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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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斟酌道:“总之,宫里没你想的这么好,还不如紫花村呢。”

小杏儿噗嗤笑了:“夫人就别哄了我,咱们紫花村乡下地方,哪能跟皇宫比呢,出来这么半天我娘该找我了,我先家去了。”说着转身跑了。

牛黄道:“这丫头是不进棺材不落泪,夫人您多余劝她,等她以后吃足了苦头就知道锅是铁打的了。”

正说着,多多跑了进来:“妈妈,狗子说明天城里的东大庙有庙会,可热闹呢。”

杜若见他跑了一头汗,拿出帕子来给他擦了才方道:“多多想去逛庙会?”

多多:“狗子说庙会有耍大刀的。”

小家伙眼巴巴望着自己,那种渴望的目光让杜若颇有些不忍,便点点头:“那好,明儿咱们去城里逛逛。”

多多欢呼了一声:“妈妈最好了。”扑进杜若怀里。

杜若却未想到,这次东大庙逛庙会,却遇上个熟人,进而引出了大麻烦。

东大庙又叫荟福寺,是一座喇嘛庙,杜若对于这些和尚庙老道庙的没什么概念,反正都是出家人,时不常搞个庙会,娱乐一下老百姓。

不过这东大庙的香火倒是极盛,带着多多一路逛下来到了庙门口,瞧见里头香火缭绕,善男信女虔诚之极,从庙门外就磕头一直磕到里头的大殿。

杜若正犹豫自己进不进去,她不大信这些,但大老远来了一趟,若不进去又有些亏得慌,忽听牛黄道:“听说这里的佛爷灵的紧,夫人不如进去给多多少爷求个平安符吧。”

杜若低头看了看身边多多,当妈的在孩子面前总是没有原则的,遂迈脚走了进去。

第42章 被活逮了

寺中香火极盛, 求福祈平安的善男信女在殿外排了长长的队, 排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到个儿,求了平安符出来,给多都套在脖子上嘱咐他好生戴着莫丢了, 方牵了他往外走,这会儿天色已是不早, 香客也陆续往外走,比刚才拥挤些。

杜若本来护着儿子跟着人群慢慢往外走,不想刚迈出庙门的时候, 瞧见那边儿一个卖刀剑的摊子,多多顿时眼睛一亮, 也不看人拔腿就往外跑,正撞到往里进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哎呦一声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到,亏了旁边的婆子伸手扶住才站稳身子。

那婆子喝了一声:“怎么走路的,怎也不看人。”

杜若忙抓住儿子, 忙不迭的赔礼:“实在对不住, 小孩子瞎跑撞了姑娘, 多多,快赔礼。”多多见妈妈脸色有些冷厉,心里知道自己错了, 听话的躬身作揖:“是多多莽撞了 。”

那姑娘沉默半晌方道:“不妨事。”接着顿了顿又问了句:“这是你的儿子。”这话问的有些奇怪, 杜若不免看了她一眼, 刚只粗略看了一眼, 撞了个姑娘,这仔细一瞧才发现,竟是个绝色佳人。

即便头上罩着轻纱帷帽,却依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是美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杜若点点头:“正是,既姑娘不妨事,那我们娘不打扰姑娘进香了。”牵着儿子出了东大庙。

出了庙门上了车,牛黄道:“那姑娘一瞧就不是良家女子,姑娘不必那般客气的。”

杜若愣了愣:“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良家女子?”

牛黄撇撇嘴:“哪个良家女子进庙拜佛会打扮的这么鲜亮。”

刚那姑娘的确穿的白衫红裙儿,的确鲜亮,只是穿的鲜亮就不是良家女子吗,这标准打击面也太广了。

杜若摇摇头:“穿的鲜亮些并不能代表什么?”

牛黄:“反正不是良家女子,我们家少爷是正经人,花楼欢场那样的地方从不去的,但我们大少爷却不然,隔三差五就往花楼里钻,我们少爷回去的时候,在府里设宴,便会叫几个粉头来助兴取乐,瞧得多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杜若:“大少爷?可是你们御清堂的少东家?”

牛黄点点头:“大少爷倒是有本事,把御清堂经营的颇好,可就是性情有些浪荡,常喜欢跟花楼的粉头厮混,大老爷管也管不住,这些年没少为这个生气。”

杜若想起苏铭笑眯眯的俊脸,琢磨着在这个朝代,一个男人既有长相又有地位还有本事,若不风流都对不住自己。

杜若反倒觉得苏铭这样虽风流却不下流的类型,反倒比陆景天那种假正经好的多,至少人家不装,而陆景天看着一本正经,光瞧那张黑脸,还真以为不近女色呢,可私底下却是一头披了牛皮的狼,还是色狼。

府里囤了那么多女人仍不消停,还惦记上了自己的兄弟媳妇,要不是自己跑了出来,一准被关在府里成了他的禁脔,杜若很清楚自己是斗不过那厮的,唯有躲起来才是上策。

正想着,就听多多道:“牛黄,粉头是什么?”

