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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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为了这钱,她往死里逼他。连武爷爷都敢害。

贺进楼突然想到前几天,他从发小那边打听到于家大哥似乎出了事。难不成他们想要这笔钱捞对方出来?

不是不可能啊,现在全国闹饥荒,在这个档口,如果有人能捐出一大笔钱来,别说升官发财了,恐怕连人命都能买到。

金子抬上车之后,贺云逸片刻不敢耽搁,一路疾驰到了家。

三人把箱子抬进屋。这箱子太脏了,武思兰找了个新箱子。

三人把这一箱子的大黄鱼一个个往新箱子里装。

“咦?这下面还有一封信。”腾到一半的时候,三人看到中间夹着一封信。

贺云逸接过信,打开来。林炎城和武思兰继续手里的动作。

很快新箱子就被装满了,武思兰望着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金条,“这箱子有点小了。我再去找一个。”

林炎城站起来,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院子里有棵粗壮的杨树,光秃秃的。就像那些难民一样。

“林叔,你看看这封信吧。”贺云逸看好信,怅然无比。

林炎城接过来,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信是写给贺云逸的,里面说了贺云逸外祖家的事情。在贺云逸母亲私奔后,效力于国民党的三个舅舅很快死于共党之手。贺云逸的姥爷辗转打听到女儿嫁给了共党。一方面是家财要有后人继承,一方面又恨杀了他儿子的共党。于是写信给贺云逸的母亲,让她发誓这箱金子只能给他外孙。任何人都不能用。

看到这里,林炎城猛然抬头,书里的这箱金子是在饥荒之后,才从贺老爷子手中到贺云逸手里。他也确实如信上所说,谁都没有给,偷偷藏了起来。直到改革开放,这箱金子成为他的创业资金,很快就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

于月芳整垮贺家,对送上门来的林芳夏也是几近磋磨,但是直到林芳夏死了,也没能从她口中得到金子的下落。

不过就算贺云逸把金子的下落告诉林芳夏,估计于月芳也会杀人灭口。

林炎城倒也不纠结这个。只是他不免替武思兰和武老爷子惋惜。明明一辈子坦坦荡荡,最后却因为这箱金子送了命。

叹息之后,林炎城继续往下看。

下面都是母亲写给儿子的家信。林炎城把信交给贺云逸。看到他妥善装好。

林炎城问起贺云逸接下来的打算,“这箱金子,你想怎么处置?”

贺云逸很是纠结,一方面是母亲留下的遗言,另一方面是他亲人的安全。

他现在终于知道明明他已经长大成人,为什么他爷爷没把这箱金子交给他。

恐怕也是因为他能力不够,这金子留在他爷爷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只是他爷爷没能想到,于家会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不得不说,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我打算捐出三分之二。”既然于家已经知道有这箱金子,那肯定不会放过用它来立功。如果只是他一人,他自然不怕于家。但是他有弱点,他有武爷爷和武思兰这两个亲人,他还有林家这个岳家,他不能不保护他们。

林炎城松了一口气。从他媳妇生病那一天开始,他就明白一个道理,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人命。钱可以再赚。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林炎城拿起一条大黄鱼,微微眯眼,“捐出去,以后你在领导人面前也多了一重保障。但是我觉得在捐出之前,你还可以利用它一回。”

贺云逸姓贺,身份一直清白,把这箱金子捐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政府还会夸他觉悟高,没有同流合污。至于将来的创业资金,林炎城倒也不担心,他别的本事没有,赚钱最在行。

贺云逸颓废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狠,“林叔,你的意思是?”

林炎城敲了敲桌子,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于家想要这箱金子,你何不利用这次机会,把于家一举歼灭?于月芳害了你,难道你就真的甘心?”

贺云逸握着拳头,他原本想一个个收拾他们。但是现在想想,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还不如一次来得干脆。

武思敏拿着小箱子出来。听到贺云逸要把金子捐出大半,她点了点头,“好。也能多救些贫苦百姓。”

说完,她把剩下的金子装进小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到饥荒死这么多人,心里就很难过。所以我创造了一箱金子……

第93章

第二日, 下了厚厚一层雪。

贺进楼站在窗前, 看着妻子耐心地给老爷子喂饭。

贺老爷子却丝毫不领情, 头扭向一边, 就是不肯张嘴吃于月芳递过的粥。

于月芳眼睛像含了一层碎冰, 却很快把不满藏住, 憋了半天,眼圈红透, 委屈巴巴地看着贺进楼。

贺进楼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抚她, 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碗。

于月芳乖乖给她让座。

就在她要往外走的时候, 贺进楼喊住了她, “以后不要再去武家,更不要再找小逸的麻烦。他马上就回临江了, 你没有必要跟他过不去。”

于月芳握着拳头气红了眼,“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我, 那个收音机真的不是我的。一定是他们栽赃我的。我是你妻子,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一个外人。”

“我相信证据。再说他一个乡下人有必要污蔑你吗?”贺进楼给贺老爷子擦嘴,回头冷冷瞥了她一眼。

于月芳没想到自己用证据成功把贺云逸出身掉了个。却在有一天也被对方用证据搬倒。不过她到底反应够快, 很快就替对方想到了理由, “他跟我没仇, 但是小逸一直误会我。他总以为是我撺掇你不认他的。人家都说后妈难当。我……”她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贺进楼有些许不自在,正想放下碗安慰她。贺老爷子却猛烈咳嗽起来。

