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他也不知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般无法收拾的场面,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秦倌倌掳了。
任道非一惊,怒骂六.九:“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道萱被人掳走便罢,你不仅不赶紧收手,还想将掳走秦倌倌的事推到掳走道萱的刺客上?你以为韩暮是那么好糊弄的?”
按照当时案发现场的迹象看,很明显能看出掳走任道萱和秦倌倌的是一前一后的两拨人,连他都能猜到,韩暮岂会连这最基本的障眼法都看不出?
若当真叫韩暮查到……秦倌倌是被六.九掳走的,韩暮顺藤摸瓜,查到他和柳时明的企图,定不会轻饶他俩。
六.九被骂的脸上不是颜色,艰难的辩驳:“当时我一心想着为公子解忧,没想这么多。”
六.九歉意的看着柳时明,垂着头道:“公子您罚我吧,我将您交代的事办砸了。”
柳时明闻言,似是气极,他重重的阖上双眼,将眸底翻涌的情绪眼下,极快的拿定主意,“事已至此,已无回旋的余地,只能朝前走了。”
“眼下要怎么做?”目前事情已经发生,若韩暮追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六.九,再想令韩暮不查到他们两个身上,已然很难。
“倌倌人既已在巍威那里,那就按原计划行.事。”柳时明睨着任道非:“巍威好色如命,在朝中无人不知,他私下经常派人搜刮美人强行充入后宅玩乐,已不是什么秘密,你派几个人去巍威私宅晃悠几圈,令韩暮误以为是巍威将倌倌劫走后,再将倌倌在巍威那的消息透漏给韩暮。”
任道非一瞬会意,开怀道:”这么一来,咱们就能引祸东流?让韩暮误认为是巍威掳走的倌倌而非六.九?”
“并引韩暮去找巍威,两人因秦倌倌大打出手?”
“姑且算是。”柳时明气的懒得理任道非这个蠢货,一拂袖道:“速速去办。”
任道非心中大石放下,忙依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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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任道非走后,六.九上前忧虑的道:“公子还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给您说。”
柳时明神色一凛。
六.九吓得双肩一抖,快速说道:“我将秦倌倌扔到巍威别院后,怕搜寻秦倌倌的锦衣卫跟来,慌乱下忘记给巍大人手下人交代,秦倌倌是我献给巍大人的美人了。”
换句话就是说……巍威宅子里忽然多了个美人,而府中的人无人知晓这美人是从哪来的,于是,会不会将秦倌倌当做刺杀巍威的刺客杀了?或者是逼刑?
柳时明心中一窒。
见公子神色黑沉可怖,六.九自是知晓公子明面上对秦倌倌不理不睬,心里却对秦倌倌很是看重,吓得“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赔罪道;“是六.九疏忽,六.九……”
六.九话未说完,眼前黑影一闪,柳时明已疾步走出门外,似要去寻秦倌倌。
六.九一愣,忽见他脚步一顿,攥紧了双拳,停住了。
猜测他担忧秦倌倌安危,六.九忙将功赎罪道:“六.九去巍大人别院时,并未看到巍大人,应该是巍大人还没回去,若公子想去救倌倌,应该还来得及。”
柳时明冷声道:“掌嘴。”
这便是不去寻秦倌倌了。男女情事向来不会扰乱公子心绪,看来秦倌倌也不例外,六.九松了口气,抬起手狠狠地扇自己耳光。
啪啪巴掌声中,柳时明心乱如麻。
对于倌倌,他对她的感情复杂难言。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死了亲娘被周遭小孩频频欺负的野丫头,这些年,她并未因少时经历自暴自弃长成性情乖张的姑娘,而是如向日葵般肆意张扬的活着。
这样的她,似从没烦恼,没肝没肺,活的明媚耀眼。令身在泥沼每天面临朝堂勾心斗角的他,艳羡又嫉妒。
于是,在她爹入狱后,他很想看看没有家人保护的她受挫时的模样,是否如他所想那般跌入泥里任人宰割,放弃对命运的抵抗。
而她给出的反应却令他意外。
第一次,她一个小小庶女只身一人上京救父的举动。
第二次,她用尽手段勾搭上韩暮。
第三次,拒绝自己倾慕多年的他的帮助,拒绝嫁他。
这些胆大的事,没一条是身在后宅安分守己接受命运的女子做的。
而她全部做了。
不得不承认,这样异于平常女子的她,似一个宝藏,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数惊喜,越来越勾起他的兴致。
因此,除去她拒绝他情谊之外,这次他很想看看……没有韩暮帮忙的她,身边虎狼围拢,会如何脱困?
希望她……这一次不会令他失望。
倌倌是被痛醒的。
后颈似被滚烫的水灼伤火烧火燎的疼,疼的她难受的轻吟出声,伸手摸去,触手一片黏.腻.湿.滑,她将指尖朝眼前一探,霎时看到一抹鲜红血迹。
她怔忪一瞬,这才想起来她被人从客栈掳走的情形,倏然感到一惊,后背汗毛乍然而起。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数道丫鬟请安的声音。
“巍大人。”
倌倌:“……”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到这章已经走完了,原想着缩减,可很多枝叶细节怕交代不清楚,便多写了些,明日男女主会碰面,小可爱们不若想想……男女主会在什么情形下碰面?猜对有奖。
另外……作者君今日去医院拆石膏了,终于可以摆脱用双拐走路的困境了,喜极而涕,这章要发红包庆祝庆祝我终于从半残人士进化到“看起来算个正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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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巍大人?
哪个巍大人?
朝中似乎只有东厂大太监姓巍名威。
莫非丫鬟嘴里的“巍大人”是巍威?
