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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摇摇头,瞪了沈恙一眼后拿出金疮药给周容雅上药。

周容雅倒是没责怪沈恙:“起来吧。这次我出来并没有人知道,也不怪你。”

沈恙满脸惭愧,起身后问:“刚才那位齐公子,可否要查一查?属下怕他是蛮人的细作。”

“蛮人的细作?”周容雅眼前浮现齐斐暄昨夜缩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掏出夜明珠给他帮忙的场景,“不必。”

“大人?”沈恙惊讶。

“昨夜的蛮人并不知道我是谁。”周容雅示意沈恙将桌子上的信拿起来,“这是证据,拿去交给谢家吧。”

沈恙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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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斐暄散着步回到伯府,从后门偷偷溜进去,一路小跑回到隽芜院。

贞珠和吉祥早就急的在院子里打转,见齐斐暄回来,贞珠连忙扑上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吓死奴婢了……奴婢去了药铺,伙计却说您走了……”

“怕什么,我不是没事么。”齐斐暄心情不错,她让贞珠擦干眼泪,“别哭了,哭什么?我先换衣裳,一会儿有好事告诉你。”

贞珠点头,抽泣着去给齐斐暄找衣服。

齐斐暄再出门。她换好衣裳就窝在自己房里。贞珠如宝都在,齐斐暄就问:“贞珠,秦公子有没有说他是怎么支开老爷和夫人的?

“似乎是世子的事儿,世子今早晨出门时打到了人,好像伤的挺重,那户人家不依,这会儿那人正在前门闹特呢。”贞珠道,“那人家也有些本事,老爷夫人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这样就好……齐斐暄道:“看来夫人没空管我了。”

“是呢,今上午李府来了人,夫人都没来得及见。”贞珠把汤婆子塞给齐斐暄,又把齐斐暄裹着的被子给掖好,“小姐在外面定然不如在家舒服,昨天夜里冷不冷?”

“冷也没什么。”齐斐暄抱着汤婆子,被贞珠照顾的非常舒服,“过段时间咱们就能搬出去了。”

齐斐暄现在身上有银子,又有住的地方,搬出去后只会过得比在府里好。

“搬出去?”贞珠愣了,“小姐,奴婢听说,姑娘们在外总是受欺负的。”

“所以我弄到了这个。”齐斐暄把放在怀里的面具摸出来,“你看这东西怎么样?还能看出来我是个姑娘家吗?”

“这是……”贞珠一脸稀奇,“小姐,这是不是话本里说的面具?”

贞珠不同于在伯府长大的如宝,贞珠是被买进府的,她小的时候出门,经常听到话本戏册。现下看见面具,贞珠也能猜出来这是什么。

齐斐暄点头:“猜对了,以后有这个面具,咱们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如宝也凑过来:“小姐,这个东西应该怎么用啊?”

“沈恙写的方子上有。”齐斐暄拿出沈恙写字的那张纸看了半天,最后想起来了一件特别令人尴尬的事。

她似乎不认识大齐的字……

大齐毕竟是古代,古代的字和现代的字差别太大,要是想认出来估计要费不少劲儿。

齐斐暄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她就让沈恙口述,她来写了!捧着那张纸看了半天,齐斐暄才终于确定,这上面写戴面具时只需要用清水洗脸就行。

第23章

面具又怕水,洗完脸必须把脸擦干,然后将面具小心的贴上……齐斐暄想试一试,但因为这东西是一次性的,只能用一次,齐斐暄只能先过眼瘾。

等她能够学会面具的制作方法再往脸上贴吧。齐斐暄让如宝去把面具放好,又将单子藏到怀里。

齐斐暄不认识大齐的字,只能连猜带蒙的猜出来上面写的什么,可这是往脸上放的东西,丝毫马虎不得。

只能先把单子放好,等她先认字。不过认字应该也不用多久,齐斐暄也就是对大齐的字不熟悉,真想认的话估计几天就能把常用字认全。

如宝放好面具回来,问:“那小姐,我们要搬去哪里住呀?”

“就是刚才我们去的那个宅子。”齐斐暄道,“等周公子的伤好了,离开那里,我们就能过去了。”

如宝瞪大眼睛,惊喜道:“太好了,那样的话以后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倒是贞珠想的多,她担心的说:“就怕老爷和夫人知道……”

“他们不会知道的。”齐斐暄微笑,“我不会让他们知道。”

贞珠忧心忡忡的点头。齐斐暄打个哈欠:“先去告诉翠叶我回来了。现在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也歇歇吧。”

昨天又惊又怕,再加上夜里没睡好,齐斐暄这会儿早就撑不住了。她窝在床上昏昏沉沉,很快就睡着。

颖欣伯府前院。

齐魏打发走出事的人家,让人把齐覃智带到书房,一通训斥。

“孽障!我早就告诉过你这里是齐京!你出门不说处处小心,但也别惹祸!”齐魏又气又恨,“可你倒好,出门几月长了胆子,居然敢当街打人!”

齐覃智还不觉得错,他颇不服气:“爹,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这么生气。”

“你不是故意的?”齐魏气极反笑,“你在承乾大街纵马,若是被京兆府抓了你也说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你打的那人是京兆尹的侄子!”

“什么侄子不侄子的,隔了多少层的亲戚,也能算是侄子?”齐覃智不屑道,“爹,您怎么这么胆小?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就把您吓成这样了,咱们可是有功勋封爵的人家,还怕那京兆府?”

齐魏气的双手发抖,指着齐覃智不住的呵骂:“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孽障!齐二,请家法!”