牛黄咳嗽了一声:“那个,那个,就是奴才随口胡说的,多多少爷就别问了?”

多多摇摇头:“妈妈说不懂就要问,这样才能懂得许多道理。”

牛黄呐呐不成言,杜若见他那样儿不免好笑,接过话头:“粉头就是一种工作,妈妈给你讲过工作是什么还记得吗?”

多多点点头:“工作就是人们为了生存所付出的劳动,就像妈妈的工作是种药材,干爹的工作是给人看病的郎中,牛黄的工作是陪着多多,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

杜若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嘉许:“多多说的对。”

多多眨眨眼:“可是妈妈,粉头是做什么工作啊,是卖面粉的吗。”

杜若忽觉自己有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小家伙一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誓不罢休的样儿,还真有些不好应付。

杜若略斟酌了斟酌道:“就是弹琴唱曲子的,总之也是一种工作。”

多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牛黄:“牛黄,既是工作就没有贵贱之分,刚我撞了那位姑娘,赔礼道歉是应该的。”

牛黄哪还敢胡说,生怕再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辞来,就更不好收场了忙道:“多多少爷说的是。”

杜若暗笑,牛黄这没把门的嘴就得让多多治才管用。

杜若这会儿还只当东大庙撞那姑娘只是个偶然的小插曲,并未当什么事儿,回了紫花村操持着给锄草施肥,以备秋天能有个好收成。

这五年来,杜若已经成了种植药材的行家,她正想着今年再卖些地,种别的药材试试,品种多些总比单一种一样好。

只不过杜若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地还没买就被活逮了。

这一日杜若带着多多去药田里锄草,杜若虽疼爱儿子却并不溺爱,除了教他道理之外,劳动也是必须的杜若并不觉得待在宅子里养尊处优当一辈子大少爷有什么意思,生活就得真真实实的都去体验才有乐趣,所以自从多多会走,隔几日她便带着儿子去药田,她会准备一块布还有吃食,晌午的时候在地头寻个树荫,铺上布,摆上吃食,劳动之余顺便野餐,小家伙最是喜欢,每次娘俩都要玩到日头西斜,才回家。

杜若在前头牵着小家伙的手,小家伙手里捏着一个草编的蜻蜓,这是杜若闲来无聊跟人学的,刚在田里想了起来,揪了水坑边儿的菖蒲草编了一个给他,小家伙欢喜的不行,当宝贝一样拿在手里,一路上都再看,忽想起什么仰着小脸问会不会编别的

杜若伸手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多多想要什么?”

小家伙:“我想要短刀,跟我这把一样的。”说着从腰里抽出上次赢了牛黄的短刀。

杜若想了想:“这个妈妈要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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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眼睛一亮:“妈妈最好了。”娘俩走到院外,杜若就觉不对,暮色中篱笆外站了十几个彪形大汉,杜若认得,正是陆景天的亲兵,而院子里跟里长站在一起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杜若下意识把多多藏在身后,里长却什么都不知道,笑着跟她打招呼:“夫人,这位是都城来的药材商,听说咱们这儿的白芨最好,特意来咱们这儿订货的,要的多,我就直接领到夫人这儿来了。”

杜若扶了扶额:“里长真是老糊涂了,这一看也不是药材商啊。”

第43章 我们是旧相识

陆景天阴鸷的看着篱笆门外的小女人, 暗暗咬了咬牙, 五年来他几乎翻遍了整个大宋却找不见丝毫线索,这个女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有些时候他几疑在山上的那些日子, 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陆景天冷厉的神情,令杜若大感不妙, 她自来知道这男人是不好惹更不能惹的, 如果时间能回溯, 发生的事能挽回,那么她绝对不会去招惹他。

但可惜这些都是妄想,她终究是招惹了他,还偷了生了他的儿子, 虽然怀孕生子的自己颇为辛苦,只怕他不会这么觉得。

多多小孩子家哪知道大人之间的恩怨, 见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异常新鲜,趁着杜若不注意,从她身后窜出跑了进去, 到了陆景天跟前儿站住眼睛发亮的盯着陆景天腰上的佩刀,扬起小脸:“我能摸摸你的刀吗?”

陆景天愣了愣冷厉目光慢慢从杜若身上收回落在身前小家伙身上, 小家伙看上去三四岁的样子, 头上梳着总角辫儿, 生的粉雕玉琢, 养着小脑袋一脸艳羡的盯着自己腰上的佩刀, 眼睛一亮一亮的异常可爱。

陆景天是接着消息知道杜若躲在檀洲,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想逮住这个女人狠狠的惩罚她,却未想到会蹦出个小孩子。

陆景天低头看了多多一会儿,忽想起刚听见这小家伙叫妈妈,脸色更为阴沉:“你是谁?”