据闻这巍威好色如命,私下圈养小倌美人不说,还时常派手下搜罗民间美人纳入后宅玩乐。
早些年她在襄县时,村中有名貌美的女子就曾被巍威手下掳走,没过几日,那女子被送回时,面色枯槁,身上青紫交加无一处完好,女子父母怒极,向她爷爷呈上巍威强占良家妇女的罪证,要求判巍威的罪。那巍威备受皇帝宠信,权势滔天,哪是她爷爷这个一穷二白的县太爷能缉拿问罪的人物?
为了全家性命着想,她爷爷虽对巍威行.事心有不忿,可也只能忍气吞声,最后从巍威那为女子讨要些抚恤的银两,了结了此案。
她不知何人掳她?也不知掳她的人,将她扔到巍威处做甚么?心头砰砰乱跳,一时慌乱的没了主意。
“人可在这屋里?”
忽的,一道男子去了势的嗓子传入屋内,似是那丫鬟口中“巍大人”的声音。
倌倌心中咯噔一声,吓得身子猛一抖瑟,霎时,身下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她一惊垂头看,这才察觉自己正半躺在地上,似是贼人将她扔在这的。
来不及多想,她极快的屈膝准备从地上爬起来,脚尖刚动,一阵钻心的疼痛霎时从脚腕上袭来,疼的她身子晃了几晃,又跌坐在了地上。
却是脚腕扭到了。
“喂她吃东西了吗?”那“巍大人”又问丫鬟,嗓音低缓沉静,促狭的带了似玩味笑意,丫鬟低声应答。
听到这清晰的一问一答声,倌倌似遭闷雷顿击。
”巍大人“就在她房外!说不准下一瞬就会入内!
若他看到她会对她怎么样?后果不言而喻!不是被他强占,就是被他当刺杀杀死。
她爹的案子还没翻案,她还不能死!
倌倌心乱如麻,狠狠咬了下舌尖,一股腥甜夹杂着痛意袭来,才令她心绪镇定了些,她快速的环顾屋内周遭。
这是间女子的房间,窗户紧闭,矮柜离她太远,显然她还没跑过去那“巍大人”就已破门而入了,火光电石间,她视线扫到手边妆台,随即目光一凝,定住了。
……
诸如倌倌所料想那般,门外站的男人确实的巍威。
他刚从外地巡访官员回来,路过南京,被南京的繁花美景吸引,便想着游玩几日再走,顺便欣赏欣赏此处的美人。
底下的官员知他爱这一口,不到夜里,便明里暗里朝他下榻的宅子塞美人。
一想到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各个嫩的能掐出.水来,他便心猿意马,拒了底下人为他接风洗尘的宴会,来了后院。
待问明丫鬟后,他迫不及待的推门入内。
靠窗的桌案上,燃着豆大的烛火,将背对着他坐在妆镜前的女子背影笼上一层朦胧黄光,将女子婀娜的身姿照的更显纤细,楚楚动人,听底下人说,这女子是名动南京的花魁,姝色无双,今夜不愿服侍他,他令人喂了她催……情的药才过来。
对于美人,他一向怜惜。虽恨不得立马和美人温存一番,却还是耐着性子轻声过去,俯身挑起美人背后一缕秀发放在鼻端轻嗅,嘴里低吟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听到他的赞美,女子并未如他想的那般对他投怀送抱,而是身子倏然紧绷,似对他亲近十分抗拒。
这令他微微不悦,以往那些被官员送来的女子哪个不是对他极尽献媚,而这花魁竟屡次无视他的讨好,哪怕被喂了药还嫌弃他是阉人?身子残缺?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巍威面色陡沉,重重按着美人双肩,正要将她掀翻在地,令人毒打一顿撵出去。
那女子却忽的转头,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中,巍威惊骇的“啊”的一声,朝后退了半步,险些踉跄倒地。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守在门外的私兵闻声,一脚踹开门,仓惶入内,齐刷刷的抽.出长刀,团团护卫住巍威。
“快,快将这丑八怪扔出去!”巍威指着倌倌惊怒道。
倌倌却是趁势瞧了眼巍威。
世人皆传巍威容貌俊美,似和当今圣上有一腿,因和圣上这一层关系,令巍威深受圣上宠信,进而高官厚禄,年纪轻轻就坐上东厂大太监的位置。
这种皇室秘辛本就是无稽之谈,不知真假,不过瞧巍威姿容,倒也和传说中一样俊美,乍一看和韩暮长相有些相似,可又有不同,韩暮是终日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巍威……许是阉人的缘故,虽风度翩翩,可周身透着阴柔之感。
见她打量他,巍威神色一凛,似只仰着脖颈和同类斗殴的大白鹅,管管忙垂下眼,状作惊惧他的模样。
众人这才看向倌倌,随即一愣,纷纷露出惊骇的神色。
只见那女子白.皙的脸上,布满十多个大大小小的黑斑,似是染上了天花,这种烈性的传染病,一旦染上,十有八.九便会无药可医,只能等死。
众位私兵似约好了般齐刷刷的朝后退了半步,谁也不愿主动缉拿倌倌。巍威怒极,一脚揣在为首的私兵身上,“没用的废物,你去!”
那私兵被掀翻在地,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颤巍巍的举起长剑抵着倌倌后背,怒道:“走。”
见众私兵皆对她惊惧交加,倌倌紧绷的心弦猛的一松,诸如她所猜想的那般,掳她的人是想将她献给巍威,那么好色如命的巍威见到她装病扮丑的模样,猛然惊骇之下,下意识便会驱赶她。
她便是要趁着震怒的巍威无暇猜疑她身份的时候,扮演好“被人送来服侍巍威却被他退回苦苦哀求的女子模样”,令巍威对她身份不再起疑,这样,她便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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