颖欣伯府的家法是三寸粗六尺长的藤条,专用来打府里不成器的子孙,不过这东西自从老颖欣伯死后就没再拿出来过。齐覃智自小被宠大,从未挨过揍,这会儿见齐魏这样也吓坏了,忙往外跑。

齐魏喊:“给我拦住他!我今天要打死这个孽障!”

书房外的下人上前拉住齐覃智,齐覃智知道这次齐魏要动真格,也吓坏了,对外面站着的小厮说:“快去找我娘!就和我娘说……说我要被我爹打死了!”

小厮也吓得不轻,他慌里慌张的往外跑。倒是没被人拦住。

齐二很快就将藤条取来,齐魏指指院子:“去,给我打!打到他知道疼为止!”

“老爷,这怕是要把世子打死了。”齐二劝道,“老伯爷曾说过,这藤条打一两下就好,再多,就要出事的。”

“你怕什么!他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齐魏铁青着脸,“今日若是不让他知道疼知道改,怕是以后他横行无忌惹到贵人,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齐二见劝不住,只能把藤条给下人。齐魏让人把齐覃智摁倒在长凳上,齐覃智奋力挣扎,摁着齐覃智的下人不敢太用力,一个脱手便让齐覃智挣脱。

齐魏便让人抓住齐覃智,拿了绳子将他绑在长凳上。

张芸秋正在常芳院见李府的人。

被张香桃派来报信的是跟着她出嫁的贴身丫鬟,现在已经是嬷嬷。嬷嬷姓李,被称为李嬷嬷。

这会儿李嬷嬷正把张香桃的话一字一句的说给张芸秋。

“明徽大师?”张芸秋自然对于这位经常被自己抓来当说辞的高僧非常了解,“明徽大师真是这么说的。”

“真真切切。”李嬷嬷道,“老奴不敢欺瞒夫人。”

“可明徽大师又怎么会在齐京?”张芸秋皱眉,“莫不是骗子?”

“我们老爷曾去过慧霖寺,虽没能得到明徽大师指引,可却是见过明徽大师的。”李嬷嬷恭敬的说,“况且明徽大师有度牒在身,做不得伪。”

“既然这样……”张芸秋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手中一疼便将茶扔出去,“这茶怎么这么烫!”

小丫鬟跪下:“奴婢该死,夫人恕罪!”

“滚!”张芸秋一脚踹到小丫鬟心窝,小丫鬟栽倒在地,半天都没起来。

张芸秋厌恶的皱皱眉:“晦气!冯嬷嬷,让人将她拖出去!”

李嬷嬷给进来的下人腾了地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诽,这位伯府夫人还真和自家夫人一样心狠手辣。

常芳院外的婆子也进来传话:“夫人,老爷他……”

张芸秋伸手阻止她说下去:“麻烦李嬷嬷了。刘嬷嬷,送客吧。”

旁边的刘嬷嬷赶紧摸出银子塞给李嬷嬷:“请。”

等房里没有外人了,张芸秋才问:“怎么回事?”

“世子的小厮刚才来说,老爷要对世子用家法!”婆子急慌慌道,“夫人,您快去救世子吧!”

“会对夫人的至亲之人不好。”张芸秋脑子里忽然出现刚才李嬷嬷带来的话。

张芸秋问:“在哪儿?”

“在前院!”婆子回答。

张芸秋连忙带着冯嬷嬷出门。

前院,下人高高举起藤条,将将要打的时候,张芸秋慌张赶来。齐覃智见来了救星,哭喊道:“娘!娘救我,爹要打死我了!”

“覃儿……”张芸秋推开扶着她的冯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绑在这儿……快,快给世子解开!”

下人们为难的看向齐魏,齐魏没说话,他们也不敢动。

“不能解!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不知错,解开做什么!”齐魏怒气冲冲,“张氏,回你院子里去!”

张芸秋怎么会回去。她让下人们都退下,护着齐覃智道:“老爷,覃儿还小,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如此,让人听了笑话。”

说罢对齐覃智道:“快和你爹说你知错了。”

“我知错了,爹,我知道错了!”齐覃智哭的满脸泪水,“我再也不敢了爹!”

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这么哭起来,齐魏也心疼。可想想齐覃智说的话,齐魏心便冷硬起来。他重重地叹口气,叫了齐二来给齐覃智松了绑。

“老爷,那王家只是要银子,府里又不是给不起,何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张芸秋看看儿子没伤到,松了口气道,“多赔点银子罢了,真要把覃儿打出毛病来可怎么办?”

齐魏冷漠的看了张芸秋一眼,摆摆手:“带着覃儿走吧,我也管不了他了,既然你想管,你就管吧。”

齐覃智惹祸也不是第一次,可每次齐魏想管,张芸秋都会拦着。

以前也就罢了,可是近几日正是齐魏调任的关键时候,他家中出这种事定然与他不利。

“老爷……”张芸秋听出几分不对。

“覃儿是这种性子,你又拦着不让打骂惩戒。罢了,大不了到时我让清儿承爵就是了。”

齐清是陈姨娘所出,只比齐覃智小两个月。齐魏一向喜他聪慧。

大齐也不是没有庶子承爵的事,张芸秋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齐魏接着道:“你走吧。天也晚了。”

说罢齐魏就回了书房。张芸秋不好跟上去,只得带着齐覃智离开。

齐覃智离了前院就故态复萌:“娘,爹的胆子也太小了,我就是一时气愤打了个人,就把他吓成那个样子。”

“你这孩子,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一时冲动,咱们府里拿出了多少银子?”张芸秋摇摇头,轻声叹气,“也亏得娘来得早,不然你爹怕就真的要打死你了。你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你爹都气的要让齐清承爵了。”

“娘你别怕,齐清那个狗东西,真敢承爵我就打死他!”齐覃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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