“这十余年里父亲从未对您红过脸,便是去了京都,父亲也是看重您的。”
“真的?”
“千真万确。”
得了姜抚枝的保证,王氏又回了自己院子,姜抚枝也没想到,她才将将说服王氏,家里便开始收拾要离开了。
用习惯的老人要跟着,各房的细软自己带着。扬州的姜府便算作祖宅,留下不愿走的老仆看着,每一房的人都在忙碌着,三日功夫眨眼便过,他们收拾齐整就上路了。
姜抚枝坐在马车上,依旧觉得有些恍惚。
这几日她忙忙碌碌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傅嘉清告别,也没注意到扬州的流言到底怎样了,这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她还没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人便已经在去京都的路上了。
这一路上他们走的顺遂,与姜家随行的是赵长生的侍从,谁也不知他从哪里突然变出这么多强壮的人马守着,把饭食住宿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马车走了三日,他们总算到了京都。
姜抚枝在城楼前掀开帘子悄悄看了一眼,京都的城楼可真高啊,京都的吆喝声也真大,她才看两眼,便见到一个陌生的侍女走来。
“我家公子带着人先走了,他让小姐别惦记着他。”姜抚枝一看,赵长生带着一部分人走在前头,看到她时,朝她说了句什么,姜抚枝隐约觉得那是句等着。
她立刻放下了帘子,她才不惦记他,也不想等着他!
京都的路比扬州的宽很多,马车进了城以后,晃晃悠悠的去了姜府。
姜府看起来一点也不比他们在扬州的宅子小,周围的京都人说着姜抚枝有些听不懂的话,姜抚枝听着长辈的安排,找到了自己的院子,刚坐下来,还没收拾东西,便听到珠环说表公子在府门口等她。
“他不是走了吗?”姜抚连茶水都没喝一杯,“这是谁和你说的?”
“就是表公子身边的阿仆啊!他们的马车停在府外,说小姐不去他们便不走了,小姐要去看看吗?”
姜抚枝刚从扬州来,实在不想赵长生在京都闹出什么幺蛾子,她叹了口气,忍着疲惫,换了身衣服出了府。
阿仆守在马车前看到她来,立刻掀开帘子让她进去。
姜抚枝上了马车,探了个头,便看到赵长生斜靠在马车上,换上了劲装看起来精神多了,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低头浅笑。
“阿枝来了。”赵长生听到动静,伸手把姜抚枝拉到身边,姜抚枝的额头正好撞上了他的下巴,他似乎不觉得同,依旧笑着,“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做梦都想带你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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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最小的公主赵瑾仪选婿时,京都儿郎里最热门的人选便是林子安。
林子安听到这话,拍着桌子对狐朋狗友道:“林家儿郎生来便要为国效命,我宁愿净身入宫当一个倒夜香的小太监,我也不会尚公主的!”
后来宫宴,小公主红着眼娇滴滴的喊他小将军,让他把树上的白猫抱下来,他便再也移不开眼。
一年后,驸马人选将定的前一晚,林子安偷偷跑去见赵瑾仪,“明日你可知要怎么说?”
赵瑾仪:“嫁谁都不嫁那个宁愿倒夜香也不娶我的坏家伙。”
于是林子安一气之下亲了下去……,把赵瑾仪捧在手心里过了一辈子。
第28章
姜抚枝摸了摸自己被撞红的额头, 默默坐远了些,她连着坐了几天的马车,这会实在有些精力不济,也不知赵长生从哪来的精神还要往外跑。
“阿枝不想知道我们去哪吗?这个地方你也一定很想去。”赵长生心情着实不错,他眉眼含笑看着姜抚枝,“猜猜看。”
“寺庙?”
“不对。”赵长生摇摇头,掀开车帘看了看窗外, “阿枝是想去寺里吗?只是离这最近的相国寺也要几个时辰, 等下次我再带你去。”
姜抚枝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赵长生还当了真,“表哥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赵长生挑眉, 没有回应这句话,却让姜抚枝继续猜,颇有不猜中不能停的架势。
“酒楼?店铺?田庄?”姜抚枝一连猜了三个, 赵长生还是摇头, 她实在是猜不下去了,赵长生的心思这么深, 谁知道他要把她往哪里带。
“猜不到那便算了。”赵长生有些微微失落,转而问道,“寸白最近怎么样?小狸奴可还听话。”
说到寸白, 姜抚枝才愿意多说两句, 她长在扬州水乡, 说话总是慢慢悠悠的, 有时候说到自己开心的地方,甚至会拿手比划一下寸白的样子,她眼里闪烁着的光,让赵长生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柔软。
好在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太远,姜抚枝说完的时候,他们便到了地方。
下了马车,入目便是看不到尽头的草原,静下来听似乎还能听到马匹嘶鸣,只是这里除了他们带来的人,根本看不到别人。
“这是我的马场。”赵长生带着些得意道,“阿枝上次没去成马场哭的那么惨,今日来这为何不见开心?”
姜抚枝坐了几天马车,本就疲惫,听到赵长生提到上一回去马场,更笑不出来,“我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表哥做梦也要带我来的地方……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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