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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九,一定活不了了,虽然只中了一箭,可是主子下过令,一定要亲眼的看着他死。”

“看着他死?淡何容易?不过,我们就守在这里,只要里面的人出来,我们便射杀。还有,你们看着有没有人送药进去,若是有,一个不剩的也给我杀。”

他们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可是从他们的说话语气和露在外头的锐利眼神来看,应该是想置宗政九于死地了,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

周管家看着那屋子,却不敢去,再看看身边倒下的这些个小厮尸体,全部都是送药过去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都三天了,再这么下去,世子会吃不消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她,无比的自责

三天。

宗政九昏迷不醒居然足足三天有余。

当叶琉璃来到他的身边时,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像,宗政九腹中的伤口已经严重化脓,毒气正遂渐侵蚀他的肉体,他也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脸色铁青的她顾不得跪在门外的杨焱杨森,而是手指不停的替宗政九处理伤口和毒。

他的身上扎满了金针,尤其是心脏和腹中伤口周围的金针特别多,密密麻麻,几乎这周围所有的穴道上都有一枚金针驻守,而且针尾不停的颤抖着,配合着宗政九此时微弱的心脏跳动。

她现在不能分心,清除伤口,割掉三天的腐肉,用酒精清洗伤口,再用独制的线从里到外的将伤口一层层的小心缝合起来,他的另一边手指上排着黑黑的毒血,滴了一瘫,触目惊心。

她想过给这天下任何人做手术,可是独独就没有想过给这个男人做,也没想过他会第二次这样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任由她摆布。

尤记得第一次时,还是七年前,他身中美人睡之毒,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不过,小小的身子和样貌已经显示出了他的不俗。

可当时的她只不过认为是个长得不错的霸道总裁型的少年,而现在,这个男人二十了,成熟的身体,成熟的俊脸,还有极成熟内敛的性格,无一不显示出他的不同来,更无一不显示出他的优秀和是个可以成家的男人了。

叶琉璃清冷的唇角紧紧的抿住,从进来到现在,她没有说过一句话,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的沉重更加的呼吸困难,或许,她这是在惩罚这个早就昏迷的男人又或是在惩罚自己,罚自己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个男人什么关都能过,什么人都打不倒。

可是她忘了,这个世上没有完全,没有绝对,宗政九他也是人,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也会有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而她呢,三天前她在干什么,她只不过是在跟叶府里那些个无所谓的人争斗着,还为着自己的一个小小的胜利而感到开心,她甚至没有想到过这宗政九正在遭人的暗杀,直到向天找到她时,她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可惜,一切都晚了,晚了。

想到这里,她,无比的自责。

不过,她的手并未停下,手中的缝合线小心而又仔细的再度扎上伤口,剪子剪下最后的线。

看着这不大的伤口,平整的缝合术,只要处理得当,以后应该不会留下太多的疤痕才对,不,她绝不让他的身上再多一道不应该出现的疤痕,绝不。

酒精再一次消上一次毒,而后又洒上了金创药粉,最后将白纱布紧紧的包起,手指的引流针也收了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将金针撤去,而是再度弹着腹部金针,让金针的针尾发出嗡嗡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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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奇经八脉,各有所长,各有所管,只有这相互良好的配合才能促进人体的新陈代谢,宗政九的命,谁都不能夺走,包括那个叫阎王的家伙。

做好这一切,叶琉璃冰冷的转过身去,回到外室,坐在首坐。

吱呀一声,杨焱杨森立时走入,而后从屋外跪到了屋内,他们的腿其实已经麻了,走进来时,明显的不稳,从主子“手术”起,他们就开始跪了,里面多久,他们便跪了多久,毫无怨言,三天他们也同样是滴水未进,嘴唇发白发裂,看上去极为憔悴也极为难看,可是叶琉璃不管,她,只要一个真相。

“需要我逼问吗?”

冰冷开口,此时的她完全没了平日里的不着调,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他们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大小姐是怎样的脾性他们知道的很,不着调的时候你根本就想不起她手持鱼肠划开敌有肚皮割下他们脑袋时的冷酷无情,当然她冷酷无情时你也绝对想不到她不着调时让人气得跳脚的表情。

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一般,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是同人在不同情况下的不同表现,这种表现在大小姐的身上完美的融合。

杨焱杨森面对这样的大小姐时,也完全的不敢待慢,就如同见主子一样,一样的恭敬和敬畏。

“大小姐,七日前,京都各府连续发生几桩大案,公子们一个个的被无名者暗中射伤,大小五十二府,一共三十六名公子,死亡一人,重伤三人,朝堂之上皇上十分震怒,并命刑部和主子二人着手查办,可是三天前,刑部尚书与主子刚进入徐府调查之时,遭到暗箭,主子,不幸被射中。”杨焱咬着牙说道。

这是他们一生之中最最重大的失误了,而这个失误也直接导致了主子伤情。

“可是,这还没有完,那暗中之人面上看虽然是放过了,可是当我们进入别苑之时,那些个将送药进来的小厮齐齐射杀。”杨森说道。

这才是他们狠毒的地方。

皇上知道世子被射伤,当时的情况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皇上便没有多大的重视,而是让主子回院休养,而到一到了院子,主子便突然一头栽倒下来,情况便立即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了起来。

他与杨焱拼死守在门前,或许那些人是想主子就这样重伤而死,只要没有送药送饭菜的人进入,他们便停止射杀。

杨焱杨森此时的心绝对是震怒的,因为他们自从跟着主子以来,从未发生过这般重大的事情,纵然七年前在西漠两军对战也没有这般凶险过。而这次竟让人围猎打缓,损失惨重。

叶琉璃双眼猛的一沉,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清冷的眼中凝结出一道厚厚的冰层,而这冰层的深处又有浓烈的火焰在跳动。

都城之中公子受伤,刑部宗政九奉命追查,而后宗政九受伤,这一切看来,就像是某个对公子有愤怒情绪的恶人所做,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怕这一系列的行动也只是针对宗政九一人而已吧。

因为,他们现在就是要让宗政九去死。

到底是谁,是谁做出这样的设计?是皇后娘娘那方,还是区家?又或者是四皇子?