多多眨眨眼:“我是多多,外头的是我妈妈,这里是我家。”

杜若反应过来,快步进去伸手去抱多多,他却先一步把多多举了起来。

他身量高,把多多举过头顶,他眼里的狠厉,让杜若不寒而栗,杜若急道:“你,你放开多多。”

旁边的里长哪想会是这番情景,已有些吓傻了,陆安却知以大爷的脾气,若误会了,真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忙道:“主子,这位小少爷的眉眼儿瞧着倒跟大爷颇有些相像。”

杜若一惊,忙道:“多多跟你没关系。”话出口才发觉自己如此着急辩驳,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陆景天愣了愣,只是得了消息她在檀洲,便忙着快马赶了过来,并不知具体境况,刚里长也只说她种的药材如何如何好,并不知她竟有个儿子,一想到她竟然跟别的男人有了野种,他就控制不住想杀人,却未想到这孩子可能是自己的种。

被陆安一提醒,加上杜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驳,陆景天便疑心了起来,把多多放了下来,抱在身前仔细端详,眉眼儿只有些像自己,而且小家伙这么被他看着,却丝毫不认生,大眼睛里都是好奇,并无一丝惧怕,这份胆识也随了自己。

陆景天跟所有的男人一样,觉得是野种的时候恨不能一下子掼在地上摔死,可一旦知道是自己的骨肉,立马就不一样了。

狠厉的神色都退了下去,心中却仍有些犹疑,开口道:“你叫多多?”

多多点点头:“嗯,谁啊,妈妈说希望我福多寿多所以叫多多,但多多只是我的小名哦,我大名叫杜珩字葱佩是干爹起的。”

陆景天听见小家伙姓杜,便知十有**是自己的儿子,怒意刚退了一些,却听见小家伙是干爹,脸色又阴沉了下去:“干爹?”

旁边的里长这会儿忽的回了神,生怕陆景天误会忙道:“多多说的干爹是御清堂的苏大夫,医术高明人又和善,自打他们两口子来了我们紫花村,村民瞧病再不用大老远跑去檀洲城了。”

御清堂?两口子?陆景天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

杜若暗叫糟糕,她可不想连累苏士安,当初赖上他实是无计可施,士安不禁带她出来且这些年对她们娘俩的照应,都是她一辈子也换不清的大恩,故此决不能牵连士安。

想到此,忙道:“里长,这位客商与我是旧识。”

里长这会儿倒通透了起来,虽觉这客商跟杜若有些奇怪,但也知道不是自己能管的,便道:“既是夫人的旧相识,便不用小老儿多事了。”说着告辞去了。

里长一走,陆景天咬着牙道:“我与你只是旧相识?”

杜若脾气的上来,看向他:“不这么说难道你让我实话实说不成。”

多多眨巴着眼:“妈妈你不是教多多不能撒谎的吗。”

杜若不想儿子会在此事插进来,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付,陆景天把多多交给陆安:“你先看着多多。”放下多多一把抓了杜若进屋了。

多多忙要跟进去,却被陆安拦住,指了指旁边的箭靶子:“奴才跟少爷比射箭好不好,若是小少爷赢了,奴才这把短剑就是少爷的。”说着从腰上抽出一把短剑来。

多多最喜欢这些刀剑一类的东西,见陆安拿出短剑要跟自己比试,哪还有别的心思,忙道:“那你可不能跟牛黄一样耍赖。”

陆安:“奴才不敢。”

再说杜若被陆景天抓住胳膊拖进屋里,见他关了门,便觉不好,忙要挣开他的钳制,奈何这男人的手如铁钳一般,根本睁不开,反倒因挣扎被他按在墙上,不得动弹。

杜若伸手推他,却被陆景天捏住两只腕子举了起来,他俯身看着她:“那姓苏的是什么人?”

若照着杜若的性子,真想说句瞎话气死他 ,可又实在不能害了苏士安,抿了抿嘴:“他是大夫,偶然碰到的,只是帮了些忙,并无什么干系?”

陆景天哼了一声:“没干系,多多叫他干爹?里长的两口子又是怎么回事?”

杜若不免有些恼:“你管呢。”

陆景天:“不想我杀了那姓苏的,就给我说实话。”他神情阴鸷,眼里杀机隐现。

杜若一惊:“只是他好心帮我,村子里的人不明真相,便以为我与他是夫妻。”

陆景天:“他也住在这儿?”

杜若见他脸色越发阴沉,有些许犹疑,陆景天却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颈:“说,你是不是跟他做了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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