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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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求川从浴室出来路过化妆台,他看了眼镜子,又低头看了眼坐在化妆台前的虞亭,笑问:“你知道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吗?”

虞亭手上动作顿了顿,心中悲哀,她居然活得跟老男人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江求川问出这话,她心里像带了翻译器一样,他抛出的梗她马上懂了。

无聊的江求川!

虞亭好整以暇的看着镜子,内心百般嫌弃,嘴上依然配合的张口问:“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呢?”

江求川走到镜子旁,压着嗓子说:“江求川的老婆。”

虞亭笑着啐他一下:“幼稚!”

看到镜子上的一串英文标识,虞亭倏然想到了些什么,她转头问江求川:“我们公司最近要送两个人出国进修,组长找我说,上面的意思是让我去。我琢磨着,你的意思?”

江求川蹙眉,看反应显然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估计是美依的肖总想给我卖个好,想送你去。”

江求川走向床边,他背对着虞亭看不见表情,声音却比之前闷了不少:“别去。”

出国进修要一年,过完年,他36了。

虞亭正在卸妆,谈到这个话题,她难免想到了董云,董云年轻的时候,也有梦想吧,最终却陷于爱、囿于爱、伤于爱。

“如果,我想去呢?”虞亭问。

江求川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话音里难得正经:“在大多家庭中,男人在事业上投入的专注力往往大于女性,因为女性更需要在家庭和事业中做出平衡。作为个人,我不希望你去。但仅仅的作为丈夫,我支持、甚至赞同你的选择,你不应该成为‘大多数’中的一员,你有权利去追逐你所喜欢的、你所向往的。”

江求川慢慢躺进被子里,声音里满满的不开心,他艰难的维持着三十五岁老男人最后的倔强:“我是不会去看你的……除非江豆豆想去,我就勉强带他去。”

虞亭心里酥酥的,她插着腰,笑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最后没定下我。”

江求低“哦”了声,嘴角扬开,面上却是多云转晴。

晚上关灯睡觉,虞亭在被子里拱了两下,老男人轻声开口:“从前,有一位王子,想找一位真正的公主结婚……”

这是虞亭第一次听江求川这么正经的在说故事,她以为他在后面又要像《海的儿子》那样改编一番,没想到,他居然完完整整的把《豌豆公主》说完了。

说完《豌豆公主》,江求川又说起了《美女与野兽》。

“你怎么突然讲起这两个了?”虞亭问。

江求川平躺着,低笑了声:“想展示本人学识渊博,仅此而已。”

虞亭嗤笑他:“给你能的。”

黑暗中,江求川勾着唇角,没有说话。

豌豆公主身娇体嫩,是永远需要被人呵护在掌心的富贵花;bella公主智勇兼资,她的梦想与婚姻无关,善良坚定、且勇敢又独立。

她可以是全世界的bella公主,但希望,永远是他的豌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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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豆豆把他的小仙女从床上喊起来,小仙女满脸的不乐意:“江豆豆你个小粘人精,快去粘你爸。”

江豆豆乐呵呵的笑着往小仙女的被窝里蹭:“不要,豆豆喜欢软软的小仙女。”

虞亭:“……”

所谓甜蜜的烦恼,就是这样了吧。

去上班前,江豆豆给爸爸和妈每人手里塞了一块小饼干,他像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说:“要记得想豆豆哦。”

虞亭噗地笑出声,她捏捏江豆豆的小肉脸:“知道了江领导,快回去吧。”

江豆豆戏精上线,领导范十足的扬扬手:“行了,你们俩走吧。”

车启动引擎,很快消失在视线中。江豆豆转身,叹了口气,两条小眉毛揪着:“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乖乖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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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部门开了个会,虞亭一开始认真的听着,到后面,她坐在椅子上,五脏庙都被坐空了。

快到下班时,她偷摸拿出手机给徐函禹发消息,问中午去吃什么。

快到饭点,徐函禹也饿了,她一看到消息回的飞快:湘菜!去吃附近新开的一家湘菜,我同事说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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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口味相同的人成为好朋友的概率更高。虞亭也是吃辣的一把好手,她当即连发了五个“点头”的表情过去表示赞同。

中午时,一直在开会的虞亭比徐函禹还先要下班,她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等徐函禹下来,没一会儿,她眼前出现了一双笔直的腿,她抬头,目光掠过徐函禹,她身后还站着高高瘦瘦的程颐。

徐函禹挽着她的手走在前面,小声解释说:“是这样的,我刚坐电梯下来碰到程颐,他问我去哪吃饭,我说去那家湘菜馆,他说他刚好也要去。”

她拍了拍虞亭:“最重要的是,他说他有一张那家店一百块钱的代金券,他一个人也吃不完一百块,”徐函禹笑两声:“我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邀请他一起去吃午饭了。”