她,不敢确定了。

“去,去将老何给我绑来?”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宗政九之事,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十分狠毒,毫不留情

这世间的事物千变万化,这世间的人千姿百态。

她叶琉璃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真的说很特别,那就是她这个魂穿过来的身份,她接受着现代的教训思想过着古代人的宅斗生活,坚持着自己独特的原则,虐着撞到手上的渣渣。

原先她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要替母报仇,可是现在……估计是不行了。

不管是谁想要宗政九的命,她现在是找出那些个杀宗政九的直接责任人,而后再慢慢的仔细的对他来个千刀万剐。

叶琉璃看着身边这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心头的那股绝恨之意涌了上来,她说过,只要他不弃,她便愿为他而灭世。

卟嗵一声。

从半空之中掉下一个人来,老何原本想痛叫出口中,可是却止住了,让这声痛叫狠狠的吞入腹中,他不敢看,不敢看那个屏风后头的那个绝美身影,他害怕,真的害怕,丫头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别人她不留情,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

知道这七年她中过的毒吗?

那是比毒经里还要多上好几倍的毒,小毒放血清,大毒金针刺入经脉,让金针在经脉中游走,从而将体内之毒带出来,金针走脉啊,可不是剥皮削骨那样的简单的疼痛,而是深入神经的疼痛,这样的疼痛天下间没有几人能受得住,更何况是一个弱质女流。

可是她受住了,不仅受住了,而且成功的将毒带了出来,所谓解毒圣手这样的应该指的就是她了。

“丫头。”

老何开口。

可是他才只刚刚开了一个口,便只见空气之中三枚金针破空而出,用着极快的速度朝着他狠狠的打了过来,他就算是有心想要避开也是来不及了,那金针直直的准确的射到了他心脏三大要穴之上,紧接着剧烈而强大的疼痛自心脏处袭卷而来。

老何额头立时便溢出一头冷汗,唇角瞬间因为疼痛而发起白来。

看吧,他没有说错,这个女人对他十分狠毒,毫不留情。

“这是宗政九所受之痛,你的疼痛就是他中箭时的疼痛,你放心,这种疼痛感我掌握得很好,你应该相信我的针技。”

叶琉璃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响了起来。

老何苦笑,他相信,丫头说是中箭时的疼痛就不会是剑刺的疼痛,她的话很有信誉度,可同时也真的表明了她针技的高超,超出想像。唉,主子,你这可是真的害死老何了,丫头这般为你,受苦的却是他。

“需要我逼问吗?”

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对杨焱杨森也这么说过。

同时也是一句让人很吐血的话,她的意思是,如果需要逼问,那么她就会用残酷的针刑像对待犯人一样的对待老何,绝对不留半点情面,如果不需要,那么,就请你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吧。

可是,老何不是杨焱杨森。

他只能一句,“我也是奉了主子之令,他不让我说,我便不说,丫头,你应该了解主子的性格。”

没错。

他知道,三天前主子从外头被人扶进来时,他就知道,不过,主子昏过去之前就只一句,万不能让她知晓,否则,杀无赦。

主子的话,他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

所以,他没有说,一个字都没说,而且如往常一样的出现在叶琉璃的面前。

虽然他不知道他能瞒多久,可是能瞒多久便瞒多久,哪怕丫头会生气。

卟。

一枚金针又破空而来,叶琉璃没有回答,而是用金针来替她说话,这枚金针刺得他有多痛,就代表她现在有多愤怒。

“啊。”

痛叫自老何嘴里发了出来,若说先前的疼痛他可以忍受,可是这次的疼痛他忍不了。

杨焱杨森不敢看,可是他们也无能为力,不能帮老何,老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承受来自大小姐的愤怒。

“还不说吗?”叶琉璃她有的是时间。

老何咬牙,“丫,丫头,你,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了你好。”

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叶琉璃的性格主子摸得透透的,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对主子下手,依她的脾气就是抄起刀子冲到那人的屋子里,而后二话不说的将他给绑起来拉到刑场之上先来个千刀万剐,而后再来个油锅煎炸,最后再看看熟没熟,熟了,就喂狗,没熟就再从头来过一遍。

可是。

可是那些人真的不能惹,那是一群比向天还要残忍,武功还要高强,手段还要可怕的人。主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不让丫头去涉险,就是这么简单。

叶琉璃手指紧握,“你给我闭嘴,为不为我好可不是他说了算的,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比任何人都要主意大的人,你不可以掌控我的思想,宗政九也不可以掌控,老何,看在我们相识八年的份上,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说不说?”

这越发的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杨焱杨森不知道的事情,老何一定知道,而且他知道的远比他们知道的要多得多。

老何咬牙,“不,恕老奴无可奉告。”

老何怎会不知道丫头的脾气,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什么都不能说,这真的是,为她好啊。

杨焱杨森心脏提得紧紧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老何有这样的决心,同时也暗叹,难道,此事真的这般重大,重大到主子连大小姐都要瞒?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还真希望老何坚持住,千万不要松口啊,一切等主子醒过来之后再说。

可是,有那么简单吗?

砰。

叶琉璃一脚强悍的踢开这楠木底坐的屏风,一双冰冷无情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射向老何,冰冷的朱唇只有一句短短的话。

“说和痛死,你的选择,我收到了。”

什么?

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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