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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国忙问,“跟张秋华有关?”

林炎城又是叹气,“可不是嘛。她爹把她定给了红旗大队的王二皮。我想着秋华这孩子不错啊,我家老大至今还念着她呢。咱家这个条件娶不起她,我希望着她能嫁个好人家。我觉得不忍心就劝了几句。可能是戳中他痛处了,他恼羞成怒才举起锄头就往我脑袋砸的。”他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膝盖,“哎,我是自作自受啊。你说我多那几句嘴干啥!”

林建党心里又愧又难过。

林建国看了眼大哥,“爹,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善良了。张秋华是被他亲爹推进火坑里的,跟你有啥关系。你干啥烂好心。”

林炎城自责不已,“咱家对不住她啊。你大哥好歹还跟她处了大半年对象了。我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个好姑娘嫁给那种泼皮无赖吗?”

林建国知道他爹看似性子软,其实犟得很,他爹认准的道理,谁说都没用。所幸也就不说话了。

他转头拿眼去瞅林建党,哼了一声,“大哥,你等瞧。张秋华说不定夜里翻墙头出来,让你带她私奔呢?”

听到私奔二字,林建党唬了一跳,以为他知道秋华怂恿他的事,可抬眼一瞧,又觉得不像。他二弟这个性子,不可能等了这么多天才说出来。估计也就是话赶话才撞上的。

他拧着眉,呵斥起来,“胡说,我怎么可能带她私奔。”

林建国才不信这话,试探着道,“她冲着你哭,让你救救她,说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你能不动心?”

林建党沉默了,如果为了自己的私欲,他的确不会答应。可如果是为了救她,那还真说不好。只是不行啊。他要是带她私奔,以张二猛那土匪性子,还不把他爹生吞活剥了。他爹之前是运气好才没受伤,等张二猛带人来家里闹,他爹哪抵得过一群人的围攻。那他岂不是成了不孝子。

不行!他坚绝不能这么自私!他跟秋华已经断了,他不能连累亲爹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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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分钟,林建党已经把私奔的厉害想到了,他握着拳头,眼神坚定,“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带秋华私奔的。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你以后也别为了我,跟她父亲起冲突了。不值得。”

一想到亲爹差点没了,他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林炎城眼睛一红,十分感动的模样,激动地道,“好孩子,爹没白疼你。”

林建国撇撇嘴,“爹,要我说,你这性子也太老实了,那张二猛欺负你,你不会叫人啊。咱们大队的人肯定都站在你这边的。”

林炎城:“你这孩子。秋华毕竟跟你大哥好过。我又没受伤,你干啥总想把人往死里整。”

林建党心里又升起一抹愧疚。

林建国挥了挥拳头,“反正谁想欺负我,我肯定十倍百倍还回去。”

林炎城看着浑身戾气的林建国,想到书中关于他的结局,心里又是惋惜。林建国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被枪杀的。他去北京吊唁林芳夏的时候,在北京杀了一个势力很大的官。虽然他的做法莽撞,但是这份胆量绝对是六个孩子当中最大的。

不过这优点也是他的催命符,林炎城朝他轻斥道,“人家打你,你就要打回去。你长脑子是干什么的。”

原身记忆里的林建国最受不得旁人欺负他家里人。有小孩说他爹窝囊废。他把小孩打得鼻青眼肿。孩子父母找原身告状,原身只能花钱跟人家赔礼道歉。

林建国听说了,回头又把人家孩子揍得更严重。一来二去,孩子父母心疼孩子,也只能认栽。渐渐地,林建国在队上的口碑越来越差。就这脾气别说娶他那心上人了,就连普通姑娘都没戏。

林建国见他爹又批评自己,不服气地道,“不打回去,像您一样靠忍,给人家当龟孙子就好?”

林炎城朝林建党道,“你先去喂猪。我跟你二弟好好说说。”

林建党想着他爹应该不会打二弟,也就听话离开了。

正在门外偷听的林芳夏吓得赶紧往外跑。但堂屋离东屋太远,她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被林建党抓了个正着。

林芳夏涨红着脸,朝他嘘了一声,林建党笑话她,“你什么时候跟四妹学会偷听了?”