虞亭没忍住笑了声,她给徐函禹竖起大拇指:“好的。”

之前和程颐去吃饭,虞亭能感觉到,程颐似乎对她有点意思。后来她说她结婚了之后,一度之间,她和程颐在一栋楼上班竟然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对方了。

上次在电梯里遇到,从程颐和她交谈的举止来看,他似乎已经看淡了不少。这样挺好,不然她总有种老阿姨欺骗少男感情的罪恶感。

中午的太阳大,三人尽量沿着有阴的屋檐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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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江。

快到午休时间,杨肯低头敛目走进来:“江总,刚刚陆总打电话来,说中午在海记定了包厢,吃完再谈关于纵江和陆家联合的‘新零售’方案。”

江求川抬眼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下班,目光掠过旁边的相框,他眉梢微挑,问杨肯:“夫人没打电话来过?”

杨肯想了想:“没有。”

“行,你先去告诉司机备车吧。”江求川说。

过了五分钟后午休,江求川起身提步坐电梯下楼。司机稳当的驾驶着车开出纵江,等了一个红灯,司机突然将车速放慢,他侧头看向后座:“先生,那是夫人。”

闻言,江求川偏头看向窗外,女人身材高挑纤细,穿着一身米色连衣裙,正是虞亭。她似乎很热,一只手拿着纸巾擦汗,边低头沿着屋檐走。

江求川眼神往虞亭旁边移,徐函禹因为系了个鞋带而落在了后面,程颐落她半步跟在她身后,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

又是这个农夫山泉男?上次在医院也是个农夫山泉男。

农夫山泉是不是和他犯冲?

虞亭热得拿手做扇子在扇风,江求川垂下眼皮,脑海中全是刚刚虞亭和那年轻男人走在一起的情形,年轻男人……年轻男人。

他抿起唇,心情不悦:“继续开。”

“是。”司机非常听话的准备提速前行。

江求川偏过头,看到了一瓶被虞亭随手塞在驾驶座后网袋里的防晒霜,有一天她早上放那忘拿了,那天晚上还嚷了半天晒黑了,一堆瓶瓶罐罐往脸上涂才放心睡觉。

半晌,他唇角松了松:“靠边停,你去给夫人送把太阳伞。”

司机靠边停车,拿了一把车里备着的太阳伞下车。

男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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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走着,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人拿着一把伞朝着他们方向小跑过来,他将手中的伞递给虞亭,态度恭敬:“夫人,先生让我来给您送把太阳伞。”

说着,他往车的方向指了指。

虞亭接过伞,心中诧异,问:“先生中午要出去?”

司机点头:“陆总约了江总在海记吃午饭。”

江求川送了把伞过来,虞亭也不好空手让司机回去。她从包里找了颗水果糖塞进司机手里:“让先生少喝酒。”

司机握着水果糖朝虞亭点点头,又小跑回了车内。

徐函禹本来被晒得没什么精神,但要是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司机走了,她提步走到虞亭身边:“你先生在车里?”

虞亭点头:“嗯。”

“他怎么不亲自下来给你送伞?”徐函禹问。

虞亭反问:“那我雇司机干什么的?”

徐函禹:“……”

虞亭说得没错,如果她先生亲自来送伞,那她们家雇司机干嘛?可是这个问题的重点难道不是她先生的心意吗?

所以她刚刚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程颐落在后面,看着远去的劳斯莱斯,心中涌起丝丝怅然。

那是一种还没见过面,就已经输了的感觉。

车里。

江求川的手心里放了颗司机给他的水果糖,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恨不得能盯出个虞亭来。

“她给你的时候什么表情?”他问。

司机吞了口口水,开始当场瞎掰:“夫人笑得很开心,一遍又一遍的嘱咐我,一定要让先生少喝酒。”

江求川低声笑了。

开车到海记。

江求川走进包厢,陆寻澈递了杯水给他解渴,江求川伸手推开,悠哉的笑说:“我老婆说了,我不能喝酒。”

“……”陆寻澈看他一眼:“水也不行?”

江求川淡淡说:“这个我老婆没说。”

陆寻澈翻了个白眼,左一个“我老婆”、右一个“我老婆”,生怕全天下都不知道你有老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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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班,虞亭打开手机,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

江求川:我没喝酒。

虞亭透过这短短的四个字,好像看到了仰着小脑袋要表扬的江豆豆,她没忍住笑了声,用奖励江豆豆的口吻回复:你真棒!

不愧是亲父子,老男人傲娇且谦虚的回复:也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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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下班,工作群里都没有传出关于出国一事的消息。

易若男看了眼手机,谢晖刚发消息来,他今天来接她下班。

易若男坐电梯下楼,在楼下,她没看到谢晖,远远的先看到了向劳斯莱斯走去的虞亭。又是迈巴赫、又是劳斯莱斯,这是傍上了多大的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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