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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眼,妖孽脸。以及那副,总是轻佻浪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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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盯着那包烟,很快便抬起了眼,像是老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与她撞上了视线。然后眉眼一挑,拖着腔问:“小桑稚?”

一如从前的任何一次。

第30章 偷偷

十月的天气尚热, 夜晚稍稍带了凉意,却依然掩盖不去那股闷意。

确认确实桑稚的那一瞬, 段嘉许的目光微敛, 下意识把烟头摁灭,想丢进垃圾桶的时候, 突然注意到另一只手上的女士烟。

他的动作停住。

段嘉许又抬了眼, 朝她轻晃了下手里的烟:“谁教你的抽烟?”

两年没见,小姑娘明显高了不少。

上次见面才刚到他的肩膀处, 这次已经能够着他的下巴。她的五官没什么变化,只是稍稍长开了些, 比起之前那般稚嫩的模样, 多了几分少女感。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吊带抹胸, 浅蓝色的牛仔短裤,露出一小节细瘦的腰和形状好看的锁骨,以及两条又细又直的腿。

发色天生偏浅, 在脑袋上团成一颗小丸子,看起来漂亮又清爽。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桑稚完全反应不过来, 讷讷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收回了手,小声嘀咕着:“不是我的。”

“哥哥亲眼看见, ”段嘉许语气懒懒,“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

“小桑稚不学好啊?”

从他嘴里听到“哥哥”这两个字,桑稚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没再解释,只是指指他手上的烟:“你不也抽。”

“哥哥哪一回在你面前抽了?”段嘉许把烟头扔掉, 顺手把那包烟放进口袋里,“这个,没收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出,桑稚连忙道,“真不是我的,是我舍友的。”

“嗯?”段嘉许看向她,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尾音稍扬,“小朋友,先不提别的。这么久没见哥哥,你不知道喊人?”

桑稚一顿,抿了抿唇,非常僵硬地喊:“嘉许哥。”

“过来这边玩?”

“嗯。”

“什么时候军训完的?”

像是回家回得晚被父母审问一样,桑稚摸了摸脑袋,老实道:“上个月中,军训半个月。”

“那国庆七天假,”段嘉许笑,“怎么不见你来找哥哥玩?”

本来桑稚以为,这么久没见,少数的沟通都是通过社交软件,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双方估计都会有些尴尬。

结果没有。

只有她一个人觉得有一点尴尬。

桑稚瞅他,咕哝道:“我有别的事情。”

段嘉许:“什么事儿?”

“上课。”

“放假还上课啊?”

“……”桑稚瞬间觉得不对劲,改了口,“兼职。”

“嗯,哥哥以前也要兼职。”察觉到她就是在搪塞自己,段嘉许神色散漫,唇角弯起浅浅的幅度,“还得抽空去帮你见老师,看你写作业,接你回家。”

“……”

“小白眼狼。”

“……”

沉默半晌。

他站直起来,眉眼在这灯光下显得疏淡起来,从口袋里把那包烟递到她面前,凉凉地吐出两个字:“挺好。”

桑稚没敢接。

“小姑娘没点良心,”段嘉许笑得温柔,“也挺好。”

“……”桑稚被他说得有些恼,勉强憋出了句,“那你那时候都大二大三了,我现在才大一。”

“嗯。”段嘉许淡淡道,“还攻击年龄。”

“……”

“小孩,你自己琢磨一下。”段嘉许的手肘搭在旁边的栏杆上,指尖在上边轻敲,“哥哥哪儿对你不好。”

“……我又没这样说。”桑稚忍不住说,“而且我都长那么大人了,你还叫我小孩,不觉得别扭吗?”

“能多大人?”段嘉许说,“不还个小孩样。”

桑稚忍气吞声地把他手里的烟扯过来,还是没憋住火:“那哥哥,几年没见,你还确实老了不少。”

段嘉许也没恼,吊儿郎当道:“嗯?还是喊哥哥好听点。”

“……”

“桑稚,你自己回去翻手机,自己算算。”段嘉许说,“哥哥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没接。”

桑稚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不是跟你说我要学习吗?”

“学习还得与世隔绝?你这学的什么习?这事儿我以后再慢慢跟你算。”他看了眼时间,眼尾稍稍上扬,“十一点了,还不回去?”

“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走。”桑稚也看了看手机,“那我先回去了。”

“……”

“嘉许哥,”怕又被他说没良心,桑稚非常官方地问了几句,“我也没来得及问,你这么在这?你不走吗?”

“公司有新同事,弄了个party。”段嘉许随意道,“你回去拿上你的东西,哥哥送你回学校。”

桑稚摇头:“我跟他们一起回去。”

“也行。”他没强求。

段嘉许还靠在原来的地方,垂眸盯着她,目光若有所思的。

觉得有些不自在,桑稚不由自主地别开了眼,闻到风里带着淡淡的酒味。穿着这身衣服,本来她不觉得有什么。

但此刻,莫名有种没穿校服去学校,被教导主任发现了的感觉。

桑稚又问:“你喝酒了吗?”

“没喝。”段嘉许觉得好笑,“不是你喝了吗?还赖哥哥身上了?”

桑稚这才想起来:“哦。”

他突然冒出了句:“站过来点。”

桑稚没动:“干嘛。”

“这么久没见,”段嘉许站在原地,桃花眼明亮璀璨,似乎是觉得有些神奇,声音含着笑意:“让哥哥仔细瞧瞧,小桑稚长大之后——”

“……”

“长得漂不漂亮。”

桑稚回到包间里。

有好几个人已经倒在了位置上,还有个人酒劲儿上来了,正拿着麦鬼哭狼嚎地吼着。酒气儿很重,声音大到像是要把耳膜炸裂。

她刚进来就想出去。

注意到她的身影,舍友汪若兰问:“诶,桑稚,你怎么去个厕所去那么久?我们来打牌呀。”

桑稚坐到她旁边;“我们什么时候走?”

汪若兰:“他们说一点。”

“……”桑稚说,“那地铁都停运了啊。”

“我们打个的回去呀。”汪若兰说,“或者坐公交?诶,不过不知道888路最晚一班多少点。”

桑稚有点接受不了包间里的气味,也可能是因为喝了几杯酒的关系,觉得有些反胃:“我先回去了吧,我熬不了夜。”

寿星宁薇凑过来,笑眯眯道:“桑桑,你要走了吗?”

桑稚:“嗯。”

“你一个人怎么回呀,这么晚了。”宁薇说,“让江铭送你回去吧?”

桑稚顿了下:“江铭是谁?”

“那个啊。”宁薇挽住她的手臂,悄悄给她指了指,而后凑到她耳边说,“我部门的,是不是还挺帅?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

“你别乱猜,我跟他一句话都没说过。”桑稚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没事儿,出门就是地铁站。我走了,困死我了。”

“诶,行吧。”

“你们也别太晚了,不安全。”

“那么多人怕什么呀!”

“那你们带钥匙了吧?”

“带了带了。”

桑稚这才放心地出了包间。晚上的ktv总是特别热闹,迎面来的服务员格外热情,打招呼的音量像是自带喇叭一样。

她头一回被吓了一跳,之后也就习惯了。

桑稚走出ktv,顺着楼梯往下走。

她伸手捂了捂脸,终于有心思和时间去回想段嘉许的模样,以及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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