林芳夏脸一红,“我这不是担心爹嘛。”

林建党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不见,闷声道,“都是因为我。”

林芳夏忙摆手,“不是,跟你没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她爹跟张秋华她爹干架不是她爹说得这么简单。

林建党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朝她笑了下,去喂猪了。

屋外的两人说说笑笑,屋里这两人却有点剑拔弩张了。

林炎城从自己屋里拿出一盘棋,摆在饭桌上,“只要你能赢我一回,你以后可以不用做饭。”

林建国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还能有这好事?“真的假的?”

“我说话算话。”林炎城铺开一张薄薄的油纸,“你先走。”

对付林建国这样的刺儿头,其实用武力更合适。可这副身体现在是个老好人,不擅长打架。

所以只能用智商碾压他,让他知道智商比武力更重要。

林建国会下棋,应该说,只要除学习以外的东西,他都喜欢。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跟同学下象棋。他擅长进攻,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学生自然不像林炎城这样城府很深,所以常常被他弄得节节败退。

可以说,林建国对自己的棋艺是非常自信的。

直到五分钟后,他顶着一脑门子虚汗,发现自己无路可走的时候,这才傻眼了,“我这是输了?”

“输了!”林炎城淡淡地道。

林建国心头蹿起一把火,不信邪,“再来!”

五分钟后,“没路了?”

又五分钟后,“我的马呢?我的象呢?怎么全没了?”

……

一连下了五回,林建国尤不死心,“再来!”

“吃饭啦!”林芳秋端着饭菜进来,林炎城道,“以后我每天陪你下一盘,要是我听说你跟别人打架,那就我就不奉陪了。”

林建国轻嗤一声,“我就知道您没安好心。”说来说去,不就想管着他,不让他出去跟人打架吗?

林炎城笑话他,“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

林建国脖子一梗,张嘴就来,“谁说没有的。爹,我肯定能赢你。”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今天连输五盘,还没摸清他爹的路数。他能赢吗?可刚刚他话已经撂出去了,男子汉一口唾沫一个钉,怎么能反悔?他挺了挺胸,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

林炎城顺着他的话道,“那行。我等你赢我的那一天。”

第9章

夜晚,繁星满天,屋内燥热难耐。林炎城摇着大蒲扇,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翻身坐起来,“系统,你在吗?”

23333:“你说你跟他玩啥象棋啊?还真准备通过下象棋让他变聪明啊?我觉得你还不如像教林芳夏那样,教他多动动脑子。”

林炎城对此有不同看法,“我教他下象棋不是为了让他变聪明,而是磨练他的性子。这孩子其实不笨,上回他不是把芳秋诈得跳脚吗?还有他能在北京杀了那么一个势力雄厚的大官,你想想啊,寻常人谁能近这些大人物的身呢。可他办到了。说明他脑子不笨,跟林芳夏还是不一样的。他最要命的地方是太冲动了。”

23333:“他这样的人,几十年后的说法就是太护短了,但凡是他羽翼下的,哪怕拼了命他也要保护。”

林炎城想到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跟林建国一样,带着一群小伙伴到外面卖东西,有大孩子欺负他们。哪怕他打不过这些人,也会护着比他小的人。后来这些人陪他一起度过许多风风雨雨。没有人在他跌入谷底的时候,离开他,他们给他打气,鼓励他重新站了起来。可以说,他的这些发小是他的逆鳞,谁都不可以伤害他们。

林建国之所以这么冲动,喜欢跟人打架,也有原身的缘故。原身性子沉闷,老实窝囊,凡事喜欢让一步。林建国血气方刚,看不惯他一味向人低头。等他大一点了,学会用拳头解决问题。尝到好处后,他开始变本加厉,渐渐的,就成现在这样了。

看似他好像给这个家添了不少麻烦,可实际上却是他用自己的坏名声保护了这个家。最直观的一件事就是:大队关于他们家的流言并不多。哪怕林建党跟张秋华退了婚,他也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要知道大队里的这些大娘大婶们,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更不用说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可大家对林建国挺怵,怕他打上门去,所以也不敢说他们家的事非。

这孩子挺让人心疼的,林炎城从他身上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只不过自己入了社会之后,就被这个大染钢磨平了菱角,再也不复年少时的轻狂和洒脱了。

第二日一早,林炎城就去跟徐广进请假,“大队长,我想请一天假到县城看我表姑。”

中,林建党和他后来的媳妇周文茵能在一起就是这个表姑牵的线。

徐广进直勾勾地盯着林炎城看。这会子没有小媳妇过来给他调戏,他自然没有之前那么好说话,“怎么又请假?前段时间不是刚准了你半天吗?现在是农忙,连我都要下地,你居然还要请假。不准!赶紧回去!晚一分钟,我扣你工分。”

林炎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唬了徐广进一大跳,他从凳子上跳将起来,瞪着眼珠子道,“你想干啥?”

