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1)
林炎城淡淡地问,“然后呢?”
林建军扯了扯嘴角,“我找那对象确认过,他对罗奚珍没有感情。而且听他的意思罗家出事跟许莉容脱不了关系。”
罗奚珍出了事,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承认跟她有瓜葛。林炎城掀了掀眼皮,看着一脸挫败的林建军一眼,“他说的话,你信吗?”
之前就受了打击的林建军内里是已经千疮百孔。
以前在他心里,罗奚珍就是天仙下凡,接触后是个娇公主,处对象时是白莲花心机婊,接到上封信时,她是欺骗他感情的骗子。
现在么,已经成了脚踩两条船,不知羞耻的女人。
当你以为这就是她的真面目时,她又会刷新下限,林建军已经是恶心透顶了。
以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她才会对别的男人青睐。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对方欺骗,哪怕他性子再好,心眼再大,也受不了这个打击。
林建军抚了抚额,“他在说谎。他对罗奚珍有情。”
有没有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男人不用他威胁,向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甚至还说罗奚珍勾引他,把什么罪名都推到罗奚珍身上,当真是无耻。
移情别恋的对象就是这么个怂货,林建军失望透顶。甚至在他心里,还隐约有被看扁的意思。就算她要换对象,起码也要换个比他好的呀。换个比自己差这么多的。是想恶心谁呢?
林炎城可不知道林建军这个心思,他现在怀疑这写信人的目的。
为什么对方要除掉许莉容?
林炎城想不通,又问,“许莉容认识写信人吗?或者她知道长风公社的人吗?”
林建军摇头,“许莉容和她对象都不认识。甚至两人从来没去过长风公社。”
林炎城从大桥那边借了地图,摊开来给林建军看,“你瞧这长风公社离劳改农场特别近。我估计这事不简单。”
如果长风公社是在劳改农场附近,那写信人跟许莉容就没什么仇怨了。
可偏偏对方对林建军的事情知道得这么详细。
林炎城不得不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我猜这写信恐怕是罗奚珍的妈妈写的。写完之后,她请劳改农场的人帮忙寄出去的。”
劳改农场每天有那么多人进,肯定也有不少人出来。
出来后,到附近帮忙寄信,一点毛病都没有。
林建军自然也猜到了,自嘲一笑,“没想到,我还能成为他们复仇的棋子。”
一开始是顶罪,现在是棋子。
林炎城想得更深一点。
他之所以写那封信,是因为中有这个桥段。林建军就是接到罗奚珍身死的消息才彻底黑化,为了帮她报仇,才弄死那么多人。
但是事情究竟是不是他猜想的那样,谁也不知道。林炎城打定主意,要去劳改农场调查清楚。
他是刨根问底的人,被别人白白利用,这么大的事情,他不能当不知道。
林建军听到林炎城的打算也想去。
林炎城却以工作为由否决了,“你还是好好工作吧。罗奚珍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要跟她母亲吵架吗?”
他当然不会在乎他俩有没有吵架,他主要担心罗母会把他写的那封信抖出来。那才是真的糟糕了。
林建军心里窝着火,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爹说得有道理。
他跟罗奚珍毕竟谈过对象。就算知道对方想利用他,难道他还能打对方不成?他只能憋屈应下。
林建军回了县城,林炎城辞别家人,去了劳改农场。
看门老头见他又过来了,笑呵呵开口,“你上回让我帮你拦信,我帮你拦着了。你要吗?”
林炎城点头。
看门老头从抽屉里递了一封信出来,“我跟你说,为了这封信,我差点被领导批评了。”
林炎城挑了挑眉,“为什么?”
一个罪犯的信,哪怕有人私吞了,领导都会争只眼闭只眼的。怎么可能会为了罪犯,反而训斥自己的手下呢。
看门老头叹了口气,“我上回不好意思跟你说,担心你多想。”
林炎城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我们领导看上罗奚珍了。”
林炎城心里一个咯噔,“可是罗奚珍是坏份子啊,你们领导看上她,两人也不能在一起吧?”
“那有啥。我们领导在劳改就是这个。”他朝着林炎城竖了个大拇指,“再说了,罗奚珍犯的事也小啊。她又不是右派,只要我们领导法外开恩。别说三年,就是一年都能出来。”
林炎城定定地看了一眼看门老头,他把手里的信翻开,一目十行看了下去。这信的内容跟林建军收的那封大致相同。
林炎城咽了口唾沫,盯着看门老头问,“这信上说罗奚珍死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看守老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这么问?”