贺进楼也顾不上安慰她,忙撂下碗, 站起身,给贺老爷子拍背顺气。

一番折腾后,两人都有些疲惫。

贺进楼把老爷子脖子抵下垫的围兜换下来,交给于月芳。

于月芳接过来,放在搪瓷盆里,快步出了病房。

“爷爷,我去交费。您坐在这里,可不能乱跑哦。”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于月芳顿足,四下望了望。

只见诊室门前的一排长椅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他两手握着拐杖,下巴垫在手上,眯起那双小眼,似乎很陶醉的模样。

于月芳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原本她还以为收音机被发现,没法再把这人整垮,谁成想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她将盆丢在开水间,理了理衣服,大步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办好手续的武思兰风风火火跑到他身边,嘟着嘴连连抱怨,“我哥真是的!明知道今天要给您体检。他还非要跑去他奶坟头上香。他自己一人去也就罢了,他还非要拉着林叔一起跟着。林叔跟他奶有个屁关系啊。我哥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儿。”

于月芳脚步顿住。让一个外人陪他去上香?是够怪异的。

因为出现这个茬子,于月芳没再走过去,眼睁睁看着武思兰扶着武老爷子进了诊断室。

她转身进了开水间,刚拿起搪瓷盆,福至心灵想到昨晚丈夫吵架时骂贺云逸的那些话。

该不会是她公爹没有把金子交给武老爷子,而是把金子藏起来了。

不是不可能啊,武老爷子比她公爹大了十几岁。不出意外的话,武老爷子应该走在她公爹前头。

所以说,她公爹交给武老爷子的概率不大。倒是藏起来的可能性更大。

原先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她把家里全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愣是没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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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公爹把金子藏在老太太的坟里了。

于月芳丢下手里的盆,快步出了开水间,刚想往外走,贺进楼从房间出来,冷着脸看着她,“你干啥去?”

“我突然想到昨天我妈让我今天回去。”于月芳丢下这一句话就跑了。

贺进楼以为岳母有重要事要他媳妇帮忙,便也不再多说。

雪花纷飞,周围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昨天还是绿叶葱翠的松柏今天就换上一层白衣。

林炎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手脚冻得发凉,两人配合着把箱子放在坟头。

贺云逸找到昨天那个坑,用铁锹开始挖土。一下又一下。很快他的手冻得通红。雪花簌簌往他脸上吹,他的鼻子也红了。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贺云逸挖了两下,停下来搓手。

“应该快了。”林炎城警惕地望了眼四周。

贺云逸继续挖,嘴里吐出热气,面带忧虑,“林叔,您让思兰说得那么隐晦。她能听得懂吗?”

林炎城相当自信,“有时候,太过直白反而会让敌人怀疑,说话要半露半不露的,才更能给人更大的想像空间。你那继母现在满脑子都是金子。哪怕看到一块砖头,她也会把它想像成金砖。这都成神经质了。”

贺云逸松了一口气,加快手上的动作,坑越挖越大。

很快一辆吉普车从尽头走来,缓缓往他们停靠的那辆车边靠去。

“一,二,三……五个”林炎城扭头向贺云逸确认,“于家一共多少人啊?”

“除了四个年纪比较小的,一共有六个。”贺云逸想了想。

林炎城有些失落,“可惜只来了五个。”

“那个来不了了。之前就被上面抓了。”贺云逸笑着道。

林炎城松了一口气,弯腰帮他把箱子抬下去重新埋起来,“那咱们这次也算帮他们一家团聚了。”

贺云逸乐出了声。

没一会儿,大坑被重新填上。两人站在坑上踩土。林炎城帮着挖雪过来掩藏。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留下的痕迹却又非常明眼。

于月芳带着家人,往这边跑,没到跟前,她就指着两人,“你们干啥呢?”

贺云逸继续铲雪,“没看到我在给奶奶修坟吗?”

他挖了一锨土往奶奶坟头上添。

于月芳四处看了一眼,很快发现林炎城站的地方似乎有动过的痕迹。

于月芳冲着她爸点了下头,两人一左一右走到林炎城旁边,“请你让开。”

林炎城抱臂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俩,“我就是不让,你能耐我何?”

于月芳蹙紧眉头,“这是我贺家地头,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快点给我让开。”

林炎城挑了挑眉,“这是你贺家地头?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这是华国的土地,属于人民的,什么时候土地属于私人的了?你是想当地主吗?”

于月芳被他噎住。

于父已经彻底没耐心了,儿子被抓,至今生死未卜,他赤红着双眼,揪住林炎城的领子,一拳挥了过去,“敬酒不吃,你吃罚酒。”

拳头又大又硬,带过来的风也带着几分狠厉,林炎城侧身一躲,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干什么?你别以为你有个将军女婿,我就怕了你。我可是八代贫民。根正苗红,清白的很。”

于父朝着剩下四人吼道,“快点动手。”

贺云逸将铁锨头对准他们,冷声质问,“你们想干啥?”

于月芳退后一步,不慌不忙从身上掏出一把枪对准他俩,“识实物的快点把手里的铁锨放下。”

“你哪来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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