林炎城扒拉几下头发,一脸羞愤,“大队长,不是我非要请假。是前进大队的人太欺负人了。我也是想为咱们五星大队争口气,才要请假的。”

徐广进听了一头雾水,“什么情况?你请假跟争口气有啥关系。你给我说清楚喽,别吞吞吐吐的,好像没吃饱饭似的。”

林炎城把昨天他跟张二猛干架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他说我比不过他。你说气人不?我们五星大队什么时候比前进大队怂了。我们一直都是先进大队。他凭什么说我比不过他。不行,我得让我表姑给我家建党找个好姑娘。起码得比张秋华要好。”

徐广进早就听记分员那边听过林炎城跟人吵架的事情。但不知道那人就是张二猛。以前这两人不是要搭亲家吗?怎么还吵起来了?

他试探着道,“你们两家这是真吹了?”

前几天,他还看到张秋华那小妮子来找林建党呢。怎么一转眼,两家就干起架来了?

林炎城撇了撇嘴,愤愤不平道,“张二猛把他闺女说给红旗大队那个王二皮了。”

徐广进惊讶地瞪大眼睛。王二皮?那么个小瘪仨居然能娶到张秋华这么水灵的姑娘,这他娘的命也太好了?

咦,不对啊,王二皮打了十来年的光棍,父母早就死了,哪来的钱娶媳妇啊。该不会是借的?

他摸摸下巴,想到前几天才见到过的张秋华,那勾人的小模样,那白嫩的脸蛋,他顿时心里痒痒的。

如果他给王二皮五块钱,也不知道那个瘪仨愿不愿意让他玩一宿?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像野草遇到了火星瞬间燃烧了整片平原。

林炎城瞅着他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心里直犯恶心。林炎城敲击桌面提醒道,“大队长,我要请假呢。”

徐广进抖然间回神,听他又重复一遍,心里琢磨着林炎城把大儿子的婚事定下来也好,省得那小妮子还惦记着那小子,回头自己该吃不着人了。

徐广进坐下来,二话不说,就给对方开了一张介绍信。

林炎城在边上提醒,“我要带鸡蛋去看我表姑,麻烦把这句也给写上。”

之前去县城的时候,民兵把他的介绍信检查一遍又一遍。因为他上面没有写粮食,还差点把他当投机倒把份子抓起来呢,好在他有儿子的学生证,对方才给他通过。

这一次,可不能再忘了。

徐广进赶紧添上,等他写完了才想起来,“现在正在农忙呢,民兵能守两个小时就算不错了。你不会等民兵不在的时候,再过去吗?”

林炎城还真不知道这个,把这话暗暗记下。

到了家,林炎城开始数家里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鸡蛋。按照规定,五星大队每人可以养一只鸡。他们家一共有七个人,所以养了七只鸡。

这七只都是母鸡,每天差不多能下五个鸡蛋。他穿过来十二天了,一共攒了五十个。

拿着小半篮子鸡蛋去县城卖有点不划算啊。

林炎城想着徐广进说的,现在民兵不会在县城大路上守着,他打算再弄点东西去县城。

想了想,他给老大和老三每人五块钱,让他们到相熟的几家买鸡蛋。价格就按照供销社给的三分钱一个。

他自己提着篮子到了隔壁,刘婶听他要鸡蛋,麻利地数给他了,等接完钱后,冲他挤眉弄眼,“你该不会是想弄到县城卖?”

林炎城坚决不能承认,当下吓得一个劲儿地摆手,“刘嫂子,就我这胆儿,你就是再借我十个,我也不敢啊。”

刘婶不信,“你就没让建国跟着?”只要建国跟着,这些鸡蛋十之八九是弄到县城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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