林炎城笑笑,“你不是说你们领导看上她了吗?我还以为你们领导会把她放出来呢。”
看守老头叹了口气,“三年改成一年不难。可她得了肺癌。这病又治不好。可惜了。这姑娘长得不错。我们领导已经四十能娶到这么水灵的姑娘,谁不说我们领导有福啊。可惜的是,她命不好。”
“她尸体埋在哪了?”林炎城突然问。
“我们领导把她弄去火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第128章
既然大老远跑来了, 林炎城自然不会带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回去。
他向看门老头问了领导的住址, 便向对方告辞离开了。
领导家住长风公社, 林炎城现在有理由怀疑那封信是这个领导写的。
长风公社离劳改农场很近, 走路也只需要四十分钟。
公社附近住的都是旧社会的穷苦人, 解放后, 他们的房子依旧归自己所有。
劳改农场的领导叫曹国兴,今年四十, 年初刚刚死了老婆。家里有三个儿女,最大的十八岁, 比罗奚珍只小了四五岁。
林炎城听到这事, 感慨万千, 老牛吃嫩草, 还真是哪个年代都不缺少啊。
林炎城向别人问了路,很快停在一处民房。
房子看起来很新, 红砖红瓦,还附带院子。
林炎城敲门,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过来开门了。林炎城猜想他应该就是曹国兴。
林炎城掏出自己的证件,“你好, 我是林炎城,请问您是曹国兴同志吗?”
听到姓林, 曹国兴眼神闪烁了一下, 笑眯眯地把他请进屋,“对,我是曹国兴。”
林炎城跟着曹国兴走进堂屋。这才发现院子里只有曹国兴一个人在。
曹国兴似乎猜到他所想, 解释道,“孩子都上学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林炎城故作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刚刚从别人那打听到您的住处。”他面色有点尴尬,“前阵子,我儿子接到一封信,说罗奚珍病死了,他工作忙,没时间。我想着过来帮她料理后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曹国兴收了笑脸,“请问您儿子是?”
林炎城重重叹了口气,“我儿子叫林建军,以前跟罗奚珍定过亲。要不是出了事,两个孩子早就结婚了。”
曹国兴给他倒水,面上带了几分惋惜之色,“那还真是可惜了。”
林炎城接过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
从他的表现来看,林炎城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他对罗奚珍有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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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城放下碗,“我听说罗奚珍已经火化了,请问她被埋在哪里了?”
曹国兴起身,“我带你去吧。”
林炎城跟着起身,末了装作无意问,“为什么要火化呢?”他挠了挠头,“我们老家一直都有留全尸的传统。还真没有几人会火化的。”
曹国兴很认同地点头,“她得了肺癌,我担心她的病会传染,所以把她的东西全都跟着一起烧了。咱们劳改农场三四千人,我总得为那些人着想。”
这理由合情合理,林炎城理解地点了点头。
曹国兴从杂物房拿出一个铁锨,走在前头。林炎城紧跟其后,“火化多少钱啊?总不能让你帮着贴钱。”
曹国兴也没跟他客气,报了个数字。
林炎城掏钱的手顿了顿,以一副相当肉疼的表情问,“怎么这么贵?在哪火化的?”
曹国兴抽了根烟点燃,神色不急不缓,“还能在哪,当然是县城了。咱们乡下人谁愿意花那个钱啊。”
林炎城打听到自己要知道的,没有再细问。
两人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片荒凉地,这里大大小小的坟有十几座。
曹国兴带林炎城到达一处新坟。
林炎城绕着新坟转了一圈,从外表上看,这只是个光秃秃的小土丘,一点象征性的标识都没有。
曹国兴解释,“她犯了事,所以也没有给她立碑。”
林炎城点点头。乡下不立碑才是正常的。甚至连牌子都很少。
曹国兴也没跟他废话,朝着坟头鞠了一躬,拿起铁锨就开始挖。
林炎城站在一旁,不经意地道,“早知如此,我当初不该拦着他俩结婚。哎!”
曹国兴好似没有听到。
林炎城又添了一把火,“其实我对这姑娘根本不满意。如果不是她不检点,被我三女儿抓到,我早就同意他俩结婚了。”
曹国兴挖土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了一眼林炎城。见他根本没有看自己。曹国兴不确定这人是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曹国兴装作不经意地问,“她怎么不检点了?”
林炎城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不说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他对着坟头认真地道,“希望你到另一个世界好好做人。别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你对小五什么心思,我都知道。但是人要学会知足,不知足的人到哪都过不好的。”
曹国兴竖着耳朵听得真真切切,心里暗自纳闷。罗奚珍到底哪里不检点了?她长得那么漂亮,性子也柔,怎么会不检点呢?
该不会是这人故意在抹黑她吧?可是罗奚珍都已经死了,他还有必要抹黑她吗?
心事重重的曹国兴开始向林炎城打听罗奚珍为人,“你家儿子跟罗奚珍谈